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日化总厂的生产步入正轨后，江晚念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玉容膏的生产线火力全开，产品通过安城和京城两个渠道，源源不断地流向市场，换回大把的钞票。
军方“行军一号”的订单也在有条不紊地交付，为工厂带来了稳定的收入和极高的声誉。
江晚念给工人们的待遇，也成了整个京城工业圈的传说。
基础工资加绩效奖金，逢年过节还有福利分红。
工人们的月收入，普遍超过了八十块，比那些国营大厂的八级工还高。
一时间，南华日化总厂成了无数人挤破头都想进的“神仙单位”。
这天，高慧兰亲自打来电话，邀请江晚念去京城饭店喝下午茶。
江晚念知道，这位市经济发展部主任的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在京城饭店典雅的咖啡厅里，高慧兰穿着一身得体的香奈儿套裙，气质优雅。
“晚念，你的工厂，现在可是京城的明星企业了。”高慧兰笑着说。
“我先生都跟我提了好几次，说你们为盘活国有资产、解决就业问题，立了个大榜样。”
“高姐谬赞了，都是托了您的福。”江晚念客气地回应。
两人寒暄了几句，高慧兰终于进入了正题。
“晚念，跟你说个事。最近，有个法兰西国的商业代表团正在京城访问，带队的是法兰西国有名的日化巨头，蒂法集团。”
蒂法集团？
江晚念在末世前，对这个奢侈品牌略有耳闻。
“他们这次来，是想寻求合作，开拓咱们国家的市场。”高慧兰继续说道。
“我先生负责接待工作，我听他说，蒂法集团对咱们本土的日化产品很感兴趣。我已经把你和南华厂的资料递了上去。”
江晚念立刻明白了高慧兰的意思。
这是要给自己牵线搭桥，跟国际巨头接轨。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就在这里，蒂法集团的代表会和你见一面。”
高慧兰看着江晚念，“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了。”
“谢谢高姐，我明白。”
江晚念心中一动。
与国际品牌直接竞争，这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第二天下午，江晚念独自一人来到京城饭店。
代表蒂法集团出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齐耳短发，妆容精致，眼神锐利，自我介绍叫萨里·路易丝。
“江厂长，久仰大名。”路易丝的中文非常流利，带着翻译腔，“您比我想象中要年轻许多。”
“您客气了。”
没有过多的寒暄，路易丝直接切入主题。
“我们试用过您的产品，无论是‘玉容膏’，还是更高端的‘延年膏’。”
“不得不承认，它们的功效令人惊叹。坦白说，以我们集团的技术，也无法在短期内复制。”
“所以？”江晚念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所以我们想收购‘南华’这个品牌，以及您手中的配方。”
路易丝开出了一个在当时看来是天价的数字，“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美金！
在这个年代，这笔钱足以买下小半条街。
江晚念心里掀起一丝波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知道，对方看中的，是她的核心技术。
一旦卖掉，她就从一个掌舵者，变成了别人的打工仔。
南华这个民族品牌，也将不复存在。
“感谢您的慷慨。”江晚念微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南华是非卖品。”
路易丝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并没有感到意外。
“那么，第二个方案。”她推过来一份文件。
“合资。我们蒂法集团出资金、技术和全球销售渠道，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您以品牌和配方入股，占股百分之四十九。您继续担任中方厂长，并进入集团董事会。”
这个条件，同样诱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蒂法集团的加持，南华能在一夜之间走向世界。
江晚念沉默了片刻。
她抬起头，迎上路易丝审视的目光，缓缓开口。
“路易斯女士，您的两个方案，我都不能接受。但是，我有一个新的提议。”
“哦？”路易丝挑了挑眉，来了兴趣。
“我可以为蒂法集团，独家定制一款比‘延年膏’更高端的产品，作为你们顶级奢侈品线的特供。”江晚念说道。
“我们可以签订供货协议，但我方必须保留‘南华’的自主品牌和独立经营权。”
“简单来说，我们可以是合作伙伴，但不是上下级。”
路易丝彻底愣住了。
她见过无数想攀上蒂法集团这棵大树的商人，却从未见过像江晚念这样，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还能保持清醒和野心的。
这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她想做的，不仅仅是赚钱。
她想做的，是创立一个能与蒂法集团并驾齐驱的，属于自己的品牌帝国。
“江厂长，您的志向，令人敬佩。”路易丝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
“原则上，我同意您的提议。但是，我需要看到样品，以及贵厂符合我们国际标准的生产线。”
“三天后，欢迎您来我的工厂参观。”江晚念自信地发出了邀请。
送走路易丝，江晚念回到柳荫胡同。
周末，陆渊从军事学院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
西厢房已经被江晚念改造成了顶级的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陆渊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江晚念正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专注地操作着一台仪器。
陆渊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着迷于妻子专注时的样子。
直到江晚念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小心翼翼地将一小瓶金色的膏体封存好，才发现了他。
“回来啦？”她摘下护目镜，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嗯。”陆渊走上前，拿起毛巾，心疼地帮她擦去额角的汗珠，“又在捣鼓什么新东西？”
“给法兰西人准备的见面礼。”江晚念举了举手中的小瓶子，得意地说，“我给它取名叫‘鎏金岁月’。一小瓶，我准备卖他们一千美金。”
陆渊倒吸一口凉气。
“媳妇，”他由衷地说，“你这哪是做生意，你这是在抢钱啊。”
“知识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江晚念学着路易丝的腔调，俏皮地说道。
她把谈妥了第一个海外订单的事告诉了陆渊。
陆渊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崇拜。
“怎么了？不相信你媳妇的实力？”江晚念戳了戳他的胸口。
“信。”陆渊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只是在想，我媳妇都要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我这个营级干部，是不是有点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江晚念被他难得的示弱逗笑了。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那当然，”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辰，“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