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蝉鸣裹着泥土腥味漫过泾阳粟田，夏耘核验站的木牍耘田册旁，新添了两副用于除根的竹制倒钩耙——这是陈丈昨日请百工公孙矩（公孙矩后代，承继青铜匠艺后转做农具）改制的，耙齿带细微倒钩，能完整勾出杂草主根，比普通除草铲效率高两倍。按《商君法·田律》“大暑后‘需逐垄核验除根质量，杂草主根残留不得超半寸，每亩需压青豆科绿肥十斤，允许‘绿肥折抵部分徭役（缴绿肥五斤免半日修渠）’，失职者罚补耘三十日’”，核验站还摆着青铜根尺（刻“半寸”刻度，测残留根长）、陶制肥田瓮（用于盛放豆饼混肥），旁边堆着三捆从农户处征集的绿豆幼苗（豆科植物可固氮，是天然绿肥），另有两瓮腐熟的豆饼肥（陈丈按《农桑记》记载沤制，豆饼与草木灰按三比一混合，肥效比生肥高四倍）。 赵承的青骊马刚踏田埂，马蹄就踢到一截未除净的狗尾草主根，陈丈举着一把发黄的粟苗跑过来：“赵客卿！吕大夫家的三十亩粟田，竟用焚烧杂草代替除根，火燎过的田土板结如石，还把官府发的绿豆幼苗私藏起来喂自家牲畜，昨夜一场雨，板结土存不住水，粟苗根都扎不深，蔫了半亩！俺们村的农人连夜用倒钩耙除根，手掌都磨出血泡，他却让佃户去给私宅菜园浇肥，太不像话了！” 顺着陈丈指的方向，赵承看见旧贵族吕儋正指挥家奴把私藏的绿豆幼苗往马车上搬，耘田册上“除根达标、绿肥足额”的记录旁，还沾着未烧尽的草灰。“吕儋，《田律》明载‘大暑后杂草需除净主根，焚烧杂草需先除根再烧，私藏绿肥需加倍补偿’，你家草灰下的主根残留超三寸，绿豆苗仅用三斤充数，再不管粟苗就要因缺肥绝收！”赵承翻身下马，弯腰用青铜根尺量杂草根——狗尾草主根盘绕如网，还缠着粟苗须根，与耘田册上“根净苗壮”的记录严重不符，“再说你私吞三捆绿豆苗，连农人们肥田的豆饼肥都被佃户拿去浇菜园，这哪是耘田，是糟蹋庄稼！” 吕儋摇着蒲扇，扇面上沾的草灰簌簌落在田垄：“客卿有所不知，焚烧杂草省事，还能当肥……”话没说完，陈丈突然用倒钩耙勾出一株杂草——主根完整带出，又举起自家压青的绿豆苗：“吕大夫，你看俺家‘根净土松、绿肥压青’，粟苗叶片油亮，哪会蔫？去年你家粟苗缺肥，还是俺们匀给你豆饼肥的，今年咋敢私藏绿豆苗？” ## 一、主线：赵承督耘核除根，吕儋创“绿肥灰肥混用法” 赵承让人取来青铜根尺与耘田册，在吕儋家的粟田核查：“你家三十亩田需除净杂草一百八十垄，实际仅除六十垄，缺一百二十垄；需压青绿豆苗三百斤，实际仅用三十斤，私藏二百七十斤需立即归还；板结的半亩田需松土补肥，赔偿农人种豆饼肥损失两瓮！”他又让人取土检测——吕儋家的田土发黄板结，捏成团一摔就散，而陈丈家的田土发黑松散，捏成团不散，“这土被火燎后缺有机质，再不留心，秋收要减产三成！” 陈丈趁机演示夏耘除根肥田的“三步创新法”，每一步都对应他在《农桑记》上的新批注（赵承去年将残页补全，如今已成为陈丈的农事手册）： 1. **倒钩除根**：用竹制倒钩耙顺着垄根下挖半寸，倒钩勾住杂草主根后向上提，确保根须完整带出，再用青铜根尺比对，残留超半寸的立即重除——手册上画着倒钩耙用法示意图，旁注“大暑草根壮，倒钩比铲快，每日可多除三垄”； 2. **绿豆压青**：将绿豆幼苗连根拔起，平铺在垄间，用土埋压三寸深，豆科根瘤菌可固氮，腐烂后能让土壤变松——手册上记着“楚地商贾说，西域也用豆科肥田，称‘地肥不用粪’”； 3. **豆饼补肥**：对板结或缺肥的田垄，撒入腐熟豆饼肥（每亩三斗），用松土耙轻耙入土，豆饼与土壤混合后缓慢释放肥力，比单纯撒草木灰持久——手册上还贴着一小块豆饼肥样本，旁注“豆饼需沤十日，加草木灰防烧苗”。 “俺们村今年耘了四十亩田，用了十五副倒钩耙、三十个肥田瓮、四百斤绿豆苗，没一亩田板结，就是按律来的！”陈丈说着，将《农桑记》递给赵承，书页边缘还留着他今早沾的泥痕，是除根时不小心蹭上的。 吕儋看着板结的田土与私藏的绿豆苗，又看陈丈满是血泡的手掌，脸色终于变了：“那……那我现在补除根、压青还来得及吗？”赵承让人搬来三捆绿豆苗、两瓮豆饼肥、三副竹制倒钩耙：“现在补还来得及，另外教你个‘绿肥灰肥混用法’——把焚烧后的草灰与压青后的绿豆苗碎末按二比一混合，撒在垄间，既利用了草灰的钾肥，又保留绿肥的氮肥，比单纯烧草或压青效果好两倍。” 午后，吕儋亲自帮着除根压青，佃户们则跟着陈丈撒混肥，吕儋看着倒钩耙勾出的完整草根，低声道：“之前是我贪省事烧草，差点毁了田，以后肯定按实耘田。”赵承在耘田册批注：“大暑核泾阳夏耘，吕儋焚烧杂草致土板结、私藏绿肥，督其补除根百二十垄，创绿肥灰肥混用法，附《农桑记》倒钩除根图，见《商君法·田律》附册”——这批注后来被赵珩整理东汉藏书时发现，旁注“战国秦绿肥用法之始，倒钩耙改自百工公孙氏农具艺”。 ## 二、支线·孟姬：魏陇肥田联百工，创“绿肥套种肥田法” 同日上午，魏国曲沃的粟田旁，孟姬正带着农妇们用倒钩耙除根——这耙是她前日请百工张氏（东吴工匠张氏先祖，擅长竹器编织）编的，张氏说“倒钩要细，才不伤粟苗根”。按李悝“尽地力之教”，“夏耘肥田需官府提供绿肥种子，不得额外派活”，可负责物资的小吏宋九却抱着空肥田瓮说：“要借耙、领绿豆种，每户得帮着修官府谷仓，不然不准耘田！” “宋吏，《法经·田律》说‘耘田为农本，吏不得借故索役’！”孟姬拦住他，指着自家除净的田垄——草根无残留，垄间已种上矮生绿豆，“你这瓮是空的，还让我们修仓？俺们王婆家的四亩粟田，因缺绿肥苗叶发黄，她男人还在修鸿沟运河，全家就靠这田过活！” 宋九把肥田瓮往地上一摔：“县府说谷仓漏雨，不修咋存秋收粮？”王婆抱着发黄的粟苗，眼圈泛红：“去年因缺肥减产四成，今年说啥也要护好苗！”孟姬突然想起张氏说的“套种不占地方”，结合绿豆固氮的特性，生出新法子：“大家别等官府种子了！咱们在粟苗垄间套种矮生绿豆（株高不超一尺，不抢光照），待绿豆长到五寸高，用锄铲埋入垄间土中，根系留在土中继续固氮，比单纯压青省种子，还能多收一茬绿豆！” 农人们刚动手，张氏就扛着新编的倒钩耙过来：“这耙加了细竹条，更轻，你们妇女也能用。”宋九看着套种的绿豆苗渐渐扎根，发黄的粟苗慢慢转绿，又看自己怀里的空瓮，脸涨得通红，悄悄让人把新绿豆种、豆饼肥搬到田旁：“之前是我不对，这些物资你们先用，谷仓我让人找专业工匠修。” 孟姬笑着接过绿豆种，教大家“套种间距法”：“用竹片量出五寸间距，每三株粟苗间种一株绿豆，埋青时轻压土，别伤粟苗根，比凭感觉种精准，还能让绿豆根瘤菌刚好给粟苗供氮！”张氏在一旁补充：“这竹片我刻了刻度，你们下次种也能用！” ## 三、支线·淳于越：咸阳议耘田新规，纳入“百工助农法” 暮色中的咸阳议堂，烛火映着两份夏耘报告：秦地的“倒钩除根法”与魏地的“绿肥套种法”。卫鞅指着秦地记录：“吕儋焚烧杂草致土板结，说明‘耘田禁止乱烧’需写入律法——可令各县吏员巡查时，重点查焚烧痕迹，发现者罚补种绿肥。” 淳于越摇着蒲扇，翻着陈丈的《农桑记》与孟姬的套种示意图，眼前一亮：“卫客卿，秦地陈丈借百工改农具，魏地孟姬联百工编竹器，这是‘百工助农，农工相济’！《孟子》云‘百工之事不可斯须废也’，若官府鼓励百工改良农具（如倒钩耙、刻度竹片），再设‘农具便民点’，让农人防暑时能借新工具，既能提高耘田效率，又能让百工有活计，一举两得。” 赵承这时推门而入，将公孙矩改制的倒钩耙与张氏编的刻度竹片递过去：“臣建议设‘耘田农具双保制’：其一，每乡派两名百工驻点，免费帮农人修农具、改农具；其二，将‘绿肥套种’‘倒钩除根’写入《田律》附册，小吏若索要私活、刁难农户，直接调离。另外，可令边关商贾多运豆饼入秦，确保肥田物资充足。” 卫鞅拿起倒钩耙，试了试倒钩的力度，点头道：“双保制可行！再令各县收集农人的肥田、除根巧法，每月汇总送咸阳，优秀者可免半年徭役——百工助农之事，可令工官登记百工技艺，优先给耘田农具改良者发粮补！” 淳于越起身作揖：“善！耘田除根肥田，非农独事，需官、农、工、商相协，既合‘尽地力’之意，又让变法惠及各方，这才是护民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