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朝廷内部派系的相互对立,让冀州的皇甫嵩借粮更加困难,很多本地士族怕被风头正盛的赵忠记恨,对皇甫嵩避而不见,河北百姓又穷得当流民了,再强征只怕都去投贼。
这给了张宝喘息之机,他最终按照甘宁当初的建议,分兵进攻常山郡,占据了重镇上曲阳。
在黑山黄巾张牛角的接应下,将二十万黄巾家属和大量物资迁入太行山深处安置。
没有后顾之忧的张宝与张牛角大军背靠背,一个攻略并州,一个攻略冀州,必要时相互支援,使得汉庭想要剿灭黄巾的难度大大提升。
张宝利用汉庭换将的空档,席卷常山巨鹿大部分地区,兵力从原来的四万多人猛增至八万,冀州黄巾威势大涨。
而张牛角大军采用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退回太行山打另一个地方的战法,从并州劫掠了大量牛马农具等物资,黄巾军三十多万百姓开始在太行山脉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丁原被弄得手忙脚乱,今天跑太原明天跑上党,没完没了,雁门关外的鲜卑人见并州大乱,趁机学匈奴人南下劫掠。
正在丁原内外交困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并州的局势。
并州五原郡九原县戍荒堡
原本还算宁静的边城要地,百姓正在抢收小麦,戍屯军军侯吕良早早巡视完防御回到家中,妻子黄氏正拿出封存不舍得吃的马肉干,做着丰盛的饭食。
“夫人,我回来了!”
吕良心事重重,挂好武器,却不急着卸甲,黄氏关心道。
“夫君,见你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边地出了问题?
今晚咱儿子学艺归来,一家人可得好好唠叨唠叨!”
“不了,我喝盆野菜粥带上几个菜团子就走,天黑前在巡逻一次。
鲜卑人趁并州内乱大肆南下,外面有点乱,夫人莫要乱跑。
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布儿晚几天再回来!”
吕良目光看向窗外,有些许期待,更多的是担心,简单应付完便打包带走。
“多带两个,别饿着,布儿师承天下第一戟李彦,指不定你们父子两谁更能打呢!”
黄氏细心的为自家男人整理衣甲干粮,吕良勇猛高大,不由爽朗大笑。
“哈哈哈,咱家那小子,走的时候比我都高了,如今都24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回头我劫个鲜卑女子过来给他当媳妇,你不知道,鲜卑的女子屁股大好生养,生出来的孙子肯定高大强壮,而且……”
吕良滔滔不绝的说着,嘴角不由流了哈喇子,突然察觉不对劲,只见黄氏正死死瞪着他。
“夫人,不,你听我解释……”
“低头!”
“啊,夫人,耳朵疼,疼,我啥都没干,就碰碰,没脱……”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说没乱搞,没碰过你咋那么懂……”
……
“轰隆隆……”
正在两人打闹时,北边响起一阵闷雷声,常年领骑兵作战的吕良一下察觉到不对劲。
“夫人住手,有敌人!”吕良紧张将耳朵贴在地上,然而右耳被捏红了听不清楚,白了黄氏一眼后侧脸换过左耳来听。
“是骑兵,上千的骑兵,定是鲜卑人!”
“夫人,快去后面地窖躲好,我走了!”
“夫君……”
黄氏担心的站在门口,吕良已经快步跃上战马,手持月牙戟,冲向外面!
“敌袭,传令戍卒集合!”
“咚咚咚……”
戍荒堡是整个五原郡防御北方胡人示警的最前线,今天却迎来了浩劫。
戍卒家属不仅没有躲起来,反而除了老幼,纷纷跑来搬运物资,整个土堡都紧张的严阵以待。
很快北方就传来了一阵黑影,密密麻麻的鲜卑骑兵朝土堡冲来,吕良大吃一惊。
“不好,不是一千骑,而是五千骑!”
“我军只有两百人,快点烽火,固守待援!”
吕良取出长弓,瞄准来敌,他弓马娴熟,力大过人,然而他的整个曲才两百人,今日怕是要难了,此时也是深深地忧虑。
“嗖!”
百步之外,正在冲锋的鲜卑骑兵百夫长被一箭穿胸,透甲而过栽落马下,然而鲜卑骑兵并没有丝毫放缓。
“放箭!”
城头士兵精准的箭矢射落了不少鲜卑骑兵,然而马上他们就面临鲜卑人数倍的箭雨回击。
很快鲜卑人就冲到城下,一部分箭雨压制,一部分下马步战,塔人墙,利用套绳,组装的简易架梯发起猛烈进攻。
戍荒堡不过三丈多高的土墙,本来就是示警用的而已,尽管吕良勇猛无比,但还是很快被鲜卑人杀上了城墙。
双方在堡上展开猛烈厮杀,一直到天黑,吕良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武器已经换了十几把。
鲜卑人越来越多,汉兵却越来越少,鲜卑人利用防御空洞冲进堡内,杀烧抢掠,浓烟滚滚。
数里外一个雄心万丈誓要建功立业的青年正手持方天画戟,策马在草原上,沿途一人一骑射杀了不少野狼和鲜卑骑兵,享受着杀戮的喜悦,幻想着美好的未来。
“这几头黄羊正好带回去给二老补补!”他马匹后面还牵着一匹抢来的马,马背上两头被射杀黄羊被绑得严严实实!
单戟匹马,在大草原中如入无人之境,然而离家越近他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突然他看到远方那滚滚浓烟,不由瞪大了双眼。
“那是戍荒堡的方向,不好,父亲,母亲……”
戍荒堡土墙上尸山血海,只剩下吕良一人用长枪托住身体,浑身八处伤的他精疲力尽,瞪大眼睛不愿倒下。
鲜卑人留下数百人收持残局,大部队则绕过土堡继续南下劫掠。
整个戍荒堡已经被屠戮干净,那些士兵家属不愿受辱纷纷反抗被杀,鲜卑人抓来黄氏,想要逼降这个汉子。
给了两人最后的温存,然而两人相视一笑,面对密密麻麻的鲜卑敌人,毅然抱在一起用最后的力气跳向城墙下的火海!
“布儿……”
两人在半空中的最后一刻,迷糊好像看到远处正飞速奔来一人一骑,那身影与吕良极为相似。
“父亲……”
这一幕刚好被飞奔而来的吕布看到,吕布当场红了眼!
“啊,都给我去死……”
只见一人一骑一戟,势如奔虎,声如雷喉,杀入鲜卑骑兵之中。
方天画戟带着复仇的怒火在他手中挥舞成一片光影,所过之处,鲜卑骑兵纷纷落马,鲜血溅满了他的衣袍。
那个鲜卑将领怒目圆睁,挥刀朝吕布砍来,吕布侧身一闪,方天画戟顺势横扫,那将领惨叫一声,被斩于马下。
鲜卑骑兵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之人,他们越打越怕,此人如同鬼神一般,画戟过处一片血雨腥风。
吕布如入无人之境,左冲右突,手中兵器每一次落下,都带走几条鲜活的生命。
不一会儿,地上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吕布不知疲惫般一口气斩杀了近百人。
剩余的鲜卑骑兵被吓得胆战心惊,他们掉转马头,仓皇逃窜。
吕布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双腿猛踢坐下马,一路紧追不舍,每一次弓弦响动必有一鲜卑人落马。
草原上,一人一骑追着两百多鲜卑骑兵狂奔,那场景惊心动魄。
鲜卑骑兵们只顾着逃命,不敢回头再战,害怕直面鬼神。
吕布眼中的仇恨越杀越浓,他要让这些仇人全部留下,让这片草原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