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军营的隔离区里,弥漫着浓重的药草气息与令人作呕的腐臭。林夏倚在简易的竹榻上,苍白的手指捏着一支木炭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写画画。07 的提示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传统药方治愈率持续下降,现有患者中重症比例已达 45%。” 她望着不远处痛苦呻吟的病患,眉头紧紧皱起。
“娘娘,该喝药了。” 秋菊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秽物,走到榻前。林夏接过碗,却没有急着饮下,目光落在碗中黑褐色的汤药上。这几日她虽然服用着太医们开的药,可高热与咳嗽却并未减轻,反而时常感到胸闷气短。
“秋菊,把密道里带出来的竹简和草图拿来。” 林夏将药碗放在一旁,声音沙哑。秋菊愣了一下,随即从角落里的木盒中取出那些珍贵的资料。泛黄的竹简展开时发出轻微的脆响,上面关于人体实验的记载与草图上诡异的符号,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林夏的手指划过竹简上模糊的字迹,突然停在一处:“以毒攻毒……” 她喃喃自语,“难道他们在研制解药时,尝试过用病毒载体的提取物?”07 立刻响应:“检测到竹简中提到的‘赤鳞花’‘噬心藤’等药材,具有抑制病毒活性的潜在可能,但古籍记载这些药材有剧毒。”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让我进去!我要见林姑娘!”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夏抬头,只见孙伯庸在士兵的阻拦下,急切地朝医帐走来。萧凛跟在他身后,脸色阴沉,显然对这位太医的到来并不欢迎。
“孙院正这是何意?” 林夏强撑着坐起身,咳嗽了几声。孙伯庸快步走到榻前,一改往日的傲慢,神色中满是焦虑:“林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徒儿!他、他昨日突然高热不退,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林夏心中一动。之前孙伯庸对她的隔离之策百般阻挠,如今却因亲人患病放下身段求助,可见这场瘟疫早已将所有人逼到了绝境。“带我去看看。” 她掀开薄被,却被萧凛拦住。
“你自己还病着!” 萧凛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担忧。林夏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放心,我有分寸。也许这正是个机会,验证我的新想法。” 萧凛凝视她片刻,最终无奈地点头,命人取来防护用的布巾与草药香囊。
孙伯庸的徒儿躺在另一顶帐篷里,脸色青紫,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显然已到了危急关头。林夏凑近查看,运用情绪感知能力,察觉到少年体内有一股异常躁动的气息,与其他病患略有不同。
“他是不是偷偷服用过什么东西?” 林夏转头问孙伯庸。老太医一愣,支支吾吾道:“我、我给他开了些温补的药方,谁知道……”“不,不是那些。” 林夏打断他,“是别的,比如…… 试图自行解毒的偏方?”
孙伯庸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他听说密道里的研究,以为用那些以毒攻毒的法子能……” 林夏心中了然,立刻转头对秋菊说:“取赤鳞花、噬心藤,再准备蜂蜜与甘草!”
“不可!” 孙伯庸大惊失色,“这些药材毒性极强,莫说是病重之人,常人服用都会……”“没时间解释了。” 林夏的声音冷静而坚定,“07,启动药材配比模拟程序。” 蓝光闪过,虚拟面板在她眼前展开,不断跳动的数据与图像快速变幻。
“以赤鳞花三分为主药,噬心藤一分中和毒性,蜂蜜甘草调和,文火慢煎三个时辰……” 林夏快速下达指令,“秋菊,照我说的去做。” 秋菊虽满脸担忧,却还是立刻行动起来。萧凛则站在一旁,手按剑柄,目光警惕地盯着帐外,防止有人趁机捣乱。
煎熬的三个时辰里,林夏一直守在药炉旁,仔细观察火候。孙伯庸在一旁坐立不安,时而望向昏迷的徒儿,时而看着翻滚的药汤,神色变幻不定。当药汤终于煎好时,林夏舀起一勺,轻轻吹凉,亲自喂给少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少年的呼吸依旧沉重。孙伯庸突然揪住林夏的衣袖:“你、你把我徒儿害死了!我要你偿命!” 萧凛眼神一凛,正要上前,却见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团黑紫色的痰涎。紧接着,他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些许血色。
“这、这怎么可能……” 孙伯庸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林夏却顾不上解释,继续观察少年的症状变化。一个时辰后,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唤了声 “师父”。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原本对林夏的药方持怀疑态度的太医们,纷纷涌到医帐前,要求查看药方。林夏却没有立刻公布,而是继续在不同症状的患者身上进行试验,根据 07 的数据分析,不断调整药材的配比与剂量。
“娘娘,为什么不把药方公开?” 秋菊疑惑地问,“这样大家就能一起救人了。” 林夏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这些药材毒性太大,若是使用不当,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害人性命。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夏带着秋菊和几名信得过的宫女,日夜守在隔离区。她们详细记录着每个患者服用新药后的反应,从体温变化到脉搏跳动,从饮食情况到精神状态,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萧凛则全力保障药材的供应,甚至派人冒着风险深入敌占区,寻找稀缺的草药。
随着试验的成功案例越来越多,林夏终于决定公布改良后的药方。在军营校场上,她当着所有太医和将士的面,详细讲解药方的原理与使用方法。“赤鳞花虽毒,却能遏制病毒扩散;噬心藤可解其毒性,蜂蜜甘草调和药性…… 但剂量的把握至关重要,稍有偏差,后果不堪设想。”
孙伯庸站在人群中,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夏。曾经他固执地认为这个女子是在妖言惑众,如今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智慧与胆识远非常人能及。“林姑娘,” 他突然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老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林夏连忙扶起他:“孙院正言重了。如今瘟疫肆虐,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这药方不是我一人之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接下来,我们要尽快扩大熬药规模,让更多患者用上药。”
在林夏的指挥下,军营里搭起了数十个大锅,日夜不停地熬煮草药。士兵们、宫女们、太医们,所有人都投入到这场与死神的赛跑中。随着越来越多的患者康复,林夏在抗疫中的地位彻底稳固,她的名字也在西北军民中口口相传。
然而,林夏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07 的警告始终在她耳边回响:“皇宫药库中仍存有大量关键药材,太子军队随时可能切断补给线。” 她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萧凛看着忙碌的她,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等这场瘟疫结束,我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才是大胤的功臣。”
林夏抬头,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轻声道:“比起功臣,我更希望看到百姓安康,天下太平。”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突然袭来,卷起地上的沙尘。远处传来隐约的战鼓声,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林夏和萧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