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巨大的军用运输机在厚厚的云层中穿梭,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机舱内,光线昏暗,气氛压抑。
陆锋安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在何雨水面前的半分柔情和傻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冰冷与肃杀!
他,不再是何雨水的那个兵哥哥,而是749局代号“阎王”的王牌!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形兵器!
他缓缓打开了一份刚刚发到他手上的崭新档案袋。
【身份:冯志,外号‘疯子’】
【履历:前xx部队侦察连士兵,因在部队酗酒、聚众斗殴,被部队不光彩地开除军籍。性格暴躁,冲动易怒,嗜钱如命,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一份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履历,一个为了潜入黑暗而量身打造的黑暗身份。
档案袋里,还有关于这次任务目标——“蝰蛇”贩毒集团的详细资料。
蝰蛇,一个近半年来盘踞在华夏西南边境的新型贩毒组织。
他们不贩卖传统的鸦片和海洛因,而是在境外研制出了一种代号为“极乐”的新型化学合成毒品。这种毒品成本极低,成瘾性却是海洛因的十倍以上!
一旦沾染,不出三个月,就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彻底吸成一具行尸走肉!
更可怕的是,这个组织的头目极其狡猾、心狠手辣,其内部骨干成员有不少都是有前特种部队服役背景的亡命之徒!
他们火力强大,反侦察能力极强,在他们盘踞的那片三不管的原始丛林里,他们就是绝对的土皇帝!
之前,地方公安和边防部队不是没有想过派人渗透进去,但派进去的三个卧底、两个特情,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阎王。”
一个穿着和郑卫国同款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到了陆锋对面,他是这次行动在飞机上的临时接头人,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次的任务九死一生。我们对‘蝰蛇’内部的了解几乎为零——不知道他们的头目是谁,不知道他们的核心据点在哪,更不知道他们那条通往内地的运毒通道到底藏在哪里。”
“你这次去,就是一颗扔进黑暗里的石头,唯一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然后把里面的情况摸清楚。有任何问题吗?”
陆锋面无表情地合上档案袋,回答简单干脆:“没有。”
中年男人看着他那古井无波的冰冷眼神,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不愧是“阎王”,心理素质就是过硬!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陆锋的脑子里想的根本不是任务的危险。
他想的,是何雨水,是她在那个神奇的空间里对他说的那番话,是她在自己手心里印下的那个鲜红霸道的指纹印,是她最后看着自己时那充满不舍和担忧的通红眼睛。
聘礼。
老狐狸说,这个任务是自己送给未来媳妇儿的聘礼。
狗屁!
陆锋在心里冷笑一声——老子媳妇儿那么大的本事,她缺这点破玩意儿?
这个任务不是聘礼,而是他陆锋欠她的!
他欠她一个安稳的、幸福的、再也不用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未来!
所以,这个任务他必须完成!
而且要快!
要干脆利落!
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帮该死的人渣全都送进地狱,然后干干净净地回去娶她!
陆锋缓缓摊开自己的左手,掌心那个鲜红的指纹印经过一上午已经有些模糊,但他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印记留在皮肤上的滚烫温度——那是他的家,是他的全世界,是他在这冰冷、血腥、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
……
几分钟前。
陆锋的身影大步流星消失在胡同拐角。
何雨水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他那挺拔如松的背影,才缓缓收回目光。
她低头摊开自己的左手,掌心里那个用印泥盖下的、属于陆锋的指纹,鲜红、霸道、深刻,仿佛一个烙印,深深地刻进了她的掌纹,也刻进了她的生命里。
何雨水攥紧了拳头。
陆锋,我的男人,你给老娘好好地活着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那翻涌不休的离愁别绪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男人已经去前线为她拼命了,她这个当媳妇儿的,后方必须给他稳住!
那些魑魅魍魉、那些吸血臭虫,她要在他回来之前通通清扫得干干净净,让他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清清爽爽、再无烦恼的家!
何雨水眼中的柔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项目经理那熟悉的冰冷与杀伐果决!
她转身正要回屋,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院门口传了过来:“哎呦,瞧瞧,瞧瞧,这大白天的,就跟个野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也不嫌臊得慌!”
是贾张氏!
她正和院里几个长舌妇倚在门框上嗑着瓜子,对着何雨水的方向指指点点。
“可不是嘛!那男的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我看啊,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嘿,现在的小姑娘心思野着呢!哪像我们那会儿,见着男人都得绕道走!”
“啧啧啧,这何家的门风,算是彻底让这丫头给败坏了!”
这些议论不大不小,却字字清晰地传到了何雨水的耳朵里。
若是平时,何雨水或许就当几只苍蝇在叫,懒得搭理,但今天——不行!
她刚刚送走了自己那个要去枪林弹雨里为国为她拼命的男人,她男人的背影还带着英雄的悲壮!
这帮只知道家长里短、偷鸡摸狗的长舌妇,她们也配在背后议论自己的男人?!
议论自己,可以!
议论她何雨水的男人,不行!找死!
何雨水猛地转过身,目光如两道淬了冰的利箭,直直射向贾张氏几人!
“嗡——!”
那几个长舌妇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仿佛三九寒天被人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嗑瓜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指指点点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院子仿佛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贾张氏被何雨水那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这死丫头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跟要杀人似的!
但她仗着自己是长辈,色厉内荏地梗着脖子喊道:“你……你看什么看!说你两句怎么了?你个小浪蹄子,大白天跟野男人勾勾搭搭,还不让人说了?!”
何雨水笑了,那笑容很灿烂,但在贾张氏等人看来,却比恶鬼的狞笑还要让人毛骨悚然!
“贾大妈。”何雨水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她们走去,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们的心尖上,“你说,我跟野男人勾搭?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我……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贾张氏壮着胆子喊。
“哦?”何雨水脸上的笑容更甜了,“那你的眼睛,可能不太好使。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话音未落!
“啪嗒!”
贾张氏手里那一把还没来得及嗑的瓜子突然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不是她手滑,而是她的手突然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抖得跟筛糠似的!一股钻心的、刺骨的冰寒顺着她的手指瞬间蔓延了整条胳膊!
“啊!”贾张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抱着自己的胳膊,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没知觉了?!”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胳膊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又麻又痛,根本动弹不得!
旁边那几个长舌妇也吓傻了——她们亲眼看到,何雨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贾张氏的胳膊就废了?这……这是什么妖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看向何雨水,只见她依旧笑盈盈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男人。”何雨水收敛了笑容,眼神冰冷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警告,“是去保家卫国的战斗英雄!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他的背影!是你们这群只知道在背后嚼舌根的东西也配议论的?”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半个字……”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疼得龇牙咧嘴的贾张氏身上,“下次,就不只是一条胳膊了。”
说完,她不再看这群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蠢货,径直转身走回了东厢房。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直到那关门声响起,院子里的人才仿佛从冰冻中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贾张氏也感觉胳膊上的那股寒意缓缓退去,知觉慢慢恢复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何雨水的房门,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个死丫头……她不是人!她是妖怪!
东厢房内,何雨水刚关上门,“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了。
是傻柱和何大清。
他们俩刚才在屋里也看到了院门口发生的一切——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太吓人了,比他们厂的厂长官威还大!
还有自己这闺女(妹妹)刚才那股子吓人的劲儿……
“雨水……”傻柱看着自家妹妹那张还带着冰霜的脸,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刚……刚才门口那人,是……是谁啊?”
何大清的两只手无意识地搓动着,视线紧紧锁在女儿身上。
一种陌生的疏离感从心底升起,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女儿。
何雨水抬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里的冷漠让傻柱和何大清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
“一个朋友。”
朋友?!
傻柱脑子里一片空白。
何大清也彻底愣住了。
就……就是那个开着吉普车送东西的男人?
一个朋友……能有那种踏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的气势?
“雨水,这……这种人,咱们可打不上交道啊!”
何大清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惶恐。
“你还小,别……别被人家给牵扯进去!”
“就是!”
傻柱也跟着急了,嗓门都大了一点。
“哥还没看清楚呢!万一他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
何雨水看着他们俩那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焦急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嘲讽。
把关?
她的视线从傻柱滑到何大清脸上。
就凭你们这被一个秦淮茹耍得团团转的脑子,也配来给我把关?
她懒得再费半句口舌。
目光倏地转向何大清,话题毫无预兆地转了个弯。
“明天,跟梁拉娣约的几点,没忘吧?”
何大清一愣,下意识地回答:“中……中午三点,在东来顺门口……”
“嗯。”何雨水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送出去的货物,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说道,“明天把自己拾掇干净点,头发剪了,胡子刮了,衣服换身新的。别邋里邋遢的,出去给我丢人。”
说完,她不再理会已经完全懵逼的父兄二人,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她要去找娄振华,她的“项目”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只留下傻柱和何大清站在屋里面面相觑,他们彻底搞不明白了:这个家……到底谁才是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