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心中如同被烈火灼烧,胸口的伴侣印记一阵阵发烫,带来钻心的疼痛和难以言喻的恐慌。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外东北方向狂奔,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白煜有危险,必须尽快找到他!
就在她因体力消耗和内心焦灼而脚步越发踉跄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带着疑惑的询问声。
“时姑娘!发生何事了?为何如此慌张?” 玄璟带着玄起追了上来。
他看到时笙脸色苍白,额发被汗水浸湿,眼中满是惊惶失措,这与她平日里或沉静或狡黠的模样判若两人。
时笙猛地停下脚步,看到玄璟,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和警惕,但此刻救人心切,她也顾不得许多猜疑,急促地喘息着说道:“是白煜!他好像出事了!我能感觉到!”
玄璟闻言,蛇瞳微微一缩。他几乎没有犹豫,当机立断道:“靠脚力太慢!时姑娘,情况紧急,得罪了!”
话音未落,只见玄璟周身暗紫色光芒涌动,身形在光芒中迅速膨胀、拉长!
眨眼之间,一条通体覆盖着幽暗鳞片的巨大黑蛇便出现在了时笙面前。
那蛇身粗壮,鳞片在日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一双竖瞳呈现出冰冷的紫灰色,散发着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时笙看着这巨大的蛇形本体,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心底涌起一股对冰冷爬行动物本能的惧意。
然而,对白煜安危的极度担忧瞬间压倒了这丝恐惧。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地攀上了那冰冷而坚硬的蛇身,紧紧抱住。
“多谢玄公子!请往东北方向!” 她伏在蛇身上,大声喊道。
感受到背上传来温软躯体的触感和她双臂环抱的力度,玄璟庞大的蛇身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一股极其陌生而微妙的涟漪在他冰冷的心湖中荡漾开来,但很快便被理智压下。
“坐稳了!” 他低喝一声,巨大的蛇尾猛地摆动,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般,以一种与体型截然不符的惊人速度,朝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所过之处,草木低伏,带起一阵腥风。玄起则紧随其后。
蛇类在丛林山地间的行进速度果然远超寻常兽人。
时笙紧紧抱着玄璟冰凉的身躯,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
她将脸贴近那坚硬的鳞片,心中不断祈祷着白煜能够坚持住。
疾行了一段不短的距离,前方隐约传来了能量碰撞的轰鸣和兽人愤怒的咆哮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就在前面!” 时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玄璟速度更快,几个腾跃便冲破了前方茂密的灌木丛。
眼前的景象让时笙目眦欲裂——
一片狼藉的空地上,一只巨大的、原本应该优雅华贵的四尾白狐,此刻浑身浴血,雪白的皮毛被鲜血和尘土染得污浊不堪,四条蓬松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其中一条甚至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已经骨折。
它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疲惫与不屈,正被七个身形彪悍、面目狰狞的流浪兽人围攻!
这些流浪兽人能量波动极其强横,竟然都在八、九阶左右!
他们配合默契,出手狠辣刁钻,招招都朝着白狐的要害而去。
而在战圈之外的地上,已经倒下了三个同样装束的流浪兽人,生死不知。
更让时笙心头一紧的是,在战圈边缘,龙垚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黑,显然失去了意识!
“白煜!” 时笙惊呼一声,不等玄璟完全停稳,便从他背上一跃而下,体内六阶火系异能瞬间爆发,数颗炽热的火球如同连珠炮般射向离白煜最近的两个流浪兽人!
那两人没想到突然有援军从侧后方杀出,仓促间被火球逼退,给濒临极限的白狐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玄璟和玄起也立刻加入了战团。
玄璟巨大的蛇尾如同钢鞭般横扫,带起凌厉的破空声,瞬间将两个试图偷袭白狐的流浪兽人抽飞出去,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玄起则尾巴淬毒,专门针对敌人的关节和防御薄弱处下手,狠辣果决。
有了时笙和玄璟主仆的加入,战局瞬间逆转!
四人联手,很快便将剩下的七个高阶流浪兽人尽数斩杀!
战斗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玄起不用吩咐,立刻开始熟练地收取那些流浪兽人体内的兽晶。
玄璟则化回人形,站在满地狼藉中,目光复杂地看向那只伤痕累累、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的白狐,以及正焦急奔向白狐的时笙。
眼前的场景——被围攻的白狐,训练有素的“流浪兽人”——这一切,与他幼年时那个模糊的梦境,竟然有着惊人的重合!
难道……那个梦并非空穴来风?自己追寻的方向,真的指向了白煜?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某个巨大秘密的边缘。
时笙冲到已幻化成人形白煜身边,看着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和萎靡的气息,心疼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他。“白煜!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白煜脸色苍白如纸,唇边还残留着血迹,他靠在时笙身上,才勉强站稳。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虚弱却依旧保持着冷静:“能。笙笙,你们怎么来了?”
“是伴侣印记……”时笙简单解释了一句,随即焦急地看向四周,“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快走!” 她目光转向昏迷的龙垚,“龙垚他怎么了?”
白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紧锁:“他中了毒,对方手段阴险,趁我们不备……”
这时,玄璟也走了过来,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了龙垚的脸色和瞳孔,又凑近嗅了嗅他伤口处散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异味。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这毒,他认得!
这是玄灵之前不知从何处弄来、并引以为傲的一种奇毒,毒性猛烈,发作极快!
可是……玄灵不是已经失踪多日,甚至很可能已经死了吗?她的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阿父?
这个念头让他心底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