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战事尘埃落定,论功行赏也告一段落。朝堂上下,一扫之前的紧张压抑,呈现出一种百废待兴、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宇文烬回归后,以惊人的精力和效率处理着积压的政务,每日御门听政、批阅奏章直至深夜,仿佛要将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林潇潇也乐得轻松,除了必要的晨昏定省和偶尔参与后宫事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坤宁宫,享受着久违的安宁,逗弄孩子,顺便研究系统新签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奖励。
这日晚膳后,宇文烬难得没有立刻扎进奏折堆里,而是信步来到了坤宁宫。他没有穿龙袍,只着一身玄色暗纹常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褪去了几分朝堂上的凛冽威仪,倒显出几分难得的闲适。只是眉宇间那份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冷峻和深邃,依旧挥之不去。
林潇潇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就着明亮的宫灯,翻看一本讲各地风物志的闲书,三个孩子已被乳母嬷嬷带去安歇。见他进来,她放下书卷,起身相迎。
“陛下怎么过来了?今日政务不忙么?”她语气自然,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经过这几个月的“并肩作战”和那次惊世骇俗的拥抱,两人之间似乎无形中亲近了不少,少了些最初的拘谨和试探。
宇文烬走到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她手边的书卷,淡淡道:“今日事毕,过来看看你和孩子们。”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脸上,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柔和宁静,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林潇潇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妾身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倒是陛下亲征劳顿,回京后又日理万机,才更应保重龙体。”
【商业互吹时间到。】
【老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居然有空来串门?】
【难道是来检查我监国期间有没有把他的江山折腾坏了?放心啦,有沈首辅他们看着,出不了大篓子。我最多就是签到了几张地图,帮你开了个全图挂而已……咳咳,这个不能说。】
宇文烬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情绪难辨。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这种沉默并不让人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过了许久,宇文烬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此番南征,能如此顺利平定叛乱,肃清朝野,你功不可没。”
林潇潇心中微动,正想谦虚几句,却听他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若非你坐镇京城,稳定大局,朕在前线亦难安心。若非你……”他话语微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探究,“……数次于关键时刻,有所‘感应’,助朕化解危局,此战结局,犹未可知。”
林潇潇心头一跳,面上强作镇定:“陛下洪福齐天,自有神助,妾身不敢居功。”
【感应?】
【他果然还是怀疑了!】
【是在说地图的事?还是平安符?】
【老板你这直觉也太准了吧!】
【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打算深究?毕竟结果是好的是吧?】
【只要不把我当妖怪烧了就行!】
宇文烬没有追问,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良久,他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淀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决断。
“内忧外患已除,这万里江山,总算真正握于朕手。”他顿了顿,重新将目光转回林潇潇脸上,那双锐利的眸子此刻清晰映出她的身影,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专注,“林潇潇,从今往后,这江山社稷,朕……愿与你共享。”
共享江山?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林潇潇耳边炸开!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共……共享?!】
【老板你等等!】
【这个词是能随便用的吗?!】
【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我懂,共享江山是什么操作?!】
【这这这……这算是最高级别的股权激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声明?】
【不对!这完全超纲了啊!】
【我就是个想躺赢的咸鱼,从来没想过要当武则天啊!】
【老板你是不是打仗打累了,在说胡话?!】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震惊、茫然、还有一丝隐秘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
宇文烬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却没有解释,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目光沉静而有力,仿佛在说: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潇潇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一声声,敲打在寂静的殿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