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猛地偏头,那颗冰珠擦着他的额角飞过,钉入身后的冰岩,瞬间炸开一圈蛛网状裂纹。寒气顺着石面蔓延,咔嚓作响。
他站直身体,右手下意识抚过腰间卡匣。指尖触到金属边缘的刹那,系统界面在识海中轻轻一震,一行提示浮现:【检测到极北寒髓活性波动,坐标锁定中……】
“刚才那是?”古月娜走近一步,目光落在那块被击中的冰岩上。表面已结出淡蓝色霜花,纹理呈放射状向外扩散。
“不是攻击。”林羽摇头,“是标记。它认出了我体内的某种东西。”
雪帝冷眼盯着那片霜花,权杖微抬:“寒髓只对拥有冰神血脉的存在产生反应。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你的气息能引发共鸣。”
“我也想知道。”林羽没看她,而是蹲下身,将掌心贴向石板凹陷处。残留的寒髓还在微微流动,触感像融化的水晶。他闭眼,魂力缓缓渗出,与那股寒意接触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画面——幽蓝通道在地底蜿蜒,尽头悬浮着一颗缓缓搏动的光核。
画面一闪而逝。
他睁开眼,迅速从怀中取出银叶,对照刚才感知到的路径。投影上的光点果然偏移了位置,正沿着新出现的轨迹移动。
“入口不在地面。”他说,“在下面。寒髓是引导物,也是开关。”
话音未落,脚下冰层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三人同时后退,只见石板四周的裂缝迅速扩展,幽光从深处透出。一股冰冷却不刺骨的气息升腾而起,带着某种古老韵律。
林羽立刻取出一张召唤卡,魂力注入。卡面泛起微光,一头百年冰狼凭空出现,低吼着扑向最近的裂缝。然而就在它即将跃入时,身形骤然扭曲,仿佛被无形之力拉扯,下一瞬竟从另一侧三米外的裂口跌出,滚落在地,浑身发抖。
“空间折叠。”古月娜沉声道,“通道在自我伪装。”
雪帝冷笑:“你以为靠一只小狼就能探路?这地方连我的感知都会被折射。”
林羽没回应,而是盯着系统界面。【签到地点更新:极北隐道·第一层】几个字正在闪烁。他心头一动,轻抚银环,低声问道:“能不能预判内部结构?”
【可尝试能量回溯,需消耗一次召唤机会】
他毫不犹豫点头。下一秒,卡匣中最上方的一张空白卡牌自动燃尽,化为灰烬飘散。与此同时,识海中浮现出一幅残缺的地图——三层嵌套结构,每层都有数个错位入口,唯有中间那条细线贯穿始终。
“走这边。”他指向左侧一处不起眼的裂口,“那里是真实通路。”
“凭什么信你?”雪帝挑眉。
“因为系统不会让无谓的牺牲发生。”林羽迈步上前,“刚才那只冰狼没受伤,只是被挪移。说明这条路允许通行,只是规则不同。”
他说完,率先踏入裂口。
光线骤暗。
前脚刚落地,四周景象已完全改变。头顶不再是冰层,而是一片深蓝色晶壁,像是凝固的夜空。脚下地面由透明冰质铺就,下方隐约可见流动的能量脉络。空气安静得异常,连呼吸声都被吞噬。
“跟上了?”林羽回头。
雪帝和古月娜几乎同时出现在他身后,神情戒备。前者权杖微扬,后者右手已搭上枪柄。
“别乱动。”林羽突然伸手拦住她们,“看脚下。”
两人低头。冰面下原本平缓的能量流,此刻正随着她们的脚步节奏产生细微波动。其中一条红线开始逆向游走,速度越来越快。
“触发机制了。”林羽迅速取出符纸,注入魂力后贴在地面。符纸瞬间融化,化作一层薄光覆盖周围五米范围。那条红线迟疑片刻,调转方向退去。
“这是活的阵法。”古月娜低声道,“它在观察我们。”
“不止是观察。”林羽眯眼,“它在筛选。”
话音刚落,整片通道猛然一震。前方十米处的空间如水面般荡开涟漪,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身形修长,穿着与林羽相同的史莱克校服,连右手小指上的银环都分毫不差。
但那双眼睛,漆黑如渊。
“你是谁?”林羽后退半步,手按卡匣。
“你。”那身影开口,声音却带着双重回响,像是两个人同时说话,“放弃吧。你进不来。”
林羽瞳孔微缩。系统界面在此刻剧烈闪动,【警告:检测到认知干扰源】的红字不断跳动。
“幻象。”他咬牙,“你在模仿我的记忆。”
“我不是模仿。”那身影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晶体,“我是你本该成为的样子——没有犹豫,不讲规则,只为达成目的。”
林羽心头一震。那枚晶体,正是他曾亲手销毁的控制装置复制品。
“不可能……那东西已经……”
“你销毁的只是表层。”那身影冷笑,“真正的问题,是你明明可以更强,却总在克制。”
林羽呼吸一滞。的确,他曾多次压制系统的极端选项,选择更稳妥的方式。可现在,面对这个从自己内心剥离出来的存在,他第一次感到动摇。
“杀了他。”身后传来雪帝的声音,“这是通道设下的试炼。”
林羽没动。
那身影却笑了:“你看,连你自己都不确定要不要动手。”
就在这僵持之际,古月娜忽然抬手,一缕银丝自指尖射出,直取那身影眉心。电光火石间,对方竟侧身避开,动作与林羽如出一辙。
“别碰他!”林羽急喝。
太晚了。
银丝触及对方衣角的刹那,整个空间轰然崩塌。晶壁碎裂,地面塌陷,三人同时失重下坠。
风声呼啸。
林羽在坠落中强行稳住心神,魂力运转至极限。卡匣连震三下,三张召唤卡接连激活。一头冰豹托住雪帝,一头雪鹫接住古月娜,最后一张百年玄龟虚影在他自己下方成型,减缓下坠之势。
触地时仍是狠狠一震。
他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这里比之前更深,墙壁呈现出暗紫色,表面布满螺旋纹路,与银叶上的符号完全一致。空气中弥漫着低频震动,像是某种心跳。
“你们怎么样?”他问。
雪帝撑着权杖站起,冷哼一声:“还没死。”
古月娜拍去肩头碎冰,目光扫视四周:“我们被分开了又汇合,说明通道有重组能力。”
林羽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异样。他低头看向右手——银环正在发烫,而系统界面中,那个倒悬冰塔的图标,第一次亮起了底部的幽蓝光点。
【极北之心迁徙轨迹确认】
【下一步指引生成中……】
他抬头,望向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门,门缝中透出与光点同色的蓝光。
“找到了。”他喃喃道。
雪帝走过来,挡在他前面:“这次别冲动。刚才的幻象不是偶然,它知道你的弱点。”
“我知道。”林羽握紧卡匣,“正因为知道,才不能退。”
他越过她,朝那扇门走去。
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纹路就亮起一分。当他距门还有三步时,门内突然传出一声轻响——像是冰层断裂,又像是某种机械开启。
林羽停下。
门缝中的光变了。不再是稳定闪烁,而是开始脉动,频率与他手腕上的银环完全同步。
他抬起手,将掌心贴向门沿。
冰凉的表面突然变得柔软,如同活物般包裹住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