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林潇潇躺在产床上,阵痛一阵紧过一阵,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她咬着软木,努力不让自己痛呼出声,但喉咙里仍溢出压抑的呻吟。
孙嬷嬷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汗,低声鼓励着。小翠则在一旁手脚麻利地准备着热水和干净的布巾,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强忍着担忧和害怕。
容嬷嬷站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如同定海神针般指挥着全局,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进出的人。她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在于皇后安插的那两个稳婆。
很快,以王婆子和李婆子为首的四名稳婆被小禄子引了进来。她们低着头,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精光和一丝……决绝?
【来了来了!】
【就是她们!】
【王婆子,李婆子!】
【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可惜啊,心是黑的!】
【不过……嘿嘿!】
【你们再黑,也黑不过我的结界!】
林潇潇虽然疼得意识有些模糊,但看到这两人进来,心里反而升起一股奇异的镇定和……看好戏的心态。她偷偷“看”了一眼意识中那个无形的结界屏障,确认它正稳稳地笼罩着自己和身边的孙嬷嬷、小翠。容嬷嬷虽然也在权限内,但她此刻站在结界边缘指挥,并未完全进入核心区。
按照惯例,稳婆们需要上前查看产妇的情况,判断宫口开了几指,胎位是否正等。王婆子和李婆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王婆子率先上前一步,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贵人放轻松,老奴先给您看看宫口开了多少……”
她说着,就伸出手,想要去掀开林潇潇下身的薄被。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被角的一刹那,异变突生!
王婆子感觉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而极具弹性的墙壁!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猛地推了回来,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哎哟!”王婆子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她揉了揉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产床和林潇潇,又试探着伸出手……结果还是一样!那股无形的力量再次将她推开!
【噗——!】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看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懵逼了吧?】
【傻眼了吧?】
【是不是怀疑人生了?】
【爽!太爽了!】
林潇潇心里乐开了花,连阵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她表面上依旧是一副痛苦虚弱、任人摆布的样子,甚至还适时地发出一声痛呼,完美地掩饰了她内心的狂笑。
“王婆婆,您怎么了?”孙嬷嬷不明所以,见王婆子举止怪异,皱眉问道。
“没、没什么……”王婆子脸色变幻不定,强自镇定道,“许是年纪大了,脚下滑了一下……”她不死心,换了个角度,再次尝试靠近,结果依旧被无情地挡在三尺之外!
这次连李婆子和另外两个不明所以的稳婆都看出了不对劲。李婆子眼神一厉,也上前尝试,同样被那股诡异的力量阻挡在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婆子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惊疑和一丝恐慌。她们接生过无数产妇,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人明明就在眼前,可就是碰不到!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她们与目标隔绝开来!
容嬷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诧和深思。她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产床……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轻易就走到了林潇潇身边。
【嗯!】
【容嬷嬷果然能进来!】
【权限设置成功!】
【完美!】
林潇潇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
容嬷嬷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看了看一脸痛苦(实则暗爽)的林潇潇,又看了看在几步外焦躁不安、如同无头苍蝇般试图突破“空气墙”的王、李二人,心中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她可以肯定,林贵人身边有古怪,而这古怪,似乎……是在保护她?而且,这保护似乎还“认识”人,自己就能靠近,那两个皇后派来的就不行?
这个发现让容嬷嬷心头巨震,但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立刻压下了所有情绪。
她面色一沉,对王、李二人呵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既然靠近不了贵人,就在外圈候着,递递东西!孙嬷嬷经验丰富,由她主要负责查看贵人情况!你们从旁协助便是!”
王婆子和李婆子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至极。她们的任务是近距离接触林贵人,伺机下手。可现在连碰都碰不到,还怎么下手?强行突破?那无形的墙壁根本突破不了!而且容嬷嬷在此坐镇,她们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哈哈哈!】
【容嬷嬷威武!】
【这话说的漂亮!】
【‘既然靠近不了,就在外圈候着’!】
【杀人诛心啊!】
【看她们俩那吃了苍蝇的表情!】
【爽翻了!】
林潇潇心里简直要放烟花了。她看着那两个稳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外围徒劳地转悠,却始终无法踏入结界半步,一种巨大的安全感和报复性的快感油然而生。
接下来的生产过程,就在这种诡异而又暗流汹涌的氛围中进行着。孙嬷嬷在容嬷嬷的指导下,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林潇潇。小翠跑前跑后。而王婆子和李婆子,则彻底沦为了边缘人,只能干些递热水、拿剪刀的杂活,她们几次想借机靠近,都被那无形的屏障挡回,急得满头大汗,眼神里的焦躁和绝望越来越浓。
林潇潇则安心地躺在她的“绝对安全区”里,虽然生产的过程依旧痛苦难当,但心里却踏实无比。
【慕容清月,你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了!】
【想害我和孩子?】
【下辈子吧!】
【有系统爸爸罩着,我就是这么无敌!】
她甚至抽空在心里对肚子里的宝宝说:“崽啊,你看,坏人进不来!咱们安全着呢!你加把劲,赶紧出来见见世面!”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母亲的鼓励和绝对的安全感,腹中的孩子也格外争气,胎位很正,产程虽然痛苦,却异常顺利。
而产房外,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宇文烬,正沉着脸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动静,眉头紧锁。他自然听不到林潇潇的心声,却能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似乎并没有预料中的混乱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