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1937 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凌晨，紫金山指挥所的电报机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白雪晴攥着刚译出的电文冲进帐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师座！唐司令长官的命令！说日军华中方面军已调集三个师团合围南京，限所有部队坚守至二十五日，但没提任何撤退部署！”
周明远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地图上日军第 6、9、16 师团的合围圈 —— 三条红色箭头已在汤山、淳化镇一线交汇，唯有下关江面尚未被完全封锁。他一把推开椅子，军靴踩碎地上的冰碴：“唐生智想做背水一战的姿态，却不给撤退方案，这是要把弟兄们往死路上送！” 他抓起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出三道弧线，“万主任，立刻拟定梯次撤离计划！”
万全策早已在地图上标出撤退路线，红笔圈出的下关渡口旁写着密密麻麻的注解：“师座，下关江面只有三艘小火轮，按您的要求，工兵连已经征用了八十艘民船和木筏，还在江面上布了水雷封锁航道。但日军第 9 师团的先头部队离下关最近，联队长胁坂次郎吃了亏不甘心，带着残部往燕子矶方向迂回，想掐断渡口！”
“正好，就拿他开刀！” 周明远的铅笔重重戳在燕子矶与紫金山之间的山谷，“这里是日军必经之路，两侧山高谷窄，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汉斯，你的装甲营和米勒的重炮连组成‘尖刀队’，连夜隐蔽进驻山谷；高福带补充一旅守中华门至下关的街巷，每退三百米炸掉一座桥梁，给日军放血；安德烈的机枪营负责江面掩护，谁敢靠近渡口就打谁！”
部署刚定，陈乔治抱着相机包跌撞而入，镜头上还沾着血污：“师座！安全区还有最后一批人没撤 —— 拉贝先生的秘书带着二十箱国际友人拍摄的暴行胶片，还有战地医院的三十多名重伤员，日军斥候已经到了鼓楼！”
罗瑾跟在后面，怀里抱着刚洗好的照片，画面里全是百姓渡江的场景：“陈掌柜冒险去鼓楼送信，看到日军在烧房子！他们说要‘三日踏平南京’，根本不管什么国际公约！”
周明远的心揪成一团。他当即撕下一页信纸写下手令：“周卫国，带特务营全体官兵，配四具火焰喷射器、两辆装甲车，十分钟内赶到鼓楼！告诉拉贝先生，11 师就是用尸体堆，也要把他们送进渡口！”
“我去！” 玉墨掀帘而入，旗袍上已换了便于行动的短装，“秦淮河的姐妹们熟鼓楼的地下通道，能避开日军的街垒！昨天我们刚帮着伤员躲进防空洞，路线熟得很！”
晨雾未散时，鼓楼街巷已响起枪声。周卫国的装甲车撞开日军设置的路障，mG34 机枪喷吐的火舌扫倒街口的哨兵。玉墨带着秦淮河女子们在前面引路，穿过后巷的排水道，终于在防空洞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人群 —— 拉贝的秘书正用身体护着胶片箱，医护兵跪在重伤员旁，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快！跟我走！” 周卫国背起一名断腿的伤员，士兵们纷纷效仿，有的抬担架，有的抱胶片箱，沿着地下通道快速移动。刚出通道口，就遇上日军的巡逻队，玉墨突然扯下头上的银簪，插进最前面日军的脖颈，趁着混乱大喊：“往江边跑！”
此时的中华门，高福正指挥士兵执行 “焦土阻敌” 战术。日军第 9 师团的步兵刚冲过城门，身后的石桥就轰然炸塌，碎石将追击的道路彻底封死。“退！往水西门撤！” 高福挥舞着驳壳枪，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舌将逼近的日军敢死队逼回浓烟中，“记住，每栋房子都要埋炸药，让鬼子拆都拆不及！”
紫金山指挥所内，汉斯正对着沙盘推演伏击战术。6 门刚解锁的 150 毫米重型榴弹炮已在山谷西侧架好，炮口对准谷口的狭窄处；8 辆装甲车隐蔽在东侧树林，履带被树枝覆盖得严严实实；科勒则带着工兵在谷底埋了两百颗反步兵地雷，引线一直拉到山梁的观测哨。“周将军，只要胁坂次郎敢进来，保证他有来无回！”
午后时分，侦察兵传回急报：“师座！日军第 9 师团的先头联队疯了！胁坂次郎带着一千五百人、八辆坦克，绕过中华门直扑燕子矶，离山谷只剩十里地！下关渡口的最后一批百姓已经上船，就等我们的掩护了！”
周明远立刻登上紫金山观测哨，望远镜里清晰可见日军的行军队伍 —— 坦克在前开路，步兵跟在后面，队形因急行军变得散乱。他对着电台沉声道：“高福，放弃水西门，率补充一旅撤往渡口；安德烈，江面火力全开，掩护百姓船只撤离；汉斯，等日军坦克进谷，立刻开炮！”
未时三刻，日军先头部队踏入山谷。胁坂次郎骑着马走在中间，全然没察觉两侧山梁的杀机。当第一辆坦克碾过谷底的地雷触发线，山梁上的信号弹突然升空，6 门 150 毫米榴弹炮同时怒吼，炮弹在谷口炸开，瞬间将退路封死。
“中计了！撤退！” 胁坂次郎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谷底的反步兵地雷接连引爆，日军步兵成片倒下；东侧树林里的装甲车突然冲出，履带碾过日军的机枪阵地；西侧山梁的机枪营同时开火，mG34 的短点射如死神的镰刀，将混乱的日军切割成碎片。
汉斯探出装甲车天窗，对着电台大喊：“周将军，日军坦克被卡在谷中，胁坂次郎想跳崖逃生！”
“抓活的！” 周明远的命令刚传过去，就见一名士兵抱着炸药包冲向最后一辆坦克，轰然巨响后，坦克的炮塔歪向一边。谷内的日军彻底失去抵抗，有的举枪投降，有的钻进石缝躲藏，胁坂次郎刚爬上悬崖，就被赶来的士兵踹了下去。
此时的下关江面，百姓的船只已驶离岸边。安德烈的机枪营在江堤上架起防线，日军的追击部队刚靠近渡口，就被密集的火力压制。高福的补充一旅撤到江边时，最后一艘船正好离岸，士兵们纷纷跳入冰冷的江水，抓住船舷上垂下的绳索。
黄昏时分，山谷伏击战结束。一千五百名日军被全歼，8 辆坦克全部被毁，联队长胁坂次郎被生擒，还缴获了日军的作战地图和密码本。汉斯提着胁坂次郎的军刀走来，刀刃上的樱花纹已被硝烟熏黑：“周将军，这是送给您的战利品。”
周明远接过军刀，目光望向南京城 —— 中华门的城楼已在浓烟中倒塌，紫金山的阵地还在燃烧，远处的街巷传来零星的枪声。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清晰：【成功围歼日军第 9 师团先头联队，掩护最后一批人员撤离，完成 “虎口拔牙” 支线任务。奖励：解锁 “水陆两栖登陆艇”x4 艘，获得 “战地维修车”x3 辆，军功值 + 。当前系统等级：17 级（\/ 军功值）】
渡口旁，陈乔治正给撤离的百姓拍照，镜头里的人们对着江堤上的士兵挥手，泪水混着江水淌在脸上。罗瑾抱着胶片箱跑来，兴奋地大喊：“师座！所有暴行胶片都保住了！拉贝先生说，要把这些照片送到国外，让全世界都知道鬼子的罪行！”
玉墨扶着一名重伤员走上登陆艇，回头望向燃烧的南京城，眼中闪着泪光却语气坚定：“周长官，我们会回来的！等打跑了鬼子，我还在秦淮河唱曲儿给你们听！”
周明远对着江面敬礼，直到船只消失在暮色中才放下手臂。他转身看向收拢的部队 —— 两万三千人如今只剩一万八千，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透着坚毅。汉斯走上前来，递过一份战损报告：“周将军，日军主力已经合围，我们该往滁州方向撤退了。”
“撤，但不是溃败。” 周明远将胁坂次郎的军刀插进刀鞘，“通知各部队，交替掩护撤退，装甲营断后，炮兵连每隔三里炸掉一座桥梁。告诉弟兄们，今天我们从南京撤离，是为了明天带着更强大的队伍回来！”
夜色渐深，11 师的队伍沿着江边公路缓缓前进。紫金山的火光在身后渐远，但士兵们手中的火把越燃越亮。周明远知道，南京保卫战的阶段性结束，是更漫长抗争的开始。那些撤离的百姓、那些留存的罪证、那些牺牲的弟兄，终将成为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支撑着他们在未来的战场上，夺回每一寸失去的土地。而此刻被俘的胁坂次郎和缴获的密码本，不过是这场复仇之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