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是被周聿修抱下车的。
刚进门,背就贴上了微凉的墙面。炽热的大掌覆在她后腰,把她往他怀里按。
灯都没开,仅客厅落地窗外透进来的莹白月光碎了一地。
一如此刻的她。
发热的脸被他捧着,手指抵在她下颚处,她仰着头接住他全部的热烈和渴望。黑暗中氧气被一点点蚕食,喘息和心跳在无限放大。
呼吸紊乱间,她迷蒙地睁开眼。
见他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前的发丝,和紧闭的双眼以及因为情动而轻颤的睫毛。
似是心有灵犀般。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目光纠缠。
那双黑眸中的光亮得灼人,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他重重吮了下,喘着气拉开细微距离。
额头相抵,从眼睛、鼻尖、脸颊吻至耳畔,嗓音沙哑如羽毛般拂过。
“想你。”
灼热的呼吸连带着撩人的气声,钻入耳中。
“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好想好想你。”
祝卿安脊背绷直,身体曲线严丝合缝。
手臂勾上他的脖颈,气吐幽兰。
“想什么?”
周聿修喉结上下滚了滚。
齿间溢出的三个字连同着唇舌重新纠缠在一起。
天旋地转,不知何时陷入无尽的柔软之中。
“肩膀还疼吗?”
恍惚之中听见他问。
祝卿安攀上他宽阔的背脊,“已经好了,不碍事。”
尾音刚落,她被翻了个身。
“周聿修…”
她拍了拍他,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
“怎么了?”
身上人俯身轻吻的同时柔声问。
祝卿安恼羞成怒,手指插进他发间拽了下,“你又装聋。”
“…没。”
他好像真没听见她的话。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直到下半夜雨势渐大,隔了玻璃都能听见哗啦哗啦的雨声。窗上的水迹从丝丝缕缕,变成磅礴的水幕,整个城市都湿润起来。
祝卿安再次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
目之所及是他那张酣睡的容颜,手还搭在她腰上,一晚上没松。
“醒了…”
似有所感般。
她刚醒,他也缓缓睁了眼睛,睡眼惺忪地往她怀里钻。
“睡得好吗?”
祝卿安瞧着身前毛绒绒乱糟糟的脑袋,“托你的福,睡的还不错。”
经过运动之后的确睡得更熟了。
“我也是。”
放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起来。
祝卿安一把抓住、扔开,翻身起床,捡起昨晚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先套上。
“我今天要去公司。”
没能得逞的周聿修,幽怨地起床跟她进了洗手间。
镜子里映出一前一后交叠的两道身影。
“今天就要去了吗?要不再休息两天?”
祝卿安眼眸微眯,看着镜子里在自己身后的周聿修。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这不是怕你累么。”
周聿修唇边噙着狡黠的笑,双手将她的发丝拢在脑后,用皮筋扎起。
“毕竟昨晚折腾了挺久的。”
他双手扶上她的腰,轻轻地揉着。
“酸不酸?”
祝卿安一脚后撤,轻踩了下他脚背。
“少看点霸道总裁小说,真以为你能把我干散架啊。”
“不能吗?”
周聿修扬眉。
得意地欣赏她白皙脖颈处的点点红痕。
“昨晚是谁一直在让我…唔。”
祝卿安捂住他的嘴,眼神警告。
“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
“我也要洗,一起呗~”
他作势要推着她往淋浴头下去,祝卿安一个反手将他推出门外。
“滚。”
周聿修看着眼前被反锁的门,无奈摊手,“昨晚又不是没一起洗过,卿卿你怎么还害羞了?”
回答他的是响起的淅沥水声。
他轻笑了下,转身走出房间。
“家主,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和祝小姐随时可以下楼吃饭。”
郑岳听见动静,从一楼上来。
周聿修走到他身前,回头扫了眼主卧的方向,压低声音。
“今天帮我约个检查。”
郑岳愣了下,“检查…什么?”
周聿修抬手,点了点耳朵。
郑岳倏然瞪大眼睛,“家主,您的耳朵…”
“嘘,小声点,别让卿卿听见了。”
他神色沉静,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
“今天就检查,我要尽快知道它的情况。”
“我马上去约!”
郑岳如临大敌,快步跑下楼去打电话了。
祝卿安拉开房门只看见郑岳略显匆忙的背影,“郑叔怎么了?有急事吗?”
“没,我说你昨晚累着了,让他去厨房再煮点补气血的。”
“周聿修!”
祝卿安嗔他一眼。
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正经话。
“我去公司了。”
“吃了早饭再去吧,”周聿修拉住她的手,“昨晚大强度运动之后,现在应该很饿,别把身体饿坏了。”
祝卿安见他还不正经。
脸上似笑非笑。
“哪儿大强度了?周总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点,我觉得平时晨练没什么区别。”
周聿修眼神顿时变了。
“和晨练没区别?”
他步步逼近。
“正好现在是早上,我可以让你知道和晨练有没有区别。”
祝卿安后退几步,挣开他的手。
歪着头轻笑了下。
“周总自己练吧,我要去上班了。”
她转身下楼。
周聿修轻叹口气,追上去,“我送你。”
车子在离润安集团还有两个路口停下。
“我今天要回YA一趟,就不能陪你一起上班了。”
祝卿安解开安全带。
“你终于想起自己还是YA资本的老总了,赶紧去干正事,你那群员工正在嗷嗷待哺呢。”
祝卿安刚要开门下车,余光扫过他耳边,“你今天怎么戴了助听器?”
周聿修眼底暗光闪了下。
身体前倾,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想让你心疼我、想着我,下班早点回来。”
祝卿安:“……”
她就多余问这一句。
“走了。”
周聿修注视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手机铃声响起。
“家主,检查已经约好了,您可以来医院了。”
“知道了。”
市医院某诊室内。
“根据检查结果显示,你的右耳听力下降了百分之五十,还有持续恶化的可能。”
周聿修放在膝上的拳头蜷起紧握。
眸色发沉。
“有三年前做过手术,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会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