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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工作

李阳盯着手机银行里三位数的余额,指尖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摩挲。大学毕业三个月,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面试过的公司要么嫌他经验不足,要么开出的薪水连房租都不够。当“恒安小区夜班保安,月薪八千,包吃住”的招聘信息弹出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拨通了联系人电话。

面试地点就在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开门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肚子把蓝色保安服撑得鼓鼓囊囊,脖子上挂着的工牌写着“队长王建军”。王队长叼着烟,上下打量他好几圈:“小伙子,这活儿可不是谁都能干的。夜班,从晚上十一点半到早上七点半,中间不能睡觉,每隔一小时巡逻一次。”

李阳点头如捣蒜:“没问题,我年轻,熬得住。”

王队长从抽屉里翻出份合同,用笔尖戳着条款:“工资月结,但规矩得说清楚。第一,巡逻路线按图走,三栋居民楼、地下停车场、西门绿化带,少一步扣两百;第二,值班室的监控得盯着,有异常立刻汇报;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突然压低声音,烟灰掉在衬衫上都没察觉,“晚上不管听见啥、看见啥,别好奇,别多嘴,做好你分内事就行。”

李阳心里咯噔一下,但想到下个月就要到期的房租,还是咬着牙签了字。王队长拍给他一套崭新的保安服和对讲机:“今晚就上班,老周十点半跟你交班。”

晚上十点,李阳提前到了小区。保安亭是个铁皮搭的小房子,里面摆着张掉漆的桌子,桌上放着监控显示器,屏幕分四个画面,分别对着小区大门、单元楼入口、停车场和绿化带。墙角堆着几根橡胶棍,空气里飘着股烟草和泡面混合的味道。

十点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推门进来,他就是老周。老周把保温杯往桌上一放,从口袋里摸出串钥匙:“巡逻用的手电在抽屉里,电池满的。停车场b区第三根柱子那儿灯坏了,记得多照照。”他一边交代一边收拾东西,动作快得像在逃命。

“周师傅,这小区晚上……真有啥特别的?”李阳忍不住问。

老周系鞋带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时眼神复杂:“小伙子,少打听。记住王队的话,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保你平安。”说完抓起包就往外走,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十一点半,对讲机里传来王队长的声音:“各岗注意,换班时间到。”李阳深吸一口气,穿上保安服,拿起手电筒和对讲机,推开门走进夜色里。

小区里静得可怕,路灯昏黄,把树影拉得老长,像一只只扭曲的手。第一趟巡逻要先查居民楼。他沿着楼梯往上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又灭。三楼拐角处,他突然听见一阵小孩的笑声,清脆得像银铃。李阳愣了愣,这栋楼都是住户,这么晚谁家孩子还在楼道里玩?

他用手电筒照过去,空荡荡的楼梯间只有积灰的窗户在摇晃。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像是从墙缝里渗出来的。李阳后背一凉,想起老周的话,赶紧加快脚步往下走,连头都不敢回。

地下停车场比外面更冷,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他按规定路线检查车辆,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排排车底。走到b区第三根柱子附近时,光束突然照到一摊深色液体,像打翻的墨汁,顺着地面的裂缝缓缓蔓延。

“滴答……滴答……”

水滴声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格外清晰。李阳顺着声音抬头,天花板干燥得很,没有漏水的痕迹。他蹲下身,用手电照向那摊液体,凑近了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就在这时,水滴声突然变近了,仿佛就在他耳边响起。

李阳猛地站起来,手电光慌乱地四处扫射。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晃动。他心脏狂跳,抓起对讲机想呼叫王队长,却听见电流声里夹杂着一个微弱的声音,细若游丝:“救……救我……”

第二章:神秘声音

李阳的手指僵在对讲机按键上,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衣服。他把对讲机贴得更近,屏住呼吸仔细听——电流声滋滋作响,像无数只虫子在爬,那个求救声时断时续,带着哭腔,听不出男女老少。

“喂?能听到吗?你在哪里?”李阳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变调。

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电流声。他举着对讲机在停车场里转圈,试图找到信号源,手电筒的光束在墙壁上扫出斑驳的光影。突然,求救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晰些:“在……楼里……好黑……”

楼里?哪栋楼?李阳想起小区西北角有栋废弃的居民楼,据说十年前因为地基问题被搁置了,一直没人住。老周交班时特意提过,巡逻路线不包括那栋楼,让他千万别靠近。

他握紧手电筒往停车场外走,脚步却像灌了铅。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汇报王队长,但那个微弱的求救声总在耳边回响。走到停车场出口时,他抬头望向西北角,废弃楼黑黢黢的轮廓在夜色里像个蛰伏的怪兽,窗户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他。

回到保安亭,李阳灌了半瓶凉水,心脏还是跳得厉害。监控屏幕上一切正常,居民楼的灯大多灭了,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他盯着屏幕里废弃楼的方向,犹豫了半小时,最终还是抓起手电筒推开门——如果真有人遇险,他不能不管。

通往废弃楼的路没有路灯,杂草长到膝盖高,踩上去沙沙作响。越靠近那栋楼,空气越冷,明明是夏天,却感觉像深秋。楼体爬满了爬山虎,窗户玻璃碎了大半,露出黑洞洞的窗口。李阳站在楼下,听见风穿过楼道的声音,像女人的哭声。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吞没。

他绕到楼后,发现有扇侧门没锁,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霉味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他打开手电筒往里照,楼道里堆满了建筑垃圾,墙上的石灰层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

“有人在吗?我是保安!”李阳一边喊一边往里走,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音重重。楼梯上积着厚厚的灰,隐约能看见几个杂乱的脚印,像是有人来过。

走到二楼拐角时,手电筒的光束突然照到一个蜷缩的黑影。李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谁在那儿?”

黑影没动。他壮着胆子走近,发现是件破旧的大衣搭在栏杆上,风一吹轻轻晃动。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却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噔、噔、噔,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穿着靴子在楼上走。

这栋楼早就断电了,楼梯也不安全,谁会半夜上来?李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手电筒照向三楼:“上面是谁?我要报警了!”

脚步声停了。过了几秒,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砂纸摩擦木头:“水……我要水……”

李阳愣住了,这声音和对讲机里的求救声不一样,但同样透着绝望。他咬咬牙,打开手机手电筒辅助照明,一步一步往三楼爬。楼梯年久失修,每踩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塌掉。

三楼走廊更黑,霉味更重。手电筒光扫过一个个房间,门都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那个声音消失了,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李阳正准备转身,突然发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有微光闪烁。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从门缝往里看——房间里没有灯,微光来自墙角,像是有人点了支蜡烛。一个模糊的人影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李阳轻声问。

人影猛地站起来,缓缓转过身。李阳的手电筒光正好照在他脸上——那是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浑浊不堪,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嘴里不停念叨着:“水……好多水……”

李阳吓得浑身僵硬,这张脸他早上在小区公告栏见过——那是十年前废弃楼坍塌事故中失踪的住户,照片旁边写着“寻人启事,失踪时72岁”。

第三章:废弃楼里的秘密

李阳的大脑一片空白,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束在地上胡乱晃动。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跑,手脚发软,好几次差点绊倒。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还有那个沙哑的声音:“别走……陪我喝水……”

他连滚带爬冲下楼梯,跑出侧门,直到冲进保安亭锁上门,心脏还在疯狂跳动,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上气。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盯着紧闭的门,仿佛那东西随时会破门而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神,颤抖着手拿起对讲机:“王队……王队!我要汇报!”

对讲机里沉默了几秒,传来王队长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大半夜的一惊一乍。”

李阳把刚才的经历结结巴巴说了一遍,提到那个失踪老人的脸时,声音都在发抖:“王队,那楼里真的有鬼!”

“胡说八道什么!”王队长的声音陡然拔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去那栋楼!你偏不听!”

“可是我听见求救声了,对讲机里也有!”

“对讲机串线很正常!老周说过那片信号不好!”王队长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你先稳住,锁好门,别出去。我现在过来。”

挂了对讲机,李阳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哆哆嗦嗦地泡了杯热茶,盯着监控屏幕,眼睛不敢眨一下。屏幕里废弃楼的方向漆黑一片,什么异常都没有,但他总觉得那黑暗里藏着无数双眼睛。

凌晨一点半,王队长的车停在了保安亭外。他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进那栋楼了?”

李阳点头,把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王队长听完,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看不太清:“那栋楼……十年前确实出过事。”

原来,恒安小区原本规划了五栋居民楼,十年前建到第四栋时,突然发生坍塌,当时楼里还有十几个工人在施工,埋了好几个,其中就有那个失踪的老人——他是当时的看楼工,当晚在楼里守夜。

“后来搜救队找了半个月,只挖出几具尸体,那个老人一直没找到,成了失踪人口。”王队长弹了弹烟灰,“从那以后,那栋楼就邪乎起来。前几任保安都说晚上听见里面有人哭,还有人说看到过黑影。”

李阳后背发凉:“那……我看到的是……”

“别瞎想!”王队长打断他,“估计是你太紧张,看错了。老房子嘛,晚上风声大,听错也正常。”他虽然这么说,却从包里掏出个黄纸包,塞进李阳手里,“这是我托人求的护身符,你戴着,别摘下来。”

黄纸包里是个小小的桃木牌,刻着奇怪的符号,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李阳赶紧塞进衬衫里,贴在胸口。

王队长又检查了一遍监控,没发现异常,叮嘱他:“剩下的班你就在亭子里待着,别出去巡逻了,天亮就换班。”临走前,他特意锁上了保安亭的后门,“这门对着废弃楼,晚上别开。”

王队长走后,李阳抱着保温杯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监控,不敢有丝毫松懈。凌晨三点,对讲机突然又响了,还是滋滋的电流声,这次却清晰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凄厉又绝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丢了……”

李阳吓得差点把保温杯摔了,他死死捂住对讲机,不敢回应。哭声持续了几分钟才消失,留下刺耳的电流声在保安亭里回荡。他低头看着胸口的桃木牌,只觉得那冰凉的触感根本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这夜班,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诡异的监控画面

接下来的几天,李阳过得提心吊胆。王队长给的桃木牌他贴身戴着,巡逻时宁愿绕远路也绝不靠近废弃楼,对讲机里再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就立刻关掉音量,假装没听见。

周三晚上,小区格外安静。凌晨两点,李阳盯着监控屏幕打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他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突然发现屏幕右下角的画面有点不对劲——那是西门绿化带的监控,平时除了流浪猫没什么动静,但现在,画面里有个白色的影子在缓缓移动。

李阳瞬间清醒了,凑近屏幕仔细看。那影子很高,穿着长长的白裙子,头发披散着,正沿着绿化带慢慢走。凌晨两点,谁会穿成这样在小区里晃悠?

他放大监控画面,想看得更清楚些。那女人走得很慢,像是在寻找什么,时不时停下来,弯腰在草丛里翻找。李阳心里纳闷,刚要拿起对讲机呼叫王队长,屏幕里的女人突然停下脚步,猛地抬起头,朝着监控摄像头的方向看过来。

李阳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监控画面虽然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上一片空白,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只有平整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白。

“啊!”李阳吓得往后退,撞到椅子腿,整个人摔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爬到桌前,抓起对讲机想求救,手指却抖得按不准按钮。

等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再次看向监控屏幕时,那个白衣女人已经不见了。绿化带恢复了平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影子在摇晃。李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困出现了幻觉。他调出监控回放,从十分钟前开始看起——画面一切正常,直到那个白色影子出现,然后在她抬头的瞬间,屏幕突然变成一片雪花,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李阳喃喃自语,后背的冷汗把衬衫都浸湿了。他反复回放那段监控,雪花持续了足足三分钟,之后画面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他想起老周说过,绿化带以前是片乱坟岗,建小区时迁过坟,但据说没迁干净。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

凌晨三点,到了巡逻时间。李阳犹豫了半天,还是抓起手电筒和橡胶棍走出保安亭。他决定去绿化带看看,哪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刚才看错了。

绿化带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阳打着手电筒,沿着监控里女人走过的路线慢慢走,光柱扫过草丛,什么都没有。

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时,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地上有个东西。他蹲下身捡起来,发现是个小小的红色发卡,上面还挂着几根黑色的长发。李阳的心跳骤然加速——这发卡看起来很新,不像是被丢弃很久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光着脚踩在草地上。李阳猛地回头,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去,空荡荡的草丛里什么都没有。

“谁?谁在那儿?”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他转过身,刚要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前面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握紧橡胶棍,一步一步走过去,光束慢慢靠近——那是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草丛里,背对着他,像是个小孩。

“小朋友?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李阳松了口气,语气放柔和了些。

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有动。李阳走近几步,刚要伸手拍她的肩膀,那身影突然转过头来——那是张稚嫩的小脸,眼睛却大得吓人,黑洞洞的,没有眼白,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液体。

李阳吓得魂飞魄散,橡胶棍“哐当”掉在地上,他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出绿化带,一路狂奔回保安亭,“砰”地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滑坐在地,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窗外,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而监控屏幕上,绿化带的画面再次变成了一片雪花。

第五章:午夜敲门声

李阳在地上坐了足足十分钟,才勉强找回力气。他爬到椅子上,哆哆嗦嗦地拿起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滚烫的液体流过喉咙,却暖不了他冰冷的手脚。胸口的桃木牌硌得他生疼,他摸了摸,发现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点黏糊糊的东西,像是血。

凌晨四点,小区里静得可怕。保安亭里只有监控设备运行的低鸣声,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李阳盯着屏幕,不敢错过任何一个角落,眼睛酸得发疼,却不敢眨一下。

就在这时,“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声音很轻,不紧不慢,在这死寂的夜里却格外清晰。李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看向门口,透过保安亭的玻璃往外看——外面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昏黄的光。

“谁?”他壮着胆子问,声音因为恐惧有些发颤。

没有回应,敲门声也停了。李阳松了口气,以为是风吹动树枝撞到了门。可还没等他放下心,“咚咚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重了些,像是有人用指关节在敲。

他再次看向门口,外面依然空无一人。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监控键盘上。他想起老周说过,以前有保安半夜听到敲门声,开门却什么都没有,第二天就辞职了。

“别装神弄鬼的!我报警了!”李阳拿起桌上的橡胶棍,对着门口喊道,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敲门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像是有人在外面急着进来,门板被震得嗡嗡作响。李阳缩在椅子上,握紧橡胶棍的手全是汗,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生怕那扇薄薄的木门突然被撞开。

突然,敲门声停了。

保安亭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监控的电流声都仿佛消失了。李阳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几秒,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是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头发紧。

“求求你……开开门……”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孩子丢了,我找了好久……”

李阳浑身一僵,这声音和昨晚对讲机里的哭声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地看向监控屏幕,西门绿化带的画面依然是雪花,其他画面却突然开始闪烁,像是电压不稳。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李阳对着门口大喊,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那扇门。

啜泣声停了,外面又恢复了寂静。李阳以为事情结束了,刚要睁开眼睛,突然感觉保安亭里的温度骤降,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睁开眼,发现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全部变成了雪花,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紧接着,保安亭里的灯开始闪烁,明灭不定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看到玻璃门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雾,上面慢慢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手印,像是有人在外面贴着手掌往里看。

“啊!”李阳吓得大叫一声,抄起橡胶棍就往门口冲,却在半路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回头,看到自己的脚边有一滩黑色的水渍,正顺着门缝慢慢往里蔓延,散发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就在他耳边,仿佛有人站在他身后敲门。李阳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但那股寒气越来越重,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呼气。

灯突然灭了,保安亭陷入一片漆黑。李阳摸索着想去拿手电筒,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那只手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找到你了……”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冰冷刺骨。

第六章:真相渐浮

李阳感觉那只冰冷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自己的手腕,寒气顺着皮肤钻进骨头缝里,冻得他浑身发抖。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紧紧地把他按住。

“放开我!你是谁?!”李阳嘶吼着,声音在漆黑的保安亭里回荡,却显得那么无力。

“我的孩子……你看到他了吗?”女人的声音带着怨毒,“他丢了十年了……就在这栋楼里……”

十年?李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是十年前坍塌事故中失踪的人?他想起王队长说过,当时楼里有十几个工人,难道还有女人和孩子?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李阳大喊,“你放开我,我帮你找!”

那只手突然松了。李阳趁机往后缩,后背撞到墙壁,他摸到口袋里的桃木牌,赶紧紧紧攥在手里。桃木牌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黑暗中,他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站起来,轮廓模糊,看不真切,但能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他穿着蓝色的小褂子……手里拿着拨浪鼓……”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都骗我……说他走了……可我知道,他还在这里……”

突然,保安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月光照进来,照亮了半个屋子。李阳看到那个白色影子慢慢走向门口,她的脚下拖着长长的水渍,在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跟我来……”女人的声音飘过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

李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步步朝门口走去。他想停下,却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出保安亭,走向那片漆黑的夜色。

月光下,他看到地上的水渍一直延伸到废弃楼的方向。那个白色影子在前面引路,轻飘飘的,脚不沾地。李阳握紧手里的桃木牌,感觉那丝暖意越来越明显,稍微抵消了一些身体的僵硬。

走到废弃楼前,女人的影子停在侧门口,转头对他说:“他在里面……帮我把他带出来……”

李阳这才发现,侧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里面黑黢黢的,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嘴。他心里充满了恐惧,但身体依然在往前走,眼看就要走进那片黑暗。

就在这时,胸口的桃木牌突然变得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李阳“啊”地叫了一声,身体瞬间恢复了控制。他猛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那个白色影子:“你到底是谁?!”

影子似乎被桃木牌的光芒刺痛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在……地下室……”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最终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夜色中。

地上的水渍也跟着慢慢蒸发,仿佛从未出现过。李阳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胸口的桃木牌依然滚烫,烫得他皮肤发疼。他低头一看,桃木牌上的符号变得鲜红,像是在滴血。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李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保安亭,灯已经恢复了正常,监控屏幕也显示正常,但地上那滩黑色的水渍却清晰可见,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他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个女人是谁?她的孩子和十年前的坍塌事故有什么关系?地下室又藏着什么秘密?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天亮换班时,王队长又来了。看到李阳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水渍,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昨晚又遇到事了?”

李阳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队长,包括那个女人的影子和地下室的事。王队长听完,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儿瞒不住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递给李阳。报纸上的日期是十年前,头版新闻是“恒安小区在建楼坍塌,致多人伤亡”,旁边配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坍塌的废墟,废墟前站着一个哭红了眼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张小孩的照片。

“她叫林秀,是当时一个工人的妻子。”王队长的声音有些沉重,“她丈夫在楼里施工,她带着孩子来送饭,结果正好赶上坍塌。丈夫被救出来了,腿断了,她和孩子却埋在了下面。后来只救出了她,孩子……没找到。”

李阳愣住了:“那她……”

“她被救出来后就疯了,总说孩子还在楼里,天天跑到废墟前哭。没过多久,就在家里上吊了。”王队长点了根烟,“从那以后,小区里就经常有人看到穿白裙子的女人找孩子,尤其是那栋废弃楼附近。”

李阳的心沉了下去:“那地下室……”

“那栋楼有个临时地下室,用来放施工材料的。坍塌的时候被埋了,后来搜救队挖了几天,没找到人就放弃了。”王队长吸了口烟,“你看到的那个老人,就是当时负责看守地下室的看楼工。”

真相渐渐清晰,李阳却感到一阵寒意。十年前的悲剧,让三个灵魂被困在这片土地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痛苦的寻找。

“我们不能不管他们。”李阳突然说,眼神坚定,“我要去地下室看看。”

王队长猛地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疯了?那地方埋在地下十年,早就塌了,进去就是送死!”

“可他们太可怜了。”李阳握紧胸口的桃木牌,“就算是为了让他们安息,我也要去试试。”

第七章:神秘的道士

王队长拗不过李阳,只好同意了,但提出必须找专业人士帮忙。当天下午,他就带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来到了小区。男人约莫四十岁,眉目清瘦,眼神锐利,手里拿着一个罗盘,走路沉稳,自带一股气场。

“这位是陈玄风道长,专门处理这些事的。”王队长介绍道。

陈玄风对着李阳微微点头,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他胸口的桃木牌上:“你这护身符沾了阴气,已经失效了。幸好你阳气重,不然昨晚恐怕就危险了。”

李阳心里一惊,连忙把桃木牌拿出来,果然看到上面的红色符号已经褪去,变得黯淡无光。

陈玄风没有多说,直接带着他们来到废弃楼前。他拿出罗盘,指针立刻疯狂转动起来,发出“嗡嗡”的轻响。“这里阴气很重,怨气冲天,不止一个怨灵。”他皱着眉头说,“而且地下有东西镇着,把它们的魂魄锁在了这里。”

“什么东西?”李阳问。

陈玄风没回答,而是围着废弃楼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侧门附近:“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被埋住了。”他指着地面上一块颜色较深的泥土,“这里的土被动过,而且阴气最重。”

王队长立刻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工人,带着工具开始挖掘。挖了将近一米深,果然露出了一块破旧的铁板,上面锈迹斑斑,隐约能看到“地下室”三个字。

“打开它。”陈玄风说。

工人用撬棍撬开铁板,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和寒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后退。铁板下是一段陡峭的楼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陈玄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用朱砂笔在上面快速画了几道符号,然后点燃符咒,扔进地下室。符咒在半空中燃烧,发出幽幽的绿光,照亮了楼梯,但很快就熄灭了。

“下面有东西挡着,阴气太重,硬闯不行。”陈玄风说,“今晚子时阴气最盛,也是怨灵力量最强的时候,我们必须在那之前做好准备,开坛做法,超度它们。”

他列出一张清单,让王队长准备法器和祭品:“香烛、黄纸、朱砂、桃木剑、糯米、黑狗血……还有,需要一个干净的容器,装阳气重的人的血。”

李阳自告奋勇:“用我的吧。”

陈玄风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你的阳气最足,合适。”

下午,他们按照陈玄风的要求,在保安亭前搭了一个简易的法坛。法坛上摆着香炉、烛台、祭品,中间插着一把桃木剑,四周贴满了黄色的符咒。陈玄风则在一旁打坐调息,闭目养神。

晚上十点,陈玄风睁开眼睛,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时辰快到了。”他让李阳和王队长站在法坛两侧,递给他们每人一张符咒,“握紧符咒,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松手,不要离开法坛。”

李阳和王队长紧张地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符咒。

十一点半,子时将至。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寒冷,风也大了起来,吹得法坛上的符咒沙沙作响。远处的废弃楼方向传来阵阵呜咽声,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风声。

陈玄风走上法坛,点燃香烛,拿起桃木剑,开始念咒。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寂静的夜里。随着咒语声响起,罗盘的指针再次疯狂转动,法坛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黑暗中钻出来。

突然,一阵阴风凭空出现,吹灭了法坛上的蜡烛。黑暗中,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在远处亮起,慢慢向法坛靠近。李阳吓得浑身发抖,握紧符咒的手全是汗,他看到那些眼睛的主人——是一个个模糊的黑影,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正是十年前在坍塌事故中死去的工人!

“孽障!休得放肆!”陈玄风大喝一声,挥舞桃木剑,剑身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他将一张符咒贴在桃木剑上,朝着黑影们刺去,金色的火焰瞬间将最前面的几个黑影烧成了灰烬。

黑影们发出凄厉的尖叫,却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疯狂地朝法坛扑来。王队长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瘫倒在地,全靠李阳扶着才勉强站稳。

陈玄风一边念咒一边挥舞桃木剑,金色的火焰不断吞噬着黑影,但黑影的数量太多了,源源不断地从废弃楼方向涌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苍白,显然消耗了大量体力。

“李阳!快!把你的血滴在桃木剑上!”陈玄风大喊。

李阳连忙咬破手指,忍着疼痛,将鲜血滴在桃木剑上。鲜血接触到剑身的瞬间,突然燃起熊熊大火,金色的火焰变得更加耀眼,威力也更大了。陈玄风手持燃烧的桃木剑,再次冲向黑影,火焰所过之处,黑影纷纷消散。

就在这时,废弃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比所有黑影的叫声都要刺耳。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废弃楼里飘出来,速度极快地冲向法坛,正是林秀的怨灵!她的脸上不再是空白,而是充满了怨毒和痛苦,眼睛里流着血泪。

“拦住她!”陈玄风大喊,将桃木剑指向林秀。

金色的火焰射向林秀,却被她身边的黑气挡住了。林秀无视火焰,径直冲向李阳,嘴里嘶吼着:“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李阳吓得闭上了眼睛,握紧手里的符咒。就在林秀即将扑到他面前时,他胸口的桃木牌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将林秀弹飞了出去。林秀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变得更加透明。

陈玄风趁机冲上前,将一张符咒贴在林秀身上。符咒金光一闪,林秀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脸上的怨毒慢慢褪去,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的孩子……”她喃喃自语,眼泪从空洞的眼眶里流出来,滴在地上,化作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随着林秀的平静,周围的黑影也开始慢慢消散,那些绿色的眼睛一个个熄灭。风停了,空气也变得温暖起来,法坛上的蜡烛重新燃起,发出温暖的光芒。

陈玄风长长地舒了口气,收起桃木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暂时没事了,但根源还在地下室。明天一早,我们必须下去看看。”

李阳和王队长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们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地下室里,到底藏着十年前的秘密?

第八章:地下室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陈玄风带着李阳和王队长,还有几个胆大的工人,准备进入地下室。出发前,陈玄风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符咒和一小袋糯米:“符咒贴身带着,糯米遇到危险就撒出去,能暂时挡住阴气。”

他们来到废弃楼侧门,工人已经把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清理干净了。陈玄风第一个走下去,手里拿着罗盘和桃木剑,李阳和王队长跟在后面,工人拿着手电筒和工具断后。

楼梯又陡又窄,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越往下走,空气越冷,腐臭味也越浓。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走到楼梯底部,是一扇破旧的铁门,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陈玄风用桃木剑轻轻一挑,锁就开了。他推开门,一股更浓烈的寒气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

地下室不大,大约只有几十平米,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施工材料,钢筋、水泥袋、木板乱七八糟地堆着,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四周,墙壁上有明显的坍塌痕迹,有的地方还在渗水,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罗盘在这里反应很强烈。”陈玄风盯着罗盘说,指针疯狂转动,几乎要从他手里跳出去,“怨气的源头就在这里。”

他们小心翼翼地在地下室里挪动脚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每一个角落。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看到一些杂乱的脚印,似乎有人来过。陈玄风拿着罗盘在前面引路,脚步停在地下室最里面的角落。

“就在这里。”陈玄风指着一堆倒塌的钢筋和水泥板,罗盘的指针在他掌心疯狂震颤,“下面有东西。”

工人们立刻上前,用工具清理那些废墟。钢筋沉重,水泥板一碰就碎,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清理出一片空地。地面上露出一块松动的水泥板,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

陈玄风示意工人停下,亲自上前蹲下,用手指敲了敲水泥板,下面传来空洞的回声。“撬开它。”他说。

两个工人用撬棍插进缝隙,用力一撬,水泥板“哐当”一声翻了过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腐臭味从洞口飘出来,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李阳往洞口里照了照,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照亮一小段陡峭的台阶,通向更深的黑暗。“这是什么地方?”他忍不住问。

“应该是施工时临时挖的地窖,用来存放贵重材料的。”王队长皱着眉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有地窖。”

陈玄风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符咒,贴在洞口周围,又点燃三支香插在旁边:“阴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林秀的孩子,还有那个失踪的老人,很可能就在下面。”

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跳进洞口。李阳和王队长对视一眼,也跟着跳了下去。地窖比想象中更深,台阶湿滑,长满了青苔。他们扶着墙壁往下走,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了越来越清晰的轮廓。

地窖不大,只有十几平米,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麻袋。但让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墙壁上布满了抓痕,深深的,像是有人用指甲抠出来的,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迹。

“滴答……滴答……”

水滴声在这里格外清晰,李阳顺着声音照过去,发现是从天花板上渗下来的水,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泛起一圈圈涟漪。水洼里的水是暗红色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陈玄风的罗盘指向角落的麻袋堆,他走过去,用桃木剑拨开麻袋——下面赫然躺着一具小小的骸骨,身上还穿着破烂的蓝色布料,正是林秀说的“蓝色小褂子”。骸骨旁边,放着一个生锈的拨浪鼓。

李阳和王队长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十年了,那个孩子竟然一直在这里,被埋在黑暗的地窖里,无人知晓。

陈玄风的脸色凝重,他继续用桃木剑拨开其他麻袋,又发现了一具骸骨,比小孩的大得多,旁边还散落着一个生锈的手电筒和一串钥匙——正是那个失踪的看楼老人。

“他们是被活埋在这里的。”陈玄风的声音低沉,“你看这些抓痕,还有骸骨的姿势,他们死前一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李阳看着那具小小的骸骨,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他终于明白林秀为什么一直不肯安息,为什么执着地寻找孩子——她的孩子在最黑暗的地方,承受了最痛苦的死亡,而她却无能为力。

王队长也红了眼眶,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那具小骸骨:“造孽啊……当年搜救队怎么就没找到这里……”

“不是没找到,是有人不想让他们被找到。”陈玄风突然说,他指着地窖的墙壁,“这里的坍塌痕迹很奇怪,不像是自然坍塌,更像是人为破坏的。”

他用桃木剑敲了敲墙壁,发现有一块砖是松动的。他把砖抠出来,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铁盒。打开铁盒,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纸,还有一个录音笔。

纸上是施工记录,记录着十年前的施工情况。李阳翻看那些记录,越看越心惊——原来当年那栋楼的施工偷工减料,钢筋强度不够,水泥比例不对,早就出现了裂缝。施工队的负责人知道后,没有停工整改,反而买通了监理,继续施工,只想快点完工赚钱。

“坍塌不是意外,是必然的。”陈玄风说,“他们怕事情败露,就故意破坏了地窖的入口,把知道真相的看楼老人和恰好被困在里面的孩子埋了起来,伪造成意外坍塌。”

李阳拿起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夹杂着争吵和哭喊。“不能报警!一旦报警,我们都得坐牢!”一个男人的声音嘶吼着,“把这里封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接着是女人的哭声,孩子的尖叫,还有墙壁倒塌的巨响,最后归于死寂。

录音笔里的声音,正是当年施工队的负责人和几个工人!

真相终于大白。十年前的坍塌事故,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被掩盖的谋杀。为了金钱和利益,他们草菅人命,让无辜的老人和孩子葬身黑暗,还让孩子的母亲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恨死去,化作怨灵徘徊不去。

“太可恶了!”王队长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简直不是人!”

陈玄风叹了口气,拿出黄纸和朱砂,开始画符。“我们把他们的骸骨带出去,让他们入土为安。至于那些作恶的人,自然会有法律来制裁他们。”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两具骸骨装进准备好的棺材里,盖上盖子。当棺材被抬出地窖时,李阳仿佛看到两个模糊的影子从棺材里飘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扑向一个白色的影子,正是林秀。母子相拥,慢慢消散在阳光中,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

那个看楼老人的影子也跟在后面,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远方,消失不见。

陈玄风收起罗盘,桃木剑上的金光渐渐褪去。“怨气散了,这里以后不会再有怪事了。”

第九章:迟到的正义

回到地面,阳光明媚,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李阳看着被抬走的棺材,心里五味杂陈。一场持续了十年的悲剧,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王队长立刻报了警,把从地窖里找到的施工记录和录音笔交给了警方。警方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了专案组,根据录音笔里的声音和施工记录上的签名,很快锁定了当年的犯罪嫌疑人。

当年的施工队负责人早已换了名字,开了家建筑公司,成了所谓的“成功人士”。其他几个参与掩埋真相的工人,也都分散在各地,过着看似平静的生活。他们以为十年过去了,真相早已被遗忘在黑暗的地窖里,却没想到十年后会被一个夜班保安揭开。

警方很快将他们全部抓获。面对铁证,他们没有狡辩,交代了当年的罪行。原来,当年他们发现楼体出现严重问题后,害怕承担责任,就决定隐瞒真相。坍塌发生后,他们发现看楼老人和孩子被困在地窖里,为了灭口,就故意破坏了入口,伪造了意外现场。这些年来,他们虽然过得风光,却夜夜被噩梦缠绕,经常梦到老人和孩子来找他们索命。

法院很快开庭审理了这起案件。当年的施工队负责人和主要参与者被判处死刑,其他从犯也被判处了相应的刑罚。正义虽然迟到了十年,但终究没有缺席。

小区里的居民们得知真相后,都唏嘘不已。他们自发组织起来,为老人和孩子举行了葬礼,将他们安葬在风景优美的公墓里。林秀的丈夫也来了,他拄着拐杖,老泪纵横,对着墓碑深深鞠躬,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恒安小区恢复了平静。夜晚不再有诡异的哭声和黑影,监控屏幕也不再出现雪花,保安亭里的夜班变得和普通的夜班一样,只有寂静和偶尔的虫鸣。

李阳继续做着夜班保安的工作。王队长给他涨了工资,还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再次回到保安亭,李阳的心情完全不同了。他不再感到恐惧,反而觉得这里充满了平静和安宁。

他依然会按时巡逻,检查每一个角落。走到废弃楼前时,他会停下来,看着那栋正在被拆除的楼房,心里没有害怕,只有释然。他知道,那些被困在这里的灵魂,终于得到了解脱,去往了该去的地方。

有天晚上,李阳巡逻回来,发现保安亭的桌子上多了一杯热茶,还冒着热气。他愣了愣,看向四周,空无一人。但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些得到安息的灵魂,在用他们的方式感谢他。

他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咙一直流到心里。

第十章:新的开始

几个月后,废弃楼被彻底拆除,原地建起了一个小公园,种满了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小的纪念碑,上面刻着“纪念十年前在此逝去的无辜生命”。每天都有居民来这里散步、晒太阳,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嬉戏,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李阳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他不再是那个刚毕业、四处碰壁的大学生,而是成了恒安小区里人人尊敬的保安。居民们都知道,是这个年轻的保安揭开了十年前的真相,让逝者安息,让正义得到伸张。

王队长退休了,临走前推荐李阳当了队长。李阳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把小区的安保工作做得井井有条。他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报考了成人本科,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

有天晚上,李阳正在保安亭里看书,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朵小花。“叔叔,这是送给你的。”小女孩笑着说,眼睛像星星一样亮。

李阳接过小花,认出她是小区里一户人家的孩子,和十年前那个在地窖里死去的孩子差不多大。“谢谢你,小朋友。”他笑着说。

“妈妈说,叔叔是英雄,保护了我们小区。”小女孩歪着头说。

李阳的心暖暖的,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叔叔不是英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小女孩跑出去后,李阳看着手里的小花,又看了看窗外宁静的夜色,心里充满了感慨。他想起刚入职时的恐惧和不安,想起那些诡异的声音和影子,想起在地窖里看到的骸骨,想起陈玄风的桃木剑和符咒……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却真实地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不再害怕黑暗,因为他知道,即使在最深的黑暗里,也会有光明和希望。他不再害怕未知,因为他知道,只要心存正义和善良,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提醒他到了巡逻时间。李阳放下书,拿起手电筒和对讲机,推开门走进夜色里。月光洒在小路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脚步沉稳而坚定,巡逻的路线还是原来的路线,但他的心境早已不同。

他知道,这个夜班保安的工作,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份谋生的职业,更是一段成长的历程,一场关于正义和善良的修行。

恒安小区的夜晚,依旧宁静。但这份宁静,是用真相和正义换来的,是用无数人的努力和坚持守护的。而李阳,会继续守护这份宁静,直到下一个黎明的到来。他的故事,也会像这个小区的夜晚一样,在寂静中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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