警笛声渐渐远去,红蓝交替的灯光消失在工厂门口,老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厉沉舟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戏谑:“儿子,你刚才那紧张劲儿,可真把我逗乐了——这出戏,演得还行吧?”
厉沉舟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老陈,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刚才冲进来的警察、闪烁的警灯、严肃的呵斥,竟然全是假的?他看着老陈嘴角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您……您说什么?”厉沉舟的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老陈没回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加特林,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链,然后转过身,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狠戾,与刚才的戏谑判若两人。他看向被绑在角落的王千玺一家,他们还没从“被解救”的庆幸中反应过来,脸上依旧挂着泪痕,眼神里满是恐惧。
“儿子,你还是不够狠心呐!”老陈掂了掂手里的加特林,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对付这种人渣,就得一不做二不休,留着他们,早晚是祸害。”
话音刚落,老陈猛地扣下扳机。“突突突——”加特林的轰鸣声瞬间响彻整个工厂,炽热的子弹带着破空的尖啸,朝着王千玺一家射去。王千玺的惨叫声最先响起,随即被密集的枪声淹没。子弹打穿他们的身体,溅起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甚至溅到了远处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痕。
加特林的后坐力极大,震得老陈的胳膊不停发抖,连脸颊的肌肉都在剧烈颤动,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冰冷,手指死死扣着扳机,没有丝毫停顿。厉沉舟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大脑一片空白——他想闭上眼,却控制不住地盯着那些倒下的身影,老人、妇女、孩子,一个个在子弹下失去生命,原本鲜活的人,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苏晚和苏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她们站在工厂门口,看到这一幕,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苏晚的手死死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苏柔更是直接吓傻了,眼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血腥,裤子瞬间湿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分钟后,“咔哒”一声,加特林的子弹终于打光了。老陈松开扳机,将沉重的加特林扔在地上,金属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点,转头看向厉沉舟,语气里带着一丝教训:“儿子,你还得练呢!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心软,心一软,死的就是你和你在乎的人。”
厉沉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他猛地转过身,扶着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吐空,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裤子也湿了,和苏晚、苏柔一样,被恐惧和血腥吓得失去了控制。
老陈看着他们三人的样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至于吗?不就是杀几个人渣?以后你们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就得习惯这个。”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过来处理一下现场,快点,别留下痕迹。”
挂了电话,老陈走到厉沉舟身边,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别愣着了,赶紧起来。一会儿有人来清理现场,我们先走吧,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
厉沉舟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陌生,他看着老陈,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眼前的老陈,哪里还是那个和蔼可亲、愿意帮他的“义父”,分明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毫无人性的恶魔。
苏晚和苏柔也慢慢爬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眼神里满是恐惧,不敢再看地上的尸体,也不敢再看老陈。她们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和罪恶的地方,远离这个可怕的人。
老陈没再管他们,径直朝着工厂门口走去。厉沉舟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心里充满了绝望——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能保护自己和苏晚、苏柔,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引来了一个恶魔,还亲眼见证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双手虽然没有沾血,却成了这场屠杀的见证者,甚至是间接的推动者。而老陈的存在,就像一把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他和苏晚、苏柔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夕阳的余晖透过工厂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将一切都染成了诡异的红色。加特林躺在地上,冰冷的金属外壳反射着寒光,仿佛还在诉说着刚才的血腥。厉沉舟、苏晚、苏柔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他们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彻底被打上了血腥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