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渊仔细清理掉石碑表面和周围剩余的苔藓,让模糊的纹路尽可能清晰地显露出来。夜修罗血眸锐利,扫过石碑的每一寸角落,试图从模糊符文中解读出信息。
两人甚至不自觉靠近了一些,各自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偶尔还会伸出手指,虚悬在纹路上方,顺着走向比划,试图理解其含义。
这一刻,什么正邪对立,都被暂时抛在了一边。面对可能牵扯到上古辛秘、甚至影响整个修真界的东西,个人恩怨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炼心路边出现了异常和谐的一幕:仙门宗主与魔道至尊,这两个本该见面就打个你死我活的死对头,此刻正并肩站在一块破石碑前,神情专注,动作默契,时不时还低声交流两句。
“这处转折……似乎引向了某个封印节点?”墨临渊指尖点向一处复杂的交汇处。
“哼,更像是某种献祭或镇压的启动符文。”夜修罗持不同意见,指着另一条延伸出去的细微刻痕,“你看这残留的能量波动,霸道阴冷,绝非正道手段。”
“此处缺损太严重,难以判断。”
“下方这些刻痕,倒像是后来被强行破坏留下的……”
两人争论归争论,但目的却出奇一致——都想弄明白石碑到底记载了什么。
玉佩里,玄老的灵魂体飘了出来,绕着石碑飘了一圈,啧啧称奇:“哎哟喂,真是活久见……两个对头居然能心平气和地一起研究石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娃,你厉害啊,这俩冤家对头都能让你凑一块儿去。”
囡囡早就对不能吃、不能玩的黑石头失去了兴趣。她看到紫萱姐姐还在一边找花花,立刻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拉着紫萱的衣角:“姐姐,囡囡还要找香香的花花!给老爷爷吃!”
玄老一听,立刻把对两大佬的吐槽抛之脑后,激动地喊:“对对对!找花!正事要紧!小娃快多找点!老夫感觉还能再抢救一下!”
囡囡又去拉大黑:“大黑哥哥,一起来找呀!”
大黑乖乖放下扫帚,加入了找花小队。于是,这边是严肃研究的上古秘辛组,那边是欢乐寻宝的摘花野餐组。
墨临渊和夜修罗的研究渐渐有了些眉目,虽然石碑破损严重,信息缺失大半,但结合残存的纹路和微弱的能量印记,他们大致推断出,石碑记载的内容,似乎与上古一场大战有关,涉及对某种“邪秽”事物的镇压。
但具体是什么“邪秽”,大战的经过,镇压的地点和方法,全都模糊不清。
“此事非同小可。”墨临渊语气凝重。若这石碑记载为真,那被镇压的“邪秽”若是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夜修罗也没了平时的戏谑,沉声道:“绝非寻常魔物或妖物,这石碑本身的气息就极其古老,‘邪秽’之称,恐非虚言。”
玄老似乎又感知到了什么,声音带着点疑惑和急切:“这碑文……这气息……好像是……‘双生’……‘一体’……?不对……又像是……‘镇’……‘魔’……?哎哟……关键地方……咳……怎么又记不清了……”
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越来越微弱,最终直接钻回玉佩。不知道是净心莲的效果过去了,还是魂力消耗太大,又或者石碑触及了他混乱记忆的核心,导致他再次掉链子。
墨临渊和夜修罗都听到了玄老的只言片语,但这破碎的信息反而让疑云更重。
“‘双生’?‘一体’?何意?”墨临渊皱眉。
“镇魔?哼,上古之事,谁镇谁还说不定呢。”夜修罗嗤笑。
两人继续仔细探查,不放过任何细节。终于,在石碑最底部,被泥土和腐蚀痕迹覆盖的角落,他们发现了一个模糊的印记。
那似乎是一个复杂的图案,一半看起来像是燃烧的火焰,另一半则像是扭曲的阴影,两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透着诡异的对立感。
墨临渊盯着印记,眉头越皱越紧:“这印记……本座似乎……在天衍宗秘藏阁某本残卷上见过一眼,记载残缺,只提及与‘上古之劫’有关……”
夜修罗几乎同时开口,:“这印记……我魔族《万古魔典》中有零星记载,据说是个古老魔族的图腾,象征‘光暗同源’或‘生死一体’,但早已湮灭在历史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天衍宗古籍记载的“上古之劫”?
魔族失传魔典中的古老魔图腾?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同一个印记上?
这石碑,这印记,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会出现在天衍宗?那场镇压“邪秽”的上古大战,又究竟发生了什么?
沉默片刻,墨临渊率先开口:“此事牵扯甚大,需从长计议。本座需回宗查阅更多古籍。”
夜修罗难得没有出言嘲讽,只是冷哼一声:“若真与上古邪物有关,你们那些自诩正统的典籍记载,怕是早已被篡改或遗漏了关键。本尊亦需回魔宫求证。”
他们各自将奇特印记刻印在脑海里,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囡囡抱着几朵新找到的净心莲跑回来,看到两个叔叔还站在黑石头前,小脸上露出笑容:“叔叔!你们看完石头了吗?囡囡找到花花啦!你们吃吗?”
墨临渊和夜修罗看向一脸天真的小奶娃。
墨临渊缓和了一下神色,轻轻摇头:“囡囡自己收好便是。”
夜修罗则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墨临渊也对紫萱和大黑道:“带她回去吧。”说罢,剑光一闪,离开了炼心路。
只留下囡囡抱着花,茫然的眨眨眼。
“叔叔们怎么都走啦?不看石头也不吃花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