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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份委托与迷雾山路

鸟取县的秋意比东京来得更早,漫山的枫红像被打翻的颜料盘,沿着蜿蜒的山路一路铺展。服部平次踩着山地靴,拨开挡路的枝桠,嘴里念叨着:“这破地图到底画的什么?都说武田家在山顶,走了快俩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和叶背着两人的背包,额角渗着薄汗:“平次你慢点!都说了出发前该问问当地人,你偏说‘名侦探的直觉不会错’……”她话音未落,脚下一滑,被平次眼疾手快地拉住。

“笨蛋,看路啊。”平次嘴上吐槽,手却牢牢牵着她,“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碰到人。”

山雾渐浓,带着潮湿的凉意。就在两人准备休息时,前方传来一阵略显生涩的日语:“请问……你知道武田家怎么走吗?”

平次抬头,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站在不远处,背着大号登山包,手里拿着同样皱巴巴的地图,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穿着冲锋衣,裤脚沾着泥点,看起来和他们一样迷了路。

“你也是去武田家?”平次挑眉,“我们也在找。”

“太好了!”外国人眼睛一亮,伸出手,“我叫罗伯·泰勒,美国人。受一位朋友的邀请来的。”

“服部平次,她是远山和叶。”平次和他握了握手,“朋友?你认识武田家的人?”

泰勒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笑了笑:“算是……故人吧。三年前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和叶好奇地问:“那你怎么会迷路?”

“山路改了道,以前的标记都没了。”泰勒叹了口气,“而且这雾也太大了。”

平次看着他手里的地图,忽然指着一处被涂改的标记:“这里是不是画错了?应该往左边拐才对。”他从小在大阪的山里玩惯了,对地形格外敏感。

泰勒凑近一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哪里不对劲……谢谢你,服部君。”

三人结伴同行,雾气在身边流动,远处传来隐约的鸟鸣。和叶忍不住问:“泰勒先生,你三年前住在这里时,武田家是什么样的?”

泰勒望着雾气深处,语气轻柔:“很美。有个院子种满了紫阳花,还有个仓库,里面摆满了木偶……”他顿了顿,“对了,你们也是受委托来的?”

平次点头:“武田家的老太太说家里出了怪事,请我们来看看。具体什么事,电话里没说清楚。”

泰勒的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怪事?”

“是啊,”和叶接过话,“说是……和什么蜘蛛仙有关?听起来怪吓人的。”

“蜘蛛仙……”泰勒低声重复着,脸色在雾气中显得有些苍白,“原来她还是信这个啊……”

就在这时,山雾中传来另一阵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穿透雾气:“兰!柯南!你们走快点!武田家的温泉蛋可是出了名的,去晚了可就没了!”

“爸爸!你能不能别总想着吃!”毛利兰无奈的声音紧随其后,“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度假的!”

柯南背着小背包,跟在后面叹气——自从上次海滨度假后,毛利大叔像是迷上了“委托+旅行”的模式,这次接到武田家的委托,听说在山里,硬是把它当成了秋游。

“服部?和叶?”兰看到前方的人影,惊喜地挥手,“你们也在这里!”

平次看到柯南,眼睛一亮:“工藤……哦不,柯南?你们也接了武田家的委托?”

毛利小五郎走上前,打量着泰勒:“这老外是谁?你们认识?”

“他叫罗伯·泰勒,也是去武田家的。”平次解释道,“我们刚才迷路时碰到的。”

泰勒礼貌地颔首:“你们好,我是罗伯·泰勒。”

小五郎拍着胸脯:“我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既然都是去武田家,那就一起走!有我在,什么案子都不在话下!”

柯南注意到,泰勒听到“名侦探”三个字时,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悄悄凑到平次身边:“这人有点奇怪。”

平次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也觉得。他提到武田家时,表情不对劲。”

雾气渐散,一座古朴的日式宅院出现在山路尽头。黑瓦白墙隐在枫树林中,院门口挂着褪色的灯笼,门楣上刻着“武田”二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二、蜘蛛仙传说与三年前的阴影

武田家的老夫人早苗拄着拐杖,站在玄关前等候。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扫过众人时,在泰勒身上停留了许久。

“你们来了。”早苗的声音沙哑,“进来吧,山路不好走。”

宅院比想象中更大,正屋连着几间偏房,院子里的紫阳花早已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角落里堆着几个蒙着白布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人形。

“那些是……”和叶忍不住问。

“是木偶。”早苗的语气平淡,“我家祖上是做木偶的,传到信一这代,也快断了。”她口中的信一,是武田家的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男丁。

众人走进客厅,暖炉里的火正旺。早苗给每人倒了杯热茶:“委托你们来,是因为家里……不干净。”

“不干净?”小五郎来了精神,“难道是闹鬼?”

“比闹鬼更可怕。”早苗的声音发颤,“是蜘蛛仙的诅咒。”

泰勒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蜘蛛仙?”兰好奇地问,“是传说吗?”

早苗点点头,眼神飘向窗外的仓库:“我们这山上有个传说,很久前有个绣娘被爱人抛弃,怨气化成了蜘蛛仙,住在仓库里。谁要是惹她不高兴,就会被蛛丝缠住,吊在房梁上……”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三年前,美沙就是这样没的。”

“美沙?”柯南追问。

“是我的孙女。”早苗的眼眶红了,“长得像紫阳花一样好看,却在仓库二楼上吊了。他们都说,是蜘蛛仙勾走了她的魂。”

泰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后来呢?”平次追问。

“美沙走后,她妈妈绢代也疯了,”早苗的声音带着哭腔,“没过半年,也在同一个地方上吊了。连负责木偶买卖的根岸,上个月也……”

“也是上吊?”柯南皱眉。

“嗯,”早苗点头,“都在仓库二楼,房梁上缠着像蛛丝一样的线。警察查了,说是自杀,可我知道,是蜘蛛仙!是她在报复我们武田家!”

小五郎拍着桌子站起来:“胡说八道!哪有什么蜘蛛仙!肯定是有人搞鬼!”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和服的年轻男人端着点心走进来,他面色苍白,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正是武田家长子武田信一。

“奶奶,客人来了怎么不叫我?”信一的声音有些虚弱,将点心放在桌上,“我去仓库看看,昨天没做完的木偶该收尾了。”

早苗拉住他:“别去!今天雾大,蜘蛛仙……”

“奶奶,您又说这些。”信一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都是迷信。”他转身往外走,经过泰勒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地打量了他几秒,没说话。

泰勒看着他的背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柯南和平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武田信一,看起来对家人很冷淡。

“泰勒先生,”兰忽然开口,“你三年前住在这里时,见过美沙小姐吗?”

泰勒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见过。她很……可爱。”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会……”

“兰!”小五郎打断她,“别问这么不礼貌的问题!”

泰勒摇摇头:“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只听说她那段时间情绪很差。”他看向窗外,雾气又浓了起来,“我先去整理一下行李,房间……还是三年前那间吗?”

“嗯,”早苗点头,“没变。”

泰勒起身离开,背影在走廊的阴影里显得有些单薄。

柯南看着他的背影,对平次小声说:“他肯定有事瞒着。”

“不止他,”平次瞥了眼仓库的方向,“那个武田信一也很可疑。”

三、仓库命案与初次侦查

晚餐时,武田信一没出现。早苗说他在仓库赶工,脾气倔,不做完不吃饭。众人心里都有些不安,尤其是早苗,频频看向仓库的方向,嘴里念叨着“千万别出事”。

饭后,雾气更浓了,山里的风呜呜地叫,像女人的哭声。小五郎喝了点酒,靠在暖炉边打盹。兰和和叶收拾着碗筷,柯南和平次则溜出了客厅。

“去仓库看看?”平次压低声音。

“嗯。”柯南点头,“武田信一有点奇怪,而且那个仓库……”

两人借着月光,沿着走廊往仓库走。仓库是木质结构,透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味,门口挂着一把大锁。

“锁着的。”平次试了试,“看来他是从里面反锁了。”

就在这时,仓库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猛地拍门:“武田先生!你没事吧?”

里面没有回应。平次用力撞门,老旧的木门“吱呀”作响,却没打开。

“我去叫人!”柯南转身往客厅跑,平次则继续撞门。

等小五郎、兰、和叶、早苗赶到时,平次终于把门撞开了。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仓库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从气窗照进来,隐约能看到堆得高高的木偶,表情僵硬,在暗处像真人一样。

“信一!”早苗颤声喊着。

平次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仓库——一楼堆满了木料和半成品木偶,二楼的楼梯口垂着几根绳子。他照向二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武田信一吊在房梁上,四肢被细密的线缠绕着,像个被操控的木偶。那些线是用来控制木偶关节的钓线,此刻密密麻麻地缠在他身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蜘蛛仙……是蜘蛛仙……”早苗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

“别胡说!”小五郎拿出侦探的架势,“平次,快去看看!”

平次爬上楼梯,摸了摸武田信一的颈动脉,又探了探鼻息,脸色凝重地摇头:“已经死了,至少一个小时。”

柯南跟上来,借着光仔细观察:钓线勒得很紧,在脖子上形成深深的痕迹,但缠绕方式很奇怪,不像是自杀能做到的;死者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饭团,说明死前可能在休息;周围没有打斗痕迹,但楼梯口的地面上,有几粒银色的小珠子。

“这是什么?”柯南捡起一粒,“像是bb弹。”

平次也看到了:“难道有人用玩具枪打他?”

“还有这个。”柯南指着房梁上的一个金属挂钩,“钓线是从这里绕过去的,而且……”他凑近看,“挂钩上有新的磨损痕迹。”

楼下传来和叶的惊呼:“兰!你怎么了?”

柯南和平次连忙下楼,只见兰脸色苍白地指着墙角:“那里……有个电击器。”

一个黑色的电击器掉在木偶堆旁,上面沾着几根细小的纤维,像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

“看来不是自杀。”平次沉声道,“是密室杀人。”

小五郎掏出手机:“我报警!”可他摆弄了半天,皱眉道,“没信号!这破地方!”

“山里信号本来就差,”早苗哆哆嗦嗦地说,“刚才佣人去镇上买东西,说路上砂石崩落,警察也过不来……”

“也就是说,”柯南看向众人,“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了。”

平次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毛利小五郎、兰、和叶、早苗,还有……不在场的罗伯·泰勒。

“泰勒呢?”平次问。

早苗一愣:“他说回房休息了……”

平次立刻往客房跑,柯南紧随其后。客房的门没锁,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背包放在床边,人却不见了。

“他去哪了?”柯南皱眉。

“说不定……”平次的眼神沉了下来,“和命案有关。”

四、工藤夜一与灰原哀的山径写生

同一时间,山脚下的林间空地上,工藤夜一正举着画板,给灰原哀看刚画好的素描:“你看这棵老枫树,树皮的纹理像不像密码?”

灰原靠在树干上,翻着一本植物图鉴:“与其研究树皮,不如想想怎么说服阿笠博士别再往便当里加奇怪的发明。”早上出发前,博士硬是塞给他们一个“自动调色盘”,结果颜料洒了夜一满身。

“博士也是一片好心。”夜一笑着擦掉手上的炭笔灰,“再说,他答应我们中午来送便当,顺便接我们回去。”他顿了顿,看向远处的武田家方向,“不过那座宅子看起来阴气沉沉的,不像有好事发生。”

灰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又感应到什么了?”

“不是感应,是推理。”夜一指着山间的雾气,“这个季节很少起这么大的雾,而且风向不对,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他拿出望远镜,调焦看向武田家的仓库,“那里的窗户没关,窗帘在动,不像是没人。”

灰原放下图鉴:“你是说……有案子?”

“可能性很大。”夜一收起画板,“我们去附近看看,别太靠近,免得麻烦。”

两人沿着小径往山上走,夜一打开胸前的微型摄像机——这是阿笠博士新做的,能在雾气中拍摄,还能自动记录声音。“博士说多拍点素材,说不定能帮上柯南那家伙。”

灰原挑眉:“你是担心柯南,还是想趁机收集写作素材?”夜一最近在给一家推理杂志写专栏,总爱记录各种奇闻异事。

“两者都有。”夜一笑了笑,忽然停下脚步,“嘘,有人来了。”

雾气中,一个金发身影匆匆走过,正是罗伯·泰勒。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脚步匆忙,往仓库的方向走。

“是那个美国人。”灰原低声说,“他看起来很紧张。”

夜一悄悄举起摄像机,镜头对准泰勒的背影。泰勒走到仓库附近,左右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仓库后墙的木板上划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卷钓线,快速缠在手上,往仓库侧门走去。

“他在干什么?”灰原皱眉。

“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夜一调整焦距,拍下泰勒的动作,“我们跟上去看看,但保持距离。”

两人借着树影掩护,慢慢靠近仓库。只见泰勒从侧门溜了进去,侧门的锁像是被他提前撬开的。没过多久,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

“不对劲。”夜一沉声道,“我们得想办法通知柯南他们。”

灰原拿出手机:“没信号。”她看了看四周,“附近有个信号塔,在山顶的老松树下,或许能收到信号。”

“你去报信,我在这里盯着。”夜一说,“小心点。”

“你也小心。”灰原转身往山顶跑,脚步轻快地消失在雾气中。

夜一则继续举着摄像机,镜头牢牢锁定仓库的侧门。大约十分钟后,泰勒从里面出来,手里的钓线少了一半,衣服上沾着灰尘,表情慌张,往客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夜一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仓库,决定冒险靠近看看。他绕到仓库正门,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死寂。他刚想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平次和柯南的对话声,连忙缩回头,悄悄退到树后——看来他们已经发现命案了。

五、和叶遇袭与线索拼凑

仓库里的勘察还在继续,和叶端着茶水进来时,脚下突然被一根隐藏在地毯下的细钓线绊倒,整个人往前扑去,手里的托盘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啊!”和叶疼得缩回手,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平次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笨蛋,怎么这么不小心?”嘴上责备着,手却已经抓起旁边的冷水毛巾敷在她手背上。

兰连忙跑过来查看:“没事吧?我去拿烫伤膏!”

柯南的目光却落在那根绊倒和叶的钓线上——它比缠绕在武田信一身上的钓线更细,一端固定在门框的缝隙里,另一端连着仓库角落的一个木偶。他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钓线:“这根线和门闩的凹槽对上了。”

平次立刻反应过来:“凶手是用这根线从外面锁门的?”

“不止。”柯南指着木偶关节处的小孔,“钓线穿过木偶的关节,绕到门闩上,只要拉动仓库外的线头,门闩就会自动扣上,而木偶的重量能保持拉力,最后只要从门缝抽走多余的线,就成了密室。”

这时,灰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夜一紧随其后,手里还举着摄像机:“柯南!我们拍到了!”她将摄像机递给柯南,屏幕上清晰地记录着泰勒的身影——他从仓库侧门出来时,手里的钓线确实少了一截,且钓线末端有磨损,与门框缝隙里的痕迹完全吻合。

夜一补充道:“我们在侧门附近发现了这个。”他递过一个小小的金属扣,“上面刻着‘t’,应该是泰勒名字的首字母。”

早苗看着金属扣,突然捂住脸哭起来:“是他……真的是他……三年前美沙房间里也发现过一个一样的扣子……”

“三年前?”平次追问,“美沙死前和泰勒有过接触?”

早苗哽咽着点头:“美沙那孩子,当时偷偷和泰勒交往,信一哥知道后很生气,说泰勒是外国人,配不上我们武田家,还把美沙关在房间里……我偷偷给美沙送吃的时,她总说泰勒会回来带她走,还拿出一个刻着‘t’的扣子给我看……”

柯南快速翻看着摄像机里的录像,突然暂停在一个画面:泰勒进入仓库前,曾在墙角的紫阳花丛前停留片刻,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放大这里。”他指着屏幕,夜一立刻调高清画面——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泰勒和美沙站在紫阳花丛前,美沙手里拿着一个日记本,封面隐约能看到“Shine”这个单词。

“Shine……”兰轻声念出这个词,“是阳光的意思吧?”

灰原突然开口:“在日语里,‘死ね’(shine)是‘去死’的意思。”她看着柯南,“如果美沙不懂英文,很可能会把这个单词误解为诅咒。”

所有人都愣住了。柯南迅速跑到武田信一的房间,在抽屉深处找到一本上锁的日记,用发夹撬开后,里面的内容令人心惊——

“4月15日:泰勒说会回来,他说我是他的Shine。”

“4月20日:信一哥看到了泰勒的信,说那是骂我的话,还说泰勒根本不爱我,只是在耍我。”

“4月25日:信一哥把泰勒的照片烧了,他说泰勒永远不会回来了,让我死了这条心。”

“4月30日:泰勒,你说的Shine,是不是让我去死?如果是这样,我成全你……”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沾着泪痕。

“原来如此。”柯南合上日记,“美沙把‘Shine’误解成了‘死ね’,加上武田信一的逼迫,才选择了自杀。泰勒回国后一直不知道真相,直到上个月收到根岸的邮件——根岸是武田家的远亲,一直嫉妒信一,故意告诉泰勒‘美沙是被信一虐待致死,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还附上了这本日记的照片,故意隐去了‘Shine’的上下文。”

夜一补充道:“我们在泰勒的背包里发现了根岸的邮件记录,根岸还怂恿泰勒‘用武田家的方式复仇’,也就是利用蜘蛛仙传说,让信一死得像被诅咒一样。”

平次看向仓库里的木偶:“所以根岸才是幕后推手?他利用泰勒的愧疚和愤怒,借刀杀人?”

“不止。”灰原调出手机里的资料,“根岸负责武田家的木偶买卖,最近查出他挪用公款填补赌债,武田信一正在调查他,他怕事情败露,才想借泰勒的手除掉信一,同时嫁祸给泰勒,自己好脱身。”

这时,仓库外传来警笛声,雾气中隐约能看到警车的灯光。原来夜一在报信时,顺便联系了附近的派出所,虽然山路难走,但警察还是赶来了。

泰勒被警察带走时,手里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泪水混着雨水滑落:“美沙,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早点学日语,如果我没离开你……”他反复念叨着,“为什么美沙不是美国人?为什么我不是日本人?如果我们语言相通,就不会有误会了……”

早苗站在门口,望着警车消失在雾气中,喃喃自语:“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美沙的日记,如果我阻止信一……”

平次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的事,再追究也没用了。”

柯南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心里清楚,这场由语言误解和人心算计引发的悲剧,终于画上了句号。夜一收起摄像机,对灰原说:“博士的便当估计凉了,回去我请你吃鳗鱼饭。”

灰原挑眉:“你确定不是想蹭我的?”

“怎么会?”夜一笑着摆手,“我可是带了稿费的。”

和叶的手被平次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却还是忍不住问:“那根绊倒我的钓线,真的是泰勒放的吗?”

“不是。”柯南解释,“是根岸放的,他想嫁祸给泰勒,顺便制造混乱拖延时间。没想到反而暴露了他对仓库布局的熟悉程度。”

小五郎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从客厅走出来:“怎么这么吵?案子破了吗?”

兰笑着点头:“嗯,爸爸,是柯南他们……”

“又是这小鬼?”小五郎瞪眼,随即又得意地扬起下巴,“哼,其实我早就看穿了,只是懒得说而已!”

众人相视一笑,雾气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紫阳花丛上,仿佛三年前那个爱笑的女孩,从未离开。

案子尘埃落定,警车带着罗伯·泰勒和被一并带走调查的根岸消失在山路尽头时,夕阳正透过枫树叶的缝隙,在武田家的庭院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早苗夫人站在廊下,望着紫阳花枯槁的枝桠,手里紧紧攥着美沙留下的那枚刻着“t”的金属扣,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单薄。

“我们也该走了。”平次拍了拍柯南的肩膀,“山里天黑得快,再不走怕是要赶不上预订的温泉晚餐。”

和叶早就收拾好了背包,听到“温泉”两个字眼睛一亮:“听说那家温泉度假村的怀石料理超有名!还有露天风吕能看到星星呢!”

兰笑着帮柯南理了理衣领:“是啊,之前就订好了,本来以为会赶不上,没想到案子结得这么快。”

毛利小五郎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门外走,肚子里的酒虫被“晚餐”两个字勾得咕咕叫:“走走走!再磨蹭下去,别说怀石料理,怕是连温泉蛋都剩不下了!”

阿笠博士的黄色甲壳虫正好停在院门外,车顶上还架着那台被夜一吐槽过的“自动调色盘”——早上洒了颜料后,博士硬是在半路停车修好了,此刻正闪着五颜六色的光,看得人眼晕。

“夜一君,灰原同学,快上车啦!”博士探出头,推了推眼镜,“我带了自制的温泉入浴剂,据说泡了能消除疲劳哦!”

夜一正帮灰原把植物图鉴塞进背包,闻言无奈地笑:“博士,您确定那不是会让温泉水变成荧光色的发明?”

灰原瞥了眼车顶的调色盘,凉凉地补充:“上次您说的‘纯天然果蔬面膜’,敷得元太脸肿了三天。”

博士讪讪地挠头:“这次不一样!我改良配方了……”

说笑间,一行人分两辆车出发。平次开着租来的越野车,载着和叶和柯南;兰和小五郎、夜一、灰原则挤在阿笠博士的甲壳虫里,一路颠簸着往山外的温泉度假村去。

山路蜿蜒,车窗外的枫红渐渐被暮色染成深褐,唯有远处的星空开始显露出细碎的光点。和叶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那个泰勒也挺可怜的,就因为语言不通……”

平次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语言只是借口,真正害死美沙的,是人心的偏见和算计。”他顿了顿,侧头看了和叶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在仓库被烫到的手,现在还疼吗?”

和叶晃了晃缠着绷带的手,咧嘴笑:“早就不疼啦!平次你当时紧张的样子,比烫伤还让人印象深刻呢。”

平次耳根一红,别过脸去:“笨蛋,谁紧张了……”

柯南坐在后座,听着两人拌嘴,悄悄拿出手机给夜一发了条信息:【根岸的账户流水查到了,和三年前美沙的保险受益人名单有关。】

夜一几乎是秒回:【猜到了。早苗夫人说美沙的保险金一直没动,根岸肯定是想在信一查到之前卷款跑路。】

灰原凑过来看了一眼,淡淡道:“贪婪和嫉妒,真是永远的作案动机。”

一个半小时后,两辆车终于抵达山脚下的“枫之汤”温泉度假村。木质的门楼上挂着红灯笼,氤氲的热气从庭院深处飘来,混着淡淡的桧木香气,瞬间驱散了旅途的疲惫。

“哇!好漂亮!”兰下车时,忍不住惊叹出声。庭院里铺着鹅卵石小径,两旁种着晚开的秋樱,露天风吕的轮廓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头顶的星空格外清澈。

小五郎早就被门口“招牌温泉蛋”的灯箱吸引,拽着服务员就往餐厅走:“快!把你们这儿最好的怀石料理都上来!”

餐厅是传统的和式包厢,榻榻米上铺着软垫,窗外就是潺潺的溪流。很快,精致的怀石料理一道道端上来:色泽金黄的烤鲷鱼、入口即化的温泉蛋拌饭、用当地山菜做的凉拌菜,还有一壶温热的清酒。

“开动啦!”小五郎率先拿起筷子,一口温泉蛋下肚,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这才叫人生啊!”

和叶夹了一块鱼糕给平次:“你尝尝这个,里面加了山药泥,很嫩。”

平次刚要张嘴,就看到夜一正往灰原碗里夹烤银杏,而灰原居然没拒绝,只是微微蹙眉说了句“胆固醇太高”。他偷偷碰了碰柯南的胳膊,挤眉弄眼:“你看那两个,是不是有点奇怪?”

柯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夜一正低头帮灰原把鱼刺挑出来,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他干咳一声,假装没看见——自从夜一以“工藤新一远房表弟”的身份住到博士家,这两人的互动就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查案时的默契,有时连他都自愧不如。

兰注意到柯南的表情,笑着给他夹了块梅子干:“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没有,兰姐姐。”柯南连忙摆手,心里却在嘀咕:夜一这家伙,明明是来帮忙的,怎么总感觉在抢自己的戏份……

晚餐在热闹的闲聊中结束,小五郎喝得满脸通红,被平次半扶半拽地往浴场走。度假村的温泉分男女汤,中间隔着一片竹林,兰和和叶、灰原提着浴衣往女汤走,男生们则拐向另一边。

“泡完温泉再睡,肯定能消除所有疲劳!”和叶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被平次在背后喊“小心别又摔跤”,气得回头瞪了他一眼。

女汤的更衣室里,兰解开浴衣的系带,看着镜子里自己微红的脸颊,想起刚才夜一说“泡温泉前喝杯牛奶能防止头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灰原则慢条斯理地叠着衣服,目光落在墙上“禁止将毛巾浸入汤池”的告示上,忽然道:“阿笠博士的入浴剂,最好别用。”

和叶正在往头上盘头发,闻言笑道:“灰原你还是这么谨慎,博士这次应该不会搞砸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男汤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是小五郎的怒吼:“阿笠博士!你往温泉里倒了什么?水怎么变成绿色的了?!”

兰和和叶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灰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看来我的判断没错。”

女汤的露天风吕建在山坡上,能看到远处的星空和山下的灯火。汤池是用整块花岗岩凿成的,温热的泉水泛着细密的泡沫,倒映着头顶的弯月。兰先把脚伸进去试了试水温,舒服地叹了口气:“温度正好。”

和叶紧随其后跳进去,溅起一片水花:“哇!好暖和!白天在山里受的冻一下子就没了!”

灰原最后进来,靠着池壁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泉水漫过肩膀的暖意。白天在山顶跑着找信号塔的疲惫,似乎真的随着水流一点点消散了。

三人泡了约莫二十分钟,兰率先觉得有些头晕:“我有点累了,出去坐会儿吧。”

和叶也点点头:“我也有点闷,正好看看星星。”

灰原睁开眼,跟着她们起身,用毛巾裹住身体,往池边的沙滩椅走去。度假村很贴心地在每个躺椅旁放了小茶几,上面摆着冰镇的酸梅汤和蒲扇。兰和灰原各躺一张椅子,仰头看着星空,一时没说话。

“说起来,夜一君还挺厉害的。”兰忽然开口,手里摇着蒲扇,“今天在仓库里,他一下子就看出泰勒的脚印有问题,还能把摄像机里的画面调得那么清楚。”

灰原抿了口酸梅汤,语气听不出情绪:“他在图像处理方面确实有天赋,毕竟是……”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兰没注意到她的停顿,继续道:“而且他好像很会照顾人呢,刚才在餐厅,还帮博士把洒出来的酱油擦干净了。”

就在这时,竹林那边传来脚步声,夜一穿着浴衣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薄荷喷雾:“我猜你们会在这里,泡太久容易中暑,这个喷在脸上会舒服点。”

他先给兰喷了点,又递给灰原,动作自然流畅。兰笑着道谢:“谢谢夜一君,你怎么也出来了?”

“里面快变成荧光泳池了。”夜一无奈地指了指男汤的方向,“博士的入浴剂不仅会变色,还会冒泡,平次正和他争论要不要往里面加洗洁精‘中和一下’。”

兰和灰原都笑了起来。夜一在她们旁边的空位坐下,看到兰下意识地揉着肩膀,问道:“是不是泡太久,肩膀有点酸?”

兰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有点,可能是白天在仓库里总低着头看线索,脖子也僵僵的。”

夜一放下喷雾,站起身:“我学过一点按摩,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按按?”

兰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坐着也是坐着。”夜一笑了笑,“灰原同学要不要也试试?看你刚才一直皱着眉。”

灰原确实觉得肩膀发紧,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一先走到兰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隔着薄薄的浴衣,能感受到肌肉的僵硬。他没有立刻用力,而是先用指腹轻轻按压着肩胛骨的位置,找准酸痛点后,才用适中的力度打圈揉按。

“唔……”兰舒服地轻哼了一声,“好舒服啊,比我妈妈给我按的还到位。”

夜一的手法很特别,看似轻柔,却能精准地透过肌肉层,触碰到紧绷的筋膜。他一边按,一边轻声问:“这个力度可以吗?会不会太轻?”

“刚好!”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肩膀上的石头都被挪开了。”

按完兰的右肩,夜一转向灰原。灰原比兰更怕痒,刚碰到她的肩膀就瑟缩了一下。夜一笑了笑,放轻了力度,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颈后的肌肉,一点点往上提拉。

“这里经常疼?”他注意到灰原后颈的肌肉格外僵硬。

灰原闭着眼,声音有点含糊:“嗯,经常熬夜看资料。”

“那以后别总低着头。”夜一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按压她的风池穴,“这里放松了,头疼也会好点。”

灰原没说话,但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连眉头都舒展开了。

二十分钟后,夜一收回手,掌心微微出汗:“感觉怎么样?”

兰活动了一下肩膀,惊喜道:“完全不酸了!夜一君你太厉害了!”

灰原也动了动脖子,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惊讶藏不住——困扰她很久的颈肩酸痛,居然真的缓解了不少。

就在这时,和叶从女汤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兰!灰原!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说按摩?”她看到夜一,眼睛一亮,“夜一君也会按摩吗?刚才在池子里,平次说要给我按,结果差点把我胳膊按脱臼!”

她正说着,平次就从竹林那边走过来,听到这话,不满地嚷嚷:“喂!我那是帮你放松!谁让你平时总爱歪着身子画画,肩膀都僵成石头了!”

“那也不能用那么大劲啊!”和叶瞪回去,“疼得我都快叫救护车了!”

夜一看着这对活宝,笑着对和叶说:“要不要试试?我轻点。”

和叶立刻点头,兴奋地坐到兰旁边的椅子上:“太好了!让平次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按摩!”

平次抱臂站在一旁,嘴里嘟囔着“我倒要看看有多厉害”,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夜一的手。

夜一还是先找准酸痛点,用指腹轻轻揉按。和叶一开始还紧张地攥着拳头,过了一会儿就放松下来,甚至舒服地哼唧起来:“哇……比平次那家伙温柔一百倍……这里,对,就是这里……”

平次在旁边看得脸都黑了,小声对柯南说:“这家伙是不是偷偷练过?手法也太熟练了吧。”

柯南憋着笑,没说话——他可是知道,夜一为了写推理小说里的“按摩店杀人事件”,专门去学了三个月的推拿,手法能不熟练吗?

按摩结束后,和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开心地说:“真的不疼了!夜一君你太厉害了!平次,你学着点!”

平次别过脸,嘴硬道:“谁要学他……花里胡哨的。”

夜一笑了笑,没接话,拿起自己的毛巾:“我再去泡会儿,你们慢慢聊。”

他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和叶的尖叫——原来平次不甘心,非要再给和叶按一次,结果手劲没收住,疼得和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平次你混蛋!”

“喂!我还没用力呢!”

“你那叫没用力?我骨头都要碎了!”

兰和灰原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无奈地笑了。柯南仰头看着星空,觉得今晚的星星格外亮。温泉的热气在眼前氤氲开来,混合着桧木的香气,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远处,阿笠博士还在和小五郎争论入浴剂的配方,夜一的身影消失在女汤的灯光里,平次和和叶的拌嘴声此起彼伏。兰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对灰原说:“这样真好,对吧?”

灰原看着她眼里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也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是啊,这样真好。在经历过那么多黑暗和算计后,能有这样一个夜晚,有温泉,有星空,有朋友,有吵闹,或许就是对疲惫最好的慰藉吧。

泡完温泉,众人换回宽松的浴衣,陆续来到度假村的休息室。休息室铺着柔软的地毯,靠墙摆着几组懒人沙发,角落里的加湿器喷出细密的水雾,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人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毛利小五郎往沙发上一瘫,打着哈欠抱怨:“那绿色的温泉水简直是噩梦,洗了三遍还觉得身上滑溜溜的。”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不服气地辩解:“那是艾草精华!对关节好的!你看平次,他刚才不也说肩膀舒服多了吗?”

平次正揉着自己的肩膀,闻言含糊地应了一声——其实是被博士的“精华”呛到了好几次,现在嗓子还不太舒服。

和叶挨着兰坐下,揉着自己被平次按得发红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什么舒服啊,某人的按摩才是真的噩梦。”

平次立刻瞪回去:“明明是你自己肌肉太僵硬!”

两人又要拌嘴,兰笑着打圆场:“好啦,都别吵了。夜一君呢?刚才还看到他在门口……”

话音未落,就见夜一扶着灰原走进来。灰原的脸色比刚才在温泉边时更苍白了些,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脚步有些虚浮,靠在夜一胳膊上才能站稳。

“怎么了?”兰连忙起身,“是不是泡太久头晕了?”

灰原轻轻摇头,声音有点虚弱:“老毛病,低血压犯了。”她从小就有低血糖的毛病,刚才在温泉里起得急了点,这会儿头晕得厉害,浑身提不起力气。

夜一扶她在沙发上躺下,让她枕着靠垫,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躺好别动,我帮你按按。”

他半跪在地,先将双手搓热,然后轻轻放在灰原的太阳穴上,用指腹以顺时针方向打圈按摩。力道很轻,带着掌心的温度,像是春日里晒暖的风,一点点驱散她头晕的不适感。

“呼吸放均匀。”夜一的声音放得很低,像在耳边低语。

灰原依言调整呼吸,随着他的按压,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夜一的手指慢慢下移,按压她的风池穴、肩井穴,每一个穴位都找得精准,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刺激到酸胀的节点。

按摩到背部时,夜一的手掌贴着她的脊椎两侧,用掌根缓缓推按。灰原起初还忍着不适,没过多久,就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那股积压在胸腔里的沉闷感,像是被这力道推着,一点点往上涌。

“别憋着,把气呼出来。”夜一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灰原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时,竟真的带出一声轻咳,胸口顿时轻快了不少。随着夜一持续的按摩,她感觉体内那些郁积的浊气像是找到了出口,顺着呼吸一点点排出,原本苍白的脸颊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眼神也清亮了许多。

“好点了吗?”夜一收回手,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灰原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惊讶地发现头晕感几乎消失了,浑身也有了力气。她看着夜一,难得地露出一丝柔和的神色:“谢谢。”

夜一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瓶温水递给她:“补充点水分,刚才排了不少浊气。”

灰原接过水,小口喝着,目光落在夜一泛红的耳根上——这家伙明明看着漫不经心,做起事来却意外地细心。

就在这时,兰端着两盘水果走过来,看到灰原好转的气色,松了口气:“太好了,刚才真担心你。”她把一盘草莓递给灰原,又看向夜一,“夜一君,你的按摩术真厉害,能不能……也帮我按按?今天在仓库里弯腰太久,腰有点酸。”

夜一刚点头,就听到平次在旁边嘀咕:“偏心!刚才怎么不给我按?”

和叶立刻踹了他一脚:“你还好意思说!刚才是谁把我按得差点哭出来?”

夜一没理会他们的吵闹,走到兰身后,双手轻轻放在她的腰侧:“兰姐姐放松点,我轻点按。”他知道兰是哥哥工藤新一放在心尖上的人,下手格外小心,先用指腹按压她腰部的穴位,确认没有特别僵硬的地方后,才用掌根顺着腰线慢慢推拿。

兰原本还担心会疼,没想到夜一的手法格外轻柔,像是在揉一团棉花,腰上的酸胀感渐渐消散,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唔……好舒服,比妈妈给我按的还舒服。”

夜一一边按摩,一边留意着她的反应,时不时轻声问:“这里力度够吗?”“会不会太轻了?”直到兰笑着说“刚好”,才继续往下按。

而另一边,平次正对着和叶的肩膀“下狠手”。他学着夜一的样子想推按,可手上没轻没重,刚一用力,就听到和叶“嗷”的一声惨叫。

“服部平次!你想谋杀啊!”和叶疼得差点跳起来,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我没用力啊!”平次一脸无辜地收回手,“是你自己太娇气了。”

“我娇气?”和叶气得瞪圆了眼睛,“你那力道,给大象按都嫌重!”

两人的吵闹声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小五郎捂着额头叹气:“这俩孩子,就不能让人清静会儿吗?”

夜一给兰按完腰,刚直起身,就看到和叶捂着肩膀,一脸委屈地朝他走过来,胳膊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

“夜一君……”和叶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再帮我按按?平次把我肩膀按得快动不了了。”

平次在后面不服气地喊:“喂!我那是帮你疏通经络!”

夜一看着和叶泛红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坐吧,我看看。”

和叶连忙在沙发上坐下,夜一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就听到她疼得吸气。“这里太僵硬了,平次刚才肯定没找准穴位,光用蛮力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拇指顶住她肩膀的酸痛点,以极轻的力度画圈按压,“放松,别较劲。”

起初和叶还紧绷着,随着夜一持续的按压,那股尖锐的疼痛感渐渐变成了温热的酸胀感,顺着肩膀往下蔓延。夜一的手指像是有魔力,总能精准地找到最难受的地方,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化解开,原本僵硬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

“呼……”和叶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肩膀上的重担被卸了下来,“终于不疼了……夜一君,你这手艺也太神了吧!”

夜一收回手,笑着说:“平时注意姿势,别总歪着画画,就不会这么僵硬了。”

和叶吐了吐舌头,转头瞪向平次:“听到没有?学着点!”

平次别过脸,嘴上嘟囔着“知道了”,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夜一那家伙,确实有点东西。

休息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加湿器的嗡鸣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兰靠在沙发上,看着夜一给灰原剥橘子,看着平次和和叶小声拌嘴,看着小五郎和博士研究明天的行程,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珍贵。

或许就像夜一说的,经历过黑暗,才更懂得珍惜眼前的温暖。那些吵吵闹闹,那些细微的关心,那些不经意的温柔,才是生活里最动人的风景。

夜一似乎察觉到兰的目光,抬头朝她笑了笑。兰也回以一笑,心里默默想着:等新一回来,一定要让他也来这里泡泡温泉,尝尝这里的温泉蛋,还有……让夜一好好给他按按,他总说查案累得腰疼呢。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休息室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被这温柔的夜色裹住了,温暖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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