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旧宅里的红帖
林晚拖着行李箱站在青石板巷口时,已是黄昏。巷子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将斑驳的阳光剪得支离破碎,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焚香混合的古怪气息。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外婆留下的老宅——一座藏在城市老城区深处的四合院,灰瓦白墙,门楣上挂着褪色的木匾,刻着“沈宅”二字,笔画间积着厚厚的灰尘,像蒙了一层岁月的痂。
“就是这儿了。”中介将一串铜钥匙递过来,指尖微微颤抖,“林小姐,这房子……有些年头没住人了,您进去后仔细些。还有,晚上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别太在意,老房子都这样。”
林晚接过钥匙,触到铜片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她皱了皱眉:“谢谢,我知道了。”
中介像是得了赦令,匆匆交代了几句水电位置,便转身快步离开,背影透着几分仓皇,仿佛这老宅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林晚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外婆去世得突然,没来得及留下太多嘱咐,只在遗嘱里将这老宅留给了她。她刚辞掉大城市的工作,正愁没地方落脚,便顺理成章地来了这里。
推开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闷响,像是沉睡的老宅被惊醒时的叹息。院子里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墙角爬着枯黄的藤蔓,一口废弃的石井栏上布满青苔,井里黑黢黢的,望不见底。正屋的门虚掩着,林晚推开门,一股混杂着尘土与旧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破旧的家具,蒙着白布,像一个个静止的幽灵。她走到窗边,拉开积满灰尘的窗帘,夕阳的余晖涌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一个旧木箱上。
木箱是深棕色的,表面刻着模糊的花纹,锁已经锈住了。林晚本不想动外婆的旧物,但不知为何,那木箱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她走过去。她找了根铁丝,费力地撬开了锁,箱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个巴掌大的红帖。
红帖的纸是那种很古老的洒金红纸,边缘有些磨损,封面上用金线绣着“婚书”二字,字体娟秀,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林晚的心猛地一跳,她从未听说外婆年轻时有过什么婚约,更别说这样一份保存完好的婚书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了婚书。指尖刚碰到红纸,那股熟悉的凉意再次袭来,这一次更甚,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顺着她的手腕往上爬。她颤抖着翻开婚书,里面的字迹是用墨写的,有些褪色,但依稀能看清内容:
“今有沈氏婉清,年方十八,许配于张氏子安,择良辰吉日,共结秦晋之好。然天不假年,子安逝于癸卯年秋,婉清愿守节,与子安结阴亲,以纸为媒,以魂为聘,自此阴阳相隔,情意不绝。”
落款日期是七十多年前,而“沈氏婉清”,正是外婆的名字。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阴亲?用纸为媒?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手里的婚书仿佛有千斤重。就在这时,婚书的最后一页掉出一张小小的纸人,纸人穿着红色的喜服,五官被画得精致却诡异,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她看。
“啪嗒”一声,纸人落在地上,林晚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木箱。她定了定神,弯腰想去捡那纸人,却发现纸人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别自己吓自己。”她喃喃自语,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捡起纸人,塞进了婚书里,又将婚书放回木箱,盖好盖子。她不敢再看那木箱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正屋,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她。
夜幕渐渐降临,老宅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林晚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那张婚书和那个纸人,还有外婆年轻时的样子——外婆总是很安静,很少提起过去,也从不允许家里挂红色的东西,现在想来,或许都和这份阴亲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突然“当当”地响了起来,林晚抬头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想躺下睡觉,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叩叩叩”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像是有人在用手指轻轻敲门。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时间,谁会来这里?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洒在石井栏上,泛着冷白的光。敲门声还在继续,“叩叩叩”,节奏缓慢而规律,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壮着胆子走出卧室。走廊里的光线很暗,墙壁上的影子被手电筒的光拉得很长,扭曲变形,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她走到正屋门口,敲门声突然停了。
“谁……谁在外面?”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打破了老宅的寂静。
没有人回答,院子里只有风吹过杂草的“沙沙”声。
林晚咬了咬牙,推开正屋的门,手电筒的光束在院子里扫过。杂草丛生的地面上,除了她的影子,什么也没有。她松了口气,或许是风吹动了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吧。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石井栏旁边的地面上,放着一样东西。她走过去,用手电筒照了照,心脏猛地一缩——那是一个红色的纸包,和她下午看到的婚书是同一种红纸。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拿起纸包,纸包很轻,里面像是包着什么细小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拆开了纸包,里面掉出几枚生锈的铜钱,还有一张小小的红纸,上面用墨写着一行字:
“明日寅时,备好喜服,候君来迎。”
字迹和婚书上的一模一样,娟秀而诡异。
林晚吓得手一抖,铜钱和红纸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手电筒的光束在院子里慌乱地扫着,却什么也没发现。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回头一看,正屋的门不知何时关上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转身就往卧室跑,身后仿佛有脚步声在跟着她,轻得像纸摩擦地面的声音。她冲进卧室,反手锁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林晚看着那道影子,突然发现,影子的形状有些奇怪,不像是她的。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窗户。窗帘的缝隙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黑洞洞的,和那个纸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第二章 消失的纸人
第二天一早,林晚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昨晚的恐惧仿佛还在眼前,却又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她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明媚,院子里的杂草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石井栏上的青苔也透着几分绿意,昨晚的阴森诡异似乎都被阳光驱散了。
“真的是噩梦吗?”她喃喃自语,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红色的纸包,正是昨晚她在院子里捡到的那个。
不是梦。
林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拿起纸包,里面的铜钱和红纸还在。红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明日寅时,备好喜服,候君来迎”,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而“明日”,就是今天。
她不敢再想下去,拿起手机,想给朋友苏晓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她走到院子里,举着手机四处走动,信号格始终是空白的。这老宅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屏障包裹着,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林晚下定决心,转身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行李。她不想管什么外婆的旧宅,更不想管那份诡异的婚书,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就在她收拾到一半时,突然想起了那个木箱里的婚书和纸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正屋,打开了木箱。婚书还在,可里面的纸人却不见了。
林晚的心一沉,纸人去哪里了?她仔细地翻找着木箱,绒布下面、婚书的夹层里,都没有纸人的踪影。她又在正屋里四处寻找,桌子底下、椅子旁边,甚至是墙角的缝隙里,都没有发现纸人的痕迹。
那个穿着红嫁衣的纸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在这时,她听到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卧室里空荡荡的,行李散落在床上,窗户开着,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她走到窗边,看向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可刚才的声音明明很清晰,像是有人在翻动她的行李。
林晚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无处不在,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她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不安的地方。
收拾好行李,她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被锁上了。她明明记得昨晚没有锁门,而且钥匙还在她手里。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却发现锁芯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根本转不动。
“怎么会这样?”林晚用力地拧着钥匙,钥匙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却始终打不开门。她急得满头大汗,用力地踹了踹门,大门纹丝不动,像是焊死了一样。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石井栏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井里。林晚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院子。石井栏旁边空无一人,井里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墙角的一根木棍,慢慢地走到石井栏边。她探头往井里看,井水很浑浊,倒映着她苍白的脸。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井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红色的东西从水里浮了上来,慢慢地漂到了井口。
是那个纸人!
纸人穿着红色的喜服,漂浮在水面上,五官被井水浸泡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一股诡异。它的头发散开,像是水草一样在水里飘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林晚。
林晚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木棍掉在了地上。她转身就往正屋跑,身后仿佛传来纸人“咯咯”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她冲进正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气。她不知道这个纸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井里,更不知道它想干什么。她只知道,这个老宅里一定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而她,已经被卷入了这个秘密之中。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叩叩叩”的声音,和昨晚一模一样,轻而规律,像是在敲门,又像是在叩击她的心脏。
“别敲了!”林晚对着门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我要离开这里!”
敲门声停了,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正屋靠近。林晚吓得缩在墙角,双手抱头,不敢出声。她能听到脚步声停在了门口,然后,门把手慢慢地转动了起来。
门没有锁,门把手转了几圈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一道冰冷的光线从门缝里射进来,照亮了门口的地面。林晚抬起头,透过门缝,看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绣花鞋的鞋面上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鞋尖微微上翘,像是古代新娘穿的喜鞋。鞋的主人站在门外,看不见身影,只能看到那双红色的绣花鞋,静静地立在那里。
林晚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她死死地盯着那双绣花鞋,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那双绣花鞋慢慢地后退,消失在了门缝里。紧接着,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地向院子里走去,最后消失在石井栏的方向。
林晚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老宅了,那个穿着红嫁衣的纸人,还有那双红色的绣花鞋,都在等着她,等着寅时的到来。
第三章 寅时的迎亲
接下来的一天,林晚几乎是在恐惧中度过的。她不敢离开正屋,也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睁眼就看到那个诡异的纸人。她试图用手机联系外界,可手机始终没有信号;她试图撬开门锁,可锁芯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卡住,根本无法打开。
夜幕再次降临,老宅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林晚坐在正屋的椅子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根木棍,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凌晨两点。林晚的眼皮开始打架,可她不敢睡,她知道,寅时快到了。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唢呐声,喜庆而诡异,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唢呐声?这个时间,怎么会有唢呐声?她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院子里不知何时亮起了一排排红色的灯笼,灯笼的光映红了整个院子,也映红了那些杂草和藤蔓。
一群穿着红色喜服的纸人,正从院子门口慢慢地走进来。他们的身材和正常人差不多,脸上画着诡异的妆容,手里拿着各种乐器,唢呐声就是从他们那里传来的。为首的两个纸人,一个穿着新郎的喜服,一个穿着新娘的喜服,新娘纸人的脸上,赫然是那个消失又出现的纸人的脸!
林晚吓得捂住了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看到那些纸人走到石井栏旁边,停了下来。新郎纸人转过身,对着正屋的方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紧接着,石井栏里的井水开始翻滚,那个穿着红嫁衣的纸人慢慢地从井里浮了上来,站在了新郎纸人的身边。它的喜服湿漉漉的,滴着水,头发上还挂着水草,可它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屋的门。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响,更急促。
林晚知道,他们是来接她的。她想起了红纸上的那句话,“备好喜服,候君来迎”。她没有喜服,可他们还是来了。
她退到墙角,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正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冰冷的风涌了进来,吹得她瑟瑟发抖。门口站着两个纸人,穿着红色的仆人服,手里端着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件红色的喜服。
“请新娘更衣。”一个纸人开口了,声音尖锐而僵硬,像是用指甲刮过木板。
林晚吓得连连后退,摇着头说:“我不是新娘,你们找错人了!”
“您是沈氏的后人,自然是张先生的新娘。”另一个纸人说,声音同样尖锐,“请不要让张先生久等。”
说着,两个纸人走进屋,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林晚看着那件红色的喜服,喜服的面料很光滑,绣着精致的凤凰图案,和那双红色绣花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她知道,自己不能穿这件喜服,一旦穿上,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可她该怎么办?门被锁死了,手机没有信号,外面都是那些诡异的纸人。她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猎物,只能任由猎人宰割。
墙上的挂钟“当当”地响了起来,凌晨三点到了,寅时来了。
院子里的唢呐声变得更加响亮,还夹杂着锣鼓声,像是在催促着她。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想起了外婆,想起了大城市的生活,想起了那些美好的时光。她不想死,更不想和一个死去七十多年的人结阴亲。
就在这时,她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动静。她猛地抬头,看向卧室门口。卧室的门开着,里面的光线很暗,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是那个纸人!
纸人穿着湿漉漉的红嫁衣,站在卧室门口,头发披散着,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它慢慢地向林晚走来,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林晚吓得尖叫起来,拿起手里的木棍,朝着纸人挥去。木棍穿过了纸人的身体,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纸人依旧慢慢地向她走来。
“你逃不掉的。”纸人开口了,声音和外婆的声音一模一样,温柔而慈祥,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婉清当年没有逃掉,你也一样。”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装成我外婆的声音?”林晚大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就是婉清啊。”纸人说,走到了林晚的面前,“七十多年前,我和子安定下婚约,可他却在婚前去世了。我为了信守承诺,和他结了阴亲,从此被困在这老宅里,等着他来接我。可他一直没有来,直到你的出现。”
林晚愣住了,她看着纸人的脸,那张脸虽然诡异,却和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有几分相似。难道这个纸人,真的是外婆的魂魄?
“你是外婆?”林晚颤抖着问。
纸人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孩子,我知道你害怕,可这是你的命。你是沈氏的后人,必须接替我,完成和子安的阴亲。只有这样,我才能解脱,你也才能活下去。”
“我不相信!”林晚摇着头,“这都是迷信,我不会相信你的!”
“迷信?”纸人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昨晚的敲门声、井里的纸人、今天的迎亲队伍,都是假的吗?这老宅里的一切,都是子安的怨气和我的执念形成的。如果你不答应,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像我一样,日复一日地等待着,直到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纸人。”
林晚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纸人说的是真是假,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如果不答应,她可能真的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如果答应了,她就要和一个死去七十多年的人结阴亲,从此失去自己的人生。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唢呐声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纸人的脸色一变,看向门口:“子安来了,你该做出选择了。”
林晚抬起头,看向门口。一个穿着新郎喜服的纸人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空白的纸,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他走到林晚的面前,伸出一只纸做的手,想要抓住她。
林晚吓得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她想起了外婆临终前说的话:“晚晚,老宅里的东西,不要碰,尤其是红色的……”
红色的东西?婚书、纸人、喜服、绣花鞋……都是红色的。外婆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
林晚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桌子上的喜服。喜服的领口处,绣着一个小小的“安”字,和婚书上“张氏子安”的“安”字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外婆的名字是“婉清”,而婚书上写着“婉清愿守节,与子安结阴亲”,或许,外婆当年并不是自愿的?
“我不会答应你的!”林晚大喊,拿起桌子上的喜服,用力地撕了起来。喜服的面料很结实,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撕出一个口子。
就在喜服被撕开的瞬间,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那些纸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一样,纷纷倒地,化作了一团团灰烬。新郎纸人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身体开始慢慢消散。那个自称是外婆的纸人,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你……你破坏了阴亲,子安不会放过你的……”纸人说完,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院子里的红色灯笼熄灭了,唢呐声和锣鼓声也消失了,老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声音。
她看了看手里撕坏的喜服,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充满了疑惑。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外婆的魂魄真的被困在纸人里吗?那个叫子安的人,真的有怨气吗?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口传来“咔嚓”一声,锁开了。她惊喜地站起来,跑到门口,推开了门。门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温暖而明亮,手机也突然有了信号。
她没有丝毫犹豫,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出了老宅,再也没有回头。她不知道那个老宅里还藏着多少秘密,也不知道那个叫子安的怨气会不会再来找她。她只知道,自己终于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老宅的石井栏里,井水再次泛起了涟漪,一个红色的纸人慢慢地浮了上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盯着林晚离开的方向,像是在说:“你逃不掉的,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四章 诡异的跟踪
林晚逃离老宅后,直接去了朋友苏晓家。苏晓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林晚把老宅里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晓,苏晓听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晚晚,你……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苏晓不敢相信地说,“哪有什么纸人婚书、阴亲迎亲的,这也太离谱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林晚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那个纸人、红色的喜服、寅时的迎亲队伍,我都亲眼看到了!还有外婆的声音,和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苏晓见林晚不像是在说谎,心里也有些害怕,她拍了拍林晚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安全了,先在我家住几天,好好休息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一直在苏晓家住着。她每天都睡不好,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老宅里的场景,想起那个诡异的纸人。苏晓担心她的状态,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她是因为过度紧张和恐惧,出现了幻觉,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可林晚知道,那不是幻觉。她总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无论是在大街上、超市里,还是在苏晓家的阳台上,她都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这天下午,林晚和苏晓一起去逛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林晚突然看到对面的人行道上,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女人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肩上,脸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口罩,看不清容貌。她的眼睛很大,黑洞洞的,正死死地盯着林晚。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那个女人的眼睛,和那个纸人的眼睛一模一样!她拉着苏晓的手,快步穿过马路,想要远离那个女人。可当她们走到对面时,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晚晚,你怎么了?走这么快?”苏晓疑惑地问。
“刚才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你看到了吗?”林晚紧张地问。
“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没有啊。”苏晓环顾四周,“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几个路人,没有你说的那个女人。”
林晚的心里充满了恐惧,难道又是幻觉?可刚才那个女人的眼神,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又多次看到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有时候在公交车上,有时候在超市里,有时候甚至在苏晓家的楼下。那个女人总是戴着红色的口罩,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却从不靠近。
林晚越来越害怕,她不敢一个人出门,甚至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苏晓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心里也很着急,她提议道:“晚晚,要不我们去老宅看看吧?或许那里有什么线索,能帮你解开心里的疑惑。”
林晚犹豫了,她不想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可她也知道,如果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还有那个纸人,可能会一直跟着她。
“好,我们去看看。”林晚下定决心。
第二天一早,林晚和苏晓一起打车去了老宅。车子停在巷口,林晚看着熟悉的青石板巷,心里充满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和苏晓一起走进了巷子。
老宅的门依旧敞开着,院子里的杂草比之前更茂盛了,石井栏上的青苔也更厚了。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空荡荡的,那个木箱还放在墙角,盖子敞开着,里面的婚书不见了。
“婚书呢?”林晚走到木箱边,疑惑地说,“我明明把它放在这里的。”
苏晓环顾了一下正屋,说:“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或者是你记错了?”
林晚摇了摇头,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把婚书放回了木箱里。难道是那个纸人拿走了?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院子里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井里。林晚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她们慢慢地走到石井栏边,探头往井里看。井水依旧很浑浊,看不到底。就在这时,井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红色的东西从水里浮了上来,慢慢地漂到了井口。
是那个纸人!
纸人穿着红色的喜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晚和苏晓。苏晓吓得尖叫起来,拉着林晚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跑。
“别跑!”林晚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那个纸人,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问问它,到底想干什么。”
“你疯了吗?”苏晓不敢相信地说,“那个东西是邪物,我们快走吧!”
林晚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到石井栏边,对着纸人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婚书是不是你拿走的?”
纸人没有说话,依旧漂浮在水面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就在这时,纸人的身体突然开始燃烧起来,化作了一团红色的火焰,慢慢地沉入了井底。
林晚和苏晓都愣住了,她们不知道纸人为什么会突然燃烧。就在这时,她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脸上戴着红色的口罩,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
“是你!”林晚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一直跟踪她的那个女人。
女人没有说话,慢慢地向她们走来。她的步伐很轻,像是飘过来的一样。林晚和苏晓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到石井栏边,再也退不动了。
女人走到她们面前,慢慢地摘下了口罩。林晚和苏晓看到女人的脸,都惊呆了——那张脸,竟然和外婆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外婆?”林晚颤抖着问。
女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晚晚,我是外婆。”
“你……你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林晚不敢相信地说。
“我是去世了,可我的魂魄一直被困在这老宅里,因为那份阴亲。”外婆说,“七十多年前,我和子安定下婚约,可他却在婚前去世了。他的家人逼我和他结阴亲,我不愿意,可他们用你的太外公太外婆威胁我,我只能答应。结了阴亲后,我的魂魄就被束缚在了这老宅里,无法离开。直到你来了,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我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所以才想办法让你离开。”
“那之前的纸人、迎亲队伍,都是你弄出来的?”林晚问。
外婆点了点头:“是我。我想让你知道阴亲的可怕,让你尽快离开这里。可子安的怨气太重,他一直想让沈氏的后人接替我,完成阴亲。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就是子安的怨气所化,她一直跟着你,就是想把你带回这里。”
“那婚书呢?”林晚问。
“婚书被我藏起来了。”外婆说,“婚书是阴亲的凭证,只要婚书还在,子安的怨气就不会消散。我把它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解决了子安的怨气,就会把它烧掉,彻底解除阴亲的束缚。”
林晚和苏晓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外婆在暗中帮助她们。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晓问。
“子安的怨气主要集中在石井里,只要我们把石井填了,再烧掉婚书,他的怨气就会消散。”外婆说,“不过,填石井需要在午时,也就是中午十二点,那时阳气最盛,子安的怨气最弱。”
林晚和苏晓点了点头,她们决定按照外婆的说法,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来填石井。
中午十二点,林晚、苏晓和外婆一起来到了老宅。外婆手里拿着一把铁锹,递给林晚:“你来填吧,你的阳气比较盛,能压制住子安的怨气。”
林晚接过铁锹,走到石井栏边,开始往井里填土。泥土一掉进井里,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子安的怨气在反抗。林晚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井里填土,直到把石井填得满满的。
填完石井后,外婆从怀里拿出婚书,递给林晚:“烧掉它吧,从此之后,阴亲的束缚就解除了,我也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林晚接过婚书,点燃了打火机。婚书被火焰吞噬,化作了一团灰烬。就在婚书烧完的瞬间,外婆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晚晚,谢谢你。以后,你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
说完,外婆的身体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晚和苏晓看着外婆消失的地方,眼里充满了泪水。她们知道,外婆终于解脱了。
从那以后,林晚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也没有再感觉到有人跟踪她。她卖掉了老宅,重新找了一份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知道,外婆一直在天上看着她,保佑着她。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老宅被卖掉的那天晚上,填好的石井突然塌陷了,井水再次涌了出来,一个红色的纸人慢慢地浮了上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盯着远方,像是在说:“阴亲还没有结束,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五章 阴亲的延续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晚渐渐走出了老宅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她换了一份喜欢的工作,认识了新的朋友,和苏晓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她以为,那段可怕的经历已经彻底结束了,可她不知道,阴亲的诅咒,并没有那么容易解除。
这天晚上,林晚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她住在一个小区的六楼,走到楼梯口时,突然看到楼梯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包裹。包裹用红纸包着,上面用金线绣着“婚书”二字,和她之前看到的婚书一模一样。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想起了外婆说过的话,婚书已经被烧掉了,怎么还会出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了包裹,走进了电梯。
回到家,林晚把包裹放在桌子上,不敢打开。她坐在沙发上,心里充满了恐惧,她不知道这个包裹是谁送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打开了包裹。里面果然放着一份婚书,和之前的婚书一模一样,只是落款日期变成了现在的日期,新娘的名字写着“林晚”,新郎的名字写着“张氏子安”。
林晚吓得手一抖,婚书掉在了地上。她想起了外婆消失前说的话,阴亲的束缚已经解除了,可这份婚书,却像是在提醒她,阴亲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和老宅里的敲门声一模一样。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纸人,正是她之前在老宅里看到的那个纸人。纸人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像是要绑住她。
“你别过来!”林晚对着门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婚书已经被烧掉了,阴亲已经解除了,你为什么还来缠着我?”
纸人没有说话,依旧站在门外,手里的红色绳子慢慢地变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向林晚的脚踝缠去。林晚吓得后退一步,转身就往卧室跑,关上了卧室门,反锁了起来。
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她听到门外传来纸人“咯咯”的笑声,还有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像是纸人正在用绳子撬门。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苏晓打来的。林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通了电话。
“晚晚,你还好吗?我刚才梦到你被一个纸人缠着,心里很不安,就给你打个电话。”苏晓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苏晓,救我!”林晚带着哭腔说,“那个纸人又来了,它就在我家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红色的绳子,想要绑我!”
“什么?你别害怕,我马上过来!”苏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晚放下手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苏晓很快就会来救她。可她不知道的是,纸人已经撬开了卧室的门,正慢慢地向她走来。
纸人走到林晚的面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它伸出手,想要抓住林晚的胳膊。林晚吓得尖叫起来,闭上眼睛,不敢看纸人的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苏晓的声音:“晚晚,我来了!”
纸人听到苏晓的声音,动作停顿了一下。林晚趁机推开纸人,跑到门口,打开门,扑进了苏晓的怀里。
苏晓看到纸人,也吓得脸色惨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挡在林晚的面前,对着纸人说:“你这个邪物,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纸人没有说话,依旧站在那里,手里的红色绳子慢慢地向苏晓缠去。苏晓吓得后退一步,拉着林晚的手,转身就往门外跑。
她们跑出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才松了口气。林晚看着窗外,心里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这个纸人为什么一直缠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晚晚,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苏晓说,“我们得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去找一个懂行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驱散这个纸人。”
林晚点了点头,她知道苏晓说得对。她们打听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道士。道士听了她们的经历后,皱了皱眉,说:“这个纸人是阴亲的信物,只要阴亲的诅咒没有解除,它就会一直缠着新娘的后人。你们之前烧掉的婚书,只是表面上的凭证,真正的诅咒,已经深入了林小姐的血脉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林晚着急地问。
“要解除诅咒,必须找到子安的尸骨,将他和你外婆的尸骨合葬,再举行一场解除阴亲的仪式。”道士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子安的怨气,解除阴亲的诅咒。”
林晚和苏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希望。她们决定按照道士的说法,去找子安的尸骨。
她们回到老宅,在院子里四处寻找。根据道士的指点,子安的尸骨应该埋在石井的旁边。她们挖了很久,终于在石井旁边挖到了一个棺材。棺材已经腐朽了,里面躺着一具尸骨,尸骨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戒指上刻着“子安”二字。
“找到了!”林晚兴奋地说。
她们又去了外婆的墓地,挖出了外婆的尸骨。然后,她们按照道士的指点,在一个吉日,将子安和外婆的尸骨合葬在了一起,并举行了一场解除阴亲的仪式。
仪式结束后,道士说:“好了,阴亲的诅咒已经解除了,那个纸人不会再来缠着你们了。”
林晚和苏晓都松了口气,她们以为,这次真的结束了。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合葬的坟墓里,子安的尸骨突然动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发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而在她们离开后,一个红色的纸人慢慢地从坟墓里爬了出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盯着林晚和苏晓离开的方向,像是在说:“阴亲还没有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六章 无尽的轮回
自从举行了解除阴亲的仪式后,林晚再也没有看到那个纸人,也没有再感觉到有人跟踪她。她以为,阴亲的诅咒终于解除了,她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悄悄地向她逼近。
这天,林晚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邮件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正站在一个古老的四合院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那个四合院,正是她外婆留下的老宅。
林晚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也就是子安的怨气所化。她不知道这个邮件是谁发来的,也不知道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林晚,好久不见。”电话里传来一个尖锐而诡异的声音,正是那个纸人的声音,“你以为解除了阴亲的诅咒,就可以摆脱我了吗?你错了,阴亲一旦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它会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直到沈氏的血脉彻底断绝。”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晚对着电话大喊,声音里带着恐惧。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新娘,永远陪着我。”纸人说,“你的外婆没有做到,你也一样。你逃不掉的,这是你的命。”
说完,纸人就挂断了电话。
林晚放下手机,浑身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知道,纸人说的是真的,阴亲的诅咒没有解除,它会一直传承下去,直到沈氏的血脉断绝。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诅咒。
就在这时,苏晓来了。她看到林晚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林晚把邮件和电话的事情告诉了苏晓,苏晓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晚晚,我们不能放弃。”苏晓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到沈氏的其他后人,看看他们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林晚点了点头,她知道苏晓说得对。她们开始四处打听沈氏的后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远房亲戚,是外婆的表妹,名叫沈娟。
沈娟听了她们的经历后,叹了口气,说:“其实,这种事情在我们沈氏家族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早在几十年前,我的姑姑,也就是你的外婆,就遇到过这种事情。后来,她以为解决了,可没想到,诅咒还是传承了下来。”
“那你知道该怎么解决吗?”林晚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沈娟说,“我只知道,阴亲的诅咒是一个无尽的轮回,只要沈氏还有后人,诅咒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氏的血脉彻底断绝,可这是不可能的。”
林晚和苏晓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阴亲的诅咒竟然是一个无尽的轮回,永远无法解除。
就在这时,林晚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捂住肚子,脸色变得惨白。苏晓连忙扶着她,问她怎么了。林晚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沈娟看到林晚的样子,脸色一变,说:“不好,诅咒开始反噬了。一旦诅咒开始反噬,就会让沈氏的后人承受巨大的痛苦,直到死亡。”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晓着急地问。
“没有办法。”沈娟说,“这是沈氏家族的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林晚的肚子越来越疼,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她看着苏晓,眼里充满了泪水:“苏晓,对不起,连累你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朋友。”
苏晓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紧紧地抱着林晚,说:“晚晚,你别放弃,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可林晚知道,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当林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古老的四合院里,身上穿着红色的喜服。院子里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一群穿着红色喜服的纸人,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乐器,吹奏着喜庆而诡异的唢呐声。
为首的两个纸人,一个穿着新郎的喜服,一个穿着新娘的喜服。新娘纸人的脸上,赫然是她自己的脸!
林晚吓得尖叫起来,她想要逃跑,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她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轮回里,成为了子安的新娘,永远被困在了这个老宅里。
就在这时,新郎纸人慢慢地向她走来,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胳膊。林晚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知道,这一次,她再也逃不掉了。
阴亲的诅咒,是一个无尽的轮回,只要沈氏还有后人,这个轮回就会一直延续下去,永远没有尽头。而她,只是这个轮回里的一个牺牲品,下一个牺牲品,或许很快就会出现。
院子里的唢呐声越来越响亮,红色的灯笼映红了整个院子,也映红了林晚苍白的脸。她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和那个纸人的笑容一模一样。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林晚,而是子安的新娘,永远陪着他,在这个老宅里,等待着下一个沈氏后人的到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