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青云宗的前一天，叶凡特意往巨灵族的据点走。
那地方好找得很 —— 镇魔城西南角，一座全用黑石头垒的堡垒，石缝里还嵌着碎星渣，看着就糙得很，跟巨灵族的性子一个样。
还没走到门口，里头就炸出个大嗓门：“叶兄弟！你可算来了！”
石蛮跟阵风似的冲出来，老远就张开胳膊，一把将叶凡搂进怀里。那力道，勒得叶凡肋骨都发紧，忍不住咧嘴：“石蛮兄，轻点，我这刚养好的伤……”
“嗨！忘了忘了！” 石蛮赶紧松劲，却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没轻多少，“俺听底下人说，你们要回青云宗了？”
“嗯，十年到了，该回去了。” 叶凡揉了揉被勒疼的胳膊，心里头却暖烘烘的 —— 这十年并肩，生死都一起扛过，真要走了，还挺舍不得。
“走走走！里头说！” 石蛮拉着他就往堡垒里拽，“俺昨儿特意让人从巨岩界运了几坛好酒，今天必须跟你喝痛快，给你饯行！”
刚进大厅，一股肉香混着酒香就扑过来。
厅中央摆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堆着烤得冒油的兽肉，酒坛敞着口，清冽的酒香往鼻子里钻。石蛮小队的几个核心成员都在，见叶凡进来，都笑着打招呼：“叶兄弟来了！快坐！”
“别客气，都自己人！” 石蛮把叶凡按在石凳上，拎起酒坛就往大碗里倒，酒液 “哗哗” 溅出来，洒了满桌，“喝！这酒在俺们巨岩界，得埋在地底下五十年才敢拿出来！”
叶凡端起碗，跟众人碰了碰，仰头喝了一口 —— 烈得很，顺着喉咙往下烧，却又带着股回甘，确实是好酒。
酒过三巡，话题就扯到了以前的事。
“还记得上次在碎星带，俺们被刀锋魔围了，还是叶兄弟你带着人从后头冲过来，不然俺这胳膊就得被砍了！” 一个巨灵族汉子拍着胳膊上的疤，笑得一脸憨厚。
“还有秘境那次，要不是叶兄弟你找到禁制破绽，咱们哪能抢先进去？” 另一个人接话，眼里满是佩服。
石蛮听得兴起，抓起块兽肉啃了两口，抹了把嘴，突然竖起大拇指：“叶兄弟，说真的，俺老石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是头一个！”
他脸通红，带着醉意，舌头都有点打卷，却说得特认真：“以后不管你在哪，青云宗也好，别的地方也罢，只要有用得着俺的地方，哪怕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捎个信来！俺巨岩界的人，准到！”
叶凡心里头一阵热，举起酒碗，声音也沉了点：“石蛮兄，这份情我记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以后肯定有机会再见面。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打邪魔，再喝这好酒！”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只大碗 “嘭” 地撞在一起，酒洒了衣襟，俩人却都笑得特痛快。
这一夜，没人提离别，只聊战场的险、喝酒的爽、兄弟的情。叶凡喝到后来，也有点晕乎，脑袋沉得很，最后还是石蛮让人把他送回营地的。
第二天一早，叶凡醒的时候，太阳穴还突突跳，宿醉的劲儿没过去。他简单洗漱了下，就往巨灵族据点走 —— 得好好跟石蛮告个别。
刚到门口，就见石蛮站在那儿，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兽皮甲，眼睛有点红，显然也没睡好。
“叶兄弟，这就走了？” 石蛮声音有点哑。
“嗯，传送阵那边还得排队。” 叶凡点头，想说点啥，却觉得喉咙发紧。
“那…… 多保重！” 石蛮拍了拍他的胳膊，这次力道轻了很多，“记着俺说的话，有事一定捎信！”
“你也保重。” 叶凡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传送广场走。
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 —— 石蛮还站在堡垒门口，高大的身影在晨光里有点晃，见他回头，又用力挥了挥手。
叶凡也挥了挥手，没再停留，大步往前走。
十年虚空征战，从初来乍到的忐忑，到生死与共的兄弟，再到如今的荣归故里，好像都在这挥手间画了个句点。
前头的传送广场越来越近，下一站，就是青云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