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清幽,流水潺潺。林风将黑袍修士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自己则盘膝坐在一旁,稍作调息。连续的高强度战斗、破阵、奔逃,即便以他筑基期的修为和强大的神识,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取出那枚碧水金蟾所赠的“水灵珠”副珠,握在手中。宝珠触手温凉,精纯的水灵之气缓缓滋养着他的经脉,抚平着激战后的细微损伤,连带着精神也清明了几分。
“果然是好东西。”林风赞叹一声,将其小心收好。此物对他修炼水系法术或疗伤皆有奇效。
目光转向昏迷的黑袍修士,林风眉头微蹙。此人是个麻烦,也是个线索。黑煞组织、刘子安、沉沙谷地脉异动、厚土尊者洞府……这些看似独立的事件,背后是否有着某种联系?这黑袍修士或许知道些什么。
他起身,在黑袍修士身上仔细搜查了一番,除了一些寻常的丹药、灵石和那柄诡异的爪刃法器外,并未找到能直接证明其身份或任务的东西。对方显然极为谨慎。
“只能带回宗门,交由玄矶真人定夺了。”林风做出决定。他再次给黑袍修士喂下一颗稳固伤势的丹药,确保其不会在路上死去,随后提起他,御风而起,朝着磐石营地的方向飞去。
半个时辰后,磐石营地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林风径直飞向中央石殿。
他的归来,立刻引起了营地弟子的注意。尤其是看到他手中提着一个气息奄奄、衣着陌生的黑袍人时,各种猜测和议论迅速传播开来。
“厉长老回来了!”
“他手里提着的是谁?看起来伤得好重!”
“莫非是在沉沙谷遇到的敌人?”
林风无视这些议论,落在石殿前。早已接到消息的玄矶真人和墨渊长老已站在殿外,赵琰、韩闯等几位核心执事也在一旁,神色凝重。
“厉长老,你终于回来了!”赵琰迎上前,看到林风无恙,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落在黑袍修士身上,“这位是?”
“沉沙谷遇到的偷袭者,应是某个名为‘黑煞’组织的成员。”林风言简意赅,将黑袍修士放在地上,“地脉异动之源已被我查明,并已暂时处理,详情容我稍后禀报。”
玄矶真人目光如电,扫过黑袍修士,又看向林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能感觉到,林风此次归来,气息似乎更加沉凝内敛,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地脉相关的玄奥气韵。
“进殿详谈。”玄矶真人袖袍一挥,一股柔和的灵力卷起黑袍修士,率先走入殿内。
殿门关闭,阵法光幕升起,隔绝内外。
林风将沉沙谷之行的经过,删减了关于厚土尊者传承和《大衍天经》的核心细节(只说是发现一处上古修士布置的阵法节点,并凭借地脉知识将其稳定),重点描述了遭遇黑袍修士偷袭、发现地穴、以及后来刘子安带人堵截、自己借助地下暗河脱身的过程。
“……大致便是如此。地脉异动之源,乃是那上古阵法节点因年久失修,能量不稳所致,我已将其暂时封印。至于此人,”林风指向地上的黑袍修士,“及其背后的‘黑煞’组织,似乎对地脉节点有所图谋。而刘家公子刘子安的及时出现,也颇为蹊跷。”
玄矶真人和墨渊长老静静听着,面色愈发凝重。
“黑煞……”墨渊长老沉吟道,“老夫略有耳闻,是一个活跃在东荒边境地带的神秘组织,行事诡秘,亦正亦邪,专好探寻各种上古遗迹和隐秘,没想到他们竟盯上了我宗附近的地脉。”
玄矶真人冷哼一声:“刘家?看来上次黑水城之事,那刘子安并未死心,竟敢追踪到我地衍宗地界,还带着筑基后期护卫,其心可诛!此事,我宗必向刘家讨个说法!”
他看向林风,语气转为温和:“厉长老,此次你孤身犯险,不仅查明地脉异动真相,化解潜在危机,更擒获重要人证,功勋卓着!待审讯此人,查明黑煞意图后,宗门定有重赏!”
“宗主言重了,分内之事。”林风拱手道。
“此人体内被下了禁制,寻常手段难以审讯。需请刑堂的枯木师弟出手。”玄矶真人对墨渊长老道,“师兄,暂且将此贼押入地牢,严加看管。待枯木师弟出关,再行审讯。”
“是。”墨渊长老点头,召来两名心腹弟子,将黑袍修士押了下去。
处理完黑袍修士,玄矶真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林风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和赞赏:“厉长老,观你气息,此次沉沙谷之行,似乎另有收获?”
林风心中微动,知道瞒不过金丹真人的法眼,便顺势道:“确有所得。在那上古阵法节点处,晚辈偶有所悟,对地脉之道的理解加深了几分。”他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身气息的变化,又隐藏了核心传承。
玄矶真人深深看了林风一眼,并未深究,反而笑道:“好!看来我地衍宗,真是得了一位天选的‘衍师’!厉长老,你且先回去好生休养。关于地脉维护之事,日后或许还需多多倚重于你。”
“晚辈定当尽力。”林风应道。
离开石殿,林风回到自己的长老静室。布下阵法后,他脸上才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沉沙谷的收获需要时间消化,黑袍修士和刘子安带来的麻烦也需要应对。但他感觉,自己在地衍宗的根基,经过此次事件,将更加牢固。
而他也预感到,平静的日子,恐怕不会太久了。黑煞组织、刘家,还有那神秘的“大衍道宫”传承……东荒的风云,正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