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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起源殿议事:劫云下的抉择

洪荒历三千年,龙汉初劫的战火已烧过东荒与南域的交界线。昆仑山脉深处,鸿蒙宗山门被一层淡金色的隐匿阵包裹,阵外是呼啸而过的劫风——那风裹着龙族的水腥气、凤族的南明离火余温,还有麒麟族踏碎灵脉的尘埃,可阵内却静得能听见灵植生长的细微声响。

起源殿议事堂内,十二根刻满盘古阵纹的玉柱撑起穹顶,穹顶中央悬着一枚流转着七彩光韵的鸿蒙珠,珠内不时映出洪荒各地的战局碎片:东海龙宫的珊瑚柱被焚天扇劈断,南域凤巢的灵羽飘落在血水里,中洲的先天灵矿旁,三族修士的残躯堆叠成山。

龙宇端坐于议事堂主位的源石宝座上,他未显万亿丈龙躯,只以一袭玄色长袍覆身,墨发垂落肩头,指尖悬着一缕淡银色的起源力——那力量正轻轻拨动鸿蒙珠,将一幅更刺目的画面拉至众人眼前:东荒边缘的一处山谷里,十几只刚破壳的龙族幼崽缩在石缝中,他们的鳞甲还未硬化,却要面对凤族战骑的烈焰;不远处,几只失去母亲的凤族雏鸟扑腾着翅膀,试图躲开麒麟族战士的蹄子。

“宗主,”玄空手持一卷泛黄的《洪荒创世录》,上前一步躬身道,“方才源风子自东荒传回消息,三族为争‘赤焰灵矿’,已将矿脉周围百里划为战场,波及了七个中立的先天生灵聚落,还有十二株百年生的先天灵草被战火焚毁。”

议事堂两侧的源七子皆面露凝重。源火子攥紧了腰间的丹炉,炉身的火焰纹路因主人的情绪微微跳动:“那些灵草是炼‘先天培元丹’的主材,三族这般不计后果,怕是要把洪荒的根基烧断!不如让我带丹堂弟子去拦一拦,至少把灵草抢回来——”

“不可。”源水子立刻开口,她素白的指尖凝着一滴莹润的水珠,那水珠里映着受伤生灵的倒影,“昨日我去西极边界救过几只异兽,亲眼见麒麟族的墨麟将军放话:‘凡插手三族事者,与敌族同罪’。我们若主动抢灵草,便是落了‘涉族争’的口实,届时鸿蒙宗将被三族同时视作敌人,如何再护那些无辜?”

源火子眉头紧锁:“可看着灵脉被毁、生灵遭难,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议事堂内的争论声渐起,源金子摸着刚铸成的鸿蒙盾,主张“以防御护灵脉”;源木子抱着一株人参果幼苗,提议“用聚灵阵将无辜生灵转移”;源土子则沉默着,指尖在地面画出灵脉流转的轨迹,似在测算干预的后果。

龙曦站在源七子身侧,三尖两刃枪斜倚在肩头,枪身上的魔龙残魂偶尔闪过一丝猩红——方才鸿蒙珠映出幼崽受难的画面时,那残魂竟罕见地没发出凶戾的嘶吼,反而轻轻震颤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龙宇,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兄长,那些幼崽与族争无关,若不救,他们迟早会被战火吞噬。可若救,又怕被三族缠上……”

龙宇指尖的起源力缓缓收回,鸿蒙珠的光影随之暗了几分。他的目光扫过堂内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洪荒劫数,非一人一宗可逆转。三族因气运争夺而起战,这是天道定的劫数主干,我们若强行打断,只会引发更烈的反噬——就像强行按住沸腾的汤锅,汤只会从缝隙里溅得更凶。”

他顿了顿,指尖轻点虚空,一道淡金色的法则纹路凭空浮现,纹路里清晰地分出两条线:一条是三族厮杀的“族争线”,线旁缠绕着血红的气运;另一条是无辜生灵的“生存线”,线旁泛着微弱的白光。

“但劫数主干之外,尚有‘生机’。”龙宇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那些幼崽、中立生灵、未卷入争斗的灵植异兽,便是洪荒的生机。鸿蒙宗的职责,从不是扭转劫数,而是护住这份生机。”

玄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抬手翻开《洪荒创世录》的空白页,笔尖蘸着鸿蒙气,准备记录:“宗主的意思是,我们只救那些未参与族争的无辜者,不插手三族的胜负、不争夺灵矿法宝,对吗?”

“正是。”龙宇颔首,起身走到议事堂中央,周身泛起淡淡的鸿蒙光韵,“我定三策,即日起鸿蒙宗全体弟子需遵行:

第一,‘只救无辜’。凡未手持兵刃参与厮杀、未为三族传递军情、未掠夺他族资源者,皆属无辜。源风子率风部弟子,以时空遁术探查洪荒各地,发现无辜者便标记坐标;源水子率水部弟子,携‘万物复苏丹’与疗伤阵盘,赶赴标记点救治;源土子率土部弟子,在宗门后山开辟‘安灵谷’,以九转聚灵阵护住转移来的无辜生灵与灵植——记住,若遇三族阻拦,只可防御,不可反击,若实在无法带走,便留下护身法宝,不可与三族修士交手。”

源风子、源水子、源土子齐齐躬身:“弟子遵令!”

“第二,‘不涉族争’。”龙宇的目光转向源金子与源火子,“金部弟子负责加固山门结界,任何人——哪怕是三族首领求见,若无正当理由(如求助无辜者),一律不得入内;火部弟子专注炼丹,不得为任何一族炼制攻击性丹药,更不得将‘焚天丹’‘诛魔丹’等秘丹赠予三族。此外,所有弟子不得议论三族胜负,不得参与任何形式的族争结盟,违令者,逐出宗门,废去修为。”

源金子握紧鸿蒙盾,沉声道:“弟子明白,绝不让鸿蒙宗沾族争的因果。”源火子也收敛了急躁,点头应下:“丹堂弟子会守好炉鼎,绝不乱传一粒丹。”

“第三,‘记录劫数因果’。”龙宇最后看向玄空与源雷子,“玄空,你为鸿蒙宗大长老,需亲自主持记录:每日整理各部首领传回的战局、无辜者伤亡数据、灵脉损毁情况,编为《洪荒劫数因果录》,需详细到每一场冲突的起因、涉事者、伤亡数,甚至是三族修士的姓名与修为——记住,不偏不倚,只记事实,不评对错。”

玄空郑重地将《洪荒创世录》按在胸前:“弟子定不负所托,让后世知晓这场劫数的来龙去脉。”

“源雷子,”龙宇继续道,“你率雷部弟子,以‘因果雷’探查每场冲突背后的隐情——比如是否有魔众挑拨,是否有修士故意嫁祸他族。若发现罗睺的踪迹,不必出手,只需将因果线记录下来,存入起源殿的‘劫数库’。这些记录,将来会是洪荒渡过劫数的关键。”

源雷子抬手召出一道淡紫色的雷霆,那雷霆在空中凝聚成“录”字,随后消散:“弟子遵令,定让所有因果无所遁形。”

龙宇看着众人,指尖再次触动鸿蒙珠,这次映出的画面不再是战火,而是安灵谷的预想图景:灵植郁郁葱葱,幼崽们在草地上嬉戏,先天生灵们围坐在一起修炼——那是劫世中的一方净土。

“诸位,”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鸿蒙宗立宗之初,便以‘护洪荒本源,守生灵生机’为规。如今劫数当头,我们看似‘避世’,实则是在做最要紧的事:护住洪荒的根,记下劫数的因。待龙汉初劫落幕,这些无辜者会成为重建洪荒的力量,这些记录会成为避免下次劫数的镜鉴。”

他话音刚落,议事堂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动——源风子立刻展开神识,片刻后躬身汇报:“宗主,东荒山谷的龙族幼崽已被凤族战骑发现,为首的凤将正举着焚天扇,准备喷火!”

龙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未下令出兵,只对源风子与源水子道:“源风子,以最快速度开启时空遁,将幼崽转移到安灵谷;源水子,带上三粒‘九转还魂丹’,若幼崽受伤,立刻救治。记住,避开凤族战骑,不可与他们交手。”

“是!”源风子与源水子立刻转身,源风子周身泛起青色的风纹,手中出现一枚刻满遁术符文的玉符;源水子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白玉药瓶,快步跟着源风子走出议事堂。

龙曦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握紧了三尖两刃枪:“兄长,就这么放凤族战骑离开?他们若再去伤害其他生灵……”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龙宇看向鸿蒙珠,珠内已映出源风子展开时空遁的画面——青色的风幕笼罩住石缝中的幼崽,下一秒,幼崽们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凤族战骑惊愕的表情。龙宇指尖的起源力轻轻一点,鸿蒙珠内便多了一条因果线:凤族战骑“赤焰”,意图伤害龙族无辜幼崽,因果记“恶”,气运减三分。

“天道自有奖惩,”龙宇缓缓道,“我们要做的,不是代替天道惩罚谁,而是守住那些不该被惩罚的生灵。”

玄空站在一旁,看着鸿蒙珠内的因果线,提笔在《洪荒劫数因果录》上写下第一行字:“洪荒历三千年,东荒山谷,凤族战骑赤焰率部欲焚龙族幼崽,鸿蒙宗源风子、源水子以时空遁转移幼崽,救七命,无伤亡。凤族赤焰,因果记恶,气运减三分。”

笔尖落下时,议事堂外的劫风似乎弱了几分,穹顶的鸿蒙珠也泛起一层柔和的光——那光映在众人脸上,映出的不是劫世的绝望,而是守护的坚定。

第二章 安灵谷初建:劫世中的净土

源风子与源水子离开起源殿后,立刻展开全速赶往东荒山谷。源风子的时空遁术已修炼至大成,脚下的风纹每闪动一次,便能跨越千里距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便出现在东荒山谷的上空。

此时的山谷已是一片狼藉,地面被麒麟族的蹄子踏得坑坑洼洼,几株先天灵草的残叶散落在地,石缝前,凤族战骑赤焰正举着半开的焚天扇,扇面上跳动的南明离火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石缝里,七只龙族幼崽缩成一团,最小的那只还在发抖,鳞片上沾着泥土与泪水。

“住手!”源水子忍不住出声,声音里带着水属性法则的清冽,瞬间压下了火焰的燥热。

赤焰转头看向空中的两人,见他们穿着鸿蒙宗的淡金长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洪荒生灵皆知昆仑有隐世宗门,虽从不参与纷争,却有通天手段,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是凤族战骑,身后有凤皇撑腰,便又硬起底气:“鸿蒙宗的人?此乃我凤族与龙族的事,与你们无关,速速退去!”

源风子懒得与他纠缠,指尖的玉符亮起青色光芒,口中默念遁术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时空为引,遁!”

话音落下,一道青色的风幕从玉符中涌出,瞬间笼罩住石缝中的幼崽。赤焰见状,立刻将焚天扇完全展开,就要喷出烈焰:“敢抢我凤族的猎物,找死!”

可他的火焰还未喷出,源水子便抬手甩出一道水幕,那水幕不具攻击性,却精准地挡在焚天扇前,将火焰的路径阻断。与此同时,风幕已裹着幼崽们升空,源风子对着赤焰冷声道:“这些幼崽未沾族争鲜血,属无辜生灵,鸿蒙宗按规相救,你若再阻拦,便是与‘护无辜’为敌,后果自负。”

赤焰被水幕挡得一怔,待他反应过来时,源风子与源水子已带着幼崽消失在天际——他攥紧焚天扇,气得发抖,却不敢追上去:方才那道水幕看似柔和,却带着他看不懂的法则力量,若真动手,自己未必是对手,更何况,他也不敢真的与鸿蒙宗为敌。

安灵谷位于鸿蒙宗后山的一处山谷中,谷外被源土子布下了九转聚灵阵,阵内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十倍,谷中已种下源木子移栽的灵植,溪水清澈,草地柔软。源风子带着幼崽们落在谷中时,源土子正指挥着土部弟子搭建木屋——那些木屋以先天灵木为材,屋顶覆着避雨的灵草,屋内还铺着柔软的兽皮。

“快,把幼崽们带到木屋去。”源土子迎上来,见幼崽们吓得缩成一团,立刻让弟子取来灵果,“别怕,这里安全,没人会伤害你们。”

源水子蹲下身,轻轻抱起最小的那只幼崽——这只幼崽的鳞甲是淡蓝色的,翅膀还没长齐,此刻正小声呜咽着。她从药瓶里倒出一粒九转还魂丹,将丹药捏碎,混在灵泉水中,喂给幼崽:“乖,喝了这个,就不害怕了。”

丹药入口即化,淡金色的药力顺着幼崽的喉咙流入体内,小家伙的呜咽声渐渐停了,眼睛也慢慢睁开,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其他幼崽见同伴没事,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接过土部弟子递来的灵果,小口吃了起来。

源风子站在谷边,看着聚灵阵外的景象:远处的天空仍被劫云笼罩,偶尔有战火的光芒闪过,可阵内却一片祥和。他忍不住感叹:“宗主定的‘只救无辜’,果然是对的——你看这些幼崽,他们本不该卷入族争,若我们不救,他们就成了劫数的牺牲品。”

源水子点头,看着幼崽们吃灵果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方才在山谷,我看到石缝里有一只幼崽的母亲留下的鳞片,那鳞片上有龙族战士的标记,想来是在族争中战死了。这些孩子已经失去了家人,我们不能再让他们失去生命。”

两人正说着,源木子提着一个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刚采摘的悟道茶嫩叶:“风子、水子,你们辛苦了。这是刚采的悟道茶,泡给幼崽们喝,能安神,还能帮他们稳固灵根。”

源木子将嫩叶递给土部弟子,又走到幼崽们身边,笑着说:“小家伙们,我教你们一个小法术,能让灵果变得更甜哦。”说着,他指尖凝出一缕木属性灵气,轻轻点在一颗灵果上,灵果瞬间变得更加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幼崽们看得眼睛发亮,最小的那只幼崽甚至伸出小爪子,模仿着源木子的动作,指尖也冒出一丝微弱的灵气——虽然那灵气很淡,却让源木子惊喜不已:“这孩子是先天水灵根,悟性极高,若好好培养,将来定是洪荒的栋梁。”

就在这时,谷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玄空带着两名内门弟子走来,手中捧着一卷空白的竹简:“风子、水子、土子、木子,宗主命我来记录这些幼崽的信息,你们把救助过程、幼崽的数量、灵根属性都告诉我,我要记入《无辜生灵名录》。”

源风子立刻上前,详细汇报:“此次救助的龙族幼崽共七只,均为刚破壳不足三月,灵根属性分别是:三只水灵根,两只金灵根,一只木灵根,一只杂灵根。救助地点是东荒与南域交界的青鳞谷,救助时未发生冲突,无幼崽受伤。”

玄空一边听一边在竹简上刻字,他的笔尖是用鸿蒙宗特有的“记事玉”制成,刻下的文字会自动泛出微光,永久保存。“那只杂灵根的幼崽,可有特殊之处?”玄空问道。

源水子指向一只鳞片呈淡绿色的幼崽:“那只幼崽能与周围的灵植沟通,方才源木子教法术时,他身边的灵草都跟着晃动,想来是有‘草木亲和’的天赋。”

玄空点点头,在竹简上补充:“幼崽七号,杂灵根,具草木亲和天赋。”写完后,他又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牌,递给源土子:“这是宗主炼制的‘安灵玉牌’,每个在谷中居住的无辜者都要佩戴,玉牌能感应他们的气息,若有危险,会立刻发出警报。”

源土子接过玉牌,将其分给幼崽们:“来,把这个戴在脖子上,可别弄丢了。”

幼崽们好奇地接过玉牌,有的挂在脖子上,有的握在爪子里,淡绿色鳞片的幼崽还把玉牌贴在灵草上,玉牌立刻泛起一层微光,灵草也随之轻轻摇曳——仿佛在与玉牌呼应。

玄空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宗主说,安灵谷不仅是避难所,更是洪荒的‘生机库’。这些孩子、这些灵植,将来都会是重建洪荒的力量。我们记录他们的信息,不仅是为了管理,更是为了将来能帮他们找到适合自己的道。”

他收起竹简,又看向谷外:“方才源雷子传来消息,西极边界发现罗睺的魔众在挑拨麒麟族与巫族的关系,他已去记录因果线了。宗主还说,接下来三族的冲突会更激烈,我们的救助任务也会更重,大家要做好准备。”

源风子、源水子、源土子、源木子齐齐点头:“请大长老放心,我们定守住安灵谷,护好这些无辜者。”

玄空转身准备离开,走到谷口时,却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不远处的灵植旁,一只小小的兔形异兽正探头探脑,那异兽的耳朵上有一道伤口,显然是被战火波及。玄空微微一笑,取出一枚疗伤丹,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慢慢后退。

兔形异兽犹豫了一下,见玄空没有恶意,便蹦跳着上前,叼起丹药,然后对着玄空鞠了一躬,才钻进灵植丛中——玄空看着它的背影,在竹简上又添了一行字:“安灵谷外,发现受伤兔形异兽一只,赠疗伤丹一粒,未收服,属自由生灵。”

离开安灵谷时,玄空抬头看向起源殿的方向,只见鸿蒙珠的光芒正透过隐匿阵,洒在安灵谷的上空——那光芒像一层温柔的守护罩,将这片净土与外界的战火隔绝开来。他知道,这便是龙宇定策的意义:在劫世中守住一方净土,在黑暗中留住一丝光明。

第三章 戒律执行:不涉族争的底线

龙宇定策后的第三日,鸿蒙宗迎来了第一位“特殊访客”——龙族大太子敖广。

彼时,敖广正站在鸿蒙宗山门之外,他身着金色龙袍,腰间佩着一柄龙族至宝“水云剑”,身后跟着十几名龙族修士,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战火的痕迹。山门的隐匿阵泛着淡金色的光,将他们挡在外面,阵内传来金部弟子的声音:“来者何人?鸿蒙宗有令,非求助无辜者,不得入内。”

敖广皱紧眉头,他此次来是为了求鸿蒙宗出手相助——昨日龙族与麒麟族在东海大战,龙族损失惨重,祖龙命他来求鸿蒙宗借“九转还魂丹”,若能再借几名擅长疗伤的弟子,龙族或许能扭转战局。可他没想到,鸿蒙宗竟连山门都不让进。

“我乃龙族大太子敖广,”敖广提高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傲慢,“特来求见鸿蒙宗宗主,有要事相商——关乎龙族存亡,还请通报!”

阵内的金部弟子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源金子的声音:“敖广太子,宗主已有令:鸿蒙宗‘不涉族争’,龙族与麒麟族的战事,属族争范畴,我宗不便插手。至于‘九转还魂丹’,乃疗伤秘丹,只用于救治无辜者,不赠予任何一族用于战事,还请太子回吧。”

敖广脸色一沉,他没想到鸿蒙宗竟如此不给面子:“你可知若龙族战败,洪荒的水脉会大乱?到时候不仅是龙族,连你们鸿蒙宗也会受影响!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麒麟族作恶?”

“麒麟族作恶,自有天道惩处;龙族存亡,是族争的结果,非我宗可干预。”源金子的声音依旧平静,“若太子是为受伤的龙族无辜者而来,我宗可派弟子前去救治;但若为战事求丹求援,恕我宗不能从命。”

敖广身后的一名龙族修士忍不住怒道:“太子,这鸿蒙宗分明是故意刁难!我们不如强行闯进去,以龙族的实力,还怕他们拦着?”

“不可。”敖广抬手制止,他虽傲慢,却也知道鸿蒙宗的实力——昨日他在东海曾见过源风子的时空遁术,那速度连龙族的顶级遁术都比不上,若强行闯关,未必能占到便宜,反而会落下“冒犯隐世宗门”的名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我再问一次,若龙族有幼崽在战火中受伤,你们真的会救?”

“只要是无辜者,无论种族,我宗都会救。”源金子的声音传来,“太子若发现受伤的幼崽,可告知坐标,我宗会派弟子前去。”

敖广沉默了片刻,最终转身:“好,我记住了。若将来鸿蒙宗有求于龙族,还望你们别后悔。”说完,便带着龙族修士离开了。

源金子看着敖广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拒绝龙族会得罪对方,可宗主定的“不涉族争”戒律,绝不能破。他转身回到金部驻地,将此事记录在《宗门日志》上,然后前往起源殿,向龙宇汇报。

此时的起源殿内,龙宇正与玄空看着《洪荒劫数因果录》。玄空已将近日的救助记录整理成册,上面记着:“救助龙族幼崽七只,凤族雏鸟五只,麒麟族幼兽三只,中立先天生灵十二名,转移先天灵植十九株……”每一条记录后,都附着因果线的变化:凤族战骑赤焰因意图伤幼崽,气运再减两分;麒麟族修士墨蹄因抢夺中立生灵的灵果,因果记恶;龙族修士敖青因保护幼崽免受战火波及,因果记善,气运加一分。

“敖广来过了?”龙宇头也没抬,指尖轻轻划过《因果录》上“敖青”的名字。

源金子躬身道:“是,他来求借九转还魂丹,还想让我宗派弟子助战,弟子按‘不涉族争’的戒律拒绝了。他临走时说,将来鸿蒙宗有求于龙族,会让我们后悔。”

龙宇微微一笑:“后悔?洪荒的劫数里,没有后悔的余地。他若真为龙族着想,便该明白,靠外力赢了族争,也守不住气运——三族的问题,终究要自己解决。”

他顿了顿,看向玄空:“玄空,把敖广求丹的事也记入《因果录》,标注‘龙族敖广,为族争求丹,遭拒’,无需评说,只记事实。”

玄空点头,立刻提笔记录。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外门弟子慌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宗主、大长老、金部长老,不好了!木部的弟子青禾,在西极边界救无辜者时,出手伤了麒麟族的修士!”

源金子脸色一变:“什么?青禾怎么敢违背‘不涉族争’的戒律?”

龙宇的目光沉了下来,指尖的起源力微微波动:“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外门弟子颤抖着回答:“今日青禾师兄随源木子长老去西极边界转移灵植,遇到几名麒麟族修士在抢夺一名先天生灵的‘清心草’——那先天生灵是个药农,从不参与族争,青禾师兄想上前劝阻,可麒麟族修士不仅不听,还动手打那药农,青禾师兄一时冲动,就用木系法术伤了其中一名修士……”

“糊涂!”源金子怒道,“宗主明明说了,遇阻拦只可防御,不可反击,他怎么敢动手?”

龙宇沉默了片刻,对玄空道:“玄空,你去西极边界一趟,把青禾带回来,再去见那名受伤的麒麟族修士,送一粒‘疗伤丹’,就说鸿蒙宗弟子违规,我们愿赔罪,但也请他不要再伤害无辜药农。”

“是。”玄空立刻起身,快步离开起源殿。

源金子看着龙宇,犹豫着开口:“宗主,青禾虽违规,但他是为了救药农……”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善意’而破例。”龙宇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不涉族争’的戒律,不是不让我们护无辜,而是让我们守住‘不主动挑起冲突’的底线。青禾若只防御,哪怕被麒麟族修士打伤,我们也能通过因果线让对方付出代价;可他主动出手伤了人,便是落了‘涉族争’的口实——若麒麟族以此为借口,联合其他族群对付鸿蒙宗,我们还怎么护无辜者?”

源金子低下头:“弟子明白了,是弟子平时对弟子们的戒律教导不够。”

“此事不怪你。”龙宇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劫世之中,人心易乱,难免有弟子会冲动。你回去后,召集所有弟子,再讲一次‘只救无辜,不涉族争’的准则,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护’,是‘守’而非‘战’,是‘救’而非‘争’。”

“是!”源金子躬身应下,转身离开起源殿。

傍晚时分,玄空带着青禾回到鸿蒙宗。青禾低着头,身上的长袍沾着泥土,脸上还有被法术灼伤的痕迹——显然,他在伤了麒麟族修士后,也被对方反击伤了。

“宗主,弟子知错了。”青禾跪在起源殿中央,声音带着愧疚,“弟子不该主动出手,违背了‘不涉族争’的戒律,差点给宗门惹来麻烦。”

龙宇看着他,见他虽受伤,却眼神坚定,便知道他并非故意违规,只是一时情急。“你救药农的心是对的,但方式错了。”龙宇缓缓道,“鸿蒙宗的弟子,不仅要护无辜,还要懂‘隐忍’——不是懦弱的隐忍,是为了更长远的‘护’而隐忍。你若当时只防御,等麒麟族修士伤了药农,天道自会减他们的气运,我们也能更理直气壮地救药农;可你一出手,就成了‘两族修士争斗’,反而让我们陷入被动。”

青禾抬起头,眼中满是悔恨:“弟子明白了,今后定记住‘只防御,不反击’,绝不再冲动。”

“知错改改,善莫大焉。”龙宇抬手,一缕起源力飘向青禾,落在他的伤口上——淡银色的光芒闪过,青禾的伤口瞬间愈合。“但戒律不可违,你主动出手伤了人,需受惩罚:罚你去安灵谷照料无辜生灵三个月,期间不得离开谷中,不得修炼攻击性法术。你可服?”

“弟子服!”青禾郑重地磕头,“谢宗主从轻发落,弟子定好好照料那些无辜者,弥补过错。”

玄空在一旁记录:“外门弟子青禾,西极边界救药农时,主动出手伤麒麟族修士,违‘不涉族争’戒律,罚往安灵谷照料无辜生灵三月。”

处理完青禾的事,玄空又汇报:“宗主,弟子已见过那名受伤的麒麟族修士,送了疗伤丹,也说明了情况。他虽不满,但也知道是自己先伤害药农有错,承诺今后不再骚扰无辜者。另外,那名药农已被源木子转移到安灵谷,他还托弟子向宗主道谢,说若将来鸿蒙宗有需要,他愿以毕生所学炼制丹药相报。”

龙宇点点头:“好,这便是‘守规矩’的好处——我们虽受了点小损失(青禾受伤、赔了丹药),却守住了戒律,还得了药农的感激,因果线是正的。”

他看向窗外,此时安灵谷的方向正传来灵植生长的细微声响,还有幼崽们嬉戏的叫声——那声音穿过隐匿阵,落在起源殿内,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龙宇知道,“只救无辜,不涉族争”的定策,或许会让鸿蒙宗得罪一些势力,或许会让弟子们受委屈,但只要能守住那片净土,守住那些生机,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四章 因果记录:劫世的镜鉴

龙汉初劫的战火持续了百年,鸿蒙宗的“救无辜”与“记因果”也持续了百年。

这百年间,安灵谷的规模不断扩大:最初只有几间木屋,如今已建成了数十座灵木房屋,谷中居住的无辜者超过了千人——有三族的幼崽、中立的先天生灵、失去家园的异兽,还有被救助的人族先民(女娲造人后,部分人族因巫妖摩擦受波及)。谷外的九转聚灵阵也被源土子升级为“十二转聚灵阵”,阵内的灵气浓度是外界的二十倍,灵植郁郁葱葱,溪水清澈见底,俨然成了洪荒中的一方世外桃源。

而起源殿的“劫数库”里,《洪荒劫数因果录》已积累了百卷之多。玄空每日都会带着弟子整理记录,从最初的“东荒山谷救龙族幼崽”,到后来的“西极边界救药农”“南域救凤族雏鸟”“中洲救先天灵植守护者”,每一条记录都详细到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甚至包括涉事者的气运变化。

这一日,玄空带着最新一卷《因果录》来到起源殿,此时龙宇正看着鸿蒙珠内的画面——画面里,巫妖两族的修士正在不周山附近对峙,巫族的共工与妖族的鲲鹏剑拔弩张,显然一场新的冲突即将爆发。

“宗主,这是本月的《因果录》,共记录救助事件三十七起,因果线变化五十六条。”玄空将《因果录》递到龙宇面前,“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罗睺的魔众终于暴露了——源雷子在中洲的灵矿旁,发现了三名魔使伪装成三族修士,挑拨龙族与凤族的关系,他已用因果雷显化了真相,将魔使的罪行记入《因果录》。”

龙宇接过《因果录》,翻到关于魔使的记录:“中洲赤铁矿,魔使甲伪装龙族修士,谎称‘凤族欲焚东海龙宫’;魔使乙伪装凤族修士,谎称‘龙族欲夺凤族涅盘火’;魔使丙伪装麒麟族修士,挑拨两族开战。源雷子以因果雷显化魔使真身,三魔使欲逃,被源风子以时空遁困住,后移交巫族共工处置。因果记:罗睺魔众挑拨族争,因果记恶,罗睺本源减一分;源雷子、源风子破局,因果记善,鸿蒙宗气运加三分。”

“好。”龙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罗睺隐藏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这记录很重要,将来鸿钧合道时,这些都会成为讨伐罗睺的证据。”

他继续翻看《因果录》,翻到一条关于“巫妖摩擦”的记录时,停下了脚步:“妖族鲲鹏因抢夺巫族的‘幽冥草’,与巫族共工发生冲突,共工重伤三名妖族修士,鲲鹏重伤两名巫族修士。因果记:鲲鹏抢幽冥草(属巫族资源,非无辜者所有),因果记恶,气运减两分;共工主动伤人,因果记恶,气运减两分。”

“宗主,”玄空在一旁解释,“这幽冥草是巫族用于修炼死亡法则的资源,不属于‘无辜者’范畴,所以我们没有干预。只是没想到,巫妖两族的冲突会这么快开始——这是不是意味着,龙汉初劫还没结束,巫妖劫就要来了?”

龙宇点点头,指尖轻点鸿蒙珠,珠内的画面切换到安灵谷:谷中,人族先民正在学习伏羲传授的结网之法,龙族幼崽与凤族雏鸟一起在草地上嬉戏,先天生灵们围坐在一起论道——这片净土与外界的战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汉初劫的本质,是三族争夺洪荒主导权;而巫妖劫的本质,是新势力(巫妖)取代旧势力(三族)。”龙宇缓缓道,“这是洪荒发展的必然,我们无法阻止,但我们记录的因果,却能让这场劫数少一些无辜的牺牲。”

他抬手召来源雷子,源雷子手中捧着一枚刻满雷纹的玉牌,玉牌内存储着所有因果线的影像。“宗主,这是本月因果线的汇总影像,您要查看吗?”

龙宇点头,源雷子将玉牌放在鸿蒙珠旁,玉牌立刻释放出一道光影,光影中映出无数条交织的因果线:红色的线代表“恶”,蓝色的线代表“善”,金色的线代表“中立”。其中,三族与罗睺的红色因果线最粗,而鸿蒙宗与安灵谷的蓝色因果线则在不断变亮。

“你看,”龙宇指向光影,“随着我们记录的因果越来越多,蓝色的善线在不断延伸,红色的恶线虽然还很粗,但已开始出现断裂——这说明,我们的‘记因果’正在影响洪荒的气运:那些作恶者因因果记录而被天道惩罚,那些行善者因因果记录而被天道嘉奖,久而久之,洪荒的生灵会明白‘善恶有报’,下次劫数来临时,无辜者的数量会减少。”

源雷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宗主是想让《因果录》成为洪荒的‘道德镜鉴’,让后世生灵以史为鉴,避免重蹈覆辙?”

“正是。”龙宇颔首,“鸿蒙宗不可能永远护着洪荒,将来我们总要放手,让洪荒自己发展。这些记录,就是我们留给洪荒的礼物——它不是权力的象征,不是力量的证明,而是一份‘如何守护生机’的指南。”

就在这时,安灵谷的方向传来一阵清脆的钟声——那是安灵玉牌发出的警报声。玄空立刻展开神识,片刻后脸色一变:“宗主,安灵谷外出现了一群凶兽,像是被劫风引过来的,数量有上百只,正攻击聚灵阵!”

龙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未下令出兵,只对源风子与源土子道:“源风子,去安灵谷上空观察,若凶兽突破聚灵阵,便用时空遁将无辜者转移到起源殿;源土子,加固聚灵阵,同时记录凶兽的来历——这些凶兽若只是被劫风引过来,属无辜;若有修士操控,便是‘恶’,需记入《因果录》。”

“是!”源风子与源土子立刻动身。

玄空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宗主,为何不直接杀了凶兽?它们攻击安灵谷,已威胁到无辜者的安全。”

“凶兽本是洪荒生灵,因劫风失去理智,属‘被动作恶’,而非‘主动作恶’。”龙宇解释道,“我们若杀了它们,便是‘滥杀无辜’;但若只是防御,等它们理智恢复,或被天道引走,便是‘护无辜’与‘不造杀孽’两全。”

果然,半个时辰后,源风子传回消息:“宗主,那些凶兽是被西极的劫风引过来的,并无修士操控。源土子加固聚灵阵后,凶兽攻击了一阵,便被天道引向了中洲的无人区——它们没有伤害到安灵谷的任何人。”

龙宇点点头,对玄空道:“记下来:安灵谷外,百只凶兽因劫风失控攻击聚灵阵,无修士操控,属被动作恶,未伤人,因果不记恶,天道引其离去。”

玄空立刻提笔记录,笔尖落下时,他突然明白:龙宇定的“只救无辜,不涉族争,记录因果”,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对洪荒生灵的最大善意——它不偏袒任何一方,不滥用任何力量,只是以最克制的方式,守护着洪荒最珍贵的生机,记录着劫世最真实的因果。

百年后,龙汉初劫落幕,三族衰败,巫妖崛起。当洪荒的生灵们在战后重建时,玄空将百卷《洪荒劫数因果录》公之于众——那些记录着善恶、因果、生机的文字,成了洪荒生灵最珍贵的典籍。他们从记录中看到了三族的贪婪与毁灭,看到了鸿蒙宗的守护与坚守,看到了无辜者的苦难与重生。

而安灵谷的那些无辜者,长大后成了重建洪荒的中坚力量:龙族幼崽敖云成了四海的守护者,凤族雏鸟彩凤成了南域的灵植守护者,人族先民神农成了教民耕种的“农皇”——他们都记得,在龙汉初劫最黑暗的岁月里,有一座叫鸿蒙宗的宗门,用“只救无辜”的准则,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净土。

起源殿内,龙宇看着鸿蒙珠内洪荒重建的画面,指尖的起源力轻轻流转。玄空走进来,递上一卷新的《洪荒全史》,封面上写着:“龙汉初劫,鸿蒙宗定策‘只救无辜,不涉族争,记录因果’,护洪荒生机,留劫世镜鉴,功在千秋。”

龙宇微微一笑,将《洪荒全史》放在劫数库中——那里,百卷《因果录》已整齐排列,它们像一颗颗明亮的星辰,照亮了洪荒的过去,也指引着洪荒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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