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注意身后!”把头怒吼道。
电光石火间,哑巴几乎是在一秒内就做出决定——只见他一个翻身跃向断阶边缘,左手抓住凸起的岩缝,轰隆的巨石擦着他抓在岩缝的手疾驰而过,速度之快犹如离弦之箭!
巨石像一颗炮弹般朝着我们疾驰而来,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巨石经过之前下陷的石阶的时候,突然“腾”地跃起三米多高。
把头大喊:“快趴下!”
众人连忙趴下,巨石擦着我们的后背继续沿着前方的石阶滚去。
我长出一口气:“日他哥的!差点去见阎王。”
再看哑巴那边,只见他蹬着岩壁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在石阶上。
“你们先走!我会来和你们……”
话音未落,尸虫群化作黑色风暴向着哑巴的方向席卷而去,这还没完,更骇人的声响突然从深渊底下传来。
一根触手突然缠住哑巴的右脚,墨绿色黏液顺着吸盘滴落在石阶上。
几秒钟后,一个墨绿色的怪物从底下跳上平台——竟然是六须冥蛸!
最要命的是,身后的尸虫群蜂拥而至,哑巴的黑袍瞬间被酸液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更多的触须怪物从底下的深渊里涌出,将他围困在直径不到三米的石阶上。
我想冲过去却被把头死死拽住,他暗金色瞳孔里泛着血丝:\"别让他白费力气!\"说话间甩出捆尸绳缠住我的腰,强行拖着我向下狂奔。
我最后深深看了哑巴一眼,他周围全是尸虫和那触须怪物,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鼻子一酸,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若是没有这老哥,可能我们早就死在了司工墓的机关里!
来不及伤感,就听见腐肉花在我们身后接连爆开,酸雾混着尸虫的残肢如雨般坠落。
猴子突然惨叫,半截千面尸蚣的残躯正咬在他屁股上,被老烟枪用烟头烫成了焦炭。
两只六须冥蛸突然从黑暗中窜出,触手卷着青铜刺横扫过来,老烟枪的洛阳铲劈在第一只触手的青铜刺上,火星溅在腐肉花上烧出焦痕。
第二只突然喷射毒液,二踢脚的雷管包边缘被腐蚀出破洞。
他骂了句娘,掏出两枚雷管塞进冥蛸的口器:\"去你大爷的!\"
“砰!”
雷管在那触须怪物的口器里炸开,那怪物整个脑袋像摔碎的西瓜一样,腐肉夹杂着一种黄白色物质在空中散开,溅落在众人身上。
猴子用手指蘸起衣服上的一点黄白色物质放在鼻尖闻了闻,直接干呕了起来。
二踢脚直接给了猴子后脑勺一巴掌:“你他娘的真是饿了!”说着抓起猴子就往台阶下方跑。
我们转过第三个螺旋弯道时,后方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坍塌声。
我回头望去,哑巴所在的石阶已经消失了,空气中只剩下经久不散的混合着墨绿色和淡紫色的浓雾,宛如人间炼狱!
见状,众人皆面色凝重。
把头擦了擦眼角:“都别愣着!相信哑巴!先担心自己!”
我们继续沿着石阶向下狂奔,每一步都会惊起岩壁腐肉花里的尸虫。
直到前方左侧出现岔路,“去左边!”把头吼道。
\"跑!往左!\" 把头沙哑的嘶吼在众人耳前炸响时。我刚好踉跄着撞向左侧通道。
“二踢脚!汽油!”
闻言,二踢脚也不磨叽,连忙从背包扯出汽油桶,桶身撞在洞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泼!\"把头夺过油桶,浑浊的液体在空中划出焦黑的弧线。
汽油特有的刺鼻味混着腐肉花香,在潮湿的空气中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猴子掏出射钉枪上膛的瞬间,我听见远处尸虫振翅的嗡鸣正向着我们的方向袭来。
“闪开!\"火柴擦亮的刹那,二踢脚布满老茧的手指在颤抖。
火苗坠入汽油的瞬间,轰然腾起的火墙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凸起——那些根本不是钟乳石,而是数以千计蜷缩的尸虫,此刻正抖动着翅膀苏醒。
\"操!\"老烟枪的洛阳铲劈开第一只突破火网的尸虫,酸液溅在石壁上蚀出七八个小洞。
火墙外陆续传来令人牙酸的爆裂声,两只突破防线的尸虫刚探进头,就被猴子射钉枪的钢钉钉死在岩壁上。
猴子吹了吹枪口的硝烟:\"老子这手速,够在潘家园摆摊修表了。\"
\"小心!\"把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往身边拽,火光映出岩壁上的阴影——那些被钉死的尸虫甲壳正渗出墨绿色液体,沿着石缝汇聚成某种符咒的纹路。
把头皱了皱眉:\"九幽渡?\"
还没等他凑近细看,火墙外突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啃噬声,那些尸虫正在集体分泌黏液,墨绿色的毒液浇在火焰上,竟让火势诡异地收缩成幽蓝色。
\"跑!\"
把头拽着我冲进通道深处:\"这些尸鳖在灭火!\"
“尸鳖?”
我边跑边喊:”把头,原来这些尸虫就是传说中的尸鳖吗?“
“对!这玩意单体伤害不高,但是群体几乎是无敌!”
也不记得跑了多久,六道光柱在逼仄的甬道里乱晃,岩缝中不时伸出腐肉花的触须。
我后背突然一凉,半片衣袖不知何时已被酸雾蚀穿。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腐臭味突然变得浓稠如实质,手电光柱里飘浮着细碎的骨渣。
\"停!\"把头突然伸手拦住众人。
光斑汇聚处,约三百平米的圆形洞窟中央,九层石阶托起的祭坛映入眼帘。
那是由数百个孩童颅骨堆砌的锥形建筑,每个凹陷的眼窝里都塞着干枯的紫河车,经年累月的怨气凝结成颅骨表面墨绿色的苔藓。
\"血祭台!\"
把头的喉结剧烈滚动:\"古籍里说这种祭坛要活剖孕妇取紫河车......\"
猴子刚要踏上第一级石阶,把头突然甩出捆尸绳缠住他的脚踝:\"找死吗?\"
话音刚落,台阶青石板轰然翻转,露出底下淬着尸毒的青铜刺。
寒光闪烁的刺尖距离猴子裤裆不足三寸,暗绿色的粘液正顺着尖端滴落。
猴子一屁股跌倒在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操!这古墓里到底还有多少机关?”
把头掏出土制罗盘,磁针在青铜爵周围疯狂旋转:\"这下面埋着二十八宿方位的机关,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二踢脚突然指着祭坛后方:\"那儿有通道!\"
他话音刚落,脚下青石板突然下沉半寸,整个洞窟响起机括转动的轰鸣,我们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无数青铜刺如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
\"跳!\"老烟枪抡圆洛阳铲砸向地面,借力荡过毒刺阵。
落地瞬间,二踢脚的雷管包被青铜刺划破,三根雷管竟自燃起来,滚向祭坛底部。
\"要炸!\"猴子惊呼。
几秒后,“轰!”沉闷的爆炸声从脚下传来,祭坛突然倾斜十五度,颅骨堆里滚出个青铜匣子。
\"走!\"把头抓起匣子塞进背包:\"快跑!这地方要塌了!\"
我们连滚带爬冲进祭坛后的通道时,身后正不断传来颅骨爆裂的脆响。
某个刻着\"祭\"字的颅骨弹跳到脚边,黑洞洞的眼窝里渗出黑血,在地上拖出一条扭曲的痕迹,活似一条蜿蜒的毒蛇!
众人一路狂奔,通道岩壁上开始出现黏液拖行的痕迹。
老烟枪抬手示意众人停下,他蹲下身体用铲尖挑起半截千面尸蚣的节肢,断面处还在抽搐的神经突触突然喷出粘液,将老烟枪身后的洞壁蚀出个硬币大小的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