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叶凡就爬起来了 —— 窗外的灵草沾着露水，晨光透过窗缝洒进来，落在石桌上的淡青色传讯符上，泛着软乎乎的光。他揉了揉眼睛，先把传讯符揣进怀里，又去院子里拎了桶灵泉水，慢悠悠地擦起茶杯。
“今天可得把话说得体面，别让谁下不来台。” 他一边擦，一边小声嘀咕，指尖蹭过昨天云婉留下的茶渍，突然想起林清雪 —— 等选完，就能去青云门见她了，心里莫名软了块。
没等擦完第三只杯子，院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先是玄诚子的玄色道袍扫过门槛，他手里的拂尘轻轻搭在臂弯，眼神平静，可叶凡看出来了，他捏拂尘柄的手指，比昨天更用力了点。
“叶小友早。” 玄诚子拱手，语气听不出波澜，可目光往石桌上的茶杯扫了眼 —— 显然在猜叶凡会选谁。
“玄长老早，快坐。” 叶凡赶紧递上刚泡的灵茶，热气裹着茶香飘出去，刚放下茶杯，就听见院门外传来 “咚” 的一声 —— 赤阳长老大步闯进来，红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震得石桌都晃了晃。
“小子，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说选哪个！” 赤阳敲了敲桌子，语气还是那么冲，“我紫阳宫的灵矿都给你留好了，你要是选别人，可别后悔！”
叶凡刚想开口，就看见云婉长老提着个竹篮走进来 —— 篮子里装着刚采的云雾茶，她脚步放得很轻，走到石桌旁时，叶凡注意到她攥着篮子把手的手指，关节有点泛白，显然也紧张。
“三位前辈都到了，那晚辈就直说了。” 叶凡深吸一口气，先端起茶杯，对着三人举了举，“不管晚辈选哪个，都得先谢过三位的厚爱 —— 玄长老的玄天宗，资源厚到能让晚辈少走十年弯路；赤阳长老的紫阳宫，元婴老祖的指点，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云婉长老的青云门，愿意给晚辈最大的自由，这份信任，晚辈记在心里。”
玄诚子闻言，拂尘轻轻扫了下衣襟，没说话，眼神却软了点；赤阳也不敲桌子了，只是端起茶杯抿了口，眉头还皱着；云婉则轻轻笑了笑，手指放松了点 —— 叶凡这话说得实在，没偏谁。
叶凡放下茶杯，目光慢慢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云婉身上，手不自觉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 —— 想起林清雪，想起苏婉清导师的叮嘱，想起影阁的威胁，语气比刚才更坚定：“但晚辈的道，是要兼容并蓄的 —— 混沌气能吞能衍，我不想被规矩捆着，也不想被硬邦邦的路子框死。玄天宗规矩太严，晚辈怕放不开手脚；紫阳宫门风太刚，晚辈怕磨没了自己的节奏；只有青云门，愿意让晚辈博采众长，还能自由探索自己的路，这跟晚辈的道心最合。”
他站起身，对着云婉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实：“云婉长老，若您不嫌弃，晚辈想入青云门，以后跟着您，跟着青云门，好好修行，绝不辜负宗门的信任。”
这话刚落，石桌上静了片刻 —— 连风吹过灵草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玄诚子先反应过来，拂尘一甩，站起身：“人各有志，强求不得。叶小友，玄天宗的门，以后要是你想通了，还能来敲。” 说完，他对着叶凡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 脚步很稳，可叶凡看他走远时，拂尘的穗子晃了晃，显然也有点失望。
赤阳 “哼” 了一声，猛地站起身，石凳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小子，你可别后悔！青云门的剑再厉害，也没我紫阳宫的拳头硬！” 话虽冲，可他没再多说，转身大步走了，红头发在晨光里晃了晃，倒也没真生气。
只有云婉，脸上的笑慢慢绽开，眼睛都亮了，赶紧走过来扶起叶凡，手里还多了块淡青色的令牌 —— 上面刻着 “青云入门” 四个字，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好！好！叶小友，我就知道没看错你！这是入门令牌，拿着它，以后你就是青云门的人了！”
叶凡接过令牌，指尖蹭过上面的纹路，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 像搬开了块压了好几天的石头。他看着云婉递来的令牌，又摸了摸怀里的碎玉佩，小声说：“清雪，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送走云婉，叶凡坐在石凳上，端起已经凉了的灵茶喝了口 —— 虽然凉了，可心里暖乎乎的。他拿起那块入门令牌，在晨光里看了看，突然觉得之前的纠结都值了。
选青云门，不是选最厉害的，也不是选资源最多的，是选最适合自己的。
以后，他就能在藏经阁里查万域战场的资料，能自由地练混沌衍化鼎，能偷偷查影阁的事，还能尽快见到林清雪 —— 这就够了。
叶凡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 “咔咔” 响，看着远处的晨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