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只见。
那龙椅之上，老爷子已站起身来。
笑声如雷，震荡大殿！
“咱知道你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
“时间不多了。”
“你们慢慢想，好好想。”
“再拖！”
“继续拖！”
刹那之间，这位大明开国皇帝脸上的笑容，猛然收起。
瞬间变得冷峻而决绝！
“好！”
“你们不是没有计划吗？”
“你们不是时间紧迫吗？”
“你们不是毫无头绪吗？”
“我有！”
“我全都准备好了！”
老爷子猛地一挥手，声音如雷，全场震动！
让方才还在暗自得意的大臣们，瞬间呆若木鸡！
“我说，你们执行！”
“我说，你们执行！”
这一句话，在这安静的殿内，如惊雷炸响。
刚才还在心里窃喜的官员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头一紧，喜悦瞬间消失无踪。
为首的林志恒，声音都有些发颤。
“皇爷，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官员也都屏住呼吸，眼神中满是震惊和疑惑，齐齐望向高座上的老爷子。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才过去多久？
不过一个晚上罢了。
而三皇孙昨日提出的那些问题，别说他们根本没去想，就算真的开始研究，没有一个月，连个初步方案都不可能拿出来。
原本他们还以为，老爷子今天的召见，不过是针对昨日百官拖沓的又一次催促。
可现在……
老爷子为何突然拿出这一套？
这怎能不让人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詹徽与一旁的杨宪，悄然对视一眼。
詹徽年仅四十，在宰相之位已被废除的朝堂之上，能坐上尚书之位，已是恩宠有加。
而杨宪，则是早年便在老爷子身边担任文书，深受信任。
因此，比起旁人，他们更清楚老爷子的作风。
若无十足把握，今天怎会做出一副要听他们汇报的模样？
以往的种种经历，早已让无数人吃过这样的亏！
可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总会在同一个地方摔跟头。
就像现在。
“老杨，你说他们是不是真以为，我们刚才没说话，是默认他们那套做法？”詹徽低声说道。
旁边几位重臣眉头紧皱，正想凑近听个清楚，却突然被傅友德插了进来。
“皇爷在上面看着呢，要是被注意到了，你们俩敢上去回话？”
詹徽干笑一声，闭上了嘴。
转头看向殿内，神情恢复如常，语气低低地说道：
“希望他们能有点脑子。”
……
“不知皇爷，想到了什么办法？”
这一步迟早都要迈出。
现在就看皇上会出什么招了。
老爷子面无表情，淡淡开口：
“还是从第一步开始说起。税粮运输太过麻烦，中间还要经历层层手续。”
“先从民间来看。”
“每百户人家，都会设一个里正。”
“收税粮时，里正就是第一个负责的人。”
“这便是第一关。”
“接着，里正要上报到地方县官，再由县官递到知府……”
“就这样一级一级往上送。”
“税粮也从里正手中，流向县官、知府……最后才送到朝廷。”
“这中间，手续繁杂。更麻烦的是，有人借机做手脚，用旧粮换新粮，把好粮换成差粮，甚至中途私自截留。”
“那我大明最后还能收到多少税粮？”
“再说，各地都有仓库，朝廷不可能一一查验。这其中的漏洞，不用我说，你们心里也明白。”
“可刚才我问你们，一个个都装不知道！”
“哼！”
老爷子声音一顿。
他从昨天起就在念叨这事。
百官听到这里，一个个绷紧神经，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极点。
他们知道，皇上要动真格的了。
果然，老爷子接着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
“从今天起，废除原来的税粮征收制度。”
“改为征收银钱！”
“意思就是，百姓不用再交粮食，各地州府也不再以粮食作为主要财政来源。”
“全部换成银钱结算。”
“各地征收的银钱，必须有专人管理，账目必须清清楚楚。”
“一旦少了银两，监察司立刻行动，给查清楚，一个都不能漏。”
老爷子扫视全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银钱这东西，和粮食不同。”
“它不分新旧，也不看成色。”
“只看数字。”
“谁要是胆敢动歪脑筋，伸手就砍手。”
“不止砍手，还要砍腿，砍命！”
“各位爱卿，有没有意见？”
老爷子说完，慢慢坐下。
语气恢复了平和，仿佛刚才的雷霆只是错觉。
但哪怕是个傻子也能听出，那平静下的狠厉。
与此同时，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傅友德、詹徽等人面面相觑，满脸震惊。
坐在一旁的朱标和朱允熥父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思索。
想必，这就是老爷子梦中所见的解决之道。
换句话说，这主意，是雄英出的。
朱标心中五味杂陈，思绪翻涌。
说不清的麻烦。
不过，他念头一转，马上也察觉到，这个提议背后的问题。
估计。
大臣们也会看出来的吧？
确实如此。
朝堂上的官员们，愣了一下神，很快便回过神来！
“把粮食税改成银钱税？”
“那老百姓吃什么用什么？”
“陛下！”
“陛下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朝廷收粮税这么多年，突然改成收银钱，这不是随便拍拍脑袋就决定的事！”
有官员激动地喊道。
“陛下，先不说咱们大明有没有这么多银钱，就算有，全改成银钱，那大明靠什么运转？边关的将士们吃什么？”
“再说，国库本来就空，哪来那么多钱流通？”
“百姓手里也没有银子啊！”
“要是收银钱，百姓拿不出来怎么办？这不是自己断自己的路吗？”
此时。
工部侍郎林志恒，还有户部一干官员。
你一嘴我一嘴。
把这提议，直接驳回。
言辞犀利。
可另一边。
他们心里早已暗自欢喜。
如果皇上的意思，仅止于此。
那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堆应对的招数。
就算现在。
杨宪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提议，说到底，太草率了。
原本以为皇上会拿出什么高明的办法。
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
“别急，咱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