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海渊朝晖·
直升机的引擎声在云层中渐次减弱，林羽指尖抵着能量保护盒的合金外壳，能清晰捕捉到十颗灵脉之心的共振——魂脉之心的淡蓝灵气像初生的溪流，正绕着暗脉之心的纯黑光团缓慢旋转，其余八道光芒则如星环般围在外层，十三色光带随机身颠簸轻轻起伏，在舱内投下流动的光斑。
苏瑶靠在舷窗旁，侧脸映着窗外渐亮的晨光。她刚把玄武皮影从防护服内袋取出，皮影边缘还沾着忘川泽的潮湿水汽，注入一丝水脉灵气后，玄武龟甲上的纹路瞬间亮起淡蓝微光，与海面反射的晨曦遥遥呼应。“还有多久到观测站？”她转头看向林羽，声音里带着刚卸下重负的轻缓，“我总觉得海脉的灵气在往这边靠，像在等我们。”
林羽抬腕看了眼嵌着灵脉晶石的腕表——表盘上的海脉指针正剧烈跳动，红色刻度线已从“危险区”爬到了“稳定区”。“总部说还有四十分钟，”他将热姜茶递到苏瑶手边，杯壁贴着的保温符咒还在发烫，“他们凌晨发了实时影像，海渊入口处出现了荧光藻带，比三年前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亮多了。”
前排的苏教授突然轻“呀”了一声，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灵脉监测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光脉的绿色峰值稳定在92%，雷脉的紫色波动幅度缩到了5%以内，最显眼的是魂脉那条淡蓝曲线，像挣脱了束缚般，正以每十分钟1%的速度向上攀升。“你们快看这个，”他把平板转过来，指尖点着屏幕角落的小字，“海脉的灵气纯度已经到76%了，比魂脉净化前还高，这在十年前根本不敢想。”
林羽凑过去时，目光突然被屏幕边缘的旧数据吸引——那是三年前他们初次调查海脉时留下的记录：灵气纯度12%，污染指数89%，备注栏里还写着“海渊断层处无生命迹象”。他想起当时的场景：灰蒙蒙的海水泛着油污似的光泽，岸边的礁石上连最耐污的牡蛎都没有，风里裹着的不是咸腥味，而是类似暗影能量的腐气。
“当时苏瑶还说，要是能看到这里有鱼群游过就好了。”林羽轻声感慨，转头时正好对上苏瑶的目光，两人都笑了。那时他们刚结束光脉的守护战，满身疲惫地赶到海渊，却只看到一片死寂，苏瑶蹲在礁石上，望着空荡荡的海面，小声说“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现在想来，那句话倒像是个约定。
直升机穿越最后一层云层时，海面突然铺展开来。林羽扒着舷窗往下看，只见远处的海平线泛着淡蓝微光，一条蜿蜒的光带从海渊入口延伸到海滩，像是有人在海上撒了一把碎星——那是荧光藻在灵气滋养下发出的光芒，比总部传来的影像更亮，连海水都被染成了剔透的淡蓝色。
“降落在观测站东侧的停机坪！”飞行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难掩的兴奋，“刚才观测站联系我，说海脉的灵气还在涨，他们的检测仪都快超出量程了！”
机身触地时的震动很轻，林羽刚解开安全带，就听见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推开舱门，咸湿的海风瞬间涌进来，带着阳光的暖意和海藻的清香——这味道和三年前的腐气截然不同，清新得让人心头发颤。
“林队！苏小姐！苏教授！”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女人快步跑过来，马尾辫在身后甩动，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金属仪器，外壳上还贴着“海脉检测仪”的标签，“我是观测站的站长周棠，你们可算来了！昨天夜里海渊突然亮了一次，整片海域的荧光藻都在闪，我们测到的灵气纯度直接从40%飙到78%，创了近十年的新高！”
周棠说话时，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还在跳动，淡蓝色的进度条已经快填满了“安全区”。苏瑶接过仪器，指尖刚碰到外壳，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原本分散的光点竟聚成了小小的海脉符号——这是灵气共鸣的征兆，说明她体内的灵脉能量和海脉已经产生了连接。
“走，我带你们去海滩看看！”周棠说着转身就走，工装服的下摆扫过停机坪的碎石，“昨天我们派了无人潜水器下去，拍到了海渊断层的画面，你们绝对想不到，那里竟然有珊瑚虫在产卵！”
林羽跟在后面，目光落在观测站的围墙上——墙上贴着几张旧照片，最显眼的一张是十年前的海渊：黑色的海水拍打着礁石，天空是灰蒙蒙的，岸边堆满了废弃的探测设备；旁边的照片是五年前的，海水颜色浅了些，但依旧没有生机；最新的一张是昨天拍的，淡蓝色的海面上飘着荧光藻带，远处的天空还飞着一群海鸟。
“这些照片都是老站长拍的，”周棠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他守了海渊二十年，去年退休的时候还说，要是能看到海脉恢复，死也瞑目了。我昨天给他发了荧光藻的视频，老爷子在电话里哭了半天，说要亲自过来看看。”
转过观测站的拐角时，林羽突然顿住了脚步。
眼前的海滩完全不像记忆中的样子——细沙是干净的乳白色，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海浪卷上来时，会带着细碎的荧光藻，在沙滩上留下淡蓝色的光斑。更远处的海面上，一群银色的鱼群正贴着水面游动，尾鳍划过海水时，会留下淡淡的灵气波纹，像在海面上画了无数条银线。
“那是洄游的银带鱼，”周棠指着鱼群，声音里满是骄傲，“三年前这里连鱼苗都见不到，现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鱼群从外海游过来产卵。你看那边的礁石上，还有海鸥在筑巢呢！”
苏瑶蹲下身，指尖轻点刚退潮的海水。一股温和的蓝色灵气顺着指尖传来，像柔软的绸缎裹住了她的手掌，与她体内残留的魂脉、水脉能量轻轻缠绕。她想起在忘川泽时，魂脉之心的灵气也是这样温和，只是多了些轮回的厚重感，而海脉的灵气，更像自由的风，带着大海的辽阔。
“海脉在自我修复，”苏瑶抬头看向林羽，眼里闪着光，“之前暗影残魂把海脉核心裹在暗雾里，现在暗雾散了，它就像醒过来的巨人，在慢慢舒展身体。”
林羽打开能量保护盒时，十颗灵脉之心突然同时亮了起来。他小心地取出海脉之心——那颗泛着深海蓝的晶石刚接触空气，就自动飘到半空中，朝着海渊的方向发出一道淡蓝色的光束。光束落在海面上，激起一圈圈灵气涟漪，原本分散的荧光藻突然朝着光束汇聚，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渐渐组成了一条通往海渊深处的“光径”。
“这是灵脉共鸣！”苏教授举着检测仪跑过来，屏幕上的数值已经跳到了85%，“十颗灵脉之心聚齐后，海脉终于认主了！不过你们别靠太近，海渊深处的水压还没稳定，我们的潜水设备还在调试，刚才工程师说，至少要到下午才能准备好。”
周棠突然“哎呀”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对讲机：“差点忘了！厨房炖了海鲜汤，用的是今天早上刚捞的扇贝，你们肯定没吃过这么鲜的！”她说着就要往观测站跑，又突然停住脚步，从工装服口袋里摸出个贝壳递给苏瑶，“这个是昨天在海滩上捡的，里面有灵气波动，我觉得是个好东西，就给你留着了。”
苏瑶接过贝壳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她把贝壳贴在耳边，竟能听到微弱的海浪声，还有一丝极淡的灵脉能量在壳内流转——这是“灵脉贝”，据说只有在灵气纯度超过80%的海域才会出现，里面的珍珠能储存灵脉能量，是很珍贵的材料。
“谢谢，”苏瑶把贝壳小心收进内袋，“等我们从海渊回来，再好好谢谢你。”
观测站的厨房飘着浓郁的海鲜香，不锈钢锅里的汤正咕嘟咕嘟冒泡，扇贝的鲜味混着姜香，让刚经历过大战的三人都饿了。周棠给他们盛了三大碗汤，又端上一盘烤虾：“这些虾都是早上从浅海捞的，你们尝尝，比冷冻的鲜多了。”
林羽喝了一口汤，鲜美的味道瞬间在嘴里散开，疲惫好像都被驱散了些。他看向苏教授，发现老人正盯着汤里的扇贝发呆，眼眶微微泛红。“怎么了，教授？”林羽轻声问。
苏教授叹了口气，用勺子轻轻碰了碰扇贝：“想起我老伴了，她以前最喜欢吃海鲜，尤其是扇贝。当年我们一起研究灵脉的时候，还说等海脉恢复了，就来这里看海、吃海鲜，结果她走得早，没等到这一天。”
苏瑶握住爷爷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老人平静了些。“奶奶肯定能看到的，”她轻声说，“她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海脉恢复，看着这个世界变好，肯定很高兴。”
林羽也跟着点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是最早的灵脉守护者，在一次对抗暗影能量的战斗中牺牲了，临走前还在说“要守住灵脉，守住这个世界”。现在他做到了，守住了所有灵脉，也看到了世界恢复生机的样子，他想，父母在天上，应该也会为他骄傲。
饭后，周棠带他们去了观测站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最显眼的是一台巨大的潜水舱，外壳是用极光谷的光晶石和永夜洞的暗晶混合打造的，能抵御海渊深处的高压和可能残留的暗影能量。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正围着潜水舱调试设备，看到他们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
“林队，苏小姐，”为首的工程师推了推眼镜，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这是潜水舱的参数，最大下潜深度能到海渊底部的海灵台，续航时间十二个小时，里面还配备了灵脉检测仪和应急逃生装置，绝对安全。”
苏瑶凑过去看平板，屏幕上显示着海渊的三维模型——海渊像个巨大的漏斗，入口处宽约十公里，越往下越窄，底部是一片平坦的区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白色晶石搭建的高台，那就是海灵台。海灵台周围分布着十二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不同的灵脉符号，和苏教授之前在古籍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海灵台下面还有个暗室，”工程师指着模型底部的一个小点，“我们的无人潜水器在那里探测到了强烈的灵脉能量，可能藏着关于灵脉起源的秘密。不过暗室的门是密封的，需要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
“钥匙？”林羽皱了皱眉，“什么钥匙？”
工程师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在暗室门口发现了一个凹槽，形状和你们的能量保护盒很像，说不定需要用十颗灵脉之心的能量才能打开。”
苏教授突然拍了下手：“我知道了！古籍里说‘十脉聚，灵台开’，说的就是十颗灵脉之心聚齐后，海灵台的暗室才会打开，里面藏着古代灵脉守护者留下的传承。”
林羽和苏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他们守护了这么久灵脉，终于要揭开灵脉起源的秘密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奖励。
下午三点，潜水舱终于调试完毕。林羽和苏瑶换上了特制的潜水服——防护服外层嵌着镇海石碎片，能抵御海水压力，内层织着灵脉纹路，能自动调节温度和氧气。苏教授帮他们检查了一遍装备，又把魂脉探测器和灵脉导气管递给他们：“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立刻启动应急装置，我在上面等你们。”
“放心吧，爷爷，”苏瑶抱了抱苏教授，“我们会小心的。”
林羽也拍了拍苏教授的肩膀，接过能量保护盒——十颗灵脉之心的光芒在盒内流转，像是在为他们加油。他跟着苏瑶走进潜水舱，舱门缓缓关上，里面的灯光渐渐亮起，柔和的白光让人心安。
“准备下潜！”周棠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潜水舱各项参数正常，海脉灵气稳定，祝你们顺利！”
潜水舱缓缓沉入水中，林羽扒着观察窗往下看。随着深度增加，海水的颜色从淡蓝变成了深蓝，周围的荧光藻越来越多，像无数颗小星星在身边闪烁。偶尔有好奇的鱼群游过来，围着潜水舱打转，它们的鳞片在荧光藻的光芒下泛着彩色的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看那边！”苏瑶突然指着左前方，林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透明的水母正缓缓游动，伞状的身体上带着淡紫色的花纹，触须划过海水时，会留下淡淡的灵气波纹。“那是灵脉水母，”苏瑶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古籍里说，它们只生活在灵气纯度超过90%的海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
潜水舱继续下潜，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海渊底部时，突然亮了起来——海灵台的白色晶石在自主发光，十二根石柱上的灵脉符号像活过来一样，不断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芒。潜水舱停在海灵台旁边，林羽打开舱门，一股浓郁的灵脉能量扑面而来，比忘川泽的魂脉灵气更纯粹，更温和。
“这就是海灵台，”苏瑶走下潜水舱，脚下的地面是由光滑的晶石铺成的，踩上去像踩在云朵上，“你看那些石柱，每根上面的符号都对应着一条灵脉，光脉、暗脉、雷脉……正好十条。”
林羽走到中央的石台旁，发现石台上有个凹槽，形状和能量保护盒完全吻合。他小心地将保护盒放进去，十颗灵脉之心突然同时亮了起来，十二根石柱上的符号也跟着闪烁，不同颜色的灵气顺着石柱往上爬，最终在海灵台上方汇聚成一道十三色的光带。
“咔嚓”一声轻响，海灵台中央的石台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深约两米的暗室。暗室里铺着蓝色的绸缎，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木盒上刻着和能量保护盒一样的纹路，旁边还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
苏瑶小心地拿起竹简，展开时，里面的文字突然亮起金光——那是古代灵脉文，幸好苏教授之前教过他们，不然根本看不懂。竹简上写着：“天地初分，灵脉生焉，十脉定序，守护苍生。暗影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