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客居歇了半个时辰,叶凡把行李归置好,揣了袋上品灵石就出了门。
目标很明确 —— 找个人多的酒楼,听消息。
镇荒城最热闹的 “百味居” 就在街拐角,还没进门,酒气混着炖肉的香味就飘出来了。里头吵吵嚷嚷的,伙计端着菜盘穿梭,喊着 “让让让,烫着!”,脚步声、说话声、酒碗碰撞声混在一起,乱得像开锅。
叶凡往里扫了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 —— 背靠墙,能看见整个大堂,还不扎眼。
“来盘酱炖灵兔肉,一碟拌野菜,再来壶‘烧刀子’。” 他把菜单推给伙计,声音压得低。
伙计应了声 “好嘞”,转身就跑。没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 —— 灵兔肉炖得软烂,酱香味浓;烧刀子酒劲冲,倒在碗里还冒着热气。
叶凡没急着吃,端着酒碗慢慢抿,耳朵却竖了起来,盯着周围的桌子。
旁边桌坐着三个穿劲装的汉子,像是刚从城外回来,衣服上还沾着泥点,正围着个粗瓷盆吃肉。
其中一个络腮胡汉子咬了口肉,含糊不清地说:“你们听说没?黑风寨那帮孙子,上个月在陨星山脉深处找着个元灵石矿脉,小是小,可也够他们快活几年了。”
“结果呢?” 另一个瘦高个凑过来,筷子停在半空。
络腮胡啐了口酒沫,骂道:“还能咋?消息没捂严实,被个路过的青木宗弟子撞见了!那小子直接喊了宗门的人来,矿脉抢了不说,黑风寨的人全折里头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瘦高个咋舌:“这么狠?青木宗不是个小宗门吗?”
“小宗门也比咱们皇朝的修士厉害!” 第三个汉子拍了下桌子,酒碗都震得晃,“人家随便一个内门弟子,灵罡境都是打底的,咱们这儿的将军,去了人家跟前,都未必能打过!”
叶凡端酒的手顿了下 —— 青木宗?没听过,但 “宗门域弟子比皇朝将军强” 这话,倒是跟他想的差不多。
斜对面的桌子,坐着个戴方巾的书生,不像修士,倒像个跑商的,正跟个穿皮甲的佣兵聊天。
“听说宗门域的那些大宗门,眼都长在头顶上,根本瞧不上咱们皇朝的人。” 书生叹了口气,拨着碗里的米饭。
佣兵喝了口酒,冷笑:“瞧不上也正常。人家三大顶级宗门 —— 玄天宗、青云门、紫阳宫,哪个没金丹老祖坐镇?手下管着成百上千个皇朝,咱们天穹帝国在人家眼里,估计也就跟个大点的村子似的。”
“青云门?” 叶凡心里一动,指尖悄悄攥了下 —— 是自己要去的青云宗!原来在宗门域,青云宗是 “三大顶级” 之一,还有金丹老祖?
他没敢露声色,接着听。
“可不是嘛!” 佣兵放下酒碗,手指敲着桌沿,“我去年去万法城送货,见着个青云门的外门弟子,人家随手放个法术,就能轰塌半间房!咱们这儿的灵武境,在人家跟前就是蝼蚁!”
“还有更邪乎的 —— 听说那些大宗门里,连看门的杂役都是灵罡境!你敢信?”
书生听得眼睛都直了:“这么厉害?那要是能进个三流宗门,也比在皇朝混强啊!”
“难!比登天还难!” 佣兵摆手,“每十年一次的联合选拔,亿万天才抢几千个名额,比你们皇朝的百朝大战残酷十倍!多少人进去就没出来,成了别人的踏脚石!”
“哦?选拔快开始了吗?” 书生追问。
“快了!还有半年,就在升仙台!” 佣兵压低声音,“那地方可是个生死场 —— 想进宗门的挤破头,想抢名额的杀手也多,每年都得死一大片!”
“升仙台… 联合选拔…”
叶凡在心里把这俩词记牢,手指在桌下悄悄摸了摸怀里的引荐信 —— 皇帝说万法城有使馆,说不定能从那儿打听选拔的规矩?
这时候,邻桌又传来个老修士的声音,带着点沧桑:“我年轻的时候去过一次宗门域边缘,那地方才叫‘弱肉强食’—— 抢灵材、夺矿脉、杀修士抢储物戒,都是常事!没实力还想往里闯,就是送菜!”
“那您咋回来了?” 旁边的年轻人问。
老修士苦笑:“实力不够啊!连个三流宗门的外门弟子都打不过,不回来等着死?”
叶凡端着酒碗,看着碗里晃动的酒液,心里波澜起伏。
原来天穹帝国的百朝大战,在宗门域看来,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自己这个 “帝国天才”“青云宗内门弟子”,到了宗门域核心,恐怕也不算啥。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的斗志越旺 —— 这才是他要的舞台!只有在这种强者扎堆、竞争残酷的地方,才能快点变强,才能查清父母的仇、星辰钥的秘密!
“只是… 升仙台的选拔咋参加?万法城现在不太平,咋去核心区域?”
叶凡喝干碗里的酒,烧得喉咙发烫,却更清醒了。
他得赶紧找家靠谱的情报铺,把这些疑问弄清楚 —— 不然就算到了宗门域门口,也进不去,甚至可能把命丢在半路上。
正想着,门口突然进来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腰间挂着个 “影” 字令牌,眼神阴沉沉的,扫过大堂时,正好跟叶凡的目光对上。
叶凡心里一紧 —— 这令牌的样式,跟他之前查影阁时听说的有点像!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夹菜,眼角却还盯着那几个人 ——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酒,却没怎么动,眼神总往周围瞟,像是在找什么人。
“影阁的人怎么会在镇荒城?是巧合,还是冲着我来的?”
叶凡端着菜碗的手,悄悄提了点灵罡 —— 看来这酒馆不光能听消息,还可能藏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