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鸣和哥哥谈论了有三个多小时。
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这个医生年纪不算太大,有四十多岁,不过显得很精神。
他进门来笑容可掬的说:“郝省长,该检查了。”
彼郝天鸣也笑着说:“好吧!”
郝天鸣看这种情况,然后也站起身来说:“哥哥,我们也该走了。”
彼郝天鸣说:“好吧!”
郝天鸣和霍建晓往病房门口走。
这时候,哥哥彼郝天鸣说:“兄弟,你一会去看看李书记,毕竟你以后要跟着他干了,多亲近亲近。熟悉熟悉。”
郝天鸣说:“这我知道。”
郝天鸣最后一次回头看看哥哥彼郝天鸣。
郝天鸣心里五味杂陈。哥哥瘦多了,也显得苍老多了。在六年前自己和哥哥最后见面的时候,哥哥可是神采奕奕的。
郝天鸣和霍建晓出了医院。他们朝着医院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在路上,霍建晓说:“咱们来省城了,你该去看看老李。”
郝天鸣一笑说:“好吧! 我先给老李打个电话?这老李肯日理万机的。”
说着郝天鸣便给李为工打电话。
电话通了。郝天鸣说:“老李。”
李为工说:“兄弟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从电话那头郝天鸣也感觉到李为工的热情。
郝天鸣说:“我来省城看我哥了。”
李为工说:“兄弟你来省城了,不巧这几天我在北京开会呢?要不然咱哥俩一起坐坐,喝上一杯。”
郝天鸣说:“老李,那你给我找工作的事情?”
李为工说:“我已经安排你们县委书记秦守生了。他会给你解决的?”
郝天鸣说:“秦守生?”郝天鸣也一脸疑惑。
李为工在电话那头笑着说:“你不知道,我们其实是战友。你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哥哥是癌症晚期。医生说他活不过几天了。你和你哥哥长得太一样了。我想先让秦守生给你安排个工作,等你哥哥死后,你再来省城工作。”
在电话里,李为工说的轻松,郝天鸣却心情压抑。一想到哥哥的死,郝天鸣就感到一阵莫名惆怅。不过不管郝天鸣心情怎么样,在电话里他也只能说:“好吧!”
这哥俩又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郝天鸣只好苦笑着对霍建晓说:“老李不在省城,咱们只能回阳井县城了。”
霍建晓也只好说:“那好吧!”
那时候快到中午了,郝天鸣和霍建晓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饭店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开车往阳井县城里赶。
郝天鸣他们是两点往省城走的,不过在同城的时候他们就下了高速了,因为霍建晓要回娘家看看。当然顺便也把郝天鸣要当官的事情和父母透露一下,让父母也高兴高兴。
因为到毕县耽误了时间,所以他们回到阳井县城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冬天天黑的早,这时候已经黄昏日暮的感觉了。
郝天鸣和霍建晓他们刚刚回到县城自己家小区里。
郝天鸣的手机就响了。
郝天鸣停车,然后拿出手机来看。
郝天鸣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显示是陌生电话。不过下面这个电话号码郝天鸣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是胡彪的电话号码。在交通局办公室里干了几个月,这胡彪的电话可记得清楚,因为胡彪的电话号码很好记,这个电话前面是139接下来就是阳井县城的区号,最后是四个一。
郝天鸣看看这个电话号码,迟疑了一会。
霍建晓在一旁还问:“这是谁的电话?”
郝天鸣苦笑说,这是说:“交通局局长胡彪的电话。”
霍建晓说:“胡彪对你可不错,你不在交通局了还给你找工作,咱不能忘了人家这份情谊。”霍建晓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
郝天鸣却脸色阴沉的说:“那依你这么说,我还得把胡彪的画像供起来烧香磕头呢?”
霍建晓说:“你别胡说了,你快接电话吧!”
郝天鸣这才接了胡彪的电话。
电话一通了,郝天鸣就说:“彪哥,你找老子有什么事情?”郝天鸣说这话的时候,两个手指夹着手机,一副无赖的样子。
霍建晓在旁边说:“天鸣,你怎么和胡局长说话呢?”
郝天鸣说:“老子这么说他能把老子怎么样?老子现在不在交通局干了,我又何必尿他?再说了我在交通局干的时候,我的工资还没有达到国家规定的最低工资,挣国家最低工资就是最下贱的人了,他还没有给我达到国家最低工资,是他欠老子的。”
霍建晓笑着说:“你呀!”
郝天鸣和霍建晓在电话这边说话,胡彪是能听到的。胡彪在电话那头脸色很不对,心情也很不好。他没有想到他在郝天鸣心目中竟然是这种样子。不过听到胡彪也不敢生气。毕竟郝天鸣说的对。郝天鸣不在交通局干了,就比比尿他了。
胡彪是很客气的,不管他心里怎么想。他打电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在电话这一头就能听到胡彪的笑声。胡彪问:“郝兄弟,你在哪里呢?”
郝天鸣说:“我在家呢?彪哥,有事吗?”
胡彪说:“也没什么事,就想请你吃顿饭。”
郝天鸣说:“既然是胡局长请客,我一定要去,在什么地方?”
胡彪说:“万水千山总是情大酒楼。”
郝天鸣说:“这万水千山总是情大酒楼也太远了。要不我就不要去了。”其实郝天鸣在拿捏胡彪。
胡彪说:“好,我现在就派我的司机去你家门口接你,他到了地方给你打电话。”
郝天鸣说:“好吧!”
郝天鸣挂了电话。
霍建晓说:“胡彪要请你吃饭——是那股神经不对了?”
郝天鸣一笑说:“不——估计是老李安排他们什么了。要不然他平白无故的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霍建晓说:“对,极有可能。”
郝天鸣把车停在回吴燕家的车库。下了车,把钥匙交给了霍建晓。然后霍建晓上楼,郝天鸣就在楼下等着。
没等了几分钟。
手机响了。
郝天鸣一看是胡彪的司机小周的电话。
胡彪的司机叫周建波,是一个长得和狗熊一样肥壮的人。
也是一个非常傲慢的人。
在交通局里,有两个司机是最嚣张的。一个就是管子卿,一个周建波。这两个人都是郝天鸣看不惯的。
对于周建波,有一件事是郝天鸣最看不惯的。
那时候郝天鸣还在交通局大办公室接电话。周建波家暖房,他要郝天鸣用公用电话通知下面各站所办公室。郝天鸣没有理他。周立波去找王升平告状。
王升平还过来批评了郝天鸣一通。最后是王美艳给各站所打的电话。
一想起周建波那牛皮哄哄的劲头,郝天鸣心里就不爽的厉害。
接通电话。周建波很傲慢的说:“小郝,局长让我开车接你。我快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出来到交通局门口等我吧!”
郝天鸣说:“局长让你来接我,我又不是交通局的,你们交通局把老子开除了,我怎么能到你们交通局门口打扰呢?你到我家门口吧!”
周建波说:“你出来吧!你们小区好进不好出。”
郝天鸣说:“你不到我家单元门口来接我,我就不去吃饭了。”
郝天鸣这么一说,这狗熊一样粗壮的周建波也无可奈何了。他说:“好吧!那我就去小区接你吧!”
郝天鸣挂了电话就下楼去等待。
郝天鸣下楼没有一分钟,一辆绿色的霸道车开进了小区里。这样的霸道在全县的公用车里就只有两辆。一辆是交通局胡彪的坐骑。一辆在县政府。县政府的那台霸道是给秦寿生的。
郝天鸣上了车的后排位置上。
司机小周说:“小郝,让我开车进来,这里好进不好出?”
郝天鸣一笑说:“你是司机,我又不是司机,我不开车的。我管你好进不好吃进。好出不好出呢?”
面对郝天鸣的傲慢,周建波摇摇头说:“你呀!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郝天鸣说:“你说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到大酒楼里我还要问问胡彪,老子几斤几两?”
周建波听了摇摇头。
看着周建波的无奈,郝天鸣想哥哥说的也对,对于这种小人就要傲慢无礼。
开车从郝天鸣家到万水千山总是情大酒楼其实不远,要是不堵车,一路畅通无阻。十分钟能到。可是这晚高峰堵车,他们用了四十分钟时间才到了万水千山总是情大酒楼门前。
郝天鸣下车的时候是已经是傍晚七点。
下了车,郝天鸣朝万水千山总是情大酒楼门厅走去,这里要上十几个台阶的。郝天鸣抬头一看,在台阶上,胡彪早就站在那里,笑容可掬的等待了。
郝天鸣往最后的那个台阶上走。
胡彪热情的伸手过来要和郝天鸣握手。
当然这握手的交往礼节,郝天鸣也不好拒绝,于是他就和胡彪握手。郝天鸣此前从来没有和胡彪握过手。和胡彪握手,别看胡彪长得不怎么样,这手还是保养的挺好的,很柔滑,像是妇女的手。
郝天鸣说:“胡局长,你怎么想起请客来了。”
胡彪干笑两声说:“不是我请客,是县里的领导请客,让我出面给你打电话。”
郝天鸣就故做纳闷的问:“怎么——还是,县里的领导请客?——我郝某人何德何能让这些狗日的破财。”
胡彪又干笑说:“兄弟,兄弟,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人家是县里的领导。人家请咱咱可要客气点。兄弟,你说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面对胡彪的说教。郝天鸣点点头说:“你狗日的说的还有点道理。”
郝天鸣这回说话加上了“狗日的”了,他看胡彪还是笑容可掬的样子,他知道这种方法对付小人是很有效的。
胡彪说:“郝兄弟,我真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大面子呢?”
郝天鸣说:“胡局长,我没有什么?我还只是我啊!”
胡彪说:“我好像听他们私下议论说,你要到省里当官去。”
郝天鸣故意装傻。说:“这个我不知道。”
胡彪拍拍郝天鸣的肩膀说:“兄弟,你要是当了大官可不要忘记老哥哥我呀!以前在交通局,我对你关心不够,可是哥哥我也尽力了,你以后可不要记恨哥哥我啊!”
郝天鸣说:“胡局长对我有恩,怎么能忘恩负义呢?”其实郝天鸣心里说:“姓胡的,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美艳长得那么漂亮,交通局里的很多人都说我喜欢王美艳,可是竟让你狗日的给睡了。这可是夺妻之恨啊!”
胡彪说:“走,兄弟,领导在上面等着呢?咱上去,别让领导等了。”
郝天鸣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