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收割者”可能带来的远期威胁,苏泽决定动用一切可能的信息渠道。在与沐雪、赵清月商议后,他再次通过地脉通讯,向岩隐族发出了深度交流的请求,希望能查阅他们古老记忆库中,关于星空威胁和过往文明兴衰的记载。
岩隐族对此回应积极。石心长老亲自邀请苏泽、沐雪以及赵清月(通过全息投影)的意识,再次连接入那片浩瀚的、由地脉记忆构成的意识空间。
这一次,不再是泛泛的浏览。在沐雪【星魂共鸣】的精确引导和赵清月的数据化需求定位下,意识空间的景象开始聚焦,过滤掉无数无关的自然变迁与琐碎记忆,直接指向与“天外”、“灾厄”、“毁灭”相关的碎片。
景象变得光怪陆离而充满压抑。
他们“看”到:天空被撕裂,燃烧的巨石(可能是陨石或舰船残骸)如雨点般坠落大地,引发滔天烈焰与地震。这不是自然现象,那些“巨石”上带着明显的人工雕琢痕迹和冰冷的金属光泽。
他们“听”到:来自地底深处的、无数岩隐族先辈在绝望中发出的、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哀嚎与警示。片段中反复出现“铁魔”(对械灵族的称呼)的身影,它们冷漠地记录着世界的崩坏,如同记录一场与己无关的实验。
“这些记忆……年代极为久远,甚至在我们岩隐族形成稳定社会形态之前。”石心长老沧桑的声音在意识空间中回荡,带着沉重的回响,“‘铁魔’于我们而言,是遥远的噩梦。它们似乎总是在文明鼎盛或濒临毁灭时出现,如同……收割信息的秃鹫。”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些更为模糊、但也可能更关键的碎片浮现出来。
他们捕捉到一段极其古老的意念回响,来自于一个早已消亡的、可能与植物共生的先行文明(其气息与沐雪从深空信号中感知到的颇为相似)。那段意念充满了痛苦与不甘,提到了“贪婪的根须蔓延星空……吞噬光芒与生命……唯有‘源初之绿’或可克制……”
“源初之绿?”沐雪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这指的是某种力量,还是具体的物品?亦或是……一个地方?”
石心长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动更深处、几乎与星球核心记忆融为一体的信息。最终,他传递来一个不确定的意念:“记忆太过古老与破碎……‘源初之绿’……可能与星球的生命本源有关,也可能指向某处传说中的生命圣地……记载中,那片圣地最终似乎也黯淡了,或许已被‘贪婪根须’所侵蚀……”
紧接着,另一段关于“收割者”本身的记忆碎片被拼凑出来。那并非具体的形象,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感觉”——无尽的饥饿、对秩序与生命的绝对否定、将一切化为虚无的冰冷意志。在这段感觉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蜂巢思维”的波动。
“蜂巢思维?”赵清月立刻进行分析,“这意味着‘收割者’可能是一个集体意识,或者由一个核心意识控制着无数单位?如果是这样,或许存在一个关键的‘核心’或‘女王单位’,击破它就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
这只是猜测,但无疑提供了一个宝贵的思考方向。
这次深入的地脉记忆探寻,虽然没能给出直接对抗“收割者”的方法,但却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拼图:
确认了“械灵族”(铁魔)作为旁观记录者的古老角色。
找到了一个可能与“收割者”存在克制关系的线索——“源初之绿”。
提出了“收割者”可能具备“蜂巢思维”特性的假设。
离开地脉意识空间后,苏泽、沐雪和赵清月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但也带着一丝找到方向的振奋。
“ ‘源初之绿’……需要列入最高优先级调查项目。”苏泽下令,“沐雪,尝试通过星语感应,在星耀数据库和宇宙灵能背景中搜寻相关线索。清月,从生物学、能量学角度分析这个概念的可能形态。我会通过沃土领域,感受星球生命本源的流动,看看能否有所发现。”
“至于‘蜂巢思维’的假设,”他看向楚月,“防卫军的未来战术推演和武器研发,可以加入‘斩首’、‘核心突破’等针对性战法。”
古老的岩石诉说着过往的悲剧,也为未来的抗争点燃了一丝微弱的、但确实存在的希望之火。星火联盟的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他们正在从各个角落,搜集着照亮前路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