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裂隙冲出来的瞬间,项尘只觉得眼前的光猛地炸开——不是裂隙里那种灰蒙蒙的暗,也不是战国战场的血色亮,而是一种带着暖意的、均匀洒在身上的光,像被晒透的棉被裹住,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松快。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等视线慢慢清晰,嘴里忍不住“哇”地一声低呼出来。
哪还有半分裂隙里的狂暴?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开阔地,脚下踩着的不是虚空,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种平整光滑的黑色“石板”,踩上去硬邦邦的,却带着点微热的温度,顺着鞋底往上窜。更奇的是,这“石板”居然铺得比战国时的驰道还平整,一眼望过去,像条黑色的带子,顺着视线往远处延伸,最后钻进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笋林”里。
不对,那不是石笋林。
项尘揉了揉眼睛,凑到项少龙身边,指着远处那些高耸入云的东西,声音里满是惊奇:“师父,你看那些!长得比咱们之前见过的烽火台还高,怎么还裹着亮晶晶的东西?”
项少龙刚扶着墙喘了口气,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在洞穴里被那黑衣人刺中的地方,虽然用道体之力暂时压住了死气,可动起来还是牵扯着疼。他顺着项尘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胳膊,声音比刚才在裂隙里柔和了不少:“那不是石笋,也不是烽火台,是这地方的房子,叫‘高楼’。外面裹着的是‘玻璃’,比咱们的琉璃透亮,还结实。”
“房子?”项尘瞪圆了眼睛,伸着脖子往近了凑,“这么高的房子,人怎么上去啊?总不能天天爬梯子吧?”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呼呼”的轻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银灰色的“铁鸟”正从那些高楼的缝隙里飞过去,飞得不算快,翅膀居然没动——既不像老鹰那样扇动翅膀,也不像他们之前在时空乱流里看到的“飞机”(项少龙后来跟他解释过那是现代的飞行器)那样有大翅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飘着,尾巴后面还拖着一道淡淡的白气。
“那、那又是什么?”项尘的手指都有点发颤,玄铁枪在手里攥得更紧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新鲜,是那种眼睛看不过来、脑子都快转不过来的新鲜。
项少龙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那架低空飞行的无人机,嘴角勾了勾,刚想解释,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啧啧”声。
师徒俩同时转头,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不是战国时的深衣,也不是逆时盟的黑袍,而是那种料子薄薄的、紧紧裹在身上的衣服,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白色,胳膊腿都露在外面,看着就凉快。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东西,正对着他们俩,那东西的屏幕亮着蓝光,还在“咔嚓”一声响。
“师父,他们拿的是什么?不会是武器吧?”项尘瞬间警惕起来,手往玄铁枪的枪尖处挪了挪,眼神也沉了下来。刚才在裂隙和洞穴里打了一路,他现在对“陌生器物”的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有危险”。
“别紧张,不是武器。”项少龙赶紧按住他的手,声音压得低了些,“那是‘手机’,跟咱们用来传信的竹简差不多,能记东西,还能把看到的画面‘拍’下来——就是刚才那‘咔嚓’声,相当于把咱们现在的样子画下来,就是快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些人笑了笑,还抬手摆了摆——这是他之前在现代时空学的“打招呼”手势。那些人见他回应,也跟着笑了,其中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姑娘,还朝着项尘挥了挥手,眼睛里满是好奇,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哇,他们穿的是汉服吗?好帅啊!尤其是那个拿长枪的小哥,气质好绝!”
项尘没听懂,但能看出对方没有敌意,紧绷的肩膀稍微松了点,只是还是紧紧攥着玄铁枪——这杆枪跟着他这么久,早就成了他的底气,到了这么陌生的地方,更是离不得手。
“这里的人说话跟咱们不一样。”项尘凑到项少龙耳边,小声说,“咱们要是想找逆时盟的据点,连问都没法问啊?”
“不用问,用‘闻’的。”项少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你仔细感受下空气里的气,跟咱们之前待过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
项尘听话地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鼻子和皮肤上。之前在裂隙里,空气是冷的、刮人的,还带着时空乱流的腥气;在战国时,空气里要么是泥土的腥气,要么是战场的血气;可在这里,空气是温的,吸进肺里居然带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更奇的是,皮肤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像水流一样的气在绕着身子转——不是灵力,也不是死气,是一种他从没接触过的气。
“这气……暖暖的,还很软?”项尘睁开眼,有点不确定地说,“跟咱们修炼的灵力不一样,好像更‘活’一点?”
“这就是异时空的‘玄气’。”项少龙点点头,脚步放慢了些,带着他往旁边一条人少的小巷子走——刚才那些路人的目光虽然好奇,但看久了还是容易引人注目,他们现在还不知道逆时盟在这里的底细,得先藏起来,免得打草惊蛇。“这地方的玄气比咱们去过的任何时空都浓,而且性质更温和,最适合用来催动需要大量能量的阵法——逆时盟想重建‘逆时之门’,选在这里,就是看中了这玄气。”
项尘跟着他走进小巷子,才发现这巷子也跟战国的不一样——两边的墙不是土砌的,也不是石头垒的,而是用一种浅灰色的“砖”砌的,上面还画着五颜六色的画,有小猫小狗,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地上没有杂草,连一点垃圾都没有,干净得能照见人影。
“逆时之门?就是他们之前用来穿梭时空的那个门吗?”项尘想起项少龙之前跟他说过的话,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要是让他们重建好了,岂不是又能到处搞破坏了?”
“不止。”项少龙靠在巷子里的墙上,抬手按了按肩膀的伤口,脸色比刚才稍微好了点——这里的玄气温和,居然能慢慢顺着毛孔钻进身体里,帮他压制伤口里的死气。他看着项尘紧绷的脸,语气沉了沉,“之前在裂隙里,你也看到了,逆时盟想搅乱多个时空。这逆时之门要是建起来,他们就能把其他时空的‘乱流’引到这里,再通过这里传到更多地方——到时候,不是一个时空出事,是好几个时空一起塌。”
这话让项尘的手瞬间攥紧了,玄铁枪的枪杆被他捏得“嗡嗡”响。他想起在裂隙里看到的那些画面:战国士兵死在战场上的模样,现代街头匆匆赶路的人,还有那些长着翅膀的“异人”……要是这些时空都塌了,那些人该怎么办?
“那咱们得赶紧找到他们的据点!”项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坚定,往前踏了一步,“师父,你说怎么找?是用玄铁枪感应死气吗?”
项少龙看着他这副急冲冲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别急,找据点得有章法。逆时盟要建逆时之门,肯定需要找个玄气又浓、还隐蔽的地方——你想啊,这么大的门,总不能建在刚才那种人多的街上吧?”
他说着,抬头看了看巷子外的街道,眼神扫过远处那些高楼:“而且,逆时盟的人身上带着死气,跟这里的玄气格格不入——就像一碗清水里滴了墨,肯定会有痕迹。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会儿,我把伤口处理下,顺便用‘时空罗盘’定位下玄气最浓的地方,再顺着死气找,肯定能找到。”
项尘这才想起项少龙的伤口,刚才光顾着看新鲜和着急找据点,居然忘了师父还受着伤。他赶紧扶着项少龙往巷子深处走了走,找了个背阴的角落,让他靠在墙上坐下,自己则站在旁边,像个小护卫似的,警惕地盯着巷子口。
“师父,我帮你处理伤口吧?”项尘看着项少龙肩膀上渗血的衣服,心里有点愧疚——刚才要是他能再快点毁掉最后一个节点,师父也不会被刺中了。
“好啊。”项少龙也不推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递给项尘,“里面有金疮药,还有干净的布条,你帮我把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把药撒上去,再包好就行。”
项尘接过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金疮药是项少龙特制的,带着淡淡的金色,还能压制死气,比普通的金疮药好用多了。他先拿出剪刀,轻轻剪开项少龙肩膀上的衣服,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对方。
衣服剪开,伤口露出来的时候,项尘的心脏还是揪了一下——那道伤口不算浅,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黑色,就是死气在慢慢扩散的样子。不过幸好,项少龙的道体之力一直在压制,黑色没有蔓延得太厉害。
“师父,你忍着点。”项尘小声说,先用干净的布条蘸了点随身携带的水(是项少龙之前用储物袋装的,能保持新鲜),轻轻擦了擦伤口周围的血渍,然后拿起金疮药,小心翼翼地撒在伤口上。
金疮药刚碰到伤口,就发出“滋啦”一声轻响,项少龙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却没哼一声,只是看着项尘认真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暖意。
“师父,疼不疼?”项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更轻了。
“没事,这点疼算什么?”项少龙笑了笑,“想当年,我在战场上被箭射穿了胳膊,还不是照样砍敌人?你这手艺比我自己弄好多了,细心。”
项尘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加快了包扎的速度。他把布条剪成长条,一圈圈地绕在项少龙的肩膀上,缠得松紧刚好,既不会勒得疼,又能固定住药。
“好了师父,你别动,好好歇会儿。”项尘帮他把衣服整理好,又把布包收拾起来,递还给项少龙。
项少龙接过布包,放进怀里,然后掏出那个金色的时空罗盘——就是之前在裂隙里用来找节点的那个。罗盘刚拿出来,指针就“嗡嗡”地转了起来,不再像在裂隙里那样乱晃,而是慢慢稳定下来,指着一个方向。
“看,罗盘指的方向,就是玄气最浓的地方。”项少龙把罗盘递给项尘,让他看,“大概在西北方向,离咱们这里不算太远,走路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
项尘凑过去看罗盘,只见指针稳稳地指着西北方,罗盘的盘面还泛着淡淡的蓝光,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些细小的纹路,就是用来感应玄气的。他好奇地摸了摸罗盘,问:“师父,这罗盘怎么这么厉害?不仅能找节点,还能找玄气?”
“这是用时空晶石做的,能感应到各种时空的能量——玄气、死气、时空乱流的气,都能感应到。”项少龙解释道,“逆时盟的人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他们的是黑色的,只能感应死气和时空乱流,没咱们这个好用。”
项尘把罗盘还给项少龙,心里更有底了——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再加上玄铁枪能感应死气,找逆时盟的据点肯定不难。
两人在巷子里歇了大概一刻钟,项少龙的脸色好了不少,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身上的道体之力也恢复了些。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对项尘说:“走,咱们先去西北方向看看,顺便在路上找找有没有死气的痕迹。”
项尘点点头,握紧玄铁枪,跟在项少龙身后,慢慢走出了巷子。
刚走到街上,项尘又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刚才光顾着看高楼和“铁鸟”,没注意到街上还有很多“铁盒子”在跑。这些“铁盒子”长得方方正正的,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黑色,四个轮子在黑色的“石板”上跑,速度不算慢,却没什么声音,比马车安静多了。
“师父,那些‘铁盒子’是用来拉人的吗?”项尘指着一个停下来的铁盒子,看着里面坐的人,好奇地问。
“对,叫‘汽车’,比马车快,还不用喂马。”项少龙笑着说,“你看,那个铁盒子前面有个人在‘驾驶’,就像马车的车夫一样,不过不用赶马,只要操控前面的‘方向盘’就行。”
项尘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忍不住想:这异时空的人可真厉害,能造出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玄铁枪轻轻“震”了一下——不是害怕的那种震,是感应到了什么的震。
“师父!”项尘立刻停下脚步,看向项少龙,“玄铁枪有反应了!好像感应到死气了!”
项少龙也立刻停下,眼神变得警惕起来:“在哪?你能感觉到方向吗?”
项尘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跟着玄铁枪的感应走——那股死气很淡,不像之前遇到的黑衣人那么浓,应该是逆时盟的人路过这里留下的痕迹。他慢慢转动身体,最后停在了一个方向——刚好是时空罗盘指的西北方向。
“在那边!”项尘睁开眼,指着西北方,“死气很淡,应该是刚留下没多久!”
“好!”项少龙眼神一亮,“咱们赶紧跟上去,别让痕迹散了!”
两人加快脚步,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街上的路人还是会好奇地看他们——毕竟他们穿的是战国的衣服,项尘还背着一杆长枪,在这满是“现代装”的街上,实在太显眼了。不过幸好,没人上来打扰,最多就是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然后就匆匆走开了。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街道两边的高楼慢慢变少了,人也没那么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矮一点的房子,还有些围着栏杆的“园子”(后来项少龙告诉项尘这叫“公园”),里面种着很多绿色的树,空气里的玄气好像也更浓了些。
“师父,你看前面!”项尘突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声音压低了些,“那个房子好像有点奇怪!”
项少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栋看起来有点旧的房子,不是刚才那种亮堂堂的高楼,而是用红砖砌的,屋顶是黑色的,周围还围着一圈高高的铁栅栏,栅栏上爬满了绿色的藤条,看起来有点隐蔽。最奇怪的是,那房子周围的空气好像有点“闷”——不是热的闷,是那种玄气很浓,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散不开的闷。
更重要的是,项尘手里的玄铁枪又震了一下,这次比刚才更明显了——死气就是从那栋房子里传出来的!
“就是那里了。”项少龙的眼神沉了下来,拉着项尘往旁边的树后面躲了躲,“你看那房子的窗户,都是黑的,好像没人住的样子,却能感觉到里面有玄气和死气在撞——逆时盟肯定在里面建逆时之门!”
项尘趴在树后面,偷偷往那栋房子看——果然,窗户上好像蒙着什么东西,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且,他能感觉到,那房子里的玄气浓得像化不开的雾,而死气就像雾里的黑点,虽然不多,却很扎眼。
“师父,那咱们现在进去吗?”项尘握紧玄铁枪,眼神里满是战意——终于找到据点了,只要把这里的逆时盟成员清理掉,毁掉逆时之门,就能阻止他们的阴谋了。
项少龙却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别急,先看看情况。咱们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也不知道逆时之门建到什么程度了——要是贸然进去,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提前启动没建好的门,说不定会引发玄气爆炸,到时候不仅咱们会受伤,周围的人也会遭殃。”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像镜片一样的东西,递给项尘:“这是‘透视镜’,能看到房子里的情况,你拿着,从树后面往里面看,看看里面有多少人,逆时之门建在哪里。”
项尘接过透视镜,这东西比他的手掌还小,镜片是淡蓝色的。他按照项少龙说的,把镜片举到眼前,对准那栋红砖房子。
刚一透过镜片看过去,项尘的呼吸就顿了一下——房子里的景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根本不是空的!
房子里面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中间有一个用黑色石头砌成的圆形台子,台子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逆时盟的阵法纹路!而在台子的中间,已经有一个半成型的“门”了——那门是黑色的,像用雾气凝聚而成,周围还缠绕着黑色的死气,玄气则像水流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进门里,让门慢慢变得凝实。
在台子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袍的人,正是逆时盟的成员!他们手里拿着黑色的法器,正在不停地往门里注入死气,嘴里还念着奇怪的咒语,脸上满是狂热的表情。
更让项尘心惊的是,在房子的角落里,还绑着两个人——是这个时空的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普通的路人,嘴巴被堵住了,眼睛里满是恐惧,显然是被逆时盟的人抓来的,说不定是用来当“祭品”的!
“师父!”项尘放下透视镜,声音里带着急意,“里面有十几个逆时盟的人,逆时之门已经建了一半了!他们还抓了两个人,好像要用来当祭品!”
项少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想到逆时盟居然已经抓了当地人——这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他立刻站起身,对项尘说:“不能等了!再等下去,逆时之门建好了,那两个人也危险了!咱们现在就进去,你负责救那两个人,顺便用玄铁枪破坏阵法的纹路,我来对付那些逆时盟的成员,毁掉逆时之门!”
“好!”项尘用力点头,握紧玄铁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师徒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心。项少龙先朝着那栋房子的方向,悄悄释放出一点道体之力,在周围布了一个小小的“屏障”——这样一来,里面的打斗声就不会传出去,也不会伤到外面的路人。
然后,他朝着项尘做了个“走”的手势,两人像两道轻烟一样,朝着那栋红砖房子摸了过去。
房子的大门是锁着的,是那种带着齿轮的铁锁。项少龙根本没费力气,只是用手指在锁上轻轻一点,金色的道体之力顺着指尖涌进去,“咔哒”一声,锁就开了。
两人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刚进门,一股浓郁的死气就扑面而来,和外面温和的玄气完全是两个极端。项尘忍不住皱了皱眉,玄铁枪在手里“嗡嗡”作响,显然是感应到了大量的死气,变得兴奋起来。
房子里的逆时盟成员还在专心致志地往逆时之门里注入死气,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他们大概觉得这里隐蔽,又有阵法保护,不会有人找到。
项少龙朝着项尘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角落里被绑着的两个人,又指了指那些逆时盟成员,意思是“你去救人,我去对付他们”。
项尘点点头,握紧玄铁枪,脚步放得极轻,朝着角落里的两个人摸过去。
离那两个人越来越近,项尘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眼里的恐惧——那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女人稍微年轻点,两人的手脚都被粗绳子绑着,嘴巴里塞着布条,看到项尘过来,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又燃起了希望。
项尘走到他们身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别出声,然后掏出腰间的匕首,轻轻割断了绑着他们的绳子,又把他们嘴里的布条取了出来。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项尘压低声音说,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听不懂,但还是想安抚他们,“等下外面打起来,你们赶紧往外跑,别回头。”
那男人大概是反应快,虽然听不懂项尘的话,但从他的动作和眼神里看出了善意,用力点了点头,还拉了拉身边的女人,示意她跟着项尘的意思做。
项尘刚想让他们赶紧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喝:“谁在那里!”
坏了,被发现了!
项尘心里一紧,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逆时盟成员正朝着他这边看过来,手里的黑色法器已经对准了他。其他的逆时盟成员也停下了注入死气,纷纷转过头,看向项尘和刚进门的项少龙。
“是项少龙!”一个黑袍人认出了项少龙,声音里满是惊讶和敌意,“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哼,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项少龙冷笑一声,身上的金色道体之力瞬间爆发出来,像一道金色的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子,“今天,我不仅要毁掉你们的逆时之门,还要把你们全部清理掉!”
“狂妄!”领头的黑袍人(看起来是这里的首领)怒喝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杀了他们!不能让他们毁了逆时之门!”
十几个黑袍人立刻朝着项少龙和项尘冲了过来,手里的黑色法器发出“滋滋”的声音,黑色的死气像毒蛇一样,朝着两人缠了过去。
“你们赶紧走!”项尘对着那两个被救的人喊了一声,然后握紧玄铁枪,朝着冲过来的黑袍人迎了上去,“师父,我来帮你!”
“好!”项少龙也不含糊,双手结印,金色的道体之力化作无数道光刃,朝着黑袍人飞了过去,“小心点,他们的法器能操控死气,别被缠上!”
项尘点点头,玄铁枪在手里转了个圈,枪尖带着银光,朝着最前面的一个黑袍人刺了过去。玄铁枪是至阳之器,最克制死气——枪尖刚碰到对方的死气,死气就像遇到了克星一样,瞬间被吸收了进去,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啊!”那个黑袍人没想到项尘的枪这么厉害,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可已经晚了——项尘的枪尖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金色的道体之力顺着枪尖涌进去,瞬间就压制了他体内的死气。
“砰!”项尘一脚把那个黑袍人踹倒在地,玄铁枪一挑,又朝着另一个黑袍人刺了过去。
另一边,项少龙的战斗也打得如火如荼。他的道体之力比之前在洞穴里更盛,毕竟这里的玄气能帮他恢复体力,虽然肩膀还有伤,可对付这些黑袍人还是绰绰有余。金色的光刃一道比一道快,每一道都能准确地击中黑袍人的法器,把法器上的死气打散。
那两个被救的人也趁机往外跑,男人拉着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他们知道,只有跑远了,才不会给救他们的人添麻烦。
房子里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黑色的死气和金色的道体之力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玄铁枪吸收死气的声音也不绝于耳。项尘越打越顺手,他发现这些黑袍人的实力比之前在洞穴里遇到的那个首领差远了,只要避开他们的法器,用玄铁枪吸收掉死气,很容易就能制服他们。
“师父,你看!逆时之门好像有点不稳定了!”项尘突然指着中间的黑色大门,大声喊道。
项少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逆时之门因为没人注入死气,又被周围的道体之力影响,开始变得忽明忽暗,周围的玄气也变得紊乱起来,不停地冲击着门的边缘。
“好机会!”项少龙眼睛一亮,“尘儿,你缠住他们,我去毁掉逆时之门!”
“没问题!”项尘立刻加快了攻击速度,玄铁枪舞得像一团银光,把冲过来的黑袍人都挡在了外面,“师父,你放心去!这里有我!”
项少龙点点头,脚下一点,身体像一道金色的闪电,朝着逆时之门冲了过去。他手里凝聚起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拳,这是他最强的攻击之一,专门用来破坏逆时盟的阵法和器物。
“拦住他!不能让他毁了门!”领头的黑袍人看到项少龙朝着逆时之门冲过去,急得大喊起来,想要摆脱项尘的纠缠,朝着项少龙冲过去。
可项尘怎么会让他过去?玄铁枪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枪尖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去:“你的对手是我!”
领头的黑袍人没办法,只能抬手用法器挡住项尘的枪,可玄铁枪上的至阳之力瞬间就把法器上的死气吸收了,法器“咔嚓”一声,居然裂开了一道缝。
“不可能!”领头的黑袍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法器居然这么没用。
项尘可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然后玄铁枪一压,枪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其他的黑袍人看到首领被制服,一下子慌了神,攻击也变得乱了起来。
就在这时,项少龙的声音响了起来:“尘儿,躲开!”
项尘立刻朝着旁边滚了过去,刚滚到一边,就看见项少龙的金色光拳狠狠砸在了逆时之门上!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房子都跟着颤抖起来,灰尘从屋顶簌簌往下掉。黑色的逆时之门在光拳的撞击下,瞬间裂开了无数道缝隙,里面的死气和玄气疯狂地往外涌,像决堤的洪水。
“不——!”被项尘压在地上的领头黑袍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想要挣扎着起来阻止,可项尘的枪尖死死抵着他的脖子,根本动不了。
项少龙没停手,他凝聚起更多的道体之力,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咔嚓!”
黑色的逆时之门彻底碎了,化作无数道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那些原本用来支撑门的玄气,也失去了目标,慢慢散开,重新融入到周围的空气里。
随着逆时之门被毁掉,那些黑袍人身上的死气也变得弱了很多——他们的力量大多来自死气和逆时之门的加持,现在门毁了,死气也散了,他们的实力瞬间下降了一大半。
“还不投降?”项少龙转过身,金色的道体之力笼罩着整个房子,眼神冷得像冰,“现在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要是再反抗,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黑袍人看着碎掉的逆时之门,又看着被项尘制服的首领,脸上满是绝望。其中一个黑袍人放下了手里的法器,慢慢跪了下来,其他的黑袍人也跟着放下法器,跪了下去——他们知道,再反抗也没用了,项少龙的实力根本不是他们能对抗的。
项尘松开抵在领头黑袍人脖子上的玄铁枪,把他拉了起来,用绳子绑了起来——绳子是刚才绑那两个当地人的,现在刚好用来绑他们。
“师父,现在怎么办?”项尘把所有的黑袍人都绑好,走到项少龙身边,问道。
项少龙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袍人,又看了看碎掉的逆时之门,脸上露出了一丝放松的笑容:“逆时之门毁了,他们也被制服了——这里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等下我联系下‘时空管理局’的人,让他们来把这些人带走,咱们就可以去下一个逆时盟的据点了。”
“时空管理局?”项尘好奇地问,“是跟咱们一样,专门清理逆时盟的吗?”
“对。”项少龙点点头,“他们是专门负责维护各个时空秩序的,比咱们更熟悉这些异时空的情况——把这些人交给他们,比咱们自己带回去方便多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他按下按钮,盒子里发出一阵轻微的“滴滴”声,然后就恢复了平静。
“好了,已经联系上了,他们大概半个时辰就到。”项少龙把盒子收起来,拍了拍项尘的肩膀,“走,咱们先出去等,这里的死气散得差不多了,外面的空气更舒服。”
项尘点点头,跟着项少龙走出了红砖房子。
刚走到街上,温暖的阳光又洒在了身上,空气里的玄气还是那么温和,远处的高楼和汽车依然在运转,仿佛刚才房子里的打斗从未发生过一样。
项尘看着眼前这和平的景象,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满足感——刚才的战斗,不仅毁掉了逆时盟的阴谋,还救了两个人,保护了这个时空的和平。
“师父,咱们接下来要去哪个时空啊?”项尘转头看着项少龙,眼神里满是期待——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跟着师父清理逆时盟的据点,不仅能变强,还能看到这么多不一样的时空,特别有意义。
项少龙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带着点暖意:“下一个时空啊……是个满是沙漠的地方,逆时盟在那里藏了个‘时空沙漏’,能加快时间流逝——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咱们先在这里等时空管理局的人来,顺便带你尝尝这里的‘好吃的’,比如那个叫‘冰淇淋’的东西,凉丝丝的,甜得很。”
“冰淇淋?”项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是什么东西?比咱们之前吃的蜜饯还好吃吗?”
“等下你尝了就知道了。”项少龙笑着说,伸手拍了拍他的头,“走,咱们先去前面的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卖的。”
师徒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道的人群里,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是这个异时空特有的热闹——汽车的鸣笛声、路人的说话声、远处商店里传来的音乐声,一切都那么和平,那么鲜活。
而他们知道,只要逆时盟还没被彻底清理掉,这样的旅程就不会结束。但没关系,只要师徒同心,只要还有守护的信念,就没有他们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他们守护不了的时空。
毕竟,他们的肩上,扛着的是无数时空的和平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