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混沌遗民的初次接触,在谨慎与试探中进行。那名为首的壮汉,名为“磐”,是附近一个名为“磐石部落”的战士首领。他们此次外出,是为了狩猎混沌兽,获取食物与蕴含本源能量的兽核,却不幸遭遇了强大的兽群。
林枫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以及似乎并无恶意的态度,让“磐”决定邀请这两位“天外来客”前往部落做客。一方面是为了表达救命之恩的感谢,另一方面,部落的祭祀与长老,或许能更好地与这些陌生人沟通,判断他们的来意。
林枫略作思索,便同意了。这是一个深入了解此界的最佳机会。他让南宫婉先返回混沌星宫报信,以免南宫明远等人担心,自己则随同磐石部落的战士们前往他们的聚居地。
沿途,林枫仔细观察。这些遗民对环境的利用达到了极致,他们能在混沌气流中辨识出安全的路径,能利用特定的岩石或能量节点短暂休息、补充消耗。他们身体强健,普遍具备不弱的修为,显然长期在混沌源气中生活,体质已发生了异变。
磐石部落的聚居地,位于一片相对稳定的、由无数巨大混沌结晶构成的“石林”深处。这些结晶天然形成了复杂的迷宫与防御屏障,部落则在其中开辟出洞穴与简单的石屋。部落规模不大,约莫千余人,男女老幼皆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与充满野性力量的眼神。他们看到林枫这个陌生人,都投来好奇、警惕,甚至是一丝敬畏的目光。
部落中央,有一座高大的祭坛,祭坛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混沌之火,火焰中供奉着一块残缺的、布满了古老纹路的石碑,散发着苍茫悠远的气息。
林枫被引荐给了部落的祭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枯槁,但双眼却深邃如同星空的老者,名为“巫祭”。巫祭的实力,林枫隐约感觉,堪比化神后期,甚至更强一些,但其气息与这片天地浑然一体,难以准确判断。
巫祭使用的语言更加古老,但配合着强大的精神意念,与林枫的交流反而比与“磐”顺畅许多。
“远道而来的‘行者’,感谢你出手救助我族的战士。”巫祭的精神意念传来,带着一丝审视,“你的气息……很奇特,强大而包容,与这片源海同源,却又带着‘外界’的烙印。你并非源海自然孕育之灵。”
林枫心中微动,知道瞒不过这等存在,坦然以神念回应:“祭祀慧眼。在下林枫,确实来自玄黄大世界,因缘际会,通过古老坐标,进入此方秘境寻求大道。”
“玄黄……大世界……”巫祭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那是‘定界’之名……果然,你们是来自那些法则已定、乾坤稳固的‘成熟界域’。”
从巫祭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林枫逐渐了解到一些关于这片“混沌源界”(他们自称“源海”)的秘辛。
据部落古老的传承记载,混沌源界,乃是无边混沌海中,极少数仍保持着“天地未开”或“初开不久”状态的原始秘境之一。这里是法则的源头,是孕育无数世界、乃至“成熟界域”的摇篮。理论上,每一个成熟界域,在无尽岁月前,都可能源于类似这样的一片源海。
源海之中,并非只有混乱与杀戮。同样孕育着如同磐石部落这样的智慧生灵,他们自称“源海遗民”或“古族”,是源海意志(或者说本能)的体现者之一。他们适应了这里的未定法则,发展出了独特的修炼与生存方式。
然而,源海也充满了巨大的危险。除了各种强大的混沌生灵,更可怕的是源海自身周期性的“潮汐”与“归墟”。当潮汐爆发时,法则冲突会加剧,衍生出毁灭性的风暴;而当归墟来临,大片区域会彻底湮灭,重归最原始的混沌,等待下一次的“开辟”。每一次潮汐与归墟,对遗民部落而言,都是生死考验。
此外,巫祭还隐约提及,在广袤的源海深处,存在着更强大、更古老的遗民国度,甚至有着关于“源海之心”——传说中掌控整个源海枢纽的至高秘宝——的传说。但那些,对磐石部落这样的小部落来说,太过遥远与危险。
“行者林枫,你身负独特的混沌之道,或许与源海有缘。”巫祭最后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源海的机缘,往往伴随着同等的劫难。近期,源海并不平静,混沌潮汐的频率在增加,似乎预示着某种变化。你与你同伴的到来,或许也是这变化的一部分。”
巫祭代表部落,表达了愿意与林枫建立友好关系的意愿。他们需要强大的外力帮助,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而林枫,则需要土着的知识与情报,以及在此地长久立足的认可。
林枫在磐石部落短暂停留了数日,用一些对于遗民来说珍贵无比、但对他而言不算太珍贵的丹药和基础炼器材料(来自玄黄大世界),换取了一些此地的特产,如混沌青晶、混沌冰魄,以及几种记录着基础混沌符文(遗民们用于引导混沌能量)的骨片。
当他带着初步建立的盟约与获取的信息,返回混沌星宫时,南宫明远与南宫婉都松了一口气,随即为获取的重要情报感到振奋。
“如此说来,我们并非孤身在此,还有土着势力存在。与之交好,确有必要。”南宫明远分析道。
“混沌潮汐……归墟……看来此地的危险,远超我们想象。”南宫婉则更关注潜在的风险。
林枫负手而立,望向星宫外变幻莫测的天穹,目光深邃:“机遇与风险并存,此乃常理。既来之,则安之。与磐石部落结盟,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需尽快提升自身实力,并借助遗民的知识,更深入地探索这片源海。”
他隐隐感觉到,那所谓的“源海之心”,或许与他五行混沌道种的进一步演化,有着莫大的关联。这片初生秘境,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广阔与神秘。他的道途,在此地,必将迎来新的挑战与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