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深处,一座依傍着巨大岩壁开凿而成的山洞前,伫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夜祁,古铜色的肌肤在渐浓的夜色中仿佛吸收了最后一点天光,肌肉线条流畅而蕴含着爆发力。
他微微躬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对着那被厚重兽皮帘遮挡的洞口轻唤:“巫医大人,您在吗?方便进去吗?”
洞内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洞窟特有的低沉回响:“什么事?进来说吧。”那声音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岩石,粗糙却坚实。
夜祁掀开沉重的兽皮帘,一股浓烈而复杂的药草气味扑面而来,辛辣、苦涩、微甘,交织在一起,瞬间充盈了他的鼻腔。洞内光线昏暗,仅有火塘里的微弱光芒,映照着洞壁上悬挂的无数风干草药、兽骨和各种奇形怪状的矿物。
洞中央,女巫医正背对着洞口,在一个粗糙的石臼中专注地捣着什么。
“巫医大人,”夜祁走到近前,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我……在靠近黑石涧那边的深林里,捡到了一个雌性。”
捣药的动作骤然停顿。巫医缓缓转过身,昏黄的火光照亮了她布满皱纹却异常锐利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灵魂:“雌性?”这个词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放下石杵,浑浊却精明的目光在夜祁脸上扫过,捕捉到了一丝紧张和担忧。
“好,好,”巫医没有多问,立刻站起身,动作竟出人意料的利落,“快走,带我去看看!”她随手抓起一个用兽皮缝制的简陋药囊,里面塞满了各种瓶罐和干草药。
夜祁立刻在前引路,两人一前一后,迅速融入了沉沉的夜色。
“就在黑石涧下游那片毒瘴花丛附近,”夜祁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我追猎一头受伤的角羊时,嗅到了血腥味……当时她躺在树下,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周围……没有其他兽人的气息,也没有部落标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敢耽搁,就把她带回来了。”
巫医听着,布满沟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嗯”了一声,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她浑浊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广袤森林里,一个落单的、无部落印记的受伤雌性,其背后的遭遇往往不言而喻。
很快,夜祁居住的山洞出现在眼前。洞内比外面暖和干燥不少,空间不算大,但收拾得颇为整洁。几块平整的大石充当了桌凳,对面是石床,上面铺着厚厚的干燥草垫和几张柔软的兽皮。
此刻,床铺上正静静躺着一个身影。
巫医放轻脚步走过去,借着洞内火塘里燃烧的篝火光芒仔细打量。
躺在兽皮上的雌性依旧处于昏睡之中,呼吸微弱却还算平稳。她脸上沾染着泥土和草屑,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嘴唇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干裂。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狼狈之下,也难以掩盖她惊人的美丽轮廓。
她的五官异常精致,眉如远山,睫毛浓密纤长,在火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秀气,唇形优美,即使毫无血色也勾勒出诱人的弧度。沾着灰土的肌肤透出一种细腻的白皙,仿佛从未受过烈日的过度曝晒。兽皮毯子下露出的肩膀线条圆润流畅,身形虽显瘦弱,却有着雌性特有的、令人心动的曼妙曲线。
巫医的目光在雌性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她露在兽皮外的、敷着简单草药的伤口,然后才转向身旁紧张注视着雌性的夜祁。
老巫医的嘴角难得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眼中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和一丝揶揄,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夜祁结实的手臂,压低了沙哑的声音:“啧,小子,好福气啊。”
夜祁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雌性苍白的睡颜,闻言猛地一愣,随即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从耳根蔓延到整个脸颊,连脖子都红透了。
他有些窘迫地别开视线,盯着跳跃的篝火,声音含混不清,带着少有的慌乱:“巫医大人……您别乱说。我……我还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甚至……她愿不愿意留下……”他宽阔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绷紧,泄露了内心的忐忑。
巫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开时笙身上盖着的兽皮,仔细检查她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左肩和腿部的擦伤以及肋下的淤青。
夜祁急忙背过身去,巫医看到轻笑声,就一边从药囊里取出新鲜的草药放在嘴里咀嚼,一边用含糊的声音低语:“能在黑石涧那种鬼地方被你捡到,还伤成这样……”她摇摇头,吐出嚼碎的草药,均匀地敷在一处较深的伤口上,动作异常轻柔,“说明她原来的部落,要么太远顾不上她,要么……哼,对她也不怎么样。而且,”
她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夜祁一眼,目光扫过雌性光洁的手臂和锁骨附近,“她身上干干净净,一个伴侣印记都没有。这年头,这样的雌性可不多见了。”
敷好药,她重新用干净的软布包扎好,语气带着过来人的笃定,“你既然捡到了,就是兽神赐予的缘分。好好照顾她,拿出真心来,让她感受到这里的温暖和安全,还怕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