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已然做出,行动便雷厉风行。我,至高无上的神王,将以小瞳的肉身去往陆小柒那位于蓝星底层角落的家,亲身承载她接下来的人生轨迹。而真正的陆小柒,则被我以空间转移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带回了女神培训学院那间熟悉的寝室……的独立卫生间内。
狭小而洁净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人。陆小柒依旧沉浸在那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中,她紧张地抓着洗漱台的边缘,指节泛白,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周围充满科技感却又无比陌生的环境。
“听着,陆小柒,”我压低声音,语气严肃而快速,“从现在起,你就是‘小瞳’。你原本是谁,你从哪里来,那些细节统统忘掉,至少在别人面前必须如此。”
她用力点头,眼神里还残留着震撼。
“我们两人的性格可能不太一样,”我继续交代,“你不需要刻意、完美地模仿我之前的样子,那反而容易露出马脚。记住,你就是小瞳!无论你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只要你自己坚信不疑,别人最多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我顿了顿,给她注入信心,“交换人生这种事情,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畴。只要你一口咬定你就是小瞳,我一口咬定我就是陆小柒,那么周围的所有人,最终都只能接受这个现实!逻辑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会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好了,去吧,推开这扇门,你的新生活就在外面。记住,你现在是女神培训学院的学员,‘小瞳’。”
陆小柒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中,然后,她颤抖着伸出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寝室里安静无人。
林晓大概率还在图书馆或自习室里埋头苦读,小玲则应该是去陪伴她的男友林阳了。这给了陆小柒一个难得的缓冲期。
她如同踏入梦境般,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属于“小瞳”的空间里踱步。手指拂过光滑的书桌桌面,触摸着床上柔软舒适的丝绒被套,看着窗外悬浮穿梭的流光飞梭,以及远处如同神迹般的悬浮山脉……这一切,都与她记忆中那个拥挤、嘈杂、战损风格的家形成了天壤之别。
她最终缓缓坐在那张柔软得让她几乎陷下去的床上,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间有些失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她拼命想要逃离的过去……
(陆小柒的回忆)
她的原生家庭,像一座无形的牢笼。母亲是这座牢笼最严厉的看守,她信奉“出人头地”是人生唯一的信条,却从未给过她具体可行的路径。她只会用失望的眼神和“别人家的孩子”来不断施压,进行着精神上的操控(pUA)——“你怎么这么笨?”“看看你王叔家的女儿,又拿了奖学金!”“我们这么辛苦供你读书,你就拿这个成绩回报我们?”
她看到同龄人可以自由地追逐爱好,可以毫无负担地欢笑,而她却被困在永无止境的题海和父母的期望里。当她鼓起勇气,流露出对舞蹈表演的热爱时,换来的永远是冷水——“跳舞能当饭吃吗?”“那是戏子,不务正业!”“专心学习,考上好大学,找个稳定工作才是正路!”
考好学校、找好工作——这条被父母奉为圭臬的唯一路径,在她看来苍白无力,毫无吸引力。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压缩成一张单薄的简历,在一个格子间里耗尽青春。
长期的压抑终于在某一天爆发了。她决定叛逆一次,她偷偷认识了一个看起来酷酷的、带着不羁气息的男孩。他敢想她不敢想的事,敢做她不敢做的梦,这种自由的气息像毒药一样吸引着她。她以为找到了逃离压抑的出口。
然而,这却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在一次外出游玩时,那个她以为可以托付信任的男孩,在她饮料里下了药,粗暴地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事后,当她哭着找到男孩时,对方却矢口否认,脸上只有不耐烦和绝情,甚至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那一刻,天塌了。她不仅失去了身体最珍贵的屏障,更可怕的是,她想到了后果——如果被家里知道,被学校知道,被同学们知道……父亲暴怒的吼叫,母亲失望的泪水,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网络上可能流传开的风言风语……“不检点”、“活该”、“毁了”……这些词汇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社会性死亡般的恐惧。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最终将她推向了那座冰冷的天台……
(回忆结束)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眼前奢华而安宁的景象。她坐在柔软的床上,无声地抽泣着,为过去的伤痛,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神迹般的重获新生。
就在这时,寝室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抱着一摞厚厚典籍的林晓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脸上挂着泪痕的“小瞳”。
林晓瞬间愣住了,脸上露出了比看到外星人降临还要惊讶的表情,手中的书差点滑落。她捂着嘴巴,几乎是惊呼出声:
“小……小瞳?!你……你怎么了?天呐!你居然……居然也会哭?!” 在她的印象里,小瞳(我)一直是那种带着点疏离感、情绪极少外露,甚至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奇怪淡定的人,流泪这种事情,简直无法想象!
陆小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心脏砰砰直跳。她想起我的嘱咐——“你就是小瞳”!表演?模仿?她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小瞳”到底是什么性格来着?好像有点冷?有点独?
算了!不管了!陆小柒把心一横,反正我现在就是小瞳!在真正的小瞳回来之前,我就是她!她努力挺直背脊,虽然眼睛还红着,却故意板起脸,用带着一丝鼻音、试图模仿冷漠但效果不佳的语气说道:
“我……我没事!就是……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她甚至为了增加可信度,用力揉了揉眼睛,结果把眼睛揉得更红了。
林晓看着她这副明明刚哭过却硬要装作没事,甚至还带着点笨拙的凶狠样子的“小瞳”,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浓浓的困惑和一丝……好笑?今天的“小瞳”,好像……格外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