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传媒的顶层会议室里,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冷白的LEd灯照在楚瑶惨白的脸上,她手里攥着证监会的《立案调查通知书》,纸张边缘被指甲抠得发皱,“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财务造假”几个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爸……证监会真的立案了……”她拨通家族掌舵人楚明远的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呼吸都带着哭腔。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安慰,而是劈头盖脸的怒斥:“我早跟你说别搞那些歪门邪道!你为了搞垮织梦,连收购案的账都敢改?现在好了,审计署和税务总局都来了,咱们楚家要被你拖垮了!”
电话还没挂,堂兄楚峰的视频电话又弹了进来,屏幕里他满脸怒容,身后是家族祠堂的牌位:“楚瑶,你看看今天的股价!开盘直接跌停,市值蒸发了四十亿!叔伯们都在祠堂等着,要么你现在回来给大家一个说法,要么就等着被踢出家族!”
楚瑶猛地挂断电话,手机“啪”地摔在会议桌上,屏幕裂成蛛网。桌上散落着三年前那起收购案的文件——当初为了虚增资产,她让财务伪造了“星曜影视”的版权估值报告,现在这些文件全成了指向她的罪证。秘书轻轻推开门,手里捧着一叠刚打印的邮件,声音细若蚊蝇:“楚总,海外合作方迪士尼发来了解约函,说我们隐瞒财务问题,要索赔三千万违约金;国内的几家院线也暂停了我们的影片排期……”
“滚出去!”楚瑶突然嘶吼起来,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砸向门口,瓷片碎了一地,褐色的液体溅在秘书的白衬衫上。秘书不敢多言,慌忙退了出去,走廊里传来员工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听说审计的人在查咱们的账,连十年前的报销都翻出来了……”“我刚看到王总提着包走了,好像是辞职了……”
混乱中,楚瑶的私人手机响了,是被警方控制的张磊的律师打来的。对方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楚总,张磊已经全部招供了,包括你指使他伪造织梦税务材料、窃取商业机密的事,警方已经把他的供词和聊天记录作为证据提交给调查组了。”
“不可能……他明明答应过我不招的……”楚瑶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力气像被抽干,她看着窗外——恒星传媒大厦楼前围满了记者和债权人,有人举着“还我投资款”的牌子,有人对着镜头控诉恒星传媒的欺诈行为。远处的电子屏上,正播放着《镜界迷城》海外销量破亿的新闻,林曦在采访里笑得从容而坚定,和她此刻的狼狈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亮出证件:“楚瑶女士,我们是联合调查组的,请你配合接受问询,关于恒星传媒收购案的资金流向,需要你做详细说明。”
楚瑶抬头看着他们,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她想起半年前,自己还在办公室里意气风发地规划着如何收购织梦,如何垄断互动叙事市场;而现在,她亲手点燃的火,最终烧到了自己身上,把楚家和恒星传媒,一起拖进了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