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季冬?续二十五)
通道尽头的石门泛着冷硬的青黑色,上面刻满了扭曲的邪修纹路,像一条条蜷缩的黑蛇,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潮湿的腥气,混杂着泥土和腐朽木头的味道。朱福友蹲在石门边,手指敲了敲门板,传来 “咚咚” 的闷响,显然石门后面是空的,但门轴处被厚厚的阴灵石粉末堵住了,推不动。
“这门怕有几百斤重,硬推肯定不行。” 韩奔试着推了一把,石门纹丝不动,手掌上还沾了层滑腻的黑灰,“阴灵石粉末把门缝都堵死了,连撬棍都插不进去。”
陈丰兵扛着根碗口粗的硬木过来,是刚才从通道里清理出来的枯木,他喘着粗气说:“俺试了用这木头撞,撞得胳膊都麻了,门还是没反应。这邪修也太缺德了,做个门这么结实!”
朱福友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展开是张草图,上面画着个三角形的架子,旁边标注着 “杠杆原理示意图”。他指着草图对众人说:“这叫杠杆,找根长点的硬木当杆,再找块石头当支点,把力量集中在门轴处,就能把石门撬开 —— 咱们现代修房子拆墙都用这法子,比硬撞省力十倍。”
“杠杆?” 张新泉凑过来看了眼草图,眉头微挑,“听起来像是利用力的传导,我试试用阴邪之力辅助,说不定能更快。” 他刚说完,怀里的噬气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石门后有弱阴邪陷阱,疑似毒箭阵,撬门时需注意防御。】
朱福友心里一紧,赶紧让众人往后退了退:“系统提示门后有陷阱,丰兵,你把银针准备好,一会儿要是有毒箭射出来,就用银针打偏;郑先生,你用浩然之气布个防护盾,护住大家;韩将军,麻烦你跟亲兵找块结实的石头当支点,越重越好。”
众人很快行动起来。亲兵们从通道外搬来块半人高的青石板,稳稳地垫在石门左侧,陈丰兵则选了根两丈多长的硬木,一头抵住门轴缝隙,另一头搭在青石板上,正好形成一个倾斜的三角形。朱福友站在硬木末端,双脚蹬住地面,深吸一口气:“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往下压!一 —— 二 —— 三!”
众人同时发力,硬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呻吟,像是要被压断。朱福友额头上冒出冷汗,感觉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就在这时,张新泉突然将一缕阴邪之力注入硬木,顺着木头传导到门轴处,“咔嚓” 一声轻响,阴灵石粉末堵住的门轴裂开了道缝隙!
“再加把劲!” 朱福友大喊,众人再次发力,硬木猛地往下一沉,石门发出 “轰隆” 的巨响,缓缓向里推开了一道两尺宽的缝隙,足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就在石门打开的瞬间,门后突然射出十几支黑色的毒箭,箭尖泛着绿油油的光,显然涂了剧毒!陈丰兵反应极快,手腕一翻,三枚银针 “咻咻咻” 破空而出,正好击中三支毒箭的箭尾,毒箭改变方向,擦着众人的肩膀钉在通道壁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石壁上瞬间冒出黑烟。
“好险!” 陈丰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毒箭也太狠了,要是被射中,估计神仙都救不活。”
朱福友掏出之前做的磷粉包,倒了点在布片上点燃,淡蓝色的火苗照亮了石门后的空间 —— 是个约莫两丈见方的前厅,地面铺着破碎的青石板,角落里堆着几具腐朽的棺木,棺木盖子都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些散落的骨头渣。前厅中央有个石台,上面摆着块人头大的阴灵石,正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是整个前厅阴邪之力的源头。
“这就是邪修古墓的前厅?看着也太寒酸了。” 陈丰兵举着磷火往前走了两步,脚不小心踢到个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个生锈的铜壶,壶身上刻着 “青州卫” 三个字,“这不是军营里用的铜壶吗?怎么会在这里?”
孙海兵凑过来看了看,脸色微变:“俺在西大营见过这种铜壶,是李虎的士兵用的!难道李虎的人来过这里?”
朱福友心里一沉,走到石台边,仔细观察着阴灵石 —— 石头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刀砍过,旁边还散落着一小撮黄色的粉末,闻起来有股硫磺的味道,是冯保之前用来熏香的粉末,他在驿馆见过。
“冯保和李虎肯定来过这里。” 朱福友捏起一点黄色粉末,“这是冯保熏香用的硫磺粉,阴灵石上的划痕是军用刀砍的,应该是李虎的士兵留下的。他们说不定想取走阴灵石,用来对付咱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拿走。”
郑学寿走到一具棺木边,用木棍拨开里面的骨头渣,发现一块破碎的玉佩,跟之前黑衣人掉的玉佩一模一样:“他们不仅来过,还跟邪修余党见过面。这玉佩跟黑衣人的一样,说明邪修余党早就跟他们勾结了,说不定是想让‘大人’残魂帮他们夺权,结果反被残魂威胁,只能放弃阴灵石逃跑。”
张新泉走到前厅深处,那里有个通往内室的通道,黑黢黢的看不到底,他的噬气系统正在疯狂提示:【检测到内室有高强度阴邪气息,“大人” 残魂处于半苏醒状态,正在吸收阴灵石之力,建议暂缓进入,待准备充分后再行动。】
“内室就是‘大人’残魂的藏身之地。” 张新泉回头对众人说,“残魂还没完全苏醒,正在吸收阴灵石的力量,现在进去太危险,咱们得先回去准备,比如多做些防护工具,再调些人手过来,不然根本对付不了它。”
朱福友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听到通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快,冯公公说他们肯定在里面,咱们赶紧把通道堵死,让他们困在里面!”
“是李虎的士兵!” 韩奔脸色一变,“他们想把咱们困在古墓里,太狠毒了!”
陈丰兵刚想冲出去,就被朱福友拉住了:“别冲动,通道窄,他们人多,硬拼咱们吃亏。丰兵,你用银针把通道口的油灯打灭,制造混乱;张新泉,你用阴邪之力在通道里布道黑雾,挡住他们的视线;孙海兵,你跟我一起用杠杆把石门关上,先挡住他们,再想办法出去。”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陈丰兵掏出银针,对准通道口的油灯甩了过去,“啪” 的一声,油灯摔在地上,火油洒了一地,通道里瞬间暗了下来。张新泉趁机将阴邪之力注入通道,形成一团黑色的雾气,挡住了士兵们的视线,只听到外面传来 “哎呀”“别挤” 的惨叫声。
朱福友和孙海兵则赶紧跑到石门边,再次利用杠杆原理,将石门慢慢关上。孙海兵咬着牙往下压硬木,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俺以前总觉得读书没用,现在才知道,懂点技巧比蛮干强多了 —— 这杠杆真是个好东西!”
“以后还得多学多看,别总想着用拳头解决问题。” 朱福友笑着说,两人一起发力,石门 “轰隆” 一声关上了,正好挡住了想冲进来的士兵。
石门关上后,前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磷火 “噼啪” 燃烧的声音。众人都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休息,陈丰兵掏出怀里的酱牛肉,分给大家:“幸好俺带了这个,不然在这儿得饿死。这古墓里又冷又黑,比俺老家的地窖还难受。”
朱福友咬了口牛肉,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 —— 虽然没电了,但屏幕还能反光,他对着石门照了照,发现门轴处有个小孔,像是用来插门栓的。“咱们可以用硬木做个门栓,插在小孔里,这样外面的人就推不开门了。” 他指着小孔对众人说,“然后咱们从内室的通道找找,说不定有其他出口,能绕出去。”
张新泉点点头,用阴邪之力将一根硬木削成合适的形状,插进小孔里,石门果然更稳固了。“内室的通道虽然危险,但说不定有邪修留下的秘道,能通到黑风山外面。我跟朱福友走前面,郑先生和孙海兵走中间,韩将军和亲兵断后,大家都小心点,遇到危险就喊。”
众人整理好装备,朱福友举着磷火,张新泉跟在他身边,慢慢走进内室的通道。通道比前厅的通道更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两边的石壁上刻满了邪修纹路,时不时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落在地上的积水里,发出 “滴答滴答” 的声音,在安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宽了,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散发着淡淡的阴邪之力,右边的岔路则相对平静。张新泉的噬气系统提示:【左边岔路通往 “大人” 残魂的核心区域,阴邪之力强度高;右边岔路疑似秘道,有微弱的新鲜空气流动,可能通往外界。】
“右边岔路有新鲜空气,应该是秘道。” 朱福友闻了闻,确实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咱们先去右边看看,要是能找到出口,就先出去,再回来对付‘大人’残魂。”
众人刚想往右边走,孙海兵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左边岔路的地面:“你们看,这里有脚印!是新的,还没干,应该是冯保或李虎的人留下的。他们说不定也进过内室,想找‘大人’残魂合作,结果没成功,从右边的秘道跑了。”
朱福友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脚印 —— 是军用皮靴的印记,跟李虎士兵的靴子一模一样,而且脚印很凌乱,像是在逃跑。“他们肯定遇到了危险,才慌慌张张地跑了。咱们更得小心,右边的秘道说不定也有陷阱。”
张新泉掏出一块阴灵石,放在右边岔路的入口处,阴灵石没有反应:“没有阴邪陷阱,但可能有物理陷阱,比如绊索、落石之类的。丰兵,你用银针探路,遇到绊索就用银针打断。”
陈丰兵点点头,掏出几枚银针,手腕一翻,银针 “咻咻” 地射向岔路里的地面和墙壁,果然,一根隐藏在草丛里的绊索被银针打断,上面挂着的石头 “轰隆” 一声掉在地上,吓了众人一跳。
“好险!要是没发现,咱们就被石头砸中了。” 陈丰兵拍了拍胸口,“这邪修也太能折腾了,到处都是陷阱。”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右边岔路,岔路里长满了杂草,显然很久没人走了,但地面被踩出了一条小路,是冯保和李虎的人留下的。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突然出现了光亮,还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是出口!” 陈丰兵兴奋地跑了过去,推开挡在出口处的杂草,外面果然是黑风山的树林,离之前挖掘的通道入口不远,能看到远处亲兵们巡逻的身影。
众人走出秘道,都松了口气。朱福友看着黑风山的方向,心里暗暗想:冯保和李虎虽然跑了,但 “大人” 残魂还在古墓里,随时可能苏醒,而且他们肯定还会回来找机会,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咱们先回南津关,跟知府大人汇报情况,再调些人手过来,加固通道防御,同时派人盯着冯保和李虎,防止他们再搞小动作。” 韩奔说道,“另外,得赶紧把古墓里有秘道的事告诉赵副将,让他加强黑风山的巡逻,别让‘大人’残魂从秘道跑出来危害百姓。”
众人点头同意,往南津关的方向走去。路上,孙海兵突然说:“俺刚才在古墓里看到,阴灵石堆里有个账本,上面记着冯保和李虎的名字,还有一些数字,像是他们给邪修余党的好处。俺把账本藏起来了,说不定能当证据,弹劾他们。”
朱福友心里一喜:“你做得太好了!有了这个账本,就算冯保和李虎想狡辩,也没用了。看来你现在不仅会保护人,还会找证据了,进步真快。”
孙海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都是跟你们学的,俺以前觉得证据没用,现在才知道,有时候证据比拳头管用。”
张新泉看着孙海兵的变化,心里也有些感慨 —— 以前他觉得孙海兵就是个只会用拳头的混子,现在却变得有勇有谋,看来环境和同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他想起自己以前独来独往,觉得只有自己才能保护百姓,现在才明白,团结起来的力量,比一个人强多了。
回到南津关时,天已经黑了。知府大人还在将军府等着他们,听到他们找到秘道和账本,很高兴:“有了这些证据,本官就能上奏朝廷,弹劾冯保和李虎了。你们放心,朝廷肯定会给南津关百姓一个公道。”
众人商量完下一步的计划,已经是深夜了。朱福友回到房间,掏出怀里的碎石片,碎石片比之前更热了,上面的纹路隐隐指向黑风山的方向,像是在提醒他,“大人” 残魂还没解决,危险还没过去。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保护好南津关的百姓,阻止 “大人” 残魂和冯保、李虎的阴谋,让青州恢复平静。
而在驿馆里,冯保正对着一个黑衣人发脾气:“你不是说‘大人’残魂能帮我夺权吗?为什么没成功?还让他们找到了秘道和账本,要是朝廷追究下来,咱们都得完蛋!”
黑衣人冷笑一声:“‘大人’残魂还没完全苏醒,等它吸收够了阴灵石的力量,自然会帮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阻止他们加固通道防御,明天我会带更多的人去黑风山,破坏他们的计划。”
冯保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好,明天我让李虎派士兵配合你,一定要把他们困在古墓里,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