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扶着自己的额头,吃痛地揉了好一会,然后以一种非常不满的眼神瞪着我。
“怎么不看路?”
“你来这干嘛?”
我们的话几乎是同时开口,可接而又各自沉默,谁都没有回复对方的问题,短暂地沉默中……楼梯间的声控灯忽然熄灭,杨意惊得又喊了声。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急匆地不看路跑上来,可心情随后又变得复杂,她本不用忍受这些痛楚的,如果她不住在这里的话。
她最终没有言语的略过我身旁往楼上走去,我扭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措……但想到,自己在这耗费这么多时光,就是为了等她回来,我更不想徒劳等待!
于是,我赶忙上前去重重拉起她的手,撑着将她反手抵在墙上,我们都在喘气,彼此对视着……
“放开!你放开……”杨意只是愣了片刻就开始不断挣扎,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拍打着我,我感觉不到痛,因为更痛的是心。
许久,她才停下来喘着气,我的手臂布满指甲划出的伤痕,或许是泄愤完了情绪,她又忽然眼含着泪,低声说道:“江安,你别这样好不好……也别问我干嘛住在这里,我就想过点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有你、也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难事。”
我感到一阵痛楚,无力感好似潮水般涌上心头,酸涩感塞满鼻子,可还未等说什么,她忽然又惊呼了一声我的名字:“江安!”
我一愣,紧随着自己的后脑勺就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顿时眼冒金光的无力瘫倒,又从几节楼梯滚了下去。
恍惚间,我又听见了杨意的惊喊,迷迷糊糊有一个身影抱着了我;感受着她的体温气息,我知道,她也还是爱着的。
……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头上缠着绷带,后脑勺还不断传来阵阵疼痛,我感到哪都疼,浑身都疼……挂着的针水正一点点流逝,灯光是花白的;墙也是花白的,随后不久的时间里,我零零碎碎地在记忆里、逐渐拼凑成完整的事实。
我靠,我又挨扫把棍了!
想到这件事,我就两眼无神的望着花白色天花板,直到天花板变成路冉担心着的脸庞,我突然愣住了,为什么又是路冉?
我费力地侧过头去,病房里真的只有路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怎么啦,见到是我,而不是你前女友这很意外吗?”
我没有说话。
路冉面露失望,她安静了好一阵才自顾自地解释道:“狗男人,你怎么这么活该,去找你前女友,最后却是靠人家扶你下来的。”
我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又跟杨意说了什么让我们误会的话。”
“对,我说我是你女朋友,让她离你远点,因为我跟你上了床,就在今天早上。”
我哑口无言……这又是一个解释起来让人无力的事实;我确实是跟路冉上床了,她青春靓丽,我是个男人,不过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睡觉……这说出来谁会信,更别提杨意。
许久,我才冷着声音回道:“路小妞,你放过我行不行,也放过杨意,别再折磨我们本就充满挫折的感情了。”
路冉突然表情阴冷地看着我,她头发已经很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短发姑娘。穿着一身白花形状的t恤,此刻简直像电影里面的女鬼,漂亮但杀人不眨眼。
“不行,我要折磨你一辈子……我现在折磨你的感情,以后就折磨你的儿子女儿,老了等你走不动了要坐轮椅,我就健步如飞的推着你跑折磨你胆子,吓死你!”
“别说的这么惊悚……你总会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你会给他生一个小孩,等你老了走不动了你们就会相互搀扶着一起走下去……”
还未等我说话,路冉就捂着自己耳朵大声嚷嚷道:“别说、别说了……别说的这么遥远行不行,我干嘛又要考虑这么以后的事情!”
“那你干嘛想着要折磨我一辈子?”
路冉乱糟糟的看着我,忽然就不语了。半晌她又低声说道:“江安,我突然好想念我们以前在公司的生活,我也想念姜疏姐,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南京?”
我愣了愣,然后质问道:“你不是一言不发的将人家联系方式全删除拉黑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想人家了?”
路冉托着下巴,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回道:“那我现在不是在南京了嘛,想走的人却舍不得走,想留下的人却先脱身离开了,再说我跟姜疏姐又没仇没怨的,干嘛不能想她?”
“哦,你的意思就是你跟杨意有仇?”
“我们现在聊天是离不开杨意了吗!”
……
路冉一拍桌子,见我不言语更是带着满脸气愤的离开了病房,我没有去叫住她,而是闭上眼开始养起神,因为自己后脑勺带来的疼痛,还远远没有散去。
不过,我想起昏迷前的画面,敲打我的人绝对不是杨意,她还被我抵着手按在墙上;即使有点耍流氓的意思,可要是能跟她说清我们之间发生的矛盾误会,我还可以是无赖。
可打我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带着这个疑惑,我想了许久直到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时天色依旧很黑,我分不清是几点,但配合着几个医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情况,医生扶着眼镜告诉我:只要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可以选择出院,但记得这几天不要再进行剧烈运动。
之后,他给我换完一瓶新的针水,便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又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窗帘还不知道被谁拉上,让我连窥探外面的夜色都做不到,或许是我当时那番言论真的伤到了路冉,直到现在她都没来看过我。
我感到自己好饿,又特别地想上厕所……所以想找啸哥快点过来照顾我,可手机和香烟在这时都不见踪影,我想到了路冉……是她,一定是她个小妖女在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