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胤周身恢弘的异象逐渐敛去。
磅礴的气息重归沉静,身形缓缓落回地面。
期待中的飞升并未发生。
这一幕让不少翘首以盼的旁观者大失所望。
人群中响起阵阵压抑的叹息。
未能亲眼见证“羽化登仙”的千古奇景,终究是一桩憾事。
更失望的。
还是许多门派势力的当家人。
张常胤没有飞升,就代表他们头上这座大山并没有被移开。
无声的共识在各派领袖之间蔓延。
可以预见。
以张常胤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
若门下子弟仍如过往般恣意妄为,视俗世律法如无物,继续和以前一样。
说不定会招致杀身之祸!
更严重的……
甚至有可能会累及师门,带来灭门覆顶之灾!
所以。
接下来,至少在张常胤真正登仙离去之前。
必须严令约束门人,收敛锋芒,安分一些才行!
往日那份超然物外、不拘世俗的“逍遥”,是该牢牢锁进规矩的笼子里了!
直到凌晨三四点。
今晚的一切,方才落下帷幕。
千年道家清修圣地的龙虎山方才重归于平静当中。
“常胤,来一下。”
老天师喊住了要回去休息的张常胤。
然后带着张常胤,来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常胤,今天事情很多,但你依旧是罗天大醮的优胜者。”
“按照之前说的,作为奖励。”
“你将是我正一天师府下一任天师继承人。”
“常胤,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天师?”
张常胤眼眸一动。
并没有着急回答。
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答非所问道:“师父这是想传我天师度吗?”
“嗯?”
老天师一怔:“你居然知道天师度?”
“天师度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东西,记忆传承吗?还是其他类型的传承?”张常胤继续答非所问。
主打一个你说你的,我问我的。
传承。
张常胤倒是接触过。
比如张角传承。
不过直接是系统奖励,将天公将军张角的诸多能力,以一种神奇的形式发放。
好似成为了张常胤从小便会的东西。
天师度,应该不会是如此。
既然是传承,为什么会把人困住,此生无缘仙途?
比起传承……
张常胤更倾向于,这玩意儿,是一种禁制。
和领悟八奇技那帮人一样的禁制。
王家活捉风天养后,可是用尽了手段,风天养都被逼的下跪求饶,求生欲望拉满,都没能从他口中得知八奇技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后,老天师说道:“天师度是上任天师所传之秘道。”
“又或者说,是历任天师一代代传下来的秘道。”
“至于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我不能说。”
“等你继承天师度,成为天师之后,自然也就会明白了。”
“不过……”
老天师语气倏地一转,笑了出来:“那是老道我之前的想法。”
“你的成仙之路已经就在脚下。”
“成为天师,继承天师度,对你来说是祸非福。”
“天师度……罢了,老道我另找传人吧。”
“不过老道我会按照先前答应的,即便你不是天师。”
“依旧将会传授你整部五雷正法!”
“另找传人?”张常胤下意识喊道:“别人可以,张楚岚不行,您传我就杀了他!”
“……”
老天师彻底无奈了。
若是之前,他还有信心能够在自己这个徒弟手里保住张楚岚的性命。
但经过张常胤差点飞升的事情后。
心里现在也没什么把握。
张常胤现在说要杀张楚岚。
怕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一个真的能保住张楚岚的人了。
“放心,不找楚岚,不找楚岚。”
老天师无奈的摆摆手:“楚岚这小家伙也是可怜,好端端成了个孤儿。”
“看在老道的面子上。”
“他成不了天师,总得保住他的命来。”
“成不?”
张常胤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放心吧师父,他是我米团员工,是我的属下,只要不当天师。”
“他的命,我保了!”
“既然如此,收好这五雷正法吧!”老天师欣慰一笑。
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古籍。
上书【五雷正法】四个大字!
张常胤一怔。
他还想着如何拒绝老天师传授天师度呢。
没想到老天师自己倒是不让他继承了。
不过……
整部的五雷正法?
虽然他已经对阴五雷隐隐有些感悟。
稍微思索几日,大概率就能反推出整部五雷正法。
不过。
既然有现成的,那自然更好。
“多谢师父!”
张常胤恭敬行礼,从老天师的手中,郑重接过了一整部的五雷正法。
稍微翻动,立刻便有所感!
五雷正法,名为五雷,实为五炁。
人一降生,先天之气存于体内。
细辨之,可分五行。
纯阳主火称心炁,阳中少阴主金称肺炁。
纯阴主水称肾炁,阴中少阳主木称肝炁。
调和阴阳主土称脾炁。
五炁攒聚为一。
所行之法便称为五雷正法!
张常胤的脚下,忽然出现了一摊污黑浑浊如同石油一般的阴五雷。
并且迅速朝着周围蔓延。
不过短短一两秒内。
老天师整个小院,几乎都被阴五雷所填满。
张常胤似有所感,微微蹙眉。
下一秒。
阴五雷迅速朝着张常胤体内收缩。
霎时间。
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
“!!!”
老天师看的目瞪口呆。
这特么还是人吗?
张灵玉修行十几年才学会的阴五雷,你特么刚看书就学会了?
不愧是成仙之姿。
就算是阴五雷不仅刚学就会,还能收放自如。
老天师无奈的笑了笑。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想笑。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当年师父拿自己没办法。
自己当师父了,同样也拿徒弟没办法。
或许。
这就是传承吧。
“常胤,你又没有当天师,却又拿了五雷正法,是否有些不合规矩啊?”
老天师笑了笑,笑容中有些玩味。
显然他自己都没有把这所谓的规矩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