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刚停,天道盟的人就没歇着。
周通蹲在地上,把血煞宗弟子腰间的储物袋一个个扯下来,嘴里还念叨着:“妈的,这储物袋质量真差,刚拽就破了个小口。”
柳如烟则拿着疗伤丹,给之前被刀划了胳膊的弟子上药,眉头还皱着:“下次注意点,别光顾着往前冲,侧后方也得看。”
赵铁柱最闲不住,扛着锤子在战场上来回走,时不时踢一脚地上的尸体:“都死透了吧?别待会儿诈尸,又得补一锤。”
叶凡没跟着收拾战利品,他的目光落在了之前红袍灵皇站着的地方。
那地方的碎石子还沾着血,是灵皇刚才拍掌时震出来的。
“灵皇跑那么急,说不定掉了啥。” 叶凡心里琢磨着,脚步慢慢挪过去,神识像细网似的扫过地面。
刚扫到一块半人高的怪石缝里,他的神识顿了一下 —— 有储物袋的灵力波动。
叶凡走过去,伸手从石缝里摸出个灰扑扑的袋子。袋子边角磨破了,上面还沾着点血,一看就是仓促间掉的。
“应该是那灵皇的。” 他捏着袋子,指尖凝了点灵力,轻轻往袋口探。
主人没彻底死透,储物袋上的神识烙印本来就弱,没两下就被抹掉了。
叶凡把神识探进去,先摸到了几瓶暗红色的丹药 —— 闻着就有股血腥味,是血煞宗常用的补血丹。
再往里,是几十块下品灵石,还有几张皱巴巴的符箓,符纸上画着血红色的纹路,摸上去都扎手。
“都是些常见的破烂。” 叶凡心里嘀咕着,正准备把储物袋收起来,神识却扫到了袋底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指尖一动,把那东西从袋里勾了出来。
是枚令牌。
刚握在手里,叶凡就皱了眉 —— 这玩意儿既不是金的也不是木的,摸上去像块冰,还吸手温,握一会儿指尖都发凉。
令牌颜色发暗,是那种快接近墨色的深灰,连阳光照在上面都像被吸走了似的,没半点反光。
他把令牌翻过来,正面的图案让他心里一沉。
是个眼球。
但不是普通的眼球 —— 周围缠满了细细的、像头发丝似的东西,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 “头发丝” 竟然是扭曲的小灵魂,一个个张着嘴,像是在喊疼。而眼球的瞳孔里,还飘着一点幽蓝色的火,看着就像活的。
“这玩意儿…… 邪门得很。” 叶凡又翻到背面,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既不是青云宗的阵法符文,也不是血煞宗的血纹,倒像是虫子在泥里爬出来的痕迹,还泛着淡淡的黑光。
更奇怪的是气息。
这令牌散出来的不是血煞宗那种冲鼻子的血腥气,是一种冷到骨头里的阴邪感 —— 吸一口气都觉得肺里凉飕飕的,连体内的灵力都慢了半拍。
叶凡盯着令牌,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 —— 上次在幻月秘境遇到的上古邪魔,身上就是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盟主,收拾完了,咱们走吗?” 周通拿着一堆储物袋走过来,看到叶凡手里的令牌,脚步顿住了。
柳如烟和李慕雪也凑了过来,刚靠近就皱了眉。
“这是什么?” 柳如烟伸出手想碰,刚离令牌还有半尺远,就赶紧缩了回去,“好重的阴邪气!比血煞宗的功法邪多了!”
李慕雪也点头:“不是血煞宗的东西,我之前在宗门典籍里见过血煞宗的令牌,都是刻着血狼头的,没见过这种眼球图案。”
赵铁柱凑过来瞅了两眼,挠了挠头:“管他啥玩意儿,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说不定是那灵皇偷来的赃物?”
叶凡没说话,指尖在令牌上轻轻摩挲着,混沌衍化鼎在袖袋里微微震动,像是在传递 “厌恶” 的感觉 —— 这还是鼎第一次对除了邪魔之外的东西有反应。
他把令牌攥紧,指节都有点发白:“这令牌绝对不简单。”
“血煞宗最近突然这么嚣张,说不定不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他抬眼看向黑风山的方向,眼神沉了,“背后可能有人在推他们。”
这话一出,没人再说话了。
周通也收起了之前的随意:“盟主,你的意思是…… 这令牌的主人,才是真正想搞事的?”
“不好说,但肯定得查。” 叶凡把令牌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储物袋里,又用灵力裹了两层,“这东西太邪,不能随便放。”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别耽搁了,赶紧回镇远关。把这令牌上交宗门,再把今天遇到灵皇、发现令牌的事都说清楚。”
“还有,” 叶凡又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所有人,“路上都警醒点,别再遇到血煞宗的人 —— 现在知道他们背后可能有人,更得小心。”
众人赶紧点头,没人再闲聊。
之前受伤的弟子也站直了身子,跟着大部队往镇远关走。
风又刮了起来,卷起地上的沙尘,吹在脸上有点疼。
叶凡摸了摸贴身的储物袋,能感觉到令牌传来的冰凉 —— 这玩意儿,像个定时炸弹。
要是真和幻月秘境的邪魔有关,那边境的冲突,恐怕只是个开始。
这枚藏在破储物袋里的诡异令牌,到底藏着多大的阴谋?血煞宗背后的人,又想干什么?
越想,叶凡心里的不安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