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墙下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带着土黄色星力的厚重压迫感,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苏凌水紧握着长剑,指节泛白,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刚才与古拓的几次交锋,每一次都像是撞在坚硬的岩壁上,她的剑气虽利,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厚重的防御,反倒是自己的星力在一次次碰撞中快速流失,此刻丹田内已是空空荡荡,连凝聚一道完整的剑气都有些吃力。
古拓站在她面前三丈处,土黄色的星力在周身缓缓流转,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从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苏凌水身上的星力波动越来越微弱,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还不放弃吗?”他迈开脚步,缓缓朝着苏凌水走来,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倒计时,“你的水云剑法是不错,可惜遇上了我的厚土诀。想击破我的防御?无疑是以卵击石。”
苏凌水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冷的土墙上,退无可退。她抬起头,倔强地迎上古拓的目光,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愤怒:“就算打不过你,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逞不逞得由,可不由你说了算。”古拓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距离不过三尺。他能闻到苏凌水发丝间淡淡的清香,那股香气混杂着竹叶的清新,让他心中的贪婪更盛。他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带着猥琐的笑意,朝着苏凌水的肩膀抓去,“乖乖跟我走,免得吃苦头。”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苏凌水衣衫的瞬间,一道冷厉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破了竹林的寂静:“拿开你的脏手,不许你碰她!”
这声音来得突兀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
古拓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从斜前方的竹林中窜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凌厉的劲风已扑面而来,紧接着,一只穿着布鞋的脚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古拓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肩膀像是被重锤砸中,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根本来不及运转星力防御,身形便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竹干上。“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竹子应声而断,古拓的身体顺着断竹滑落在地,激起一片落叶。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古拓身后的两个跟班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他们的班长已经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苏凌水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她怔怔地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背影——青灰色的院服,挺拔的身形,肩上还扛着一柄银灰色的长刀,那熟悉的轮廓让她心中一震。
“沐暃?”她下意识地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挡在她身前的正是沐暃。他听到苏凌水的声音,缓缓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怒意,看到苏凌水苍白的脸色和紧握长剑的手,眼神才柔和了几分。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苏凌水从土墙上扶起来,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瓷器:“班长,你没事吧?”
苏凌水靠在沐暃的手臂上,才勉强站稳了身体。刚才的紧张和疲惫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她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我在竹林里练功,恰巧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了过来。”沐暃简单解释道,目光扫过苏凌水微颤的手和苍白的脸,心中的怒意更盛,转头看向地上的古拓时,眼神已冷得像冰。
古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肩膀传来阵阵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他捂着受伤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沐暃,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解:“你是何人?也敢管我的事?”
沐暃将苏凌水扶到一旁站稳,自己则向前踏出一步,挡在她身前,手中的山河刃微微一动,银灰色的刀身反射着竹叶间漏下的微光,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他看着古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毫不客气地怼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张扬?”
这话一出,不仅古拓愣住了,连苏凌水都有些惊讶。她知道沐暃性子沉稳,平日里很少与人争执,更别说用这样尖锐的语气说话,更何况对方还是二班的班长古拓。
古拓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竟敢如此顶撞自己,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肩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二班的班长古拓!小子,就凭你也敢教训我?”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连忙附和:“就是!连我们班长都敢得罪,你是哪个班的?不想混了?”
“赶紧给我们班长道歉,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沐暃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旧冰冷地落在古拓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就算你是班长,可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古拓那只刚才试图抓向苏凌水的手,声音更冷了几分:“尤其是你刚才对班长做的事,更让我觉得恶心。”
“你找死!”古拓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尤其是在自己两个跟班和苏凌水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猛地站直身体,体内的星力再次狂暴起来,土黄色的光晕比刚才更加浓郁,显然是被彻底激怒了。“小子,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古拓咬牙切齿地说道,“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敢管我的事,是什么下场!”
他的目光落在沐暃肩上的山河刃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拿着一把破刀就以为自己很能打?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和苏凌水一样,都是废物!”
沐暃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侮辱他的武器,更何况还牵连到苏凌水。他缓缓取下肩上的山河刃,双手握住刀柄,银灰色的刀身被他平举在身前,刀身的山川图案在星力的注入下缓缓亮起微光。
“是不是废物,试试就知道了。”沐暃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不过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不然一会儿想滚都滚不了了。”
“狂妄!”古拓怒喝一声,再也按捺不住,身形猛地向前窜出,土黄色的星力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石锤,带着呼啸的劲风,朝着沐暃的头顶狠狠砸来。
这一锤凝聚了他的怒火和全力,石锤尚未落下,地面上的落叶已被震得四散纷飞,空气都仿佛被砸得扭曲起来。
沐暃眼神一凝,脚下步伐微动,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左侧横移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石锤的正面冲击。同时,他手中的山河刃顺势向前一挥,银灰色的刀身带着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古拓的腰间。
刀风呼啸,带着斩断一切的锐气。
古拓没想到沐暃的速度如此之快,心中一惊,连忙收锤回防,石锤与刀身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铛——!”
两股力量激烈交锋,能量涟漪向四周扩散,周围的竹子被震得剧烈摇晃,竹叶如同下雨般簌簌落下。
沐暃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而古拓也被震得气血翻涌,握着石锤的手微微颤抖,刚才被踹中的肩膀再次传来剧痛。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惊讶。古拓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竟有如此实力,而沐暃也有些意外,古拓的力量竟比他想象中还要蛮横。
竹林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仿佛被冻结,只剩下两人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和武器碰撞后残留的能量波动。
苏凌水站在一旁,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沐暃,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想到,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竟是沐暃挺身而出。看着他握着长刀的坚定背影,她忽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学弟,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可靠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