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别院的红漆大门外，太阳刚爬过屋顶，就晒得人发慌。
排队的人绕了三圈，有人举着蒲扇猛扇，扇得风都是热的；有人掏出个小冰玉，攥在手里降温，玉光闪得晃眼。叶凡站在队尾，青衫洗得发白，衣角还沾着点赶路时的尘土，跟旁边穿锦袍的子弟比，像株不起眼的野草。
“让让！让让！” 队伍前头突然闹起来，一个穿紫袍的少年被四个随从围着，手里把玩着枚灵珠，珠子转得飞快，“别挡道！耽误了本少报名，你们赔得起？”
周围人敢怒不敢言，有人小声嘀咕：“是城西王家的公子吧？听说灵罡境八重，狂得很。”
叶凡没凑这个热闹，目光落在别院门口的验骨镜上 —— 那镜子比他还高，铜框上锈着花纹，镜面蒙着层薄光，有人站过去时，光就会亮一下，像活过来似的。
队伍慢慢挪，时不时有惊呼声炸开：
“我去！十九岁灵罡境八重！这天赋绝了！”
“那个穿白衣的，才十八岁就灵罡境七重！是哪个门派的？”
“快看快看！二十岁灵罡境九重！脖子仰得快上天了，估计是哪个大宗族的！”
验骨镜旁的执事弟子，面无表情地记着账，手里的毛笔没停过，显然见多了这种场面。只有偶尔遇到特别拔尖的，才会抬眼多瞅两下。
终于轮到叶凡前面的散修老头 —— 老头头发花白，却背着把大刀，站到镜前时，镜面光闪了闪：“骨龄二十三，灵罡境四重。”
执事皱了皱眉：“超龄了，回去吧。”
老头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背影看着有点落寞。
“下一个。”
叶凡往前一步，先递上一百上品灵石 —— 灵石装在小布包里，是他特意分出来的，每块都磨得光滑。收灵石的执事捏了捏布包，眼神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走到验骨镜前，刚站稳，镜面突然亮了两下，暖黄色的光裹着他，比之前别人的亮多了。两行字迹慢慢浮出来：
骨龄：十七。
修为：灵罡境六重巅峰。
“嚯！十七岁六重巅峰？” 旁边有人喊了声，连扇扇子的手都停了。
验骨镜旁的执事猛地抬头，手里的毛笔顿了下，墨汁滴在账本上，晕了个小圈：“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
“叶凡，来自天穹帝国。” 他如实说，没觉得有啥好瞒的 —— 在这宗门域，下界帝国的名字，估计没几个人听过。
果然，执事愣了愣，挠了挠头：“天穹帝国？没听过啊…… 是哪个小皇朝？”
旁边的随从凑过来小声说：“好像是下界的，偏远得很。”
执事哦了声，在账本上 “来历” 那栏写了 “下界皇朝”，然后递过来枚黑玉牌，上面刻着 “三百二十七”：“拿着，去那边等候区等着，待会儿通知初试。”
叶凡接过玉牌，指尖碰着冰凉的玉面，刚要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嘀咕：
“下界来的？难怪穿得这么寒酸。”
“十七岁六重巅峰又咋样？下界资源差，估计根基虚得很，说不定是靠丹药堆上来的。”
“就是，跟咱这些从小泡在聚灵阵里的比，差远了。”
说话的是刚才那个紫袍少年的随从，少年本人靠在柱子上，手里的灵珠转得更快，眼神扫过来时，带着点不屑。
叶凡没回头，径直往等候区走。刚找了个石凳坐下，旁边一个穿粗布衣裳的散修就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别理他们！咱下界来的咋了？有本事在擂台上见真章！我叫赵虎，灵罡境五重，待会儿说不定能跟你一组！”
“谢谢。” 叶凡笑了笑，把玉牌攥在手里。他闭上眼睛，没去想那些议论 —— 根基稳不稳，不是靠嘴说的，等初试开始，自然见分晓。
等候区的人越来越多，吵吵嚷嚷的。叶凡却觉得很静，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体内的混沌灵罡慢慢转着，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初试蓄力。
手里的玉牌还没捂热乎，就听见别院的钟声 “咚” 地响了一声，有人喊：“所有报名弟子，随我去初试场地！”
叶凡睁开眼，跟着人群站起来。阳光正好落在他脸上，暖乎乎的，他摸了摸胸口的香囊，心里想：“青云宗，我来了。”