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车飞速行驶在道路上,丽娜面色凝重地驾驶,炎珊则通过通讯器快速汇报着艾能美那的突袭。
“原来如此,刚才侦测到的空间波动就是她。”居间惠的声音沉稳,“不必担心,副队长已带新城、喜比队员前往支援。为避免打草惊蛇,先前未通知你们。副队长,多久能到?”
“已看到目标地点。”宗方略带困惑的声音传来,“但现场未见明显异常。喜比?”
“分析仪显示此处曾有短暂空间波动残留,除此之外,未检测到异常电磁波或其他能量信号。”喜比报告道。
“嗯,仍需警惕魔神的电磁波。”居间惠提醒。
就在这时,作战室大门滑开,大古的身影出现:“队长,不必担心了。艾能美那已经离开。”
“大古!你没事吧!”丽娜的声音充满惊喜。
“嗯,我没事。让大家回来吧,详情等你们归队再议。”大古的声音透着安抚。
不久后,作战室内人员齐聚。大古将艾能美那的“故事”——幼崽被掳、基人陷害、断角求助——复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空间信标的关键信息。
“这就是她的角?”丽娜好奇地打量着大古放在桌上的那截散发着异样光泽的尖角。
“这样带回……会不会有隐患?”喜比谨慎地提出疑虑。
“没错没错!”新城立刻来了精神,添油加醋,“比如上面附着什么邪恶诅咒,一碰就变傀儡之类的?”
“咦!”丽娜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随即反应过来,嗔怪地瞪向新城,“你就会瞎起哄!真要是那样,大古不早被控制了?”
“嘿嘿!”新城嬉皮笑脸。
“可能性确实存在。”宗方严肃地补充。
居间惠沉吟片刻:“为稳妥起见,炎珊,用你的光之力给角加一层防护吧。”
“明白。”炎珊应声上前,指尖凝聚柔和光芒,一层凝实的光膜瞬间包裹住那只角。
“接下来还要辛苦你们跑一趟,”居间惠继续安排,“把资料交给堀井队员。至于这只角,正好请真田凉介协助研究,他在生物学上的造诣无人能及。”
众人点头准备行动。
“等等!”居间惠的声音再次响起,“新城队员、喜比队员留下,负责作战室值守。”
“啊?为什么啊队长?”新城一脸不情愿。
“为什么?”居间惠唇角微扬,带着促狭,“你说呢?‘吓唬队友’的新城队员?”
新城还想争辩,喜比已心领神会地拉住他:“执行命令!”
新城撇撇嘴,不再吭声。
“那么,我们出发。”居间惠起身,对其他人示意。
“队长您也去?”丽娜有些意外。
“怎么?作战室待久了,就不许我出去透透气?”居间惠笑容温和不变。
宗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明白了,走吧。”
“队长以前也没这么较真啊……”新城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嘟囔。
喜比无语,还是忍不住提醒:“动动脑子,想想我们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不就是荒岛基……哦~好吧~”新城总算反应过来——队长是担心他们再与赖德团队起冲突。
“猪脑子!”喜比低声吐槽。野瑞也从屏幕后抬起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
新城:“……你们!”
荒岛基地。
与上次相比,岛上已多了不少功能性建筑,tpc的基建速度令人惊叹。唯一不变的,或许就是懒洋洋躺在中心广场上晒太阳的雷伊洛斯了。
居间惠与宗方带着角和资料去找堀井与凉介,炎珊、大古、丽娜三人则漫步到广场边缘。
“它看起来真惬意啊,和之前狂躁的样子判若两人。”丽娜感叹。
“那当然了,”炎珊吐槽,“换谁突然被从海里揪出来暴打一顿,差点丢了小命,都得气炸吧?”
“它……能理解这些吗?”丽娜好奇。
“当然。”一个声音自身后传来。众人回头,见堀井和凉介正站在那里。“它拥有很高的智慧,甚至超过许多成年人,并且……对死亡有着清晰的感知。”凉介接口道,语气带着研究者的冷静。
“也就是说,它当时知道自己快死了……”大古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它对我们的反击,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挣扎,对吗?”
“哼!”凉介的冷哼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怎么?现在后悔了?胜利队的队员,战斗意志就这点程度?”话语尖锐,带着惯有的“傲娇”式挑衅。
“喂!你这家伙说什么呢!”堀井立刻不满地回怼。
“没什么,堀井,”炎珊适时开口,她知道凉介别扭性格下的提醒之意,“凉介只是在提醒我们,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和立场。”她看向堀井,后者一脸“你们果然认识”的八卦表情。
“是的,”炎珊坦然点头,在堀井探究的目光下补充,“不过,这是机密事项,未经授权我可不能多说。”
“好吧。”堀井识趣地不再追问。
大古走上前,向凉介伸出手:“凉介先生,感谢你的提醒。但我们并非对战斗的意义感到迷茫。”
在炎珊目光的“督促”下,凉介有些不情愿地与大古握了握手,别扭地问:“那你们在想什么?”
“我们在惋惜,”大古的目光投向广场上慵懒的巨兽,“同为这片蓝天下的生灵,却因人类的错误,不得不走向对立。这本是可以避免的悲剧。”
“错误?我承认。”凉介的声音依旧冷酷,“但当它的存在威胁到人类生存时,消灭它就是唯一选择。这是现实。”
“可现在争斗不是停止了吗?”丽娜急切地接过话,“你不也在努力寻找让它复原的方法吗?”
“那是因为有那个突然出现的、被你们命名为‘迪迦’的巨人!”凉介压低声音喝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若非如此,即便是泽井总监,也未必会留下它!”
眼看气氛再次凝滞,炎珊赶紧上前打圆场:“哎呀~一个个都怎么了?我们是来散心看雷伊洛斯的,怎么搞得这么沉重?”她看向凉介。
凉介也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留下一句“抱歉,研究进度要紧,失陪了。”便转身离开。
“大古…丽娜…”感受到两人低落的情绪,炎珊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上前轻轻握住他们的手。
“放心,我们没事…”大古收拾心情,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有点惋惜罢了。”丽娜叹了口气。这时她发现堀井还杵在原地,好奇地问:“堀井,你怎么还在这儿?不用去工作?”
“你们终于想起我了?”堀井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你们猜我为什么过来?”
“啊?难道……翻译机搞定了?这么快?不愧是堀井A梦!”炎珊惊讶道。
“哪有那么神,”堀井嘴上谦虚,脸上却掩不住得意,“完善翻译机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直接对话!结合资料反复修正嘛。”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操作起手中的翻译设备,对准广场上的雷伊洛斯,尝试性地发出第一个词:
“小伊!”
正打盹的雷伊洛斯猛地惊醒,巨大的眼睛聚焦到广场边的几人身上,发出一阵欢快的、带着水泡音的鸣叫。
“堀井哥哥!你又来看我啦!”翻译机里传出一个稚嫩清脆的童音。
“真的可以!”丽娜惊喜道,随即疑惑,“这不是好好的吗?堀井你说的问题在哪?”
“别急,你看。”堀井解释着,再次对着翻译机问:“小伊,跟我们说说你‘大哥’的事?”
雷伊洛斯明显更加兴奋起来,身体都摆动了一下:“果然堀井哥哥你懂我!我大哥他可厉害了!他*****……” 然而,当它提到“巨人”时,翻译机里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毫无意义的杂音噪音,淹没了后续的话语。噪音过后,雷伊洛斯的声音才重新清晰起来:“……就是这样!我立刻认他做大哥啦!要不是大哥,我早就死掉了,尸体也要被其他大鱼吃掉啦!”它美滋滋地沉浸在回忆里,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故障”。
堀井无奈地转向众人:“看到了吧?其他话题都没问题,但只要它一提到那个巨人,就会变成这样。我试过很多次了,各种滤波、降噪、模式识别都用了,还是解不开这干扰。这不,想看看有没有新思路嘛。”
就在雷伊洛斯提到“大哥”的瞬间,炎珊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熟悉的光之力悄然涌现,精准地干扰了翻译信号的某个关键频段。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大古。
大古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不自然,眼神飘忽,察觉到炎珊的注视,他连忙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额头似乎冒出了细汗。
炎珊那“果然是你搞的鬼”的盯视让大古如坐针毡。他硬着头皮,试图转移话题:“这…这会不会是巨人本身的能力导致的?比如某种…信息屏蔽?”
“可能性很高,”堀井没察觉异样,苦恼地挠头,“毕竟干扰只针对关于巨人的信息。但试试总没坏处,我们现在对巨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啊…哈哈…也是啊…”大古干笑着挠头,那心虚的样子让炎珊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大古的手腕:“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往广场角落无人的地方跑。
“这…这又是闹哪一出?”堀井看着两人突然跑开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研究你的翻译机去吧!”丽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目光灼灼地看向雷伊洛斯和堀井手里的设备,“那个…我能跟小伊说说话吗?”
堀井:“……请便。” (内心:你们一个个的!)
广场角落。
炎珊松开大古的手腕,双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平静无波:“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帮你‘回忆’?”
“呃…那个…我自己说吧。”大古认命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前你不是叮嘱我身份要保密吗?雷伊洛斯被允许留下后,我就担心它会不会无意中泄露我的身份……所以,就用光之力在它身上留了个小小的‘印记’。”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炎珊的脸色:“这个印记一方面能让我感应它的位置,另一方面……嗯……能在它试图描述关于‘我’的具体信息时,产生一点……小小的干扰。就像刚才那样。”
“你居然还有这种能力?!”炎珊是真的惊了,瞪大眼睛。
“没有专门的能力!”大古连忙摆手解释,“我就是突发奇想,试着用光之力扰乱信息……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真成了!而且我也是刚才看到堀井测试,才确定这干扰有效果的!不是故意瞒着你!”
“好吧……”炎珊撇撇嘴,语气带着点小嫉妒,“为什么你动不动就能觉醒或者开发出新能力?而我到现在还是‘三板斧’,虽说有强化吧……你这‘守护者’当的,漏风也漏得太厉害了点吧?”
“能力这东西,贵精不贵多嘛!”大古赶紧安慰,“我虽然花样多点,但强度哪比得上你?你的能力多纯粹强大啊!而且你只要开开慰问会就能稳定提升,我的能力怎么成长,我还一头雾水呢。”
“算了算了,”炎珊摆摆手,那点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去吧。”
“好。”大古松了口气。
两人并肩走回实验室区域,神态自若,仿佛刚才那场“审讯”和手拉手从堀井、丽娜面前狂奔离开的一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或者说,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中心广场。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脚步一顿,随即脸上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只见丽娜正站在雷伊洛斯身前,伸着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它粗糙的皮肤,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纯粹的好奇和喜悦。而雷伊洛斯,巨大的眼睛温柔地低垂着,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带着水泡音的咕噜声,像一只被挠下巴的巨型猫咪。
堀井则站在一旁,一手叉腰,一手无奈地扶额,翻译机垂在身侧。他看着丽娜和小伊“互动”,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他们玩”的茫然和“我的翻译机测试计划又泡汤了”的郁闷。
“丽娜!小心点啊!它的皮肤可能带着放射性物质的,而且它的体型打个喷嚏都能把你吹飞!”堀井忍不住出声提醒,语气里是浓浓的担忧和无奈。
“哎呀堀井,别那么紧张嘛!小伊很乖的!”丽娜回头冲他灿烂一笑,不但没后退,反而胆子更大了点,轻轻拍了拍小伊的鼻梁。小伊配合地眯起眼睛,喉咙里的咕噜声更响亮了。
看到大古和炎珊回来,堀井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迎上来,指着广场中央那“不成体统”的一幕,压低声音急切地说:“你们可算回来了!快!快帮帮忙!丽娜队员这……这太危险了!而且我的翻译机测试还没完成呢!她这样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炎珊看着堀井焦急又无奈的样子,再看看远处玩得开心的丽娜和小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大古也忍俊不禁,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还没等他们出声,丽娜敏锐地听到了堀井的“告状”。
“堀井!不准说悄悄话!”丽娜转过身,叉着腰,佯装生气地喊道,“小伊这么可爱,哪里危险了?你看它多开心!”她说着,还故意又拍了拍小伊的鼻子。
紧接着,丽娜的目光扫过大古和炎珊,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一丝狡黠和不容拒绝的热情,大声招呼道:“大古!炎珊!你们快来!别听堀井的!小伊可想跟大家一起玩了!”
“喂!丽娜!我不是那个意思……”堀井试图辩解。
然而丽娜行动力超强,她几步跑过来,一手一个,不由分说地抓住大古和炎珊的手腕,就往小伊那边拽:“快来快来!小伊,看!堀井哥哥的朋友们也来了哦!”
大古和炎珊被丽娜的热情感染,加上小伊那清澈的大眼睛望过来,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放弃了抵抗,任由丽娜拉着他们加入了“玩耍”的行列。炎珊好奇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伊的鳍状肢,感受到一种奇特的冰凉和坚韧;大古则带着温和的笑容,朝雷伊洛斯举起了手,而雷伊洛斯则抬起了鳍表示回应。
堀井看着这“堕落”的三人组,目瞪口呆,伸着手,嘴里喃喃:“你们……你们怎么……唉!”
“堀井哥哥!你也来嘛!不要站在那里!”雷伊洛斯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股期待的邀请。
“我?我就不用了吧!我还要调试翻译机……”堀井徒劳地挣扎。
“哎呀,翻译机待会儿再弄!小伊都等你呢!”丽娜力气不小,硬是把堀井往小伊身边拖。小伊也适时地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巨大的尾巴在广场地面上轻轻拍打了一下,溅起小小的尘埃,仿佛在附和丽娜。
“你们……你们怎么也这样……”堀井被拖得踉跄,看着旁边笑盈盈看戏的大古和炎珊,脸上写满了“被队友背叛”的无奈和“世风日下”的悲愤。但最终,在丽娜的“蛮力”和小伊期待的目光“夹击”下,堀井那点微弱的抵抗彻底瓦解了。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脸上那严肃面具终于彻底垮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算了,毁灭吧,赶紧的”的释然,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笑意。“……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堀井放弃了挣扎,任由丽娜把他拉到小伊巨大的身躯旁。很快,在丽娜和炎珊欢快的笑声感染下,在小伊那毫无保留的亲近姿态下,堀井也渐渐放开了。他甚至尝试着用翻译机对小伊说了句冷笑话,当翻译机传出小伊稚嫩又搞怪的回答时,堀井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彻底融入了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中。
一时间,广场上充满了丽娜清脆的笑声、炎珊爽朗的笑声、堀井释怀的笑声、小伊欢快的咕噜声和水泡音,还有大古温和的低笑声。阳光洒在众人和巨兽身上,构成了一幅奇异却无比温馨的画面。
实验室监控室。
巨大的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中心广场的实时画面。看着三人与雷伊洛斯玩耍的情景,居间惠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真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啊。”宗方抱着手臂,感叹道,一贯严肃的脸上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是啊,”居间惠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屏幕上玩闹的队员们。
真田凉介处理完手头紧急的数据,正打算看看堀井的翻译机测试进展如何,转过头就看到广场中央那“群魔乱舞”般的景象。
丽娜在兴奋地比划着什么,炎珊正尝试去摸雷伊洛斯背上的鳍,大古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们。而最让他眼角抽搐的是——堀井!那个平时钻进实验室就恨不得生根发芽、满脑子都是数据和实验的堀井!他居然……他居然被丽娜拉着,笨拙地、甚至有点滑稽地在试图和雷伊洛斯玩……拍鳍游戏?
凉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人脑子是不是被怪兽的电磁波辐射坏了?”这种毫无科研价值的、幼稚的互动,简直是在浪费宝贵的研究时间!
但看着看着,尤其是当他的目光捕捉到堀井脸上那彻底放弃挣扎后、纯粹放松甚至开怀大笑的神情时,凉介那紧抿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松动了一下。那嫌弃的眼神深处,似乎又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悄然滑过。像是无奈,又像是……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都不愿承认的理解或……羡慕?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表情,迈着平稳的步伐向自己的实验室走去。只是那背影,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紧绷的棱角。他决定还是先回去整理数据,等这群“幼稚鬼”玩够了再说。至于堀井……算了,偶尔“堕落”一次,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他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