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谷灵田事件,以吴谦、孙德海的彻底败露而告终。
两人被药堂和阵堂执事当场拿下,废去修为,押入地牢,等待后续更严厉的审判。他们背后的些许势力也受到牵连和清洗,磐石营地为之一肃。
林风以神乎其技的手段当众正名,其“衍师”的形象在宗门弟子心中变得更加高大和神秘。之前那些暗地里的流言蜚语,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由衷的敬佩和畏惧。经此一事,他在宗门内的地位真正变得不可撼动。
随后几日,林风履行承诺,利用《大衍天经》中记载的疏导净化之法,辅以厚土尺,将青霖谷灵田被污秽的地气缓缓梳理纯净。虽然灵田元气大伤,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但根基已保,避免了更严重的损失。此举更是赢得了药堂和阵堂上下的一致好感。
就在灵田事件平息后不久,磐石营地迎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
这一日,营地深处一座常年被阴冷气息笼罩的石殿,大门缓缓开启。一名身穿玄黑色刑堂服饰、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老者,缓步走出。他气息并不如何张扬,但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分,正是地衍宗刑堂长老——枯木真人!
枯木真人出关了!
消息传开,营地内不少弟子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刑堂长老,执掌宗门律法,生杀予夺,威严深重,寻常弟子对其是又敬又畏。
枯木真人出关后,第一时间便去拜见了玄矶真人。两人在石殿内密谈许久。
随后,一道命令下达:即刻提审关押在地牢中的黑煞组织俘虏——那名黑袍修士!
审讯地点,设在地牢深处一间布满了隔音、禁锢阵法的密室内。除了枯木真人亲自坐镇,玄矶真人和墨渊长老也在旁听审,以示对此事的重视。林风作为擒获者和相关当事人,也被允许在场旁观。
密室内,光线昏暗,气氛压抑。
那名黑袍修士(经过几日疗伤,已能勉强站立)被特制的镣铐锁住,站在密室中央。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恢复了之前的阴冷和桀骜,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枯木真人端坐主位,面无表情,声音干涩冰冷,如同两块枯木摩擦:“姓名,来历,潜入沉沙谷的目的,黑煞组织的图谋,一一招来。免受搜魂之苦。”
黑袍修士嗤笑一声:“要杀便杀,何必废话?我‘影煞’什么都不会说。”
“冥顽不灵。”枯木真人眼中寒光一闪,并未动怒,只是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凌空一点。
嗡!
一道灰黑色的光芒没入影煞眉心。影煞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瞬间露出极度痛苦的神色,浑身肌肉痉挛,但硬是咬着牙没有惨叫出声,只是发出压抑的闷哼。
搜魂术?不,这是比搜魂术更残酷、专门针对神魂的刑讯逼供之法!直接折磨神魂本源!
林风在一旁静静看着,神色平静。对这等恶徒,他并无怜悯。
片刻后,枯木真人收回手指。影煞瘫软在地,大口喘息,眼神涣散,显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你的神魂禁制颇为高明,核心记忆被层层封锁。”枯木真人淡淡道,“但并非无迹可寻。你名影煞,黑煞组织‘幽影堂’成员,奉命探查沉沙谷地脉节点,寻找可能与‘幽冥骨龙’相关的线索……我说得可对?”
影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对方竟然真的从他那严防死守的神魂中,挖出了关键信息!
枯木真人继续道:“你们黑煞,也在打那幽冥骨龙的主意?看来,幽冥教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连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老鼠都惊动了。”
幽冥骨龙!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林风心中一动。这黑煞组织,竟然也知道幽冥骨龙?而且目的似乎与幽冥教并不完全一致?是合作还是竞争?
影煞脸色变幻,咬牙道:“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本座想知道的是,”枯木真人目光如刀,死死盯住影煞,“你们黑煞,与那地衍宗的厉枫长老,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密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玄矶真人和墨渊长老目光微凝。林风也是眉头一挑,看向枯木真人,心中瞬间明了:这枯木长老,果然对自己心存疑虑!此番审讯,恐怕一为查黑煞,二为试探自己!
影煞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关系?老子恨不得将他抽魂炼魄!若非他横插一脚,老子早已得手,何至于此!你问我与他有何关系?”
枯木真人面无表情,继续逼问:“据本座所知,厉枫长老亦精通地脉之术,且出现时机颇为巧合。你等是否早有勾结,此番不过苦肉计,意在混入我宗?”
这猜测可谓极其大胆且刁钻!
影煞怒极反笑:“放屁!枯木老儿,你刑堂审案,就是这般凭空臆测?那小子坏了老子大事,是老子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若想借此铲除异己,尽管动手,何必泼此脏水!”
他这番怒骂,反而显得情真意切,不似作伪。
枯木真人沉默片刻,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影煞皆是对林风恨之入骨的回答。最终,枯木真人挥了挥手:“带下去,严加看管。”
影煞被拖走后,密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枯木真人转向玄矶真人,拱手道:“宗主,从此贼神魂碎片中所获信息来看,其与厉长老应无勾结。是老夫多虑了。”
玄矶真人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枯木师弟谨慎行事,乃宗门之福。如今看来,厉长老确是我宗栋梁,屡立奇功,身世清白。”
枯木真人点头,又看向林风,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想将他看透:“厉长老,老夫职责所在,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林风神色平静,拱手道:“枯木长老言重了。宗门安危为重,厉某理解。”
话虽如此,但经过此番审讯,林风心中清楚,这位枯木长老对自己并非完全信任。宗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未来的路,仍需步步为营。
而黑煞组织对幽冥骨龙的觊觎,也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东荒的水,越来越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