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第一批杀手在桑晚晚这里失了手,为了不造成过大损失,撤了回去。
取她性命的定单,其实已取消,但是摘星楼内部不少人不满此次撤回。
特别是楼主下令,若是可以活捉桑夜,便活捉,若是不能,也不能造成过多人手损失。
他们一行人功夫算不上最强,但是她们此刻只有三人。
只是宁镇身上穿着骁卫出行官服,让他们有些迟疑,来回打量。
想看是否有其他人在附近。
其中一人对领头杀手轻声说,“头儿,那是启国骁卫官服。”
那领头男人看着宁镇腰间,没有任何腰牌,也没官印。
而桑晚晚穿着便服,在深夜里,只是将长发高高束起,看着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俊美。
领头男人知道桑晚晚是太监。
此刻见她紧紧搂着宁镇的腰,而宁镇还呈现守护姿态,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搭在了桑晚晚的手背上。
这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领头男人的视线被宁镇察觉到,他意图抽回手,却被桑晚晚摁住。
她凑到他耳畔轻声说,“无需你们动手。”
宁镇垂眸看着被她摁住的手,唇角微勾,却又视线飘忽,听话点头,没有其他动作,眼神都没过去。
易久一直盯着那帮人,从他们眼神看出端倪。
等待桑晚晚翻身下马时,他故意扬起声音,“大人!”
桑晚晚朝他一扬手,“看好他,护好自己。”
易久当然明白为何要看好宁镇,他才解了毒,又一次次,如今体力不支。
其实方才走出房门时,他余光扫见宁镇双腿微颤,但他不曾出手相助。
毕竟宁镇是初次,应当同他一般,怕被人察觉到,觉得他是体力不济,而不是因为秘药。
易久朝桑晚晚慎重颔首,“喏。”
他翻身下马,走到宁镇马前,姿态看似随意,实则呈现守护姿态,盯着对面十几人。
宁镇想翻身下马,易久听到动静,侧目斜睨他,“老实待着,听话。”
“喏!”
宁镇也听话坐好,手垂在腰侧,等待随时能前往救援。
不管面对什么危险,一旦桑晚晚有任何闪失,他会第一时间策马前去。
桑晚晚下了马,闲庭信步朝他们而去,快走到马前时,停住,也不抬头看他们。
就这么站在他们不远处,视线来回扫。
看了一圈,只有这么一群人,没有其他身份显示,才歪头看去。
脸上是不屑的表情。
领头男人原本居高临下看着她,见她来回扫视,以为她是惧怕他们还有更多人,闷笑起来。
等她面露讥讽看来,顿时翻身下马,拎着马鞭朝前走来。
“桑夜?”
桑晚晚抬眸看他头顶,“壁宿?”
壁宿这个名称是摘星楼内部称呼。
二十八星宿,他在北方玄武排名第七,又叫玄武七君,平时属下不是喊他头儿就是武七大人。
壁宿这个名字,只有楼主与同辈才有资格称呼。
他瞬间瞪大双眼看着桑晚晚,满目不可置信。
这名字怎会被一个安国太监得知?
桑晚晚看见他瞪大眼那一刻,动了。
单手往下垂,手中紧握双刃短剑,身形速度极快,朝前一窜。
壁宿反应也不慢,到底是有名号的人物。
在她贴近时,侧身闪过,腰间一摸,手里横握匕首,下盘稳健摆开,目光阴狠看向她。
月光下那匕首闪着寒芒,印出他身后十多人,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
易久蹙眉,身体微僵,有些紧张看着桑晚晚那边。
宁镇俯身贴着马背,轻声安抚,“桑姐姐功夫极好,当初一人能单挑整支龙影卫营。”
易久微微松口气,可依然提起心,深怕她出事。
此刻他才察觉到,他更多怕她出事,而不是怕她出事后,无人替他报仇。
桑晚晚毫不在意壁宿手下拿着武器纷纷围过来。
手中双刃短剑在空中随意挽了个花儿,脚往地面一蹬,朝前疾行。
这速度让围上来的十来人哗然,“什么功夫?”
“这速度,这轻功?果然!”
不等他们多说,桑晚晚瞅着他们头顶的箭头,抓住一人肩膀,将短剑送了进去。
在其他几人围攻过来时,抬脚朝扑砍那人踹去。
当她脚尖触碰到他手中利刃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铛一声,在夜色中回响。
其他人察觉到她脚上只是一双官靴,没有任何寒芒,脸色大变,骇然后退。
这种硬功夫般的感觉,让壁宿笑起来,双手绷紧,顿时肌肉蓬勃起来。
将衣服、袖子全都撑了起来,一步一步脚步,看似沉重,却并不笨重。
如同一块巨石朝桑晚晚撞来。
桑晚晚知道二十八星宿分别是什么。
因为哥哥曾经在她睡不着的夜里,一遍遍告诉她,星宿分别叫什么,又在哪里。
以后害怕就抬头看看,他们看过一遍又一遍的星图。
他死后,她靠着仰头看星星,度过一场比一场艰难的生死战斗。
二十八星宿,曾是她唯一的依靠。
摘星楼的杀手们,不配。
不配用二十八星宿命名。
桑晚晚也朝他撞过去,两人靠近那一刻,壁宿挥拳,破空声响起。
声音犀利的如同鹰唳,叫人听着便会心惊胆战。
桑晚晚面无表情,单手握住他极快挥来的巨力拳头,十分轻巧朝下一掰。
压根不费力气,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手握住他拳头那一刻,脚步丝毫不曾动弹,视线盯着周围十来人,一刀切掉了壁宿的脑袋。
握住拳头的手随意一甩,将无头尸体甩到了他们的面前。
抬脚随意一踹,将脑袋踹到其中一人身边。
视线一扫,仿佛无声说:轮到你们了。
那十多个人都知道壁宿硬功夫如何,可以说刀枪不入,全凭一身防御碾压别人,只是一个照面?
果然他们说的没错,桑夜是个怪物,叫人看不透的功夫,才可怕。
他们生出惧意时,桑晚晚抬手在另一只手手腕上砸了下。
漆黑又安静的夜里,传来了金属机扩的咔哒声。
明显到让他们脸色再次一变,看看壁宿还在冒血的无头尸体,又看看那死不瞑目的头。
他们面面相觑,想看谁能做个决定时。
有聪明人已朝马匹靠近准备狂奔逃命。
桑晚晚右手举起手中双刃短剑,对准了他们,淡淡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