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盖聂宗师?”
刘老三的烟蒂“啪嗒”掉在地上,烫得他脚尖一缩,却连弯腰去捡的勇气都没有。他盯着眼前如铁塔般矗立的身影,喉结疯狂滚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衬衫领口——盖聂不过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的气劲就让路边的杂草都贴在地面上,连夜风都像是被冻住了。
盖聂的目光扫过他,像两柄淬了冰的刀,只淡淡“嗯”了一个字,就让刘老三的腿肚子开始打颤。他在蓉城地下混了十几年,见惯了刀光剑影,可面对盖聂这种从血里爬出来的横练宗师,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压迫感”。
“你们丢了孤鹰门的脸。”盖聂没再看刘老三,迈开步子走向洪武和林厉。他每一步踩在碎石路上都轻得没声响,却让洪武和林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这位大师兄在孤鹰门的地位,比门主燕孤鹰还让人心悸,十年里死在他拳下的对手,没有一个能留全尸。
洪武垂着头,右手不自觉摸向手臂上的疤痕——那道疤是吕欢用一根竹筷射穿的,至今想起筷子破空时的“咻”声,还会头皮发麻。“师兄,不是我们没用……”他声音发颤,“吕欢那小子不仅是先天武宗,还可能是练气修士!我亲眼见他用筷子当暗器,那力道,根本不是普通武宗能比的!”
林厉也赶紧附和,左手攥着右手腕——之前被吕欢废了大半真气,现在运功时还会隐隐作痛:“我和他交手,两招就被破了气劲……他的灵元很纯,比我见过的任何修士都强,说不定已经摸到蜕凡境中期了!”
“练气修士?”盖聂的眉峰挑了挑,刀疤在夜色里泛着冷光。他这辈子遇到的修士不少,可大多灵元稀薄,挨不住他一拳,“只要没到筑基境,灵元终究有限,撑死了能发三招。”
刘老三见机会来了,赶紧凑上前,对着身后的马仔使了个眼色。一个穿黑色夹克的马仔连忙捧着一叠资料跑过来,双手递到盖聂面前,手指都在抖:“宗师,这是我们查的吕欢所有资料,包括他在千金堂飞针、凌家治病的事……”
盖聂没接。他抬起右手,掌心泛起一层淡褐色的气劲,像有层薄铁覆在上面。下一秒,那叠资料突然腾起青蓝色的火焰,纸页“哗啦”一声卷曲,墨字在火里变黑,眨眼间就成了细碎的灰烬,飘落在风里。
“你这是……”刘老三瞪大了眼睛,舌头都打了结。没沾火星,没动真气,纯靠肉身气劲引燃纸张——这横练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盖聂收回手,语气里满是不屑:“这些没用的东西,烧了干净。”他盯着洪武和林厉,“先天武宗在我面前,不过一拳的事;修士又如何?只要我挨住他第一下,欺到身前,十步之内,杀他跟捏死鸡一样。”
这话像颗炸雷,在众人耳边炸开。林厉的脸色更白了——他知道盖聂没吹牛,先天中期的横练宗师,肉身比精钢还硬,普通子弹都打不穿,吕欢的灵元就算再强,未必能破防。
刘老三却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问:“宗师,蒋天养明天中午要在‘小龙翻大江’设局,让吕欢见所有蓉城大佬……咱们要不要等他们聚齐了再动手?人多眼杂,吕欢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当众下死手吧?”
他心里打着算盘:只要盖聂杀了吕欢,蓉城地下群龙无首,他就能借孤鹰门的势,夺回之前丢掉的地盘,甚至成为蓉城新的话事人。
“等?”盖聂嗤笑一声,眼神扫过刘老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孤鹰门立威,还要看别人的时间?”他转头看向蓉城的方向,夜色里能看到远处的霓虹,“我这次来,一是为你们报仇,二是要让整个华夏地下知道,华东五市之后,益州也该姓燕了。”
洪武和林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他们以为孤鹰门只是想要蓉城,没想到胃口这么大,竟然想吞了整个益州!
“那……咱们明天直接去‘小龙翻大江’?”刘老三的声音都带着兴奋,手心全是汗。
“不用等明天。”盖聂突然转身,黑色短衫下的肌肉线条绷得紧紧的,像蓄势待发的猛虎,“我现在就去会会他。”
“啊?现在?”刘老三愣住了,“吕欢住在麓湖别墅区,安保严得很……”
“严?”盖聂冷笑一声,抬脚就往蓉城方向走。他没上车,脚步看似不快,却一步能跨出两米远,身影很快就成了夜色里的一个小黑点,“你们杀不了的人,我杀;你们夺不下的城,我夺。”
声音顺着夜风传回来,带着穿透人心的霸道,让刘老三、洪武和林厉都僵在原地。
马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刘老三盯着盖聂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笑得满脸狰狞——他仿佛已经看到吕欢被盖聂一拳砸断骨头的场景,看到自己踩着吕欢的尸体,接受蓉城大佬们的跪拜。
洪武却悄悄攥紧了拳头,心里莫名发慌。他想起吕欢徒手接子弹的样子,想起那根射穿他手臂的竹筷,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林厉也低着头,眼神复杂。他既希望盖聂能杀了吕欢,报自己被废功之仇,又隐隐觉得,这位不可一世的大师兄,可能低估了吕欢的实力。
夜风卷着碎石,吹过翻倒的悍马,车身的铁皮还在“叮叮”作响。远处的蓉城灯火璀璨,没人知道,一场足以震动益州地下的对决,已经在夜色里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