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材料”那根，砸在高位的大阴线，像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黑石资本的脸上，更把柯文阳的脸面，烧得一干二净。
交易大厅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几个操作员，头埋得快贴到键盘上，连指尖都不敢多动一下。柯文阳站在屏幕前，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水，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没察觉。他精心布了，半个月的“钓鱼局”，没钓着观势这条大鱼，反倒被对方，反手甩了个耳光，还白搭进去几百万资金，这哪是亏损，这就是奇耻大辱！
那种计谋被看穿、陷阱被反用的憋屈，比割肉还疼。柯文阳再也，绷不住平日的冷静，抓起手机就拨号码，连伪装匿名的耐心都没了。他现在就想把，柯景阳从电话里拽出来，问个明白！
观势工作室里，庆祝的欢呼声还没散去，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柯景阳扫了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但那串数字，透着的熟悉的恶意，让他瞬间猜到是谁。他挑了挑眉，按下接听键，还故意点开免提，声音不大不小：“喂？”
电话那头的柯文阳，像是憋了颗炸弹，一开口就炸了：“柯景阳！你他妈的，阴我？！”那声音又急又怒，没了半分往日的优雅，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柯景阳靠在椅背上，嘴角勾着嘲讽的笑，语气却平静得，像是在聊天气：“哦，是文阳啊。阴你？”他顿了顿，故意拖长语调，“市场里买卖自由，各凭本事，这不是你当初教我的规矩吗？”
“你少跟我装蒜！”柯文阳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气急败坏的扭曲，“你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在高点砸盘？懂不懂行规？！”
“行规？”柯景阳嗤笑一声，声音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合着只准你用高频撤单，设计陷阱坑人，不准我们散户，在高点正常卖出？柯文阳，你的双标玩得可真够溜的。”
没等柯文阳再咆哮，柯景阳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每个字都像砸在钢板上，铿锵有力：“柯文阳，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吗？你的算法，能算出精准的价位，能算出技术支撑位，能算出历史波动规律，但它永远算不出，一样东西，人心！”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像头被掐住喉咙的野兽。
柯景阳没停，继续往下说，每句话都像把锤子，一下下砸在柯文阳，引以为傲的“算法堡垒”上：“你算不出老韭菜，看见暴力拉升时的警惕，算不出我们发现规律，被你利用后的愤怒，更算不出，我们看穿，你那堆虚假买盘，是纸老虎后，敢反过来抽你耳光的勇气！”
他猛地提高声音，带着一股宣告胜利的气势：“你忘了最根本的一点！这个市场，不是冷冰冰的代码，堆出来的，是活生生的人组成的！有人就有情绪，有博弈，有你的破算法，永远也算不透的变数！”
“今天这堂课，我免费教你。不用谢。”
说完，柯景阳根本不给，柯文阳反驳的机会，指尖一按，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在工作室里，响了几秒，随后彻底安静下来。
林小雨看着柯景阳，眼睛亮得惊人，有钦佩，有解气，更有那种“我们的理念赢了”的激动。刚才那番话，哪里是说给柯文阳听的，更是说给他们自己听的：他们赢的，不只是一次交易，更是一次理念上的碾压！
柯景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压力，全跟着这口气吐了出去。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些赶地铁的上班族，拎着菜篮的老人，抱着文件奔跑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市场里的一份子，都是活生生的“人心”。
他转头看向林小雨，声音轻却坚定：“看来王叔说得对，K线之外，才是真正的战场。”
林小雨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彻底踏实了。他们赢了第一回合，虽然知道柯文阳，和黑石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可能会有更狠的招数，但此刻，他们的心里只有底气。连“人心”这把最利的刀，都握在手里了，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