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远侯府时,千阙便来到了华兰的院子,准备抱着香香软软的华兰安睡,
至于说,用不用担心华兰没有被半夜回来的千阙惊醒呢,
那自然是在千阙潜入后宫之前,就把华兰安慰地昏睡过去了,一年未见,华兰自是异常地热情。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千阙轻步走到床边,看着榻上蜷缩的身影,眼底的冷硬瞬间化作柔波。
华兰睡得极沉,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俯身,将香香软软的华兰拥入怀中,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连夜奔波的疲惫终于消散了大半。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窗纸,化作细碎的金箔洒在床榻上。
千阙悠悠转醒时,身旁的华兰还在酣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阳光落在她柔和的侧脸上,晕出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像一幅精心勾勒的工笔画。
他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心中满是柔情。
生怕惊扰了这份安宁,他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穿好衣服,缓缓起身下床,掖好被角后,才转身轻步离开。
离开华兰的小院,千阙的第一站便是朝云的住处。
他南下平叛一个月后,府中便传来了好消息,淑兰与朝云同时被诊出有孕,且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刚走到朝云院外,便听见屋内传来轻柔的婴啼。
推门而入时,朝云正抱着一个襁褓坐在窗边,见他进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千阙心中了然,快步走上前,从她怀中接过孩子,那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闭着眼睛哼唧着,小小的手攥成拳头,模样娇憨可爱。
“云儿,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身边,让你受委屈了。”
千阙轻声安抚,指腹轻轻碰了碰女儿柔软的脸颊,
“这孩子多好,眉眼像你,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
他顿了顿,看着怀中的小生命,说道,
“咱们的女儿就叫顾妍吧。”
听到这个名字,又看着千阙毫不掩饰的疼爱,朝云眼中的失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暖意。
接下来的一上午,两人依偎在窗边,聊着他南下时的惊险,说着她孕期的点滴,将这一年多的空白一点点填满。
中途朝云涨奶的胀痛让她蹙起眉头,千阙见状,自然细心地帮她缓解。
许是朝云近来偏爱甜食,乳汁中竟带着淡淡的甜意,像春日里刚酿好的蜜,甜得人心尖发颤。
午后的阳光愈发温暖,千阙又移步到淑兰的院子。
淑兰性子温婉,见他进来,只是温柔地笑着,让奶妈将孩子抱了过来。
那是个男孩,眉眼间竟与千阙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灵动有神,一看便知是个聪慧的孩子。
“这是咱们的儿子,你还没给取名呢。”
淑兰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千阙接过孩子,小家伙似乎认得他,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咯咯地笑了起来,
“就叫顾墨吧,”
淑兰对于这个名字也很满意,随后,两人一起逗弄了顾墨一会儿,见孩子有些困了,千阙便让奶妈将他抱下去哄睡。
淑兰这几日涨奶也有些难受,千阙便留在屋内帮她缓解。
与朝云不同,淑兰近来口味偏咸,饮食中多了些重盐的菜肴,
乳汁竟带着淡淡的咸味,像是草原上的咸奶茶,醇厚香浓,别有一番风味。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两人身上,屋内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温馨而安稳。
等到淑兰昏睡之后,千阙便从房间里走出来,没有再打扰淑兰的休息。
千阙刚踏出淑兰的房门,便被一阵清脆的笑声绊住了脚步。
抬眼望去,只见庭院的蔷薇花丛旁,一个身着浅绿襦裙的小姑娘正踮着脚尖,蹦蹦跳跳地追逐一只粉白相间的蝴蝶。
她动作轻快,发间的银铃随着跑动轻轻作响,像极了春日里灵动的雀儿。
待走近些,那熟悉的眉眼让千阙哑然失笑,这不是淑兰的妹妹品兰么?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品兰停下追逐的动作,转过身来。
看清来人是千阙时,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随即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连耳根都热了起来。
她捏着裙摆,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姐……姐夫。”
千阙走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语气温和,
“品兰,你什么时候来的汴京?”
听到这话,品兰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几分未褪的雀跃,嗓音软糯却又透着一丝少女特有的英气,
“姐夫,父亲母亲一年前知道大姐姐怀孕了,便把我送过来,说是让我帮着照顾大姐姐。”
千阙看着她羞涩中带着一丝欲拒还迎的模样,再联想到盛家近来的境况,心中瞬间了然。
盛维的二儿子盛长梧,是经他安排进了殿前司,此次南下平叛,他特意将盛长梧带在身边,让他在战场上混了些军功。
如今盛长梧回到汴京,已顺利升为殿前司的小统领,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盛家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
这般看来,盛维夫妇将品兰送进侯府,“照顾淑兰”不过是个幌子,
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品兰留在他身边,进一步拉近宥阳盛家与他的关系。
千阙心中轻叹,目光落在品兰尚未完全长开的脸庞上,她今年才十四岁,尚未及笄,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纵使盛家有再多盘算,他也绝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千阙收回思绪,又轻轻揉了揉品兰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叮嘱,
“品兰,你大姐姐刚歇下,这几日照顾孩子累得很,估摸着要睡到傍晚,你可别去打搅她。”
“嗯!”
品兰重重点头,可想起方才在房门外无意间听到的,大姐姐那带着欢愉的细碎声响,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她不敢与千阙对视,只能低下头,攥着裙摆小声应着,
“我知道了,姐夫。”
千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一笑,转身离开了淑兰的院落。
随后,他便离开了宁远侯府,去找住在秦海若那处私宅里的秦彦漪和崔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