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轮回殿内那枚听风钱出现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万物轮回本源的青灰色光芒猛地从殿门缝隙中透出,伴随着一声低沉却威严无比的嗡鸣!
嗡……!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柔和推力,如同平静的水波般瞬间扩散开来!
正激烈交战于殿门之外的魏明、白七七、禾子望归、禾子牧、秦老队长、禾子溟等人。
他们几乎是同时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迎面而来!
砰砰砰!
所有人,无论修为高低,竟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齐齐倒退了数步。
只觉体内气血一阵翻涌,方才交手凝聚的力量竟被这股柔和却浩瀚的力量冲散了不少。
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激烈的打斗被这诡异而强大的力量强行中断!
众人脸上皆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目光骇然地望向那依旧紧闭却透出异光的轮回殿大门。
禾子牧率先反应过来,他目光锐利地扫过被震退的众人,最终定格在刚刚与他交手的孙三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断取代。
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煽动性:“孙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到我身边来!”
他指向那轮回殿,“你看清楚!这殿内蕴藏着轮回门的无上奥秘!
那是超越生死、堪破阴阳的终极力量!岂是佛门那些虚伪之徒能够定义的?
跟着我,进入此殿,你便能摆脱过往的一切,获得真正的力量与自由!这才是你该走的道!”
一旁的禾子溟眼中闪烁着赞同与狂热的光芒,微微点头。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禾子望归也强压下被震退的气血。
他看向一脸震惊和迷茫的秦正山,语气沉重而带着一种看似不容置疑的“大义”:“正山!莫要被邪魔蛊惑!”
他声音严厉,指向禾子牧,“轮回门才是扰乱三界、制造无数悲剧的根源!佛门法旨绝非虚言!轮回之力岂是凡人所能觊觎?唯有彻底毁去,方能还天地清明!”
他身旁的秦老队长也急忙开口,声音带着焦急:“正山!回来!城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归墟城,为了阴阳秩序!你切不可自误啊!”
禾子牧闻言,顿时发出一阵讥讽的冷笑:
“为了秩序?禾子望归,你不过是被佛门洗脑、甘愿充当屠戮自己先祖荣耀的可怜傀儡罢了!”
他猛地看向众人,声音提高,揭开了惊人的秘密:“你们可知,这座轮回殿,便是上古轮回门的祖地之一!
谁能掌控此殿,谁便能窥探轮回的终极奥秘!
执掌往生,勘破未来,甚至重塑真灵!这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超脱!”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轮回殿,充满了狂热:“而我,要进入其中,得到轮回门的真正传承,重整轮回门!让这天地间,再无佛门可以肆意断人生死、定人轮回!”
禾子望归像是被踩到了痛处,勃然变色,怒吼道:“孽障!住口!轮回之力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佛门乃天命所归,铲除轮回孽障,乃是维护天道正统!
我禾子望归绝不容许你玷污先祖之地,再造灾劫!”
两人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殿外炸响,彻底揭示了轮回殿的惊人来历与双方不可调和的矛盾根源!
一方受佛门控制,欲彻底毁灭轮回奥秘,维护所谓的“秩序”;
另一方则欲继承轮回门传承,挑战现有秩序,追求极致的力量与超脱。
魏明和白七七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他们根本无暇顾及禾子牧与禾子望归之间关于轮回门理念的争斗。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那扇紧闭的轮回殿大门上。
里面正在进行传承的季云舒,绝不能受到任何干扰!
孙三的内心此时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禾子牧的话,像一把锐利的钩子,勾住了他内心深处对力量和摆脱过往的渴望。
但他也深知,禾子牧绝非善类,自己曾被他当作棋子利用。
如今再次被拉拢,其中必然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回应,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说。犹豫片刻后,
他终于缓缓说道:“你说得好听,可我凭什么相信你?之前你利用我,把我当作工具,现在又说什么让我获得力量与自由,谁知道这是不是又一个陷阱?”
禾子牧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表情,正欲再次劝说。
魏明深吸一口气,毅然向前一步,挡在了轮回殿大门与双方势力之间。
他目光扫过禾子望归和禾子牧,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两位!无论你们有何恩怨,有何图谋,都与我等无关!
但此刻,轮回殿内正在进行至关重要的传承,受不得半点惊扰!
请你们立刻罢手,远离此殿!一切恩怨,待传承结束之后,再行解决不迟!”
他的话语清晰地将立场与底线划出,核心只有一点……保护殿内的季云舒。
然而,这番息事宁人的劝解,在早已被各自执念冲昏头脑的禾子望归听来,却无异于一种挑衅和阻碍。
禾子望归怒视着魏明,眼中寒光一闪,根本不屑于亲自对这样一个“小辈”出手。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朝着身旁的秦老队长递了一个冰冷的眼神。
秦老队长心领神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身形骤然暴起!
手中佩刀化作一道凌厉的寒光,直劈魏明面门!
速度快得惊人,角度刁钻狠辣,完全是战场上的杀伐手段,丝毫没有留手!
“魏明小心!”白七七惊呼,她周身粉色流光瞬间大盛,她的身影已然探出,但一道影子比她更快!
但有人比她的声音更快!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魏明的刹那……
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闪现而至,精准无比地横亘在魏明与秦老队长之间!
是秦正山!
他手中的归墟城制式长刀悍然上撩,“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硬生生架住了秦老队长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强大的气劲将两人的衣袂都震得猎猎作响!
秦老队长一击被阻,看清来人,脸上瞬间布满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心,厉声喝道:“正山!你想干什么?!难道你忘记了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
他试图用往日的恩情来动摇秦正山的意志,逼迫他站队。
秦正山握刀的手臂稳如磐石,他望着眼前亦父亦师的义父,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痛苦,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和清晰。
“义父!您对我的恩情,正山永世难忘,刻骨铭心!
但恩情是恩情,大道是大道!
在这关乎轮回本源、关乎殿内无辜之人生死的事情上,绝不能简单地用恩情来衡量和抉择!
今日,恕正山不能从命!”
这番话掷地有声,表明了他虽感恩,却绝不盲从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