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办公室还浸在半明半暗里，林曦的电脑屏幕亮得刺眼，页面停在《华尔街科技报》的专栏上——标题用加粗的黑色字体写着“星海联盟：一场缺乏技术根基的‘地方保护游戏’”，配图是“方舟”平台的架构图被画了个刺眼的红叉，旁边还附了句小字：“一个拒绝融入全球标准的‘数字孤岛’”。鼠标旁放着半杯冷透的美式，杯底沉着几片没化开的糖，是她今早匆匆冲的，连搅拌都忘了；桌角压着张“星海联盟”的合作名单，上面印尼电信的联系人昨晚发的消息还亮在手机顶部：“外媒报道影响了我们的董事会，合作进度可能要再评估”。
“林总，您看这个。”秦涯顶着明显的黑眼圈冲进来，格子衬衫的领口皱巴巴的，手里攥着份打印好的技术质疑稿，纸边被指甲抠出了几道白痕。他把稿子拍在桌上，指着其中一段：“他们说我们的分布式存储‘稳定性不足’，可上周刚过了欧盟的安全测试！还说bcI适配‘兼容性差’，明明是他们故意屏蔽了我们的测试接口！”他说话时语速飞快，指节因为用力按在桌沿而泛白，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也没顾上推，“技术团队凌晨就查了，这些报道的作者，好几个都拿过奥米伽的‘科技传播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林曦还没接话，陆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躁，背景里能听到内容团队小声的议论：“林总，刚收到好莱坞那边的邮件，原本想合作改编《归途》的制片方，说‘担心织梦的平台影响力受舆论影响’，要暂停沟通。”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编剧组的小姑娘刚才哭了，说咱们的故事明明能打动那么多人，怎么到外媒嘴里就成了‘封闭的产物’？”
林曦拿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那行“再评估”的消息，又点开秦涯带来的质疑稿——里面把“星海联盟”的开放标准说成“变相垄断”，把织梦的自主研发说成“固执的技术封闭”，字里行间都在给“主流”和“非主流”划界限。她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织梦方舟用户故事墙”——上面贴着用户手写的便签，有位老人写着“在平台上看到家乡的故事，像回了趟家”，还有个年轻人画了个笑脸，说“bcI让我‘摸’到了故事里的月亮”。
“他们不是在打商业战，是在抢‘定义权’。”林曦慢慢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透着清醒，“奥米伽把‘接入他们的标准’定义成‘开放’，把‘我们自主’定义成‘封闭’；把‘跟着他们的规则走’定义成‘全球化’，把‘我们自己建生态’定义成‘异类’——就是想让所有人觉得，不跟他们走，就是错的。”她伸手拿起那杯冷美式，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更清醒，“你看，印尼电信不是真的质疑技术，是怕被贴上‘不主流’的标签；好莱坞制片方也不是不认可故事，是怕舆论影响票房——他们在利用‘话语权’，把我们推到‘边缘’。”
窗外的阴云慢慢压下来，风掀起桌上的合作名单，吹得纸张轻轻响。秦涯捏着技术稿的手慢慢松开，眼神里的急躁淡了些，多了几分了然；手机里陆岩的声音也静了下来，大概是在跟内容团队解释。林曦把那杯冷美式推到一边，拿起笔，在质疑稿的标题旁写了行字：“他们定义规则，但我们定义自己的价值”。她抬头看向秦涯，语气重新变得坚定：“让技术团队整理所有测试数据，做成公开报告；跟星海联盟的伙伴们开个会，把奥米伽屏蔽接口的证据摆出来——他们想定义‘主流’，我们就用事实告诉所有人，什么是真正的开放和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