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30章-染红工具？不，是收割死神！
高城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猛地转过身，大手一把抓住了蓝婧纤细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女医生疼得闷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工具？什么叫即将被染红的工具？！』
他的声音压抑着，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咆哮，充满了惊疑与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门外，激烈的交火声如同狂风暴雨，子弹撞击墙壁的噼啪声，手雷爆炸的轰鸣声，还有敌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压过蓝婧那句轻飘飘的话，带来的冲击。
蓝婧的脸庞苍白如纸，被高城摇晃着，眼神却依旧失焦地望着那扇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障碍，看到门外那个正在大开杀戒的身影。
她的嘴唇哆嗦着，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他看我的眼神……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就像一个工匠在审视自己的刀。』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在判断，我这件“工具”，够不够锋利，能不能在他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比如，给他处理伤口，让他能更快地……回去杀人。』
高城的手臂一僵，缓缓松开了她。
他后退了半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粗重地喘息着。
他戎马半生，见过最悍不畏死的兵，也见过杀人如麻的敌人，但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有人能被形容成一件“工具”。
一件，为杀戮而生的工具。
『疯子……他娘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高城低声咒骂着，却又忍不住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窗边，成才的声音冷静地传来，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异。
『连长，外面的火力……好像变了。』
许三多正用后背死死抵住房门，闻言立刻紧张地问：『咋了？成才，是林锋他……他有危险吗？』
成才没有立刻回答，他将眼睛死死贴在瞄准镜上，试图捕捉任何一个瞬间。
外面的枪声不再是之前那种杂乱无章的扫射，而是变得极有节奏。
一阵短促而猛烈的点射之后，必然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是短暂的停歇。
紧接着，枪声会从另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响起。
『不……不是他有危险。』成才的声音有些干涩，『是有危险的……是那些敌人。』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报告着他看到的一切。
『我看到一个人影，速度太快了，在走廊的阴影里穿梭……他……他在猎杀他们！』
『猎杀？』高城一个箭步冲到窗边，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被成才一把按住。
『连长，别露头！对方有狙击手！』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就呼啸着擦过窗框，在高城刚才探头的位置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高城的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咬着牙，压低身体，对成才吼道：『给我盯死那个狙击手！能找到位置吗？』
成才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他飞快地调整着瞄准镜，搜寻着对面大楼的每一个可疑窗口。
『不行，对方很专业，一击就转移，找不到！林锋他……他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下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敌人的通讯频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嚎。
『他在我后面！啊——！』
通讯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另一个人的惊恐尖叫。
『幽灵！是个幽灵！他会瞬移！救……』
又是一阵死寂。
病房内的四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听不懂敌人的语言，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通过无线电，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高城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看向成才缴获的那台对讲机，它正闪烁着信号灯，将敌人的恐慌实时直播。
『他在做什么……』高城喃喃自语，『他是在……玩弄他的猎物吗？』
蓝婧身体一软，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她不敢再听，也不敢再想。
那个穿着病号服，前一秒还躺在病床上，需要她检查身体的男人，此刻正在门外，化身为收割生命的死神。
而她，这个本该救死扶伤的医生，却成了死神最近的观众。
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她几近崩溃。
……
医院外的走廊，此刻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林锋的身影在黑暗中潜行，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如同地狱里索命的鬼差。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从敌人尸体上捡来的战术匕首，匕首的尖端，正滴着温热的血。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心率平稳，肾上腺素分泌正常，身体协调性达到巅峰。】
【杀戮艺术已开启：在你的领域内，你就是唯一的法则。】
林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没有理会系统的声音，他的全部感官，已经与这片战场融为一体。
风声，火光，敌人的呼吸，心跳，甚至是他们身上汗水和火药混合的味道，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构成了一副立体的战场地图。
他能“看”到，左前方三十米，拐角处，有两个人正背靠背，紧张地搜索着。
他能“听”到，楼上，那个狙-击手正在快速移动，寻找新的狙-击阵地。
他还能“闻”到，二楼的尽头，那个气息最沉稳，血腥味最浓的家伙，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了。
『我去把他们的头，揪出来。』
他对病房里的人这么说，就一定会做到。
他身形一动，脚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如同壁虎一般，贴着墙壁的阴影，迅速接近了拐角处的那两个敌人。
那两人全神贯注地盯着走廊深处，丝毫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降临在他们身后。
林锋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左手捂住一个人的嘴，右手的匕首从其后颈毫不留情地刺入，精准地切断了颈椎。
那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软了下去。
另一人察觉到同伴的异样，刚要转身，林锋的身体已经如同鬼魅般贴了上来。
冰冷的刀锋，从他的肋骨缝隙间，捅进了他的心脏。
林锋凑在他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嘘，别吵醒楼上的病人。』
那人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
解决掉两个杂鱼，林锋甚至没有看他们的尸体一眼。
他捡起其中一人的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药，然后将枪口对准了天花板。
『砰！砰！砰！』
三发点射，子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穿透了薄薄的楼板。
楼上，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和一个男人临死前的短促呻吟。
那个一直在寻找机会的狙-击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一个在楼下的人干掉的。
病房内。
当那三声独特的枪响传来时，成才的瞳孔猛地一缩。
『穿层射击！』
他失声叫了出来。
『他……他预判了那个狙击手的位置！』
高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
这已经不是战术，不是技巧，这是近乎本能的战场直觉！一种野兽般的，对危险和杀机的感知！
许三多不懂什么叫穿层射击，他只是听到成才的惊呼，和外面突然安静下来的狙-击威胁，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我就知道，林锋班长他一定行！』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盲目的，却又无比坚定的信任。
高城看着许三多，又看了看一脸骇然的成才，最后目光落在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蓝婧身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那些带兵经验，那些所谓的特种作战理论，在林锋这个怪物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带的兵，是钢七连的尖子，是全军的王牌。
可今天，他见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兵王。
一个，能把战场变成自己游乐场的……全能兵王！
……
林锋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他没有再隐藏，而是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踩着满地的弹壳和血迹，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的尽头。
那里，是这群雇佣兵的临时指挥室。
走廊两侧的房间里，还埋伏着七八个敌人。
他们通过无线电，已经知道了同伴的惨状，此刻正握紧了武器，手心全是冷汗，等待着那个“幽灵”的出现。
当他们看到林锋那身刺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想象过“幽灵”的任何一种形象，可能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可能是身手矫健的刺客，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把他们一个二十人的精锐小队，屠戮得只剩下不到一半的，竟然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
这种荒谬的景象，让他们的神经短路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林锋动了。
他手中的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他没有扫射，而是精准无比地点射。
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名敌人从藏身的门后倒下，眉心或心脏，无一例外地多出一个血洞。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一边走，一边开火，枪声、敌人倒地的声音、弹壳跳动的声音，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埋伏在两侧的敌人，甚至没能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反击，就被他一个人，一条走廊，一把枪，屠杀殆尽。
当林锋走到指挥室门口时，他手中的步枪，刚好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
他随手将空枪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这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没有去踹门，而是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极有礼貌，也极具讽刺。
门内，一片死寂。
过了几秒，一个沙哑而阴沉的声音，用生硬的中文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锋靠在门框上，从口袋里摸了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病号服。
他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回答道：『一个路过的病人。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
门内的呼吸声，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多到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林锋笑了。
『钱？』
他抬起脚，猛地一脚踹在了门锁上。
实木的房门，被他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房间内，一个脸上有着蝎子纹身的白人壮汉，正用一把手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则死死按着一个起爆器。
他的周围，捆绑着大量的塑胶炸药。
他看到林锋，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而疯狂的笑容。
『你很强，幽灵！但你再强，也快不过炸弹！』
他就是这支小队的头目，代号“蝎子”。
他看着林锋，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让我的组织，为我报仇！让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下地狱！』
林锋看着他，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林锋的声音很轻。
『我不是来和你谈判的。』
蝎子的手指，已经放在了起爆器的按钮上，他嘶吼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我们就同归于尽！』
林锋停下了脚步，他距离蝎子，只有不到三米。
这是一个极限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蝎子只要按下按钮，谁也活不了。
蝎子看到林锋停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这就对了，幽灵。现在，跪下！』
林锋看着他，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狙-击手，没有一枪打爆我的头吗？』
蝎子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那只能算他是个废物！』
『不。』林锋摇了摇头，『不是他废物，而是因为……』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蝎子的瞳孔，因为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而急剧收缩。
他感觉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就扼住了他按着起爆器的那只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蝎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手腕，被林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硬生生折断了。
那个红色的起爆器，掉在了地上。
而林锋的另一只手，已经夺下了他指着自己太阳穴的手枪，反过来，顶在了他的眉心。
整个过程，快到蝎子的大脑都无法反应过来。
『……因为，风会告诉我，子弹从哪里来。』
林锋将下半句话，轻轻地补充完整。
蝎子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瘫软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衣衫，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他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终于明白了，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不是人。
这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个真正的，战争机器！
『你……你……』蝎子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锋用枪管，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
『现在，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标，除了我，还有谁？』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或者……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
病房内，当外面最后一声枪响落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比之前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更让人感到心悸。
高城、成才、许三多，三个人都保持着战斗姿态，一动不动，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外界的任何一丝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外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许三多的额头上全是汗，他忍不住小声问：『结束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
是林锋赢了，还是……
高城不敢想第二种可能。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极富节奏的敲门声，从那扇被各种杂物堵死的门后响了起来。
三个人瞬间绷紧了身体，枪口齐齐对准了门口。
只有蜷缩在角落的蓝婧，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颤，缓缓抬起了头。
这个敲门声……
『是我。』
一个熟悉而又平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林锋！
许三多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激动地就要去搬开障碍物。
『林锋！你没事！太好了！』
『等等！』
高城一把拉住了他，眼神锐利地盯着那扇门。
『口令！』
门外沉默了两秒。
然后，林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无奈。
『我说高连长，咱们什么时候有过口令了？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从窗户爬进去了。』
听到这熟悉的，略带痞气的语调，高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开门！』
许三多和成才立刻七手八脚地将堵门的病床、柜子等东西搬开。
当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口，林锋静静地站着。
他身上那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
他的脸上，还有几道细微的划伤，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如水，仿佛刚刚不是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而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他看到众人震惊的表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怎么？不认识了？』
高城死死地盯着他，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好几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他娘的……还是人吗？』
林锋耸了耸肩，走进了病房，顺手将门关上。
他看了一眼屋内的壁垒，又看了看成才架在窗边的枪，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防守做得很好。』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长官在检阅自己的士兵。
高城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上前一步，揪住林锋的衣领，低吼道：『回答我的问题！林锋！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成才和许三多也围了上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们是战友，是兄弟，但此刻，他们却觉得眼前的林锋，无比的陌生。
林锋没有理会暴怒的高城，他的目光，越过了众人，落在了那个从角落里，缓缓站起来的女人身上。
蓝婧也正看着他，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迷茫、好奇，还有一丝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光彩。
那个男人，那个被她定义为“工具”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那里，带着一身的血与火，却又平静得不可思议。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林锋对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却又增添了几分邪异的魅力。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蓝医生，工具用完了，是不是……该做个保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