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娄振华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满意?
我满意你奶奶个腿儿!
他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怒火,已经化作了一头咆哮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冲破牢笼,将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小魔鬼,撕成碎片!
【娄振华内心独白:忍!一定要忍住!冲动是魔鬼!不!眼前这个小丫头才是魔鬼!跟魔鬼动手,死的是自己!】
他死死地攥着太师椅的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傻柱、何大清、梁拉娣,还有娄母和娄晓娥,全都吓得不敢出声。
他们虽然听不到何雨水说了什么,但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娄振华那张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酱紫,那双眼睛里喷出的火,几乎能把整个客厅都给点燃了!
完了!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同一个念头。
这亲事,铁定是黄了!
搞不好,今天谁都别想从这个门里走出去!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何雨水,又动了。
她施施然地走到娄振华身边,无视了他那杀人般的目光,俯下身,用一种更加轻柔,却也更加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继续说道:
“娄伯伯,别生气嘛。”
“气坏了身子,谁来给我们家晓娥嫂子,准备嫁妆呢?”
嫁妆!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娄振华的心窝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个小魔鬼,她不仅仅是要用“彩礼”来逼自己就范!
她还要反过来,让自己这个“受害者”,心甘情愿地,拿出真金白银的“嫁妆”,来促成这笔荒唐的“交易”!
这他妈已经不是敲骨吸髓了!
这是要把他的骨头渣子都榨出油来,再拿去喂狗啊!
“何!雨!水!”
娄振华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死死地笼罩着何雨水。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低吼道。
何雨水终于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娄伯伯,我想怎么样,您心里应该很清楚。”
她转过身,对着客厅里那几个已经吓傻了的人,淡淡地说道:“梁姨,您带娄伯母和晓娥嫂子上楼去,聊聊体己话。”
“哥,爹,你们俩,去厨房里转转,做几道拿手的菜。”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梁拉娣如蒙大赦,赶紧拉着还在发抖的娄母和娄晓娥,逃也似地上了楼。
傻柱和何大清,更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厨房,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偌大的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了何雨水和娄振华两个人。
一场真正的,决定娄家生死存亡的谈判,现在才正式开始!
“说吧。”
娄振华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从他不敢当场翻脸的那一刻起,他就输得一败涂地。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止损。
尽一切可能地,减少自己的损失。
何雨水没有坐,而是踱步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庭院。
“娄伯伯,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哥,何雨柱,成分,工人阶级,红星轧钢厂食堂大厨,根正苗红。”
“你女儿,娄晓娥,成分,资本家大小姐。虽然现在是寡妇,但在很多人眼里,依旧是‘阶级敌人’的子女,是随时可能被拉出来批斗的‘牛鬼蛇神’。”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我哥娶了你女儿,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娶了个漂亮媳妇儿。”
“可你女儿嫁给我哥,对她,对你们整个娄家来说,等于买了一张‘护身符’。”
“一张,能让你们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安然无恙的护身符!”
“从此以后,娄晓娥不再是资本家的小姐,而是工人阶级的家属!谁想动她,都得掂量掂量!”
娄振华沉默了。
这些道理,他懂。
甚至在何雨水说出来之前,他自己就已经想过无数遍了。
这确实是目前来看,保护女儿最好的办法。
可是,代价呢?
“你想要什么?”娄振华沙哑地问道。
“很简单。”
何雨水走回到茶几前,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那个青花瓷瓶。
“第一,这桩婚事,必须立刻办,马上办!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他们的结婚证!”
“第二,嫁妆。”
她顿了顿,嘴里吐出了一个让娄振华心脏骤停的词。
“我要你藏在瑞士银行里的那笔美金,和你在香港购置的那些房产。”
“轰——!!!”
娄振华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一道九天神雷,给硬生生劈开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惊骇地看着何雨水,像是活见了鬼!
“你……你……你怎么知道?!”
这……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准备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用来保全家性命,东山再起的最后底牌!
这个秘密,除了他自己,连他老婆女儿都不知道!
这个小魔鬼,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她到底是谁?!
【娄振华内心独白:魔鬼!她就是个魔鬼!她能看穿人心!她什么都知道!完了……我最后的底牌,也没了……】
何雨水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何雨水内心独白:项目风险评估完成。目标人物所有隐藏资产均在掌控之中。谈判优势已达100%。可以进入最终的利益分配阶段。】
“娄伯伯,别这么惊讶。”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书房那幅《溪山行旅图》的夹层里,藏着三张无记名的存单。”
“我还知道,你家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一口箱子,里面是六十根大黄鱼,和七十四根小黄鱼。”
“我甚至还知道……”
“够了!”
娄振华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打断了她的话。
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他感觉自己,在何雨水面前,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囚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算计,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你赢了……”
他闭上眼睛,满脸颓败,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苍凉。
“都给你……全都给你……”
“只求你,给我女儿,给我的家人,留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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