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家
“这破车,怎么这么慢!”林晓坐在长途大巴的靠窗位置,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灰暗景色,心中满是焦急。今天是大年三十,本应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她却因为工作的原因,一直耽搁到现在才往家赶。
林晓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平时工作就忙得昏天黑地,这次临近春节,还接了个大项目,为了赶方案,她已经连续加了好几天班。好不容易项目告一段落,她才匆匆踏上回家的路。
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林晓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六点了,按照这个速度,到家估计要很晚了。她叹了口气,想着家里的父母,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终于,大巴缓缓驶入了小镇的车站。林晓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出车站。小镇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街边的店铺门口都挂着大红灯笼,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鞭炮声。
林晓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家乡气息扑面而来。她加快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到家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四周一片寂静。她心中有些疑惑,往常这个时候,家里应该是热闹非凡,父母会在厨房里忙碌,准备着丰盛的年夜饭。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气。她喊了几声“爸,妈”,却没有人回应。
林晓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赶紧走进屋子。屋里的灯亮着,但却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她走过去拿起纸条,上面写着:“晓晓,我们去你奶奶家了,你回来后直接过来。”
林晓皱了皱眉头,奶奶家在村子的另一头,平时父母很少去,怎么今天突然去了?而且也没说为什么不在这里等她。她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先去奶奶家看看。
她放下行李箱,锁好门,朝着奶奶家走去。一路上,她遇到了几个邻居,大家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但她却觉得他们的眼神有些异样,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林晓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奶奶家。
奶奶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透出昏黄的灯光。林晓走进院子,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她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家都在。
她走进屋子,看到父母、叔叔婶婶、堂弟堂妹都在,大家围坐在餐桌旁,正准备吃年夜饭。
“晓晓,你可算回来了!”母亲看到她,连忙起身迎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但林晓却觉得母亲的笑容有些勉强。
“妈,你们怎么都在奶奶家?”林晓问道。
“哦,这不是过年嘛,大家聚聚。”母亲回答道,眼神有些闪烁。
林晓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她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了餐桌旁。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饺子……都是林晓平时爱吃的。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一点食欲。
大家开始动筷,林晓也勉强吃了几口。这时,她发现大家的行为有些奇怪,每个人都低着头,默默地吃饭,很少说话,气氛异常压抑。
林晓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忍不住问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今天可是过年啊!”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父亲才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林晓看着父亲,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她心中一惊,父亲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晓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林晓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奶奶,我还不想找呢。”
“你这孩子,别挑了。”奶奶继续说道,“隔壁村的李二,人不错,家里条件也好,我看你们挺合适的。”
林晓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个李二一点都不了解,而且她现在根本不想考虑找对象的事情。她刚想拒绝,母亲却在一旁说道:“晓啊,奶奶说的对,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林晓看着母亲,心中有些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父母突然这么着急让她找对象。她刚想反驳,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二章:诡异的访客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那阵急促的敲门声中瞬间凝固,屋内原本压抑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更加沉重,仿佛空气都被抽离,让人喘不过气来。
林晓的父亲脸色变得煞白,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母亲则紧紧地抓住林晓的手,指甲几乎陷入她的皮肤,林晓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奶奶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别……别去开门。”
然而,敲门声却没有因为屋内人的沉默而停止,反而越来越急促,一声紧似一声,仿佛要将这扇门砸破。
“谁啊?大过年的。”林晓强装镇定地问道,其实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恐惧,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想要弄清楚门外到底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大家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后,突然停了下来。屋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那个神秘的访客已经离开了。
可是,就在大家刚刚放松警惕的时候,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不停地摇曳,昏黄的灯光在风中闪烁,映照着众人惊恐的脸庞。
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由于背光,林晓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
“你们……为什么不开门?”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黑影口中传来,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一丝冰冷和诡异。
林晓的父亲突然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你怎么来了?我们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黑影打断了父亲的话,缓缓向前走了两步。这时,林晓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张极其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深陷,眼神空洞而阴森,嘴唇干裂,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
“爸,他是谁?”林晓惊恐地问道。
父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着黑影说道:“你走吧,我们不会答应你的。”
“不答应?”黑影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你们有选择的余地吗?”
说着,黑影突然伸出手,朝着林晓的父亲抓去。父亲躲避不及,被黑影的手抓住了肩膀。顿时,父亲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爸!”林晓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救父亲,却被母亲死死地拉住。
“别过去,晓!他不是人!”母亲哭喊道。
林晓愣住了,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这个神秘的访客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和父亲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
黑影抓着父亲的肩膀,缓缓地说道:“今天是最后的期限,如果你们不答应,你们全家都得死!”
说完,黑影用力一甩,将父亲甩到了地上。父亲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林晓挣脱母亲的手,跑到父亲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她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晓对着黑影大声喊道。
黑影看着林晓,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很简单,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过你们全家。”
林晓听了,心中一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神秘的访客竟然要她嫁给他。她看着黑影那张恐怖的脸,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恐惧。
“不可能!我不会嫁给你的!”林晓坚决地说道。
“哦?是吗?”黑影冷笑了一声,“那你们全家就等着陪葬吧!”
说完,黑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屋内的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林晓的母亲才哭着说道:“这可怎么办啊?那个恶鬼不会放过我们的。”
林晓的父亲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大家。”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说啊!”林晓焦急地问道。
父亲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二十年前,我和你叔叔在山上打猎的时候,不小心打死了一只修行的狐妖。当时,我们以为它已经死了,就没有在意。可是,没想到它并没有死,而是怀恨在心。后来,它修炼成了恶鬼,来找我们报仇。我们请了很多道士来降伏它,都没有成功。最后,它和我们做了一个约定,只要我们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将家中的一个女子嫁给它,它就放过我们全家。”
林晓听了,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她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被父亲的一时冲动所左右。她看着父亲,说道:“爸,你怎么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父亲无奈地说道:“当时我们没有办法,为了保住全家的性命,只能答应它。这些年,我们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它来索命。没想到,它还是来了。”
林晓握紧了拳头,说道:“我不会嫁给那个恶鬼的,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它!”
第三章:神秘的古籍
林晓的话语刚落,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奶奶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母亲则靠在父亲的怀里,低声抽泣着;叔叔婶婶和堂弟堂妹们也都面如土色,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晓啊,你可千万不要冲动。那恶鬼法力高强,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父亲忧心忡忡地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我不甘心!”林晓咬着牙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奶奶突然开口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奶奶,眼中充满了希望。
“当年,为了降伏那只狐妖,我曾四处打听,听说村后的破庙里有一本古籍,上面记载着一些降妖除魔的方法。只是那破庙年久失修,又传说里面有邪祟出没,所以一直没有人敢去。”奶奶缓缓地说道。
林晓听了,眼睛一亮,说道:“奶奶,那本古籍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我去把它找回来!”
“不行,太危险了!”父亲连忙阻止道,“那破庙阴森恐怖,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
“爸,我不怕。为了我们全家,我一定要去试一试。”林晓坚定地说道。
看着林晓坚决的眼神,父亲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去!”叔叔也站了出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林晓感激地看了看父亲和叔叔,说道:“谢谢你们。”
于是,三人决定趁着夜色前往村后的破庙寻找古籍。临出发前,母亲递给林晓一个手电筒,又塞给她一个护身符,说道:“晓啊,一定要小心。这个护身符是我求来的,希望能保你平安。”
林晓接过护身符,心中一暖,说道:“妈,我会的。你们在家等我们回来。”
说完,林晓、父亲和叔叔便离开了奶奶家,朝着村后的破庙走去。
夜晚的村庄格外寂静,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月光洒在地上,投下他们长长的影子,仿佛被一双双无形的眼睛注视着。
一路上,林晓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她不知道破庙里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但为了全家的安危,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终于,他们来到了破庙前。破庙的大门紧闭着,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门旁的墙壁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林晓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破庙的大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破庙,手电筒的光照亮了昏暗的空间。只见破庙内的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和杂物。正中间摆放着一座佛像,佛像已经残缺不全,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心点,这里感觉很不对劲。”父亲小声地说道。
林晓点了点头,她紧紧地握住手电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她发现佛像的背后似乎有一个暗门。
“爸,叔叔,你们看,那里有个暗门。”林晓指着佛像背后说道。
父亲和叔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暗门。三人慢慢地朝着暗门走去,当他们走到佛像前时,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哭泣。
“什么声音?”叔叔惊恐地问道。
林晓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握紧了手中的手电筒,朝着声音的来源照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野猫从角落里窜了出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呼,原来是只猫,吓我一跳。”叔叔松了一口气说道。
林晓也拍了拍胸口,说道:“我们快走吧。”
三人绕过佛像,来到了暗门前。暗门没有上锁,林晓伸手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一股更加浓烈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们走进暗门,发现里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石头,勉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三人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林晓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晓?”父亲问道。
“没……没什么。”林晓摇了摇头,她不想让父亲和叔叔担心。
然而,就在她转过头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心中一惊,连忙再次回头看去,可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是我眼花了?”林晓自言自语道。
三人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林晓走上前去,推开了门。门后是一个房间,房间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本古籍。
“就是它!”林晓兴奋地说道,她快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古籍。
就在她拿起古籍的瞬间,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叫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痛苦地挣扎。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开始闪烁不定,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影子,不断地扭曲变形。
“不好,我们快走!”父亲大声喊道。
三人抱着古籍,转身朝着通道跑去。可是,当他们跑到通道口时,却发现通道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无论他们怎么用力推,门都纹丝不动。
“怎么办?我们被困住了!”叔叔焦急地说道。
林晓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现在不能慌乱。她冷静下来,开始仔细观察四周,寻找出路。
突然,她发现通道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孔,小孔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她走上前去,用手电筒照了照小孔,发现小孔后面似乎是一个空洞。
“爸,叔叔,你们看,这里有个小孔。说不定我们可以从这里出去。”林晓说道。
父亲和叔叔走了过来,看了看小孔,说道:“试试看吧。”
于是,林晓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开始用力地砸小孔周围的墙壁。随着“砰砰”的几声巨响,墙壁上的石头开始松动,不一会儿,就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三人顺着大洞爬了出去,发现自己来到了破庙的后面。他们顾不上休息,连忙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第四章:破解之法
林晓、父亲和叔叔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奶奶家,一进屋,便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母亲和奶奶等人看到他们回来,连忙围了过来,眼中满是关切。
“怎么样,找到了吗?”母亲焦急地问道。
林晓疲惫地抬起头,将手中的古籍递给母亲,说道:“找到了。”
奶奶接过古籍,小心翼翼地翻开,只见上面的文字古老而晦涩,有些地方还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堂弟好奇地问道。
“我也看不懂。”奶奶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文字太古老了,得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林晓突然开口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些文字。”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林晓身上,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在大学的时候,选修过一门古代文字学的课程,里面好像提到过这种文字。”林晓解释道,“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试试看。”
说着,林晓接过古籍,仔细地研究起来。她一边看着古籍上的文字,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大学时所学的知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晓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突然,林晓的眼睛一亮,说道:“我看懂了!”
大家都兴奋地围了过来,期待地看着林晓。
“上面记载了一种降妖除魔的阵法,叫做‘七星诛邪阵’。”
第五章:七星诛邪阵
“‘七星诛邪阵’?这阵法有用吗?”父亲迫不及待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缓过神来。
林晓指着古籍上的插图,耐心解释道:“这阵法是根据北斗七星的方位布置的,需要七个人分别站在对应的七个阵眼上,每个人手中都要持有一件蕴含阳气的法器。等到午夜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念动咒语,就能激发阵法的力量,镇压邪祟。”
“七个人?我们家刚好七口人!”母亲突然说道,眼神里闪过一丝希望。林晓数了数,父亲、母亲、奶奶、叔叔、婶婶、堂弟,加上自己,正好七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那法器呢?我们哪有什么法器?”叔叔皱着眉头问道。
林晓继续翻看古籍,说道:“上面说,普通的阳气重的物品也可以代替,比如用红线缠绕的铜钱、常年佩戴的玉佩,或者是开过光的护身符。”
大家连忙在身上翻找起来。母亲找出了一枚用红线缠绕的铜钱,说是外婆给她的,戴了几十年;奶奶拿出了一块老玉佩,说是爷爷留下的遗物;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护身符,是去年去庙里求的;叔叔婶婶也各自找出了一些常年佩戴的小物件,堂弟则翻出了一枚生肖纪念币,虽然不算法器,但他说自己天天带在身上,应该也有阳气。
“还差我的。”林晓看了看大家手中的物品,突然想起母亲刚才塞给她的护身符,连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正好,我有这个。”
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开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布置阵法。他们将奶奶家的客厅打扫干净,然后根据北斗七星的方位在地上画出七个圆圈,每个圆圈里都放上一盏油灯。
“记住,等会儿子时一到,大家就站到自己的圆圈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能离开圆圈,更不能说话,否则阵法就会失效。”林晓严肃地叮嘱道,眼神扫过每个人的脸,确保他们都听明白了。
大家纷纷点头,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村子里的鞭炮声也渐渐稀疏了,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只剩下客厅里油灯摇曳的光芒和大家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墙上的挂钟“当”地响了一声,子时到了。
“快,站好位置!”林晓低喝一声,率先站进了属于自己的圆圈里。其他人也连忙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自站进了对应的圆圈。
林晓深吸一口气,开始念动古籍上的咒语。咒语的声音古老而晦涩,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神秘而庄严的力量。
随着咒语声响起,客厅里的油灯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七盏油灯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整个客厅笼罩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正是那个黑影的声音。“你们敢骗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紧接着,客厅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那个黑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狰狞。他看着客厅里的阵法,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贪婪和疯狂取代。
“区区一个破阵法,也想困住我?”黑影冷笑一声,朝着阵法冲了过来。
当他冲到阵法边缘时,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愤怒地咆哮着,用手不停地拍打屏障,屏障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但始终没有破裂。
“没用的,这阵法能抵挡你的攻击。”林晓大声说道,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古籍上的记载是真的。
黑影更加愤怒了,他开始在客厅里四处游荡,寻找阵法的破绽。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眼神阴森而恐怖,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吸走。
突然,堂弟似乎被黑影的眼神吓到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踏出圆圈。
“别动!”林晓厉声喊道,心中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堂弟被林晓的喊声一惊,连忙站稳了脚步,脸色苍白地看着黑影,眼中充满了恐惧。黑影看到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朝着堂弟的方向猛冲过去,试图冲破阵法的屏障。
“轰”的一声巨响,屏障剧烈地晃动起来,油灯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了许多。堂弟吓得尖叫一声,差点瘫倒在地。
“坚持住!千万不能动!”林晓继续念着咒语,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她能感觉到阵法的力量在减弱,如果再这样下去,屏障很快就会被攻破。
黑影似乎也看出了阵法的弱点,更加疯狂地攻击着堂弟所在的位置。屏障上的涟漪越来越大,油灯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奶奶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朝着黑影扔了过去。“妖孽,休要猖狂!”
剪刀带着风声,正好打在黑影的身上。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后退了几步,身上冒出了一缕黑烟。
“奶奶,你……”林晓惊讶地看着奶奶,没想到奶奶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奶奶喘着气说道:“这把剪刀是我年轻时用来剪窗花的,沾染了不少阳气,或许能伤到它。”
黑影被剪刀伤到后,变得更加愤怒了。他咆哮着,再次朝着阵法冲了过来。这一次,他的力量似乎比之前更加强大,屏障在他的冲击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林晓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念着咒语,希望能维持阵法的力量。其他人也都紧张地看着屏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屏障即将破裂的那一刻,天边突然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随着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阵法的光芒渐渐散去,客厅里恢复了平静。大家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我们……我们成功了?”母亲不敢相信地问道。
林晓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欣慰的笑容:“嗯,我们成功了。”
第六章:残留的阴影
天亮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鞭炮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仿佛昨晚的惊魂一夜只是一场噩梦。但林晓一家却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恐惧,昨晚的经历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
奶奶家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的圆圈和油灯还在,只是油灯已经熄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林晓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团圆饭,竟然会变成一场生死较量。
“那个恶鬼……真的消失了吗?”婶婶心有余悸地问道,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不安。
林晓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古籍上说,‘七星诛邪阵’能镇压邪祟,但并没有说能彻底消灭它。而且,刚才它是被阳光吓跑的,说不定晚上还会再来。”
大家听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厚的恐惧。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死吧?”堂弟哭丧着脸说道,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昨晚的经历已经让他吓破了胆。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先收拾一下,回自己家去吧。那里毕竟是我们住了一辈子的地方,或许会安全一些。”
大家都没有异议,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林晓将那本古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她觉得这本古籍或许还有用。
回到家后,母亲连忙烧了热水,让大家洗了洗脸,驱散一下身上的寒气。父亲则在院子里点燃了一堆艾草,说是能驱邪避秽。艾草燃烧的烟雾弥漫在院子里,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却并没有让大家的心情放松多少。
林晓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那本古籍,希望能找到彻底消灭那个黑影的方法。可是,古籍上的内容大多晦涩难懂,她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晓晓,别太辛苦了,休息一下吧。”母亲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放在林晓面前的桌子上,“昨晚你也累坏了。”
林晓抬起头,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愧疚。她握住母亲的手,说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母亲摇了摇头,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扶持。”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但又不太像。林晓和母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谁啊?”父亲大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没有人回答,那个奇怪的声音还在继续,断断续续的,像是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父亲拿起一把扫帚,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看去。看了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说道:“外面没人啊。”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母亲紧张地问道。
父亲摇了摇头,打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
“可能是风刮的吧。”父亲说道,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疑惑。
然而,就在父亲关上门的瞬间,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这一次,大家都听得很清楚,声音是从屋顶上传来的。
“在屋顶上!”叔叔喊道,脸色变得苍白。
大家连忙跑到院子里,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趴在屋顶上,背对着他们,身体不停地蠕动着,发出那种指甲刮擦的声音。
“是它!它又回来了!”母亲失声尖叫道。
黑影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来。那张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快跑!”父亲大喊一声,拉着大家就往屋里跑。
可是,黑影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它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在院子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黑影冷笑一声,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难听。
林晓看着眼前的黑影,心中突然想起了古籍上的一句话:“邪祟怕阳气最盛之物,亦怕至亲之血。”她灵机一动,对大家喊道:“快,用我们的血!”
大家都愣住了,不明白林晓的意思。
“古籍上说,至亲之血能克制邪祟!”林晓解释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滴落在地上。
黑影看到鲜血,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
“快,大家都划破手指!”林晓喊道。
父亲和叔叔反应最快,连忙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母亲和婶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做了。奶奶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堂弟连忙帮她划破了手指。
七个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洼。随着鲜血的汇聚,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出来,黑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开始向后退去。
“就是现在,攻击它!”林晓喊道,率先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黑影扔了过去。
大家也纷纷捡起地上的东西,朝着黑影扔去。黑影被他们的鲜血克制,力量大减,根本无法躲避,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冒出了更多的黑烟。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黑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一次,黑影真的消失了,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大家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但他们却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晓看着地上的血洼,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想到,最终竟然是靠着大家的至亲之血才击退了黑影。她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黑影虽然被击退了,但它肯定还会再来报复。
第七章:奶奶的秘密
经历了屋顶惊魂后,一家人都心有余悸地回到屋里。母亲连忙找出医药箱,给每个人的手指包扎伤口。客厅里一片沉默,只有包扎伤口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声响。
奶奶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眼神恍惚,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林晓注意到奶奶的异常,走过去轻声问道:“奶奶,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奶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晓啊,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大家都好奇地看向奶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其实,那个黑影并不是什么狐妖,而是你爷爷的弟弟,也就是你的二爷爷。”
“什么?”大家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继续说道:“当年,你爷爷和你二爷爷关系很好,他们一起在山里打猎,一起种地。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们闹翻了。你二爷爷性格孤僻,又有些偏执,被你爷爷说了几句后,就一直怀恨在心。”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林晓追问道。
“是因为一块地。”奶奶的眼神变得悠远起来,仿佛回到了过去,“那块地是我们家最好的一块地,你爷爷想把它留给你爸爸,可你二爷爷却觉得那块地应该归他,因为他是弟弟,应该得到照顾。你爷爷不同意,说要按规矩来,兄弟俩就吵了起来,越吵越凶,最后你二爷爷气冲冲地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母亲疑惑地问道。
奶奶的眼中泛起了泪光,说道:“后来我们才知道,你二爷爷那天走了之后,就去了山里,结果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气了。因为死得不甘心,又带着怨恨,他的魂魄一直留在山里,吸收了山里的阴气,慢慢变成了邪祟。”
“那二十年前的约定又是怎么回事?”父亲问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那是你二爷爷的魂魄找上来的时候说的。”奶奶叹了口气说道,“他说他死得不甘心,要我们家付出代价。他说,二十年后,要让我们家的一个女子嫁给她,给他做鬼妻,否则就会让我们家破人亡。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好先答应了他。”
大家听了奶奶的话,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一直纠缠着他们的黑影,竟然是自己的亲人。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晓晓嫁给一个鬼吧?”母亲焦急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林晓也看着奶奶,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答案。
奶奶想了想,说道:“你二爷爷虽然变成了邪祟,但他毕竟还是我们的亲人。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化解他的怨恨。”
“怎么化解?”叔叔问道。
“我记得你二爷爷生前最喜欢吃你太奶奶做的桂花糕。”奶奶说道,“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要给祖先上供。我们可以准备一些桂花糕,去他的坟前祭拜一下,跟他好好说说,希望他能放下怨恨,安息去吧。”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至少值得一试。
第二天一早,母亲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做桂花糕。林晓也在一旁帮忙,看着母亲熟练地和面、加糖、撒桂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温暖。或许,亲情真的能化解一切怨恨。
桂花糕做好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家带着桂花糕和一些祭品,来到了二爷爷的坟前。二爷爷的坟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因为常年没有人打理,已经长满了杂草。
父亲和叔叔先动手清理了坟前的杂草,然后摆上祭品,点燃了香烛。奶奶跪在坟前,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低声诉说着:“二弟啊,我知道你死得不甘心,我们都对不起你。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们给你赔罪了。你就放下怨恨吧,安息去吧,不要再纠缠孩子们了。”
大家也都跟着跪了下来,默默地祭拜着。林晓看着眼前的坟茔,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二爷爷是否能听到他们的话,是否能放下怨恨。
祭拜完后,大家准备回家。就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纸钱漫天飞舞,香烛的火苗也不停地摇曳。
“不好,他来了!”父亲警惕地说道,连忙将大家护在身后。
果然,一个黑影从树林里飘了出来,正是二爷爷的魂魄。他看着坟前的祭品,又看了看林晓,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吗?”黑影冷冷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二爷爷,我们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吧。”林晓鼓起勇气说道,眼神真诚地看着黑影。
黑影沉默了,他看着林晓,又看了看坟前的桂花糕,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说道:“这桂花糕……是按照太奶奶的做法做的吗?”
“是的,二爷爷。”母亲连忙说道,“是晓晓她妈按照太奶奶的方子做的,你尝尝看。”
黑影犹豫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一块桂花糕。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眼中突然流下了两行血泪。
“太奶奶……”黑影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好想你……”
第八章:血泪的回忆
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凶狠的黑影捧着桂花糕的手剧烈颤抖着,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枯的草叶上,晕开点点暗红。他的身体忽明忽暗,周围的阴风渐渐平息,连林间的鸟鸣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年我才十六……”黑影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而苍老,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太奶奶把刚蒸好的桂花糕塞给我,说让我带到山里当干粮。她说等我打猎回来,就给我做一大盘,撒上最甜的桂花蜜……”
他的声音哽咽着,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涌出暗红色的血泪:“可我再也没吃到过……我掉进山洞里,摸黑爬了三天三夜,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应。我恨啊!恨你们没人来找我,恨大哥不肯让我那块地,恨这世道对我不公……”
奶奶早已老泪纵横,她匍匐在坟前,泣不成声:“二弟,是我们对不起你!当年你走后,我们找了你整整半个月,把山里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找到那个山洞啊!你大哥后来一直愧疚,临终前还念叨着你的名字……”
父亲也红了眼眶,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二爷爷,这是爷爷临终前让我保管的。他说这是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拍的,一直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子,并肩站在老槐树下,左边的人眉眼间和父亲有几分相似,右边的少年笑容灿烂,手里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糕点。黑影盯着照片,身体剧烈晃动起来,发出痛苦的呜咽。
“大哥……”他喃喃自语,声音里的怨恨渐渐被悲伤取代,“我以为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林晓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古籍上“至亲之血能克邪祟”的真正含义——不是血液的力量,而是血脉中无法割舍的亲情。她轻声说道:“二爷爷,我们从来没有忘记你。这些年,奶奶总在清明给你摆桂花糕,爸爸每年都来这山坡除草,只是我们不知道你的坟在这里。”
黑影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带着泪痕的脸。当他看到堂弟手指上未愈的伤口时,身体猛地一震:“你们的血……”
“是我们自愿的。”林晓举起自己包扎着纱布的手指,“因为你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想让你解脱。”
黑影手中的桂花糕渐渐化作灰烬,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一阵风吹过,带着淡淡的桂花香,仿佛太奶奶的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
“太奶奶的味道……”他喃喃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我不恨了……真的不恨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黑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山坡上的阳光变得温暖起来,杂草间竟开出了几朵细碎的小黄花,在风中轻轻摇曳。
奶奶颤抖着站起身,对着星光消散的方向深深鞠躬:“二弟,一路好走。”
第九章:除夕夜的余波
祭拜完二爷爷,一家人沉默地走回家。路上遇到早起拜年的邻居,热情地招呼他们吃糖,但谁都没心思回应。林晓看着父亲沉重的背影,突然明白二十年来压在这个家心头的,从来不是狐妖的诅咒,而是亲人离散的愧疚。
回到家时,母亲留在厨房温着的年夜饭还冒着热气。红烧肉的香气弥漫在屋里,驱散了些许阴郁。奶奶突然说道:“把桌子摆好,我们重新吃顿团圆饭。”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依言收拾起狼藉的客厅。堂弟擦桌子时,突然发现地上的血洼里长出了一小丛青草,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姐,你看!”他惊喜地喊道。
林晓走过去,轻轻碰了碰青草,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她突然想起古籍最后一页的插画:血海生莲,怨气消散。原来这不是传说。
饭菜重新端上桌时,奶奶打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米酒,给每个人都倒了半杯:“今天是除夕,本该团圆的日子。你二爷爷虽然走了,但也算回了家。”
父亲举起酒杯,声音有些沙哑:“爸,二弟,对不起。以后每年除夕,我们都等你们回家吃饭。”
米酒入喉微辣,却带着一丝甘甜。林晓看着满桌的饭菜,突然有了食欲。母亲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眼眶红红的:“多吃点,看你昨晚累的。”
吃到一半,堂弟突然说想去放鞭炮。叔叔笑着骂他“惊魂甫定就忘了怕”,还是找出一挂鞭炮拉着他去院子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时,林晓看到母亲悄悄抹掉了眼泪。
奶奶喝了半杯酒,脸颊泛红,开始讲起过去的事:“你二爷爷小时候最疼晓晓,每次上山都给她摘野草莓。有次摘了满满一兜,回来路上摔了跤,草莓全烂了,他抱着空篮子哭了半天……”
林晓听着,心中暖暖的。原来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里,那个总给她塞糖果的陌生身影,就是二爷爷。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大家瞬间紧张起来。父亲握紧了扫帚,林晓也摸向口袋里的小刀。打开门一看,却是邻居王奶奶,手里端着一盘刚炸好的丸子。
“看你们家没放鞭炮,以为没人呢。”王奶奶笑着走进来,“给孩子们送点丸子,新年讨个吉利。”
看到屋里的情形,她愣了愣:“你们这是……吵架了?”
奶奶连忙擦了擦眼睛:“没有没有,就是想起些旧事。快进来坐。”
王奶奶坐下后,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昨晚我好像听见你家有动静,是不是进贼了?说起来也怪,我家那只老黄狗对着后山叫了一夜,吓的我都没睡好。”
林晓心中一动,问道:“王奶奶,您知道后山有个山洞吗?”
“山洞?”王奶奶想了想,“哦,你说的是狐狸洞吧?老一辈说那洞里死过人,邪乎得很,平时都没人敢靠近。对了,二十年前你二爷爷就是在那附近失踪的,唉,多好的孩子……”
大家沉默着,没人说话。王奶奶没察觉异样,又聊了几句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林晓突然觉得,或许村里的老人都知道些什么,只是没人敢说。
第十章:破晓的阳光
大年初一的清晨,林晓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墙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带。这是她回家后第一个安稳的睡眠。
走出房间,看到父亲和叔叔正在院子里贴春联,母亲和婶婶在厨房忙碌,奶奶坐在屋檐下晒太阳,堂弟则在追着一只蝴蝶跑。这幅温馨的画面,让她觉得像做梦一样。
“晓晓醒啦?快来吃饺子。”母亲笑着喊道。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饺子,还有昨晚没吃完的红烧肉。奶奶给林晓夹了个饺子:“多吃点,新年要开开心心的。”
林晓咬了一口饺子,突然吃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吐出来一看,是枚铜钱。
“吃到钱了!今年要走大运!”婶婶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屋里的气氛终于恢复了过年的热闹。林晓看着大家的笑脸,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吃完早饭,父亲说要去给二爷爷修坟。大家都想跟着去,奶奶却说:“让男人们去吧,我们在家准备午饭。”
林晓知道奶奶是想让她们留下整理家里,也没反对。她帮着母亲打扫房间时,在奶奶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一个旧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几件旧物:一张泛黄的全家福,上面有爷爷和二爷爷年轻时的样子;一块磨得光滑的玉佩,和奶奶拿出来的那块很像;还有一本日记。
日记的纸页已经脆化,字迹却依然清晰。林晓翻开第一页,是爷爷的字迹:“民国三十七年冬,二弟说要去山里找野物,让我等他回来吃桂花糕……”
她一页页翻着,看到了爷爷对二爷爷的思念,看到了他因为没能找到弟弟的愧疚,看到了他临终前写下的:“若有来生,还做兄弟。”
林晓合上日记,眼眶有些湿润。她把木盒放回原处,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每年都要陪奶奶来给二爷爷上坟。
中午时分,父亲和叔叔回来了。他们说给二爷爷的坟修了新的墓碑,还种了几棵桂花树。
“奇怪的是,我们去山洞那边看了看,发现洞口有很多新的脚印。”父亲皱着眉头说,“像是有人最近去过。”
林晓心中一紧:“会不会是二爷爷……”
“不像。”叔叔摇了摇头,“脚印很大,像是男人的,而且洞口还有烧过的香烛。”
奶奶突然说:“可能是村里的老支书。他跟你二爷爷是发小,当年也一起找过你二爷爷,这些年一直心里不安。”
大家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多想。
下午,林晓带着堂弟去村里拜年。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巷子里跑,大人们互相拜年问好,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遇到邻居,大家都热情地招呼她,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异样。
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林晓看到一个白发老人在烧纸钱。走近一看,是老支书。他看到林晓,叹了口气:“好孩子,你二爷爷终于能安息了。”
“您知道?”林晓惊讶地问。
老支书点了点头:“昨晚我梦见你二爷爷了,他说他不恨了。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解开了他的心结。”
林晓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突然明白,有些秘密,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被岁月尘封了而已。
夕阳西下时,林晓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奶奶走过来,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尝尝,跟你太奶奶做的一样甜。”
林晓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气在嘴里弥漫开来。她看着远处的山坡,仿佛看到二爷爷的身影在桂花树下微笑。
“奶奶,明年除夕,我们还来奶奶家过年吧。”林晓说。
奶奶笑着点头:“好,年年都来,团团圆圆的。”
夜幕降临,奶奶家的灯又亮了起来。这一次,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再也没有诡异的阴影。林晓知道,这场关于团圆饭的风波终于结束了,但亲情的羁绊,会永远延续下去。
第十一章:未尽的谜团
年后的日子渐渐恢复平静,林晓准备返回城里工作。临走前,她把那本古籍小心翼翼地收进箱子里,想着以后或许用得上。
父亲送她去车站的路上,突然说:“晓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你二爷爷失踪后,家里丢了一样东西。”
林晓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是你太奶奶留下的一个银镯子,据说能驱邪避灾。”父亲叹了口气,“当时以为是被贼偷了,现在想来,可能是你二爷爷带走了。”
林晓心里一动,想起二爷爷化作黑影时,手腕上似乎有个银色的东西在闪光。她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也许吧。”
到了车站,林晓拥抱了父亲:“爸,你和妈要照顾好自己,我放假就回来。”
父亲眼眶红红的:“路上小心,到了给家里打电话。”
大巴车缓缓驶离小镇,林晓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渐渐远去,心中百感交集。这次回家,她不仅解开了家族的秘密,更懂得了亲情的可贵。
回到城里后,林晓把这次的经历写进了日记。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直到一个月后,她收到了一个包裹。
包裹是从老家寄来的,没有寄件人姓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银镯子,上面刻着桂花图案,和父亲描述的一模一样。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用毛笔写的三个字:“谢谢你。”
林晓握着银镯子,突然明白是谁寄来的。她把镯子戴在手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周末的时候,林晓去图书馆查阅关于古籍的资料,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七星诛邪阵”的记载。在一本旧书里,她发现了一张夹着的地图,上面标注的位置竟然是老家的后山。
地图上用红笔圈出了一个地方,旁边写着“血玉葬处”。林晓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二爷爷的坟附近确实有块红色的石头,当时以为是普通的石头,现在想来可能不简单。
她连忙给家里打电话,让父亲去看看那块石头。父亲说那石头确实很奇怪,挖开一看,里面竟然嵌着一块红色的玉石,像是凝固的血液。
“这玉有什么用?”父亲在电话里问。
林晓看着古籍上的记载,说:“这叫血玉,据说能镇压怨气。二爷爷把它埋在那里,可能是想自己镇压自己的怨气。”
挂了电话,林晓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二爷爷虽然变成了邪祟,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
过了几天,叔叔突然给林晓打电话,声音很紧张:“晓晓,你快回来看看吧,村里出事了!”
林晓心里一紧:“怎么了?”
“村里的老槐树突然枯死了,而且死得很奇怪,叶子一夜之间全掉光了,树干上还有很多抓痕。”叔叔的声音带着恐惧,“大家都说,是你二爷爷又回来了!”
林晓连忙请假赶回老家。回到村里,看到老槐树下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老槐树确实死了,树干上的抓痕很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一样。
“我就说这树邪乎吧,当年你二爷爷就是在这树下拍的照片。”有人小声议论着。
“是啊,最近晚上总听见树上有哭声,吓死人了。”
林晓看着枯死的老槐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找到老支书,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老支书叹了口气:“其实这树早就该砍了。当年你二爷爷失踪后,这树就开始不吉利,每年都要掉很多叶子。只是大家觉得是村里的风水树,一直没敢动。”
林晓想起古籍上的记载:“怨气聚于木,则木枯;聚于水,则水竭。”看来二爷爷的怨气虽然消散了,但还有别的东西在作祟。
她决定晚上去老槐树下看看。夜幕降临,林晓带着古籍和护身符来到老槐树下。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张牙舞爪,显得格外阴森。
突然,树上传来一阵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林晓握紧护身符,大声问道:“谁在上面?”
呜咽声停了,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林晓面前。林晓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村里的无赖李三。
“你在这干什么?”林晓厉声问道。
李三吓得瑟瑟发抖:“我……我就是想偷点树皮卖钱,听说这树的树皮能治病……”
林晓皱了皱眉头:“这树已经死了,你快走吧,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李三连滚带爬地跑了。林晓看着老槐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拿出古籍,借着月光翻看,希望能找到答案。
突然,她发现树干上的抓痕很奇怪,像是某种符号。她对照古籍上的插图,发现这些符号竟然和“七星诛邪阵”的符号很像,只是顺序反了。
“难道有人在破坏阵法?”林晓心里一惊。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树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要断了一样。林晓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怨气,和二爷爷的怨气很像,但更加阴冷。
“不好,是别的邪祟!”林晓连忙拿出护身符,念起咒语。
护身符发出一阵金光,将怨气逼退了一些。林晓趁机跑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家人。
大家都很害怕,父亲说:“要不我们请个道士来看看吧。”
林晓摇了摇头:“没用的,这邪祟是冲着我们家来的。”她看着古籍上的记载,突然明白了,“这邪祟可能和二爷爷的死有关,当年害死二爷爷的,可能不是意外。”
第十二章:真相大白
为了找出真相,林晓决定调查二爷爷当年的死因。她找到老支书,问他当年搜索山洞的细节。
老支书回忆道:“当时我们在山洞里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还有几滴血迹,只是没找到你二爷爷的尸体。我们以为是野兽干的,就没再追查。”
林晓心里一动:“那血迹是不是人血?”
老支书摇了摇头:“当时条件有限,没发检验。不过我记得,血迹旁边有个烟袋锅,不是你二爷爷的,他从来不抽烟。”
林晓觉得这烟袋锅可能是关键线索。她在村里打听谁有烟袋锅,有人说村里的王老五有一个,和老支书描述的很像。
林晓找到王老五家,看到他正在抽烟。他的烟袋锅确实和老支书描述的一样,而且上面还有个缺口。
“王大爷,您这烟袋锅用了很多年了吧?”林晓笑着问。
王老五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是啊,用了几十年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别致的。”林晓故意盯着烟袋锅的缺口,“这个缺口是怎么弄的?”
第十三章:烟袋锅的秘密
王老五的手指猛地收紧,烟杆在掌心转了半圈,烟灰簌簌落在裤腿上。他避开林晓的目光,干咳两声:“老物件了,磕磕碰碰难免有缺口,记不清了。”
“可我听老支书说,二十年前二爷爷失踪的山洞里,也发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烟袋锅。”林晓语气平静,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您当年也参与了搜救,对吧?”
王老五的脸瞬间涨红,又慢慢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烟袋锅“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林晓捡起烟袋锅,指着缺口处的暗纹,“这上面刻着‘五’字,是您的名字吧?当年您为什么要把烟袋锅留在山洞里?二爷爷的死,是不是和您有关?”
王老五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老支书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叹了口气:“老五,事到如今,别再瞒了。”
原来,当年王老五和二爷爷都看上了村里的姑娘秀莲,两人明争暗斗。二爷爷失踪前一天,王老五在山里撞见他,两人为了秀莲吵了起来,动了手。王老五失手把二爷爷推下斜坡,看着他滚进山洞。
“我当时吓傻了,”王老五捂着脸哭起来,“我怕被人发现,就把烟袋锅丢在洞口,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这些年我天天做噩梦,看到你二爷爷变成黑影报仇,我更是吓得不敢出门……”
“那老槐树枯死,也是你搞的鬼?”林晓追问。
王老五连忙摇头:“不是我!是……是秀莲。”
大家都愣住了。老支书叹了口气:“秀莲当年知道你二爷爷死得冤,心里一直不安。后来她嫁到邻村,每年都偷偷回来给你二爷爷上坟。前几天她听说你二爷爷的怨气散了,就来老槐树下烧纸,结果不知怎么就……”
话没说完,院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声。大家出去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跪在地上,正是秀莲。她手里捧着一件旧棉袄,是当年二爷爷送给她的。
“是我对不起他,”秀莲泣不成声,“当年我要是早点劝他们,就不会出事了。我听说老槐树是他生前常去的地方,就想来拜拜,没想到树突然枯了……”
林晓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仇恨就像一颗种子,埋在心里二十年,不仅害了二爷爷,也折磨着所有知情的人。
第十四章:最后的赎罪
王老五主动去派出所自首,虽然过了追诉期,但他坚持要在村里祠堂跪三天,给二爷爷谢罪。秀莲也留了下来,每天去老槐树下浇水,希望它能活过来。
林晓看着二爷爷的坟前长出的新草,心里渐渐平静。她把银镯子交给奶奶,奶奶抚摸着镯子上的桂花纹,眼眶红红的:“这是你太奶奶的嫁妆,现在该传给你了。”
“还是留给您吧。”林晓笑着说,“等我以后有了女儿,再让您传给她。”
临走前,林晓去祠堂看王老五。他跪在蒲团上,瘦了一大圈,眼神却平静了很多。看到林晓,他磕了个头:“孩子,谢谢你让我解脱了。”
林晓摇摇头:“是你自己选择了赎罪。”
她又去看老槐树,虽然叶子没长出来,但树干上竟然冒出了几个新芽。秀莲正蹲在树下施肥,看到她就笑:“你看,它没死透。”
“是啊,”林晓说,“就像人心,只要还有愧疚,就还有救。”
离开老家那天,阳光很好。父亲送她到车站,手里提着一个布包:“这是你妈做的桂花糕,路上吃。”
林晓接过布包,闻到熟悉的香气,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抱住父亲:“爸,等清明节我回来,咱们一起给二爷爷上坟。”
父亲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大巴车开动时,林晓回头望去,看到奶奶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挥着那块银镯子。阳光照在镯子上,反射出温暖的光,像极了二爷爷释然的笑容。
第十五章:团圆的味道
半年后,林晓在城里接到母亲的电话,说老槐树活过来了,枝繁叶茂的,还开了花。
“村里的孩子们都说,这树开花的时候,能闻到桂花香味呢。”母亲笑着说,“你奶奶说,是你二爷爷在保佑咱们。”
林晓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突然决定,国庆节回家一趟。
回到老家,林晓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槐树。树上果然开满了白色的花,风吹过,真的有淡淡的桂花香。秀莲在树下摆了张石桌,几个老人正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晓晓回来啦?”秀莲笑着招呼她,“快过来坐,尝尝我做的桂花茶。”
林晓走过去坐下,喝了一口茶,桂花的甜味在舌尖散开。她看着老人们谈笑风生,觉得这才是团圆的味道。
晚上,全家人又聚在奶奶家吃饭。桌子上摆满了菜,其中就有母亲做的桂花糕。堂弟已经长高了不少,正在给奶奶讲学校的趣事。
“对了,晓晓,”父亲突然说,“村里要修族谱,把你二爷爷也加进去了。”
林晓点点头:“应该的。”
奶奶拿出那本古籍,递给林晓:“这书你还是带走吧,留在家里我总觉得不安。”
林晓接过古籍,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是用毛笔写的:“怨起于恨,解于亲情。”她知道,这是二爷爷留下的。
吃完饭,大家坐在院子里赏月。月光洒在地上,像一层银霜。林晓看着家人的笑脸,觉得很幸福。她知道,不管过去有多少恩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团圆。
第十六章:新的开始
假期结束后,林晓回到城里,把古籍捐给了博物馆。专家说这是一本很珍贵的古书,对研究古代民俗很有价值。林晓没说古籍的来历,只是觉得它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她换了一份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加班。周末的时候,她会去公园散步,或者学做桂花糕。她发现,生活其实可以很简单,只要用心去感受,处处都有温暖。
年底的时候,林晓收到老家寄来的包裹,里面是新修的族谱,还有一盒桂花糕。族谱上,二爷爷的名字赫然在列,旁边还配了一张画像,是根据那张老照片画的,笑容灿烂。
春节前,林晓提前回了家。她想和家人一起准备年夜饭,就像小时候那样。
回家那天,父亲去车站接她。路上,他笑着说:“你妈早就开始准备年货了,说一定要做一大桌菜,给你二爷爷也留个位置。”
林晓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今年的团圆饭,一定会很热闹。
除夕夜,奶奶家灯火通明。桌子上摆满了菜,其中一个空位前放着一副碗筷,旁边还有一盘桂花糕。大家围坐在一起,举杯庆祝。
“干杯!”父亲说,“祝我们一家人,永远团团圆圆!”
“干杯!”大家齐声说。
窗外,烟花绽放,照亮了夜空。林晓看着家人的笑脸,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她知道,这是新的开始,也是最好的团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