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潜修
紫霄天境,作为九霄天境之一,其广袤与神异远超苏临想象。他们出现的位置,乃是天境的外围区域,被称为“迎宾云海”。此处设有专门接待外来修士的宫殿群,灵气虽不及天境核心,却也远超下方大陆。
凭借天机令,苏临与月清璃在迎宾殿领取了一处位于偏远云岛的临时洞府。这云岛面积不大,但环境清幽,自带聚灵阵法,灵气浓度足以满足化神修士修炼。
安顿下来后,苏临立刻开始了闭关。天机盛会群英荟萃,他虽自信,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洞府静室内,他首先取出大量得自血鲨寨以及沿途收集的灵石、灵丹,开始冲击化神初期巅峰。《周天星辰衍道诀》全力运转,身后星墟法相缓缓旋转,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疯狂吞噬着精纯的灵气与丹药之力。
他的修为本就稳固,此刻在海量资源的堆积下,稳步提升。丹田内那枚混沌道种愈发璀璨,内部演化的星辰生灭景象也更加清晰。
与此同时,他大部分心神依旧沉浸在“归墟剑印”的参悟之中。
识海内,那枚复杂的剑印如同星辰核心,不断散发着玄奥的剑意。苏临以神念模拟,不断施展“虚痕”与自行悟出的“星寂”,在意识中进行千万次的推演与优化。
他发现,归墟剑印的威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归墟”本质的理解。北辰剑尊留下的传承中,更多是运用之法,对于归墟本质的阐述,与《归墟衍道经》一般,语焉不详,充满谜团。
“归墟……终结……亦或是开始?”苏临回想起北辰剑尊残念提及的“真实与虚妄”,以及《归墟衍道经》总纲中那句“散则为气,滋养诸天;聚则成眼,终结一界”。
他尝试将自身对星辰生灭的感悟融入剑意。星辰由星云凝聚而生,经历辉煌鼎盛,最终走向衰亡,或坍缩,或爆炸,其物质重归星海,成为孕育新星辰的养分。这本身,就是一种宏大的轮回。
“我的归墟,不应是纯粹的毁灭,而应是这轮回中,代表‘终结与新生的转折点’的一环。”苏临心有所悟。
他再次施展“星寂”,这一次,那灰暗剑气中蕴含的寂灭意境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抹除与终结,更带上了一种“尘归尘,土归土”,让万物回归本源,等待下一次新生的韵味。
虽然这丝变化极其微弱,但剑气的威力却隐隐提升了一丝,施展起来也更加圆转如意。
“方向是对的。”苏临心中笃定。
修炼无岁月,转眼间,一年时间过去。
静室之内,苏临猛然睁开双眼,周身气息澎湃,赫然已达到了化神初期巅峰!法力浑厚精纯,神识凝练如实质。
他并指如剑,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一道比发丝还细的灰暗痕迹悄然出现,无声无息,却让前方的空间都微微扭曲、黯淡,仿佛那一片空间的概念都被短暂地“弱化”了。这一式“虚痕”,他已修炼到近乎意念动,剑痕生的地步,消耗大减,威力却更胜往昔。
而“星寂”一式,也越发纯熟,星辰生灭与归墟轮回的意境初步融合。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苏临长身而起。闭门造车并非良策,紫霄天境机缘无数,他需要更多的历练与见识来印证自身所学。
出关后,与月清璃交流,得知她这一年亦进步不小,太阴法相更加凝实,已触摸到化神中期的门槛。
两人离开云岛,驾驭遁光,朝着紫霄天境较为繁华的区域飞去。
紫霄天境修士如云,天空中各式各样的飞行法宝、灵兽坐骑穿梭不息。偶尔能看到身穿三大天宗、九大上门服饰的弟子,个个气息不凡,神色间带着大派弟子的傲气。
他们首先来到了一处名为“万法仙市”的巨型坊市。此地由仙盟管辖,秩序井然,店铺林立,售卖之物琳琅满目,许多都是在无涯海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
苏临主要是想寻找一些能辅助参悟归墟剑印,或者提升星殒剑的材料。他逛了几家最大的炼器材料铺和古籍店,还真有所收获。
在一家名为“藏星阁”的古籍店,他花费重金,购得一枚记载了某种上古“寂灭剑道”残篇的玉简。虽然与归墟剑印并非同源,但其中一些关于寂灭意境的阐述,给了他不少启发。
在一家炼器铺,他意外发现了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不断向内坍缩、散发出微弱归墟气息的奇异金属——“归墟玄铁”。此物极其罕见,乃是炼制归墟属性法宝的顶级材料。苏临毫不犹豫地买下,准备日后融入星殒剑中,进一步提升其与归墟剑印的契合度。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万法仙市时,前方一阵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一群身着赤阳宗服饰的弟子,正围着一处摊位,与摊主争执。那摊主是位面容憨厚、修为在元婴后期的中年汉子,他摊位上摆着几块不起眼的、带着焦痕的矿石。
“哼!这几块‘雷击木芯’明明是我赤阳宗先看上的,你竟敢坐地起价?”为首一名赤阳宗元婴巅峰弟子厉声喝道,语气嚣张。
“这位道友,买卖讲究你情我愿,方才这位摊主道友并未答应你们的价钱,如何能算坐地起价?”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苏临望去,竟是那佛修净尘,他不知何时也在此地,此刻正站在那摊主身前,平和地说道。
“秃驴,少管闲事!这里是我赤阳宗的地盘!”那赤阳宗弟子显然认得净尘,却依旧不客气。
“阿弥陀佛,仙市乃仙盟管辖,何来地盘之说?施主此言差矣。”净尘双手合十,语气依旧平和,但周身佛光隐现,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你!”那赤阳宗弟子脸色涨红,却似乎对净尘颇为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就在这时,一个倨傲的声音传来:“净尘和尚,我赤阳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小须弥山来指手画脚了?”
人群分开,一身赤袍的炎昊缓步走来,目光冷冷地扫过净尘,随即落在了不远处的苏临和月清璃身上,尤其是在感受到苏临那已然达到化神初期巅峰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与阴沉。
“炎昊师兄!”那群赤阳宗弟子如同找到主心骨,连忙上前。
净尘看到炎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但依旧平静道:“炎昊施主,贫僧只是据理而言。”
炎昊冷哼一声,不再看净尘,反而将目光锁定苏临,带着一丝挑衅:“苏临?听说你闯万法林速度不慢?可有兴趣,在这仙市之外,切磋一番,也好为天机盛会预热?”
他显然对之前在万法林被苏临领先一事耿耿于怀,又见苏临修为精进,心中不服,便想借此机会试探,甚至打压苏临的气焰。
周围修士见状,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拢过来。化神修士之间的切磋可不常见,尤其是涉及到来历神秘、可能与赤阳宗真传对上的苏临。
月清璃眼神一冷,上前半步。净尘也看向苏临。
苏临面色平静,看着战意盎然的炎昊,淡淡开口:“没兴趣。”
他并非惧怕,而是觉得毫无意义。他的剑,是用来斩道破障,而非与人争强斗狠,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炎昊没想到苏临会直接拒绝,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怎么?怕了?若是怕了,便当众承认你不如我,日后见了本公子,退避三舍!”
这话已是极其无礼的挑衅。
苏临目光微冷,正欲开口。
忽然,一个空灵悦耳的声音自天空传来:
“炎昊师弟,天机盛会在即,何必在此徒惹是非?”
众人抬头,只见一架由七彩祥云托着的玉辇缓缓降落,玉辇珠帘掀起,露出其中一道绝美的身影,正是那日在登天古道有一面之缘的天音谷璇玑仙子。她怀中依旧抱着那架瑶琴,面带浅笑,目光扫过场中,在苏临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
见到璇玑仙子,炎昊嚣张的气焰收敛了一些,但依旧盯着苏临:“璇玑师姐,并非我惹事,只是有人畏战,令人不齿罢了。”
璇玑仙子微微一笑,如百花绽放:“苏道友气息沉凝,道韵内敛,乃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不喜无谓争斗,也是常情。炎昊师弟若想切磋,不如留待天机盛会之上,堂堂正正一决高下,岂不更好?”
她话语柔和,却自带分量,既给了炎昊台阶,也维护了苏临。
炎昊闻言,冷哼一声,也知道今日难以如愿,狠狠地瞪了苏临一眼:“天机盛会上,希望你还能如此‘沉凝’!”说完,便带着赤阳宗弟子拂袖而去。
一场风波,因璇玑仙子的介入而平息。
“多谢璇玑仙子解围。”净尘双手合十道谢。
苏临也对璇玑仙子点了点头:“多谢。”
璇玑仙子浅笑回礼:“苏道友客气了。两位道友若是有暇,可来我天音谷在紫霄天的别院一叙,论道品茗。”
“日后若有闲暇,定当拜访。”苏临拱手。他对这天音谷印象不错。
随后,璇玑仙子与净尘相继离去。
苏临与月清璃也离开了万法仙市。
经此一事,苏临更加认识到,在这紫霄天境,实力固然重要,但人际关系与背景同样不容忽视。不过,他并无意依附任何势力,他的道,唯有靠自己一剑斩出。
“还有一年……或许,该去那‘坠星原’标记的疑似归墟之眼看看了。”苏临心中暗道。若能在那之前,再得一丝归墟本源气,他的归墟剑印,必能再上一层楼!
目标既定,他不再犹豫,与月清璃稍作准备后,便再次动身,通过紫霄天境的传送阵,朝着坠星原的方向而去。
天机盛会之前,他需要更强的实力,来应对那即将到来的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