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的妹妹苏瑶喝完水,脸色明显好了些,可看到我和江蔓,还是怯生生地问:“哥哥,他们是谁呀?”
陈军赶紧柔声安慰:“妹妹别怕,他俩都是好人,就是这位大哥哥把你送到医院来的。”
苏瑶听完,又偷偷看了看我和江蔓,眼神里的害怕少了些,小声说了句:“谢谢大哥哥。”
我冲她笑了笑,没多说话。
这时江蔓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去外面。出了病房,她才开口问:“那这俩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总不能直接丢下他俩不管,咱们自己跑吧?”
江蔓皱了皱眉:“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现在就走,可又怕走了之后心里一直不踏实。”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还能有啥办法?只能暂时当回‘冤大头’,先照看着他俩呗。”
“那你难道要一直照顾到他们成年吗?”江蔓皱着眉追问,语气里满是纠结。
“我也不知道啊。”我叹了口气,“你想啊,他俩现在身无分文,之前全靠捡垃圾过日子。这次是运气好遇上我,下次再碰到这种急事,他再去路边拦车,万一碰到个反应慢的司机,说不定真就被撞成肉酱了。”
江蔓的眼神软了下来,声音也放轻了:“他们……这么可怜吗?”
我点了点头,语气沉了沉:“嗯,比看着还难。”
一时间,我俩都没再说话,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远处护士台的说话声。
我没开口,是真的拿不定主意——等他们出院,是眼睁睁看着他俩继续流浪、捡垃圾填肚子,还是暂时把他们留在身边照看着?
可转念一想,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哪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么多事?算了,等苏瑶出院,还是让他们自己走吧,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我拍了拍江蔓的肩膀,转身撞到了陈军。
我说:“陈军 你怎么出来了?你不照顾你妹妹。”
陈军一下子跪下来了,“哥,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照顾我妹妹。她不能再跟着我到处流浪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我拍了拍江蔓的肩膀,刚想转身回病房,没留神撞上了一个人——是陈军。
我愣了一下,问道:“陈军?你怎么出来了?不留在里面照顾你妹妹吗?”
话音刚落,陈军“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哥,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要是可以……我想求你们照顾我妹妹,她不能再跟着我流浪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没命的。”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军,心里满是疑惑——他俩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他怎么愿意为了苏瑶,做到这个地步?
这时,我余光瞥见一旁的江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双手捂着嘴,在那儿无声地哭着,肩膀还微微发抖。
陈军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一遍遍地哀求:“哥,我真的求你了,苏瑶要是再跟着我流浪,她真的会死的……”
这时江蔓走了过来,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拉了拉我的胳膊:“晓阳,你就答应他吧,你看他们多可怜啊……”
我心里暗自吐槽:你怎么不自己照顾,反倒来求我啊?
陈军见我没反应,急得直接在走廊上“哐哐”往地上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
旁边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听见动静,都围过来看,还小声议论起来:
“你快看那个男的,居然让弟弟在这儿磕头,也太过分了吧?”
“这人还有良心吗?弟弟都这样了还不松口。”
“我刚才好像听见说什么‘照顾妹妹’,难道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愿意照顾自己妹妹?”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满是指责,都把我当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哥哥”。
自从练了永生诀,我的听力变得好多了,听到这些护士这样说我,我心态都有些炸了。
自从练了《永生诀》,我的听力比以前敏锐太多,护士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钻进耳朵里,我顿时觉得心态都要炸了。
我深吸一口气,暗中运转《永生诀》压下火气,对着还在磕头的陈军说:“好了,起来吧。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不照顾你俩,你们要是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叫我晓阳哥就行。”
陈军一听,脸上瞬间露出狂喜,又使劲往地上磕了两下,声音都在发颤:“真、真的吗?”
“放心,我不骗你。”我伸手把他扶起来,“赶紧去把额头处理一下,都红了。”
“好!好!”陈军连连点头,转身就往护士台跑。
我牵着还在擦眼泪的江蔓走进病房,想跟苏瑶开个玩笑缓和气氛,就故意说道:“你哥把你‘卖’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啦,知道不?”
没想到苏瑶听完,既不哭也不闹,就只是睁着大眼睛,默默掉起了眼泪。
我一看这情况,顿时慌了,赶紧摆手:“别哭别哭!我跟你开玩笑的,没真要怎么样!”
我试着温柔地帮她擦眼泪,她却猛地把头转了过去,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心想着这小姑娘,看来是真不好相处。
江蔓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凑到床边轻声哄:“妹妹,你别误会,你哥哥没把你卖给他,就是以后让你跟着他生活,不用再捡垃圾了。”
我在旁边听着,暗自嘀咕:这俩说法,听着不都差不多嘛?
可苏瑶还是没理人,依旧低着头。见她这样,我们俩也没再说话,病房里又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陈军处理好额头回来了。他刚推开门,苏瑶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怨恨地盯着他——那眼神,像在质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卖”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陈军看到苏瑶这眼神,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他从前,就是这样盯着后妈看的。
他瞬间僵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整个人慌了神。
病房里又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陈军转头看向我和江蔓,眼神里满是疑惑,甚至带着点质问——显然是在问,我们到底跟苏瑶说了什么,才让她变成这样。
这事儿我们哪儿能说?江蔓刚想张嘴解释,我赶紧在她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委屈地瞪了我一眼,把话咽了回去。
我赶紧打圆场:“今天事儿也定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看你们。”说完,我拉着还在揉大腿的江蔓,快步走出病房,下了楼。
上车后,江蔓揉着被掐的大腿,没好气地问:“刚才我想跟陈军解释,你为啥不让我说啊?”
“解释啥?说我跟苏瑶开了个‘卖了她’的玩笑?”我无奈地摇头,“说了多尴尬,陈军本来就够慌了,再让他知道是我嘴欠,反而更麻烦。”
江蔓翻了个白眼:“不管你,爱咋地咋地!”
我笑着转移话题:“行了,不吵了。直接送你回学校,还是……?”
“送我回学校吧。”江蔓语气缓和了些。
等开车到了她们学校门口,我才发现校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我无奈地看向她:“门都关了,咋办?要不你翻墙进去?”
“有没有搞错!”江蔓瞪了我一眼,“我一个女生,你让我翻墙?”
“那我也没辙了啊。”我摊了摊手。
江蔓沉默了几秒,声音越来越小,脸蛋也慢慢红了,低着头小声说:“那……咱们去开宾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